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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第 4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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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京属于贼心没贼胆的口头派,在事情没发生之前,他嘴巴上绝对不甘示弱。立马回道:“打游击还要搞配合呢,咱俩这好了也没过十二小时吧。正事儿你说干就干了?”
他打赌江曳也是这种“语言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说这话估计也是逗趣。
果然,江曳轻挑眉:“想什么呢。”他把手伸过去,握住了项京的手,“就是想牵个手,再没别的企图了。”
项京看着江曳瞳孔里自己的身影,有些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反手轻轻推开了江曳。然后他看到江曳眼神里闪过一丝失落——
不等他多想,项京起身,把他拉到沙发边上,两人挨靠着坐在一起,项京这才握住了身旁江曳的手。
“没啥......我就是觉得,在餐桌上牵手,画面看起来挺傻逼的。”
江曳笑,反手也握住了项京:“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两人就把碗筷摆在一边,江曳这个轻微洁癖加强迫症几次三番想要去把餐桌上的碗筷收拾掉,都被项京制止了。他眼神专注地盯着电视屏幕,头也不回道:“一起看啊!正好是反杀的关键时刻呢!”
江曳看着电视上正播放的谍战片,男主角用身体撞破了玻璃,然后在空中几个借力安稳落地,又“砰砰砰”扫射一群。这电影他闲来无事早就看过了,男女主角已经无法吸引江曳,他便把目光转到了身旁的项京身上。
他看着项京,刚上楼来还湿漉漉的头发已经彻底被夏日的温度晾干,加上最近项京估计忙,也没顾得上修剪头发,微微长的头发正蓬松地落在耳侧。
江曳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项京的时候,那人头发还很短,敲开他家的门,笑的阳光灿灿,问“你们卫生间是不是漏水?”
想来命运也十分让人捉摸不透。不然他怎么会知道,高三转个学,还能赚回一个让他这么喜欢的男孩子来?
想到这里江曳心思一动,轻轻抓了抓项京的手问道:“你是怎么突然想通,愿意接受我的?”
项京注意力全在电影上,随口敷衍道:“我那几天去算了个命,人家说我最近犯桃花,我想了半天都想不出除了你这朵花能是谁?既然老天都这么说了那我还有什么意见......”
“......得了吧我都不知道你这么信命。”
“信命不好么,我告诉你这玩意儿有时候你不得不信,我都查过了你是处女座我是金牛座,我们星座运势是绝配......”
江曳没想到说服项京的最后一根稻草不是自己的真诚的爱,而是星座命相。他顿时觉得自己很有失男人尊严。
激烈的打斗过后,电影渐入尾声。项京这才想起来好好理会一下江曳。他转头看见江曳眼睛虽看着电视屏幕,但表情怎么看怎么像受到了一番侮辱,侮辱中还带点委屈,委屈中还有点落寞的......项京回想了下自己刚说的话,然后用胳膊肘推了推旁边的人道:
“喂,我刚开玩笑的,你不会当真了吧。”
江曳撇撇嘴,那样子显然一副“我觉得你真像是干得出这种事儿来的人。”
项京失笑:“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随意的人吗?!”
江曳道:“那又是为什么?”
项京认真道:“觉得你说的有道理呗。你多会说啊,有理有据的,一下子就把我说的无法反驳,我觉得你大学加入辩论社得了。一定能大放光彩。”
江曳:“又在胡说八道了。”
“我一本正经地提建议呢,得,这个你可以不信,不过答应你确实不是和你闹着玩的。”
项京正色道:“我还是很有分寸的,这事儿不是一时冲动或者是和你开玩笑。”他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敲了一下江曳的脑袋道,“所以魅力无比的江少爷,你就别胡思乱想了。走走走洗碗去。”
项京率先起身,被拉着走的江曳气急败坏道:
“你说谁江少爷——”
江曳回家的结果便是和江婉婷互相达成了妥协,他被允许上一所“2+2”的学校,之后再出国,江曳因为正处在“春风得意”的状态中,对江婉婷这个安排也没什么异议,只是提到城市由他来选择。两厢自是欢喜,双方都很满意。
把志愿表格交上去那天,江曳直接照着项京的学校周围最近的选了一个。别的学校一个没填。项京打趣道:“不多报几个保底?”
