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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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用过午膳，萧元墨和顾年华也没说上一会儿话，管家便来请萧元墨，说是刑部和户部两位大人来拜。
太子府解禁头一日，便已有热闹的迹象了。
顾年华搬了把椅子，在廊檐下听雨声，别人都喜欢晒太阳，她好像无所禁忌，晴天还是雨天都无所谓，左右打发时间罢了。
“柳儿，木棉呢？”
见院子里只有柳儿的身影，顾年华不免奇怪。
“夫人忘记啦？木棉姐姐一早从苏夫人那里请了出府的牌子，出去给您和小世子置办些日常用品去了。”
顾年华失笑，近来记性愈发的差了，木棉出府的时候还过来跟她打过招呼，不过一顿饭功夫，她倒给忘了。
顾年华顺手从身旁的篮子里拿出来她给儿子织到一半的线衣，说她手巧，倒也不是事事都巧，织毛衣她就不会，每次都要木绵陪在一旁指点，织了一个月，免强织了一小半，眼见着天气越来越凉，这几日她便加快了速度。
顾年华织到分叉的地方，需要穿线织衣袖，木棉没教过，她也不会，便问：“柳儿，会不会织线衣袖子？”
柳儿摇头：“奴婢不会，但奴婢见木棉姐姐织过，奴婢可以试试。”
主仆二人你一下、我一下，低着头认真研究着线衣织法，加之又有雨声，所以院子里进了人，也未察觉。
“顾姐姐——”
顾年华一抬头，看到眼前站着个人，一时倒愣住了。
陈敏敏站在伞下，一张娇艳的脸此刻梨花带雨，很是惹人怜爱。
“陈妹妹。”顾年华的年纪比陈敏敏还要小几个月，只因进府比陈敏敏早些，依着惯例，唤她一声妹妹：“外面下着雨，快进来吧。”
顾年华将线衣放进篮子里，正要起身让陈敏敏进来，却瞥见陈敏敏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那豁出去的架势连柳儿都吓了一跳。
不等顾年华开口，陈敏敏哭着道：“顾姐姐，妹妹实在没有办法了，特来请顾姐姐帮忙。”
见陈敏敏一身衣裙全浸在泥水里，肩上的衣服也湿了，顾年华也顾不上自己了，赶紧去扶她：“你先起来。”
柳儿见夫人走下台阶，慌忙拿起搁在墙角的雨伞跟过去撑起，却也还是慢了半拍，顾年华的身上已经淋了雨。
谁知陈敏敏却倔强地很，说什么也不起来：“若顾姐姐不答应，妹妹便一直跪在这里。”
陈敏敏的言辞与其说是固执，不如说威胁更多一些，听的顾年华娇媚的眉眼都微微一沉，又好气又好笑，当年她缠着要嫁给大哥哥时，也是这一副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模样，想不到过了这么久，她的脾气一点都没改，当下便松开她的胳膊，道：“你要喜欢跪，便这么跪着，我犯不上拦着你，但我肯定不会陪着你，当然你要是想通了，就进屋跟我说，或者回你自己的屋子。”
顾年华说完，提起裙裾走了石阶，自顾自地进屋去了，她可不是顾泽恺，陈敏敏想对顾泽凯那一套死缠烂打氏的威胁，对她来说一点儿用都没有。
柳儿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陈敏敏，提起盛着线衣的篮子，也转身进了屋。
……
“夫人，奴婢也不喜欢陈夫人。”柳儿放下线衣篮，拿锦帕替顾年华擦去身上的雨水，一边擦一边道：“夫人不理她最好，让她自觉无趣，回去好了。”
