《暗恋难防》一目千空

8、第 8 章

　　月考完大家都不免会陷入一个松懈期。像一根一直紧绷的弦终于得以放松片刻，休息的肆无忌惮和理所当然。
　　球场上，徐彪迅猛运球，一跃突破了项京的防守。随着他利落地投篮，两队比分差距进一步拉大。
　　徐彪乐的开怀：“班头儿，这个考场失意球场得意，此话看来不假啊！”
　　哨声响起，提示上半场结束。项京拿起放在球场边的矿泉水，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然后对一旁站着的徐彪说道：“喂收一收啊，你后面那大尾巴都翘到天上了。”
　　坐在休息区的乔建达则仰头望向洋洋得意的徐彪说道：“彪子，最近球运不错啊你。”
　　徐彪辩解道：“怎么能叫运气呢，明明是实力！实力好吗？！”
　　乔建达：“行行行，实力，高三三班MVP选手就是我们徐彪同学。”
　　徐彪：“我怎么感觉你在骂我？”
　　乔建达耸耸肩膀：“天地良心，我可没有。你说是不是，班头。”
　　项京没理会两人的贫嘴，随便用手背擦了一把额头的汗，然后催促道：“好了好了，体育课时间不多了，赶紧再打会儿就要下课了。”

　　三人正准备走入球场，发现篮板下站了几个人，其中赫然有付卓然。
　　项京转头问乔建达和徐彪：“我们什么时候和二班一节体育课了？”
　　乔建达回答道：“不知道，估计是换课了。”
　　老师们调换上课顺序也是常有的事。这倒没什么特别。关键是，付卓然那张脸还依稀能看得见一些青紫的痕迹。淤青还未消，再看看他那弱不禁风一看就是缺乏锻炼的瘦弱身板，项京想不通，是他要打篮球还是篮球打他？

　　付卓然显然也看见了项京一行人，还不待项京等人先开口，付卓然倒率先说了句：“你们高三三班也在这里打球？”
　　付卓然声线好像天生就带了点阴阳怪气，让人直觉不舒服。张志达——高三三班的体委解释道：“我们班自己搞了个练习赛，就在这块儿场地来着。刚中场休息了会儿。你们要用？我看好像还有空的球场.....”
　　张志达看似委婉，实则意思摆明就是“你们高三二班占了我们的地儿了自己找别的地方玩去别杵着碍事儿”。
　　结果付卓然奇道：“我刚来的时候这儿也没你们三班的人呀？那我刚也是休息了会儿，休息好了也想打球，你说怎么办啊？”
　　付卓然显然是听懂了张志达话里的意思。但这揣着明白装糊涂，明显就是想挑事的意思了。徐彪一下子脾气就上来了，着急着就要往高三二班那堆人里冲：
　　“你说怎么办，当然是你们——”
　　徐彪身旁的梁辉和乔建达两人一人一边架住了他，项京趁势堵上了他的嘴，顺便把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滚”字也堵了回去。
　　如果付卓然要搞事，那他偏偏不想骑驴就坡顺了他的意。
　　项京淡淡道：“无所谓，随便你们。”他转身和三班同学道：“我们换个球场。”
　　三班同学狠狠地看了付卓然等人几眼，后者则是鼻孔朝天得意的不行。但没人想平白无故起冲突，毕竟，事情还没有到了称之为“剑拔弩张”的地步。
　　因为临时换了场地，有人就说要不要把衣服拿到这边来。虽然大部分人觉得就几件校服又不值钱谁会在意。项京想了想还是说自己去拿好了，就是因为校服都长的差不多，很容易被错拿。
　　“我跑着，很快回来。”
　　项京摆摆手示意众人先去，只有梁辉他一起去拿几个人的衣服。三人每个人拎了几件校服，还拿上了有些人落在这边的矿泉水，正准备离开，项京眼皮一跳，还不待抬眼确定，就感到一阵阴影裹挟着风从侧面袭来。
　　他下意识地想抬手护头，却发现两只手臂上都是沉甸甸的衣服、包、大瓶矿泉水什么的。项京一时间反应不及，眼见那篮球就要砸了过来，他突然被一阵拉扯拽离了原地，项京一个重心不稳，就仰身向后倒去——
　　伴随着一阵乒乓碰撞、东西哗啦倒地的声音，一声闷哼声从身后传来。预想的地面的坚硬触感和疼痛感并没有传来，项京感觉自己靠在了什么人身上。
　　走在前面的梁辉听到后面的动静转身，然后急忙地跑到项京身边，把项京一把拉起。
　　项京起身后也没顾上去捡那些滚的七零八落的矿泉水瓶子，也没去看付卓然那副佯装惊讶的表情，而是转身向后问道：“没事吧你同学......江曳？”