“其他的能上我也不想上。再说了,”江曳撇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我什么水平心里还是有数的。这学校我都上不了我看我也别出国丢脸了。”
项京大笑。
江曳就是这样,对一切事情的异常的冷静客观。如果他说能做到就一定能做到,不确定的事情他也不会言辞闪烁。估计他这辈子,唯一的意外就是喜欢上一个名叫项京的男人吧。
“行,那到时候我去你们学校蹭饭。听说你们学校的食堂,是远近闻名的好吃呢。”
“你心里就惦记着吃吗?”
“睡也行,和你睡。”项京大言不惭道。
江曳自认早就习惯了项京的满嘴跑火车,但听到这话依旧是心里一跳。他别过脸去,没理会项京,而是端起身边一本讳莫如深的哲学理论研读起来,以便静心。
心思是不可能静了,做做样子唬唬人还是可以的......
项京见江曳不言语,果然停止了话题。他在江曳房间里,百无聊赖地也从书架上拿下一本书,躺在床上翻读起来。
当然,他拿的可不会是什么读起来就想让人睡觉的理论书籍。自然是漫画书、或者杂志这种打发时间的轻松向书籍。
这个暑假,项京就像这样,没事儿干就往江曳家跑,两人就这么窝在卧室里,要不一起打游戏,要不一起看书或电影。或者就像这样,你做你的事情,我做我的事,彼此互不干扰,倒也不觉得有什么无聊。
反而因为对方就在身边陪着自己的关系,就更能专注于眼前的事情了。
有时候项京还和江曳一起备课,俩人又回忆了一些高中上课时候的趣事,谈到上次有个学生趴在桌上睡觉,老师点名问他这题选什么,那人说选C,结果全班哄堂大笑。这才发现老师在套他,那题分明就是个填空题。
很多小事在当时看来也许不算什么,结果在回忆起来却能从中发现一些可爱的细节。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随着时间变化,脑袋里自动过滤掉了那些令人不快的往事,那些不能接受的高三的痛苦日子,现在看起来也没那么可怕了。
项京叹息道:“王建国对咱们其实真算好了,我听我一学生说,他们班主任才真的恐怖,高三把体育课音乐课全部改成数理化了,王建国好歹帮咱们维护了不少人权。”
江曳点点头。
项京继续道:“我记得你一副不爱锻炼的模样,第一次上体育课就摔坏了腰。”
江曳:“始作俑者还好意思说话么。”
“别,始作俑者是付卓然,莫挨老子。不过付卓然,真去复读了?”
江曳“恩”了一声,这也是为什么付城愿意资助他出国的原因。因为付卓然出乎意料的滑铁卢,让一气之下的付城立马把之前承诺给付卓然的东西全部给了江曳。
“其实要我说,他那个成绩,上个普通大学也是可以的,干嘛非得要耽误一年青春去复读呢?”
还能为什么?当然是和他这个假象敌赌气呗。这其中他妈肯定也煽风点火了不少。不过江曳并不想把自己家这些破事儿掰扯出来给项京看。便搪塞道:
“随他吧。”
“也是,”项京回道,“我们不管他。”
两人聊了半天,又各自做着自己的事。
自那个下午第一次接吻后,俩人再也没有过比这更亲密的举动。顶多拉拉小手,或者闹着闹着就滚到床上抱作在一起,再进一步的便更没有了。
项京有时候躺在自己床上,不无郁闷地想,没想到他本人指挥起别人的恋爱来头头是道,自己却是彻彻底底的一个纯情派。
谈恋爱都是这样的吗?