顾府上下所有人，一提起陈敏敏，不是叹气就是皱眉，这缘于她用了近两年的时间骚扰顾泽恺的缘故，顾泽恺在战场上勇猛果断，在生活上也如此，明确表明不喜欢她，她倒好，但凡顾泽恺在上京城的日子，她便隔三差五的往顾府里钻，好歹父亲是个县令，她又是女儿身，府里的下人拿她没办法，不好将她撵出去，但一来二去的时间长了，很是不喜欢她。
“弄这么大阵仗，她可不会回去。”顾年华也将柳儿身上的雨水擦了擦，道：“光给我撑伞了，你也不知道顾着自己一点儿，都淋湿了。”
柳儿眨眨眼睛：“不回去？那她真这么跪着啊？”
“她才没那么傻，估摸着一会儿就进来了。”顾年华想了想，道：“柳儿，你去生个火吧，估计她进来时，衣服都湿透了，我可没有衣服给她换。”
柳儿虽然不喜欢陈敏敏，但夫人的吩咐她还是会照做的，火刚生好，果真见陈敏敏进屋了，身上的衣服几乎湿透了，往屋子里一站，地上一会儿便一滩水。
“顾姐姐。”陈敏敏接过柳儿沏了一杯姜茶，捧在手里，道：“顾姐姐，妹妹也不瞒你，妹妹母家的兄长犯了事儿，惹到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要将兄长问斩，姐姐也知道，妹妹就这一个兄长，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才来找姐姐的。”
顾年华早就猜到陈敏敏求她的事，只是她奇怪，她一无权二无势，她能帮什么忙呢？
“我不明白，既然是皇后娘娘亲自定下的事儿，我能帮你什么忙呢？”
陈敏敏犹豫了一下，道：“其实妹妹是想求殿下帮忙的，可自打从昨日起，妹妹便没有见过殿下，妹妹打听过了，殿下除了进了一趟皇宫外，余下时间都在姐姐这里，妹妹便想着能在姐姐这里见殿下一面，若见不着，也恳请姐姐帮忙求个情，或是带个话儿也好，只要殿下肯帮忙救兄长，妹妹这辈子哪怕做牛做马都可以。”
原来是想见萧元墨呀！
既然陈敏敏都打听过了，顾年华也就直说了：“殿下昨天晚上和今天中午，是在我这儿用的膳，可是现在已经走了啊，也没说会再过来。”
“会过来的、会过来的，殿下他每夜都会过来的。”像是急于辩解一样，陈敏敏提高了音量，却在触到顾年华的目光时，又低了下去：“妹妹的意思是，这几日殿下来的频繁，今夜也应该会过来的……”
顾年华不置可否：“我理解你想救兄长的心，你要想就在这儿等吧，不过我可不保证殿下会来，还有你若是没等到殿下，我也不会替你传话的。”
陈敏敏大概是没料到顾年华会说的如此直白和薄情，印象中她与顾年华见过几次面，都在顾府的后苑里，顾年华自小体质不好，不管是说话还是做事，都是柔柔的、弱不经风地，顾大哥还说过他这个妹妹是世界上最柔弱善良的妹妹了。
这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
“姐姐愿意让妹妹在这里等殿下，妹妹很感激了。”不知道是得偿所愿，还是暖暖的炉子让她身体暖了些，陈敏敏惨白的脸上多了些笑意。
顾年华并不是话多的人，陈敏敏又有心事，两个人除了偶而说上几句，自然没有更多的话题可以聊，不过断断续续地几句话，顾年华也知道了事情大致的来龙去脉。
陈公子不仅喜欢拈花惹草，看到模样标志清秀的男子也不放过，前些日子在街上看上了一个男子，就想将男子弄到手，养在身边，谁知那男子死活不从，争执间失手将那男子推下了河，淹死了。
按理说失手杀了人，也不至于判死刑，况且陈公子的父亲还是县令，走走后门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可谁知那男子竟是个乔装打扮的宫女，还是皇后身边的红人，皇后便下令严查，这一查不得了，发现陈公子犯的事儿岂止这么一件，强抢民女、逼良为娼的事儿干的不少，最后数罪并罚，就等问斩了。