　　江曳反掌撑在地上，乌黑的碎发乱乱地遮在他的额前，本来就宽大不合身的校服此时更是完全没了造型，正松垮垮地搭在主人身上，扯开的拉链下露出了主人套在校服内的短袖薄T以及和同龄男生相比显得过于清瘦的身形。
　　他闻言抬头望向项京，因为面对阳光所以不自觉的眯了眯眼，他歪着头对项京缓缓说道：
　　“.......我觉得，不算太好。你们两个谁搭把手，扶我起来一下？”

　　从医务室出来的时候，项京扶着江曳，江曳扶着腰，两人步伐缓慢地向班里走去。
　　所幸江曳只是因为长期缺乏锻炼导致自己“血太脆”，扭伤了肌肉韧带，骨头没什么问题。项京道：“我家还有些狗屁膏药，回去给你送上去几片？”
　　江曳道：“不必了，休息两天就行了。”
　　项京：“啧，这怎么可以？没听校医说要注意活血化瘀么。不能仗着自己年轻就胡来啊你，万一老了落下什么病根怎么办？”
　　江曳白了他一眼，大有这都是“拜谁所赐”的意味在。
　　项京一点都没有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意思，反而“数落”江曳道：“你说你走在路上好好来拉我干什么？我摔倒估计也就是摔个淤青，你非得上前来解锁腰肌劳损新挑战。”
　　江曳道：“我怕某个人会脑子直接被球砸晕，世界上不需要更多智障了。”
　　“......”
　　江曳补充道：“谁会想这人底盘这么不稳，你被一百多斤的人砸一下，你也劳损。”
　　“......”

　　两人这么一折腾，体育课早就下课了。走廊里的学生逐渐多了起来。
　　江曳对项京表示自己能走，让他不必像扶着慈禧太后的小太监似的毕恭毕敬在旁边伺候，可以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了。项京则“回敬”说道怕他一个脚底打滑真摔出什么毛病。
　　江曳也懒得和他再辩解，两人也已经走到了二班门口，过去就是三班。
　　而此时，二班后门钻出来个讨厌的面孔。

　　付卓然说道：“项京，都怪我技术菜，球一时没传稳，刚差点砸到你了，不好意思啊！”
　　这人嘴上“抱歉”，可脸上的表情并无任何愧疚。项京敛了神色，语气平静道：
　　“你应该和他道歉。”

　　付卓然顺着项京的目光看向江曳，神情不自然的一挎，眉宇间一丝阴霾闪过。他语气不善道：“这就是我和他的事了。而我和你，”他顿了顿，声音突然尖锐起来，“到底谁对不起谁？”
　　这一声引起不少人观望。三人杵在门口着实引人注目了些。江曳皱眉没说话，抬腿就想走，结果付卓然伸手就去拉江曳，“我问你话你凭什么不回答——”
　　江曳此时身上带伤行动不便，眼见就要被拽个踉跄，项京一把打掉空中付卓然那只手：“有事说事，动手干嘛？”
　　那一手明显带了力气，算是项京报刚刚在篮球场的仇。而江曳似乎一丝目光都不想分给付卓然的样子，径直走回了班级。
　　项京则警告似地看了看付卓然，然后也跟着回了班级里。
　　徒留付卓然一个人在原地咬牙切齿。

　　吴菁菁正坐在座位上和乔建达侃大山，俩人盯着同一本八卦杂志，就着封面的明星绯闻讨论起来。结果吴菁菁一抬眼就看到了这样一幅光景——
　　江曳扶着腰，慢慢坐到了座位上。项京则火急火燎地从门口进来，然后跑到江曳面前，好像叮嘱了什么话一般。江曳则是面无表情的听着，直到话末才不耐烦的点点头，项京见此才心满意足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去。

　　吴菁菁的八卦之魂顿时从娱乐圈转回到了高三三班，脑子里顿时浮想联翩涌现出她看过的一百八十种漫画浪漫情节。乔建达见此人“嗯嗯啊啊”突然神思游离天外，便顺着吴菁菁出神的目光望去，看到坐在座位上的项京立马跃起三尺，冲到了他面前。
　　虽然是对着项京，可乔建达眼神却不住地瞟着江曳，悄声问道：“人没给撞出什么毛病来吧？”
　　项京：“肌肉拉伤。但目前看是没什么大的问题。”
　　乔建达疑惑：“那付卓然什么意思，记仇记到你头上来了，不敢和齐涛横就来我们面前耍威风啊？”
　　“算了，他也就只能使这点伎俩了。不过还好他翻不出别的什么花样，我总不能上学形同上战场吧。”项京把桌子上的书一摞一摞收好，问道：
　　“对了，徐彪呢？”
　　“去还球了。”
　　项京“哦”了一声。乔建达正准备起身离开，突然项京叫住了他。
　　“对了，你记不记得，咱幼儿园里因为弹珠事件转走的那个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