于是他翻出手机,因为俩人谈恋爱这事儿,并没有大张旗鼓地昭告天下,倒不是有意隐瞒,确实因为放暑假,不像在学校那般低头不见抬头见,刻意宣布发个朋友圈让人围观,项京和江曳都干不出这种事儿。
于是这事儿便不能拿来去问朋友。毕竟两人恋爱这事儿就是个不大不小的新闻,到时候话题重点可能不是帮自己恋爱出谋划策,而是旁侧敲击他们的恋爱过程了。
项京便打开了著名问答APP,开始输入“怎么谈恋爱。”
第二天,江曳受秦晓茵女士的多次邀请,时隔多日踏入项京家吃早餐,看着项京头顶两个黑眼圈,无精打采地啃着包子时,他疑惑道:“昨晚你通宵了?”
项京机械地点点头。
江曳追问道:“通宵干嘛了。”
项京回想起自己昨晚一整夜都在看别人的恋爱故事,看的津津有味,自觉说出来非常的丢脸。便扯了个谎说自己熬夜看书来着。
江曳道:“你什么时候对心理学感兴趣了?”
“......就突然想了解一下而已。”恋爱心理学,哪个谈恋爱的人不感兴趣啊。
秦晓茵把两碗鲜虾鱼片粥端到二人面前,录取结果早就出来了。知晓两人在一个城市后,秦晓茵开心地不得了。
“项京要去那么远的地方上学,本来我还担心来着,现在想到你俩还能彼此有个照应,阿姨心里就放心了!”
项京无语:“哪里远了,坐飞机也就一个半小时......”
秦晓茵不理会自己儿子,继续和江曳道:“那你行李收好没啊,上学东西都买好了吗?要不要提前寄一点东西过去呀,项京说他要寄,那不如你俩哪天约着一起?”
那肯定是要一起的。江曳心想道。
不过他嘴上还是乖巧地应了声“好”。
吃过早饭后,秦晓茵便出门了。项京眼皮耷拉着,看样子真的没休息好。江曳制止了了项京的动作,把盘子接了过来,说道:“你再去睡一会儿吧,这里我来收拾就好。”
项京一点没客气,反正之前他也帮江曳洗了不少碗。于是他从善如流地回到了自己卧室,蒙着被子,倒头又是一个回笼觉。
结果项京醒来,发现江曳正坐在他的书桌前,面前摊了一本书,项京直觉不好——
果然,当他看到那张被他画了七零八落的信纸后,脑袋里的一根弦崩断,项京手忙脚乱地就要去合那本书。
“那是我瞎写着玩的不要看了啊啊啊。”
项京慌忙地合上书,虽然他知道那不过是于事无补,江曳看起来就是已经读过了的模样。不然也不会像看猴子一样看着他从床上跳起,再把书紧紧藏在怀里。
江曳看项京上蹿下跳完了,才悠然地道:“不愧是项老师,连这种东西都要做笔记。”
那信纸的内容便是昨天,项京看到的各种恋爱技巧,顺手记在一旁的笔记。
对于这种文字性的东西,项京真的是看过便忘,看见有笔有纸他就记了一些。但他桌子上摆了那么多书,他昨天随后把信纸对折塞到了其中一本书里,项京怎么知道江曳刚巧就能翻到那本书啊?!项京心虚道:“我就随便写写!写着玩的,不作数,我没想要实践......”
“哦?”江曳抱着臂,说道,“可是我还蛮感兴趣的诶。”
“啊?”
江曳依靠着回忆,重复了自己看到的印象深刻的其中几条,项京捂着耳朵,难得地羞愧难当:
“好了好了你别说了,我不要面子的啊?!”
江曳轻声笑了笑。
江曳凑上前,拉下了项京捂着耳朵的双手,依照着他看到的,先是轻轻触碰了对方的唇角,然后看着对方的脸,微微一下,加深了这个吻。
“唔,”难舍难分间,项京想,“理论派,也不是完全没有用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