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1.波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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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换下朝服的皇帝直接从侧面的台阶上来，坐到主位之上，接受众人的拜见。
“既然是家宴，便无需如此拘谨了。大家都放开一点。”
话虽然这么说，但也没有多少人敢真信了这句话。只有刘贵妃，在众人落座之后，莲步依依地走到了皇帝身边，“陛下都如此说了，可要先饮上一杯？”说着就顺势靠在皇帝怀里，拿起桌上的酒壶斟满一杯。
“爱妃有心了。”有美人亲自伺候，皇帝怎么可能推拒，大笑着端起酒杯饮下，也没有再提出说让贵妃回去。
其他人见此，不由将目光移到皇后身上。毕竟皇后的位置本来在众妃之上，只比皇帝稍矮一些，可现却完全被贵妃压在了头上，这种气，作为后宫之主，实在是不该也不能忍下去。
皇后也的确不打算忍。她虽然对后宫那些宫斗没有兴趣，可为了自己的儿子，她也断不会让那些魑魅魍魉嚣张下去。
“陛下。秋朝家宴素来是各位妹妹一展所长的乐场。都说贵妃妹妹的舞技天下绝伦，又如此主动，不妨就由贵妃妹妹开场吧。”
这番话听起来就是单纯的邀请，其实却是一举两得的阳谋，不但可以让贵妃自己主动滚下去，还绝了她最后压轴的可能。
在这这满殿都是争求皇帝注意的妃子的情况下，若是不能在其中一鸣惊人，那皇帝今晚的宠爱会落在谁手里，可就不好说了。一夜之间荣获圣宠的事情，以前可是发生发生的还少吗。
贵妃能得到这个位份自然不傻，怎么看不出皇后的打算。可就算看出了了又能怎样。妃就是妃，两人地位之差摆在这里，她还能反得了皇后这合情合理的“建议”？
“陛下……”刘贵妃看向身边的皇帝，却感觉到一直环在腰上的手拿开了。
“皇后都这么说了，贵妃你就去吧。”
“是。”贵妃咬咬牙，不情愿的应下，“臣妾遵命。”
乐声响起，皇后在高位上看着正在起舞的贵妃，心里只有冷笑。作为宫妃，最蠢的事情就是将所有希望都寄托于那个男人。连这点脑子都没有，也不知道平日里是怎么在这后宫混的。
纪宇坐在秋玹章的身边，有幸目睹了这次交锋的全场，对后宫生活的危险程度有了新的考量。
不得不说，皇后娘娘不愧能是在这吃人的后宫里能保住后位的女人，一般的小打小闹根本根本撼动不了她。
很快一曲舞毕，香汗淋漓的贵妃娇滴滴地看了眼皇帝，委屈不舍的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
有贵妃珠玉在前，其他准备许久的妃子也不再藏拙，纷纷下场展示。一时间殿内莺歌燕舞，倒也将殿内衬托的热闹得紧。
满桌的菜肴早在开场就端了进来，可除了坐在主位的皇帝有心思动几口，其他人都是装装样子，一点吃的欲望都提不起来。
一个个宫妃上来又下去，除了个别几人得了皇帝的称赞，更多的不过就是走个过场。
也不是没有宫妃想要抢压轴的位置，可最后还是偃旗息鼓了。只因没了贵妃那个大佛，还有贤妃这尊菩萨等着。若是在这里得罪了哪个，以后的日子，可就难捱了。
贤妃知道那些女人是怎么想的，心里有些得意，但碍于贵妃在场，并没有表现出来。
作为最后一人，她什么多余的东西也没布置，只抱着自己的琴上场了。
“家父少前给臣妾找来一本古琴谱。臣妾苦练多时，今日正好弹与陛下，也让众姐妹一同鉴赏。”
随着贤妃指尖拨动，妙曼的琴曲如山间小溪徐徐流淌而来，时而在山石间跳跃，时而在岩缝中穿行，最后于山峰上化为惊天白练，汇入滔滔江河向东奔流而去。
这一曲着实令人惊艳，很多人沉浸在琴声营造的世界里，直到贤妃起身向皇帝行礼，才将将回过神来。
“贤妃的琴技，越发高深了啊。此曲甚好，当赏，当赏。”皇帝大笑着发下赏赐，可以看得出他此时心情很好。
“哎呀，陛下说的极是。”贵妃用手帕掩住嘴角，脸上满是笑容的说：“想当年贤妃妹妹一手绝妙琴技名动京城，姐姐只能赞叹妹妹风采不减当年呐。”语气之真挚，好像两人间真有深厚的姐妹情谊一样。
“姐姐谬赞了。”贤妃柔柔地福身，姿态很是谦虚。
“贤妃姐姐这番演奏犹如仙音，果然非凡。只是姐姐让弹奏之前曾言，让我们姐妹们一起鉴赏。”一位穿着粉色宫装的嫔妃说着看向皇后，眼眸间满是钦羡，“不知皇后娘娘能否对这曲子评判一番。”
纪宇私底下碰了碰秋玹章的袖摆，挑眉示意，又是一个找茬的。
秋玹章轻笑一下，让纪宇稍安勿躁。这种场面多年来实在是数不胜数，母后自有应对方式，还用不着他这个小辈操心。
纪宇看懂了自家老板的眼神，继续兴致勃勃地看这难得的宫斗现场版。
皇后的确不用他们担心。听到有人让她评判，只是淡淡的颔首说了四个字：“弹得不错。”
此话一出，贤妃和问话的嫔妃脸上，表情都有些精彩。
“呵，姐姐说得也太过简单了些。”贵妃轻笑着，眼里闪过一抹轻蔑。就算当了皇后，也不过是个只会舞刀弄枪的粗人罢了。
皇后睨了贵妃一眼，凤仪天成，顿时让她收敛了一些，“本宫素来不喜钻研音律，若是妹妹请教排兵布阵之法，本宫倒可以指点一二。”
“姐姐。”贵妃眉头蹙起，像是劝阻，“如此粗鄙之事，怎么能在家宴上说呢。”
“粗鄙之事？”皇后挑眉，看着自己咬上鱼钩的某人，“这是边疆战士们舍生忘死才梳理出的守疆求胜之法，是太宗皇帝和一众先辈费尽心血钻研出的开疆拓土之法。竟然被如此评判，不是让天下军士们寒心吗！”
“这……”
“贵妃，你闭嘴！”皇帝一声暴喝打断了贵妃的话，转而温柔的看向皇后，“梓潼所言甚是。”
“只是一家人在一起，就不必这样上纲上线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11.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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