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度》顾旬澜

1、春

　　春。万物复苏，河道杨柳依依，此时下起绵绵细雨，纷纷落在嫩芽上。郊外一处，有间庙房，细雨打在屋檐上，沿着房角滴落下来，多年的风雨干戈，使墙上的红砖泛白。庙房有两层，外边挂着吊铃和两座石狮，石狮上已长有几处青苔。庙里二层楼传来声音

　　“这雨一时停不了了”

　　“那便在此休息吧”穿藏蓝锦衫服男子同意此说法点了点头。

　　旁边站着身穿灰布云杉的男子给他沏了一杯茶，“皇上，要不要吃点东西？”那人点了点头。
　　没一会儿功夫，桌上摆好了桂香糕，玉露羹，蜜仁酥，桃花酒。

　　“小瑾，你先吃”“是”慕瑾把桌上的食物每盘各吃一遍，“皇上，可用膳了”。尉迟彦这才动手。
　　喝了两口酒，吃了两块糕点，便让人撤了。尉迟彦起身走到楼台，伸出手，雨淋在他的手上。
　　身后传来声音“皇上，当心着凉。”

　　“天快黑了，这雨下得不停，但愿明日能与小瑾去踏青。”

　　“会的。”慕瑾刚想离开去准备热水，却被他先拉住了手“小瑾，今晚和朕一起睡。”

　　“皇上...这人多......况且还是在外头...”

　　“在宫里你怎么不嫌人多眼杂”尉迟彦盯着他“外头没人认识我们。”慕瑾还是点了头。

　　两人洗漱过后到二楼房中。

　　“老规矩”尉迟彦说。

　　这老规矩就是让慕瑾睡外头，他睡里头。

　　“小瑾，吹了吧，留好精神。”“是...”他下床把蜡烛吹了，躺在他身边，尉迟彦伸手把他抱住。

　　翌日。“皇上，皇上该醒了。”慕瑾轻推身边人。尉迟彦缓缓有了动静，看了慕瑾一眼，下床把衣服穿上，跟慕瑾去洗漱。

　　“传早膳”一随从喊道。

　　两个侍女端上莲子羹，尉迟彦先给慕瑾盛上，再给自己。慕瑾看着他皇上吃了，自己才动手。
　　“小瑾，我们去赏景吧。”
　　“...嗯”

　　昨夜雨过后的草地上湿漉漉的，时不时闻到泥土的鲜味，这里有河道也有桥，桥旁有石板铺着，方便农家打水，这里人不算多但热闹，有小孩儿嬉戏，大人谈笑，渔夫撒网，妇女洗衣。尉迟彦退了左右侍卫，带慕瑾到人少的河道石板上走，慕瑾不知看到了什么，突然跑开，回头喊着他等。片刻后，慕瑾回来头上多了用花草编成的花圈。

　　慕瑾用手意示“好不好看？”

　　尉迟看着他，一时愣着了。

　　“不好”他又补了一句“他们戴的不好，你的好”
　　慕瑾笑了笑“你想不想要？”

　　“想要。”尉迟彦也跟着笑了。

　　“不给”慕瑾朝他办了个怪脸。

　　嗯？戏弄朕？尉迟彦伸手想要抓住慕瑾，被他躲开了他上前追过去，就不信抓不着他这个小淘气。

　　两人你追我赶，现在这里只有他们的快乐。

　　慕瑾体力不行很快就跑累了，让尉迟彦逮着“公子我给你就是了”慕瑾说。

　　尉迟彦放开抓住他的手把头上的花圈拿到自己手中。
　　空气中传来一阵怪声，慕瑾尴尬笑了笑“嘿嘿”
　　尉迟彦开了口“去吃饭。”说完提脚往东方向走，慕瑾跟在身后。两人回到庙里，备好马车前往景城。

　　景城

　　让车来往络绎不绝，一进城就听到小贩的吆喝声，街头说书，街尾唱瑶。侍卫寻好饭店，意示尉迟彦过去。马车被牵到一家名为锦艺的饭店前停下，尉迟彦和慕瑾下了马车走进去，店里小二提早得知通知，做好了准备，在前头带路上了三楼房间。房间在前头，打开窗便一览街道风情，中央有道屏风，把两边相隔。店员开始上菜共六道两人坐下后，其他人都退了出去。

　　“吃吧，看你都快扁了”尉迟彦说。

　　慕瑾冲他笑了笑“嘿嘿”

　　吃到一半有一侍卫急匆匆推门而入“启禀公子，展大人有要事等公子回去商议”尉迟彦看侍卫递上的信条，沉声开口“即刻启程”

　　慕瑾刚还想着去哪玩呢，看来这次泡汤了，此番回宫很急，连马车都换成骑马，他看到尉迟彦紧皱眉头，大概是宫里的事真的很严重。
　　回到宫里，尉迟彦直接去了御书房与丞相商谈，一直到戌时才出，慕瑾在梓钦殿里等到他进殿。

　　“皇上，何时如此？”慕瑾上前扶他。

　　“匈奴扰边境”尉迟彦坐下接过慕瑾递过来的水。
　　“是否免得了战事”慕瑾说。

　　“今与丞相商议过了，能免，若免不了就给他们一些教训。”慕瑾在旁点点头，最好免了，不然不知多少百姓要受苦。

　　“皇上，热水早已备好了，先洗漱吧”慕瑾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