顾年华听完后，倒觉得皇后娘娘这事儿办的好，是在为民除害，甚至希望萧元墨不要来，免得受陈敏敏苦苦哀求，真的去救那浑身是罪的陈公子，不过碍于陈敏敏情绪低落，她不好直接说出口，只好陪着她等，一直等到停晚时分，也没等来萧元墨。
倒是把木棉等回来了，和她一起的，还有来旺。
“夫人，陈夫人。”木棉在外置办了一下午，因为银子有限，她又想给夫人和小世子多买些东西，只好货比三家，比来比去，确实买到不少好东西，但一下午也就过去了。“幸亏碰见了来旺，要不然奴婢这些东西还不好拎回来。”
来旺道：“奴才给顾夫人、陈夫人问好。”
顾年华还未开口，陈敏敏便迫不及待地上前一把抓住来旺，问：“来旺，殿下呢？殿下什么时候过来？”
来旺半抬起头，显然被陈敏敏猝不及防的一把抓住给吓住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道：“陈夫人，奴……奴才正是为了这事儿来的。”
“那你快说！”
来旺看着陈敏敏的眉头皱了皱，略有些不满地抽回了自己的胳膊，他虽然只是一个奴才，可也是太子殿下身边的奴才啊，何况太子殿下都没有这么用力的拽过他的胳膊……当然是因为太子殿下他有洁癖，轻易不肯与人接触……但没用力拽过就是没用力拽过……
就那么一小会儿，来旺脑子里的思绪已经绕屋子好几圈了，见陈敏敏还不依不饶的拿眼珠子瞪着他，连忙收起思绪，看向顾年华，恭敬地道：“顾夫人，殿下那里还有很多公务要处理，今夜不能陪夫人用膳了，特意让奴才给您带了福贵坊的盐酥鸡和桂花鸭。”
顾年华看了一眼愣在一旁的陈敏敏，她不好劝，也不好说，只好对来旺道：“殿下有心了，替我谢谢殿下。”
“奴才一定转达。”来旺笑嘻嘻的，十几岁的男孩儿，笑起来没心没肺的样子：“奴才这就回去了。”
“劳烦你将这些带给殿下，公务虽繁重，也要当心身体。”
隔着几步距离，顾年华语音轻柔，笑容温婉，来旺竟觉得有些眩目，以前也见过顾夫人，只是隔的远，现在离近了更，更是好看到绝无仅有啊！
来旺接过装着糕点的盒子，“顾夫人放心，奴才一定带到。”
顾年华朝木棉使了个眼色，木棉便从袖口里掏出些碎银子，一边不着痕迹地塞进来旺手里，一边送着他出去。
来旺走了，自知再等下去也是白等的陈敏敏也只好起身告辞。
……
送走了来旺和陈敏敏，主仆三人将饭菜热了热，又温了点小酒，就着喷香的香酥鸡和桂花鸭，痛痛快快地吃了一顿。
临睡前，木棉趁柳儿已经上床睡觉了，悄悄地进了顾年华的屋里。
“怎么不睡？”
“嘘！”木棉朝顾年华伸出了手指，道：“柳儿睡着了。”
顾年华笑了笑，压低了声音：“什么事儿这么神秘，还要避着柳儿？”
木棉从怀里掏出一本书，捧到顾年华面前，还没说话，脸就红的像是熟透了的蜜桃儿：“夫人，奴婢下午去寻了刘婆婆……寻来了这个……”
“什么书啊？”
顾年华笑着接过书，一见封面上的几个字，饶是她故作镇定，也顿时红了脸，心脏跟敲鼓一样砰砰砰的！
活色生香春宫图！！！
这哪里是书，分明是那教人那什么的图册嘛！
见夫人都不好意思了，木棉更加结巴了：“刘婆婆叫奴婢一定告诉夫人，她说要笼络男人的心，仅仅靠知书达理、乖巧听话是不行的，那个房……房事……也很重要的，让您照这个……好好学……很……很管用的……刘婆婆就是用这个，拴了……她家老头子一辈子……”
“……”
“刘婆婆还说了，夫人您要是有不明白的地方……直接问……问太子殿下就好……殿……殿下肯定……非常乐意……教……都您的……”
“……”
作者有话说第19章 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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