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好》何奈云归

42、外面

　　甘辰以前连自己的早餐都没怎么买过，别说两个人的早餐了，于是不小心买多了。
　　吃撑了后他打了个嗝，摸了摸肚子，向十分贤惠正在收拾早餐残局的白泽发出了散步邀请。
　　二十分钟后，穿戴整齐的两个人出现在了马路边边。
　　白泽穿的是昨天那套洗过烘干的衣服，浸染了甘辰常用的洗衣液的气味。
　　甘辰难得没像以前见白泽那样花里胡哨，穿了一件柔软的浅蓝色薄毛衣，十分心机的穿了和白泽同色的牛仔裤。
　　两个人走在一起就是一幅很赏心悦目的画。
　　甘辰伸了个懒腰，扭头看向白泽，“真好看。”
　　“什么？”
　　“我同桌。”
　　白泽收回目光，不接他的话。
　　走了一会儿，甘辰悄悄地落后了几步，他看着地上自己和同桌的影子，伸出手让自己的影子和白泽的影子牵了个手。
　　做朋友也挺好的，甘辰对自己说。
　　朋友可以做一辈子，恋人就太难以收场了，他表白但是被拒绝的话以后就是陌生人了，就算白泽同意了，以后分手了也还是陌生人。
　　他舍不得。
　　但是他又忍不住想，如果呢？如果白泽也很喜欢他呢？如果他们能一直在一起呢？
　　甘辰不相信什么永远，但是又总忍不住有一瞬觉得如果能和喜欢的人一生是件很美好的事。
　　白泽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屏幕，是杨菲，他缓缓呼出一口气，下意识站直身体，然后接通电话。“母亲。”
　　“你在哪里？”杨菲提前结束出差，赶最早的飞机回来，发现白泽不在家里。
　　“和朋友在一起。”
　　“这个时间，你应该在学习。”
　　白泽听出杨菲生气了，“现在回去。”
　　“我只等你十分钟。”
　　“好的。”白泽的好才说了一半杨菲就挂断了电话。
　　他转身向甘辰道歉，“今天不能和你一起散步了，可能最近都不能出来了，抱歉，下次补上。”
　　“没事，有什么着急的事吗？”甘辰第一次见到白泽这么紧张的样子。
　　白泽笑着摇了摇头，和甘辰道别后大步离开了。
　　甘辰看着他的背影越来越小，走了一段路后似乎是嫌太慢跑了起来。
　　到家后白泽看了一眼时间，六分钟，他松了口气，手放在门把手上，片刻后才拧开了门。
　　换好拖鞋后走到坐在沙发上的杨菲面前，“早上好，母亲。”
　　“你最近有点不听话了。”杨菲语气平静，注视着面前的少年。
　　白泽微微低头，等着杨菲接下来的话。
　　“我看了监控，你昨晚没回来。”
　　“昨天暴雨，在朋友家借住了一晚。”
　　杨菲喝了一口茶，“我有没有说过，你现在不需要朋友。”
　　白泽乖顺的保持沉默。
　　“你现在该做的是什么？”
　　“学习，考上您为我选择的大学和专业。”
　　“你房间的那些和学习无关的东西我已经扔掉了，这两个月我和你父亲不会给你零用钱了，我们给予你优渥的生活环境，不是让你挥霍到那些无用的东西上的。”
　　白泽的喉结微微滑动了一下，“好的。”
　　“你是在不满吗？”白泽的平静激怒了杨菲。
　　“没有。”白泽勾起嘴角微笑，“您都是为我好。”
　　杨菲这才松开了紧皱的眉头，“回房间吧。”
　　“好。”
　　关上房门后白泽背抵在门上，看着原本就空荡荡的房间发了会儿呆。
　　他没有去确认自己哪些东西被丢掉了，从书架上厚厚的习题册里抽出了一本拿到书桌上写。
　　这其实是件很简单的事，只要他忘了自己是谁就不会因为任何人任何事感到难过了。
　　他只是一条溺了水的鱼。
　　他在畸形的爱里长大，早已失去了分辨的能力。
　　家人都是这样的吧，所有人都是这样长大的吧。
　　既然所有人都是这样长大的，只有他觉得难过也太矫情了。
　　…
　　甘辰找之前的医生拿药，这次多拿了几盒扎来普隆胶囊，顺便去拆了个线。
　　往常的假期都是和任辉他们玩过去的，这次因为少了一个人，大家都没什么心思出去玩。
　　连平时天天在群里刷屏的季琛都安静了很多。
　　李贺不让送，所以现在谁都不知道他是已经走了还是准备走。
　　甘辰回公寓继续写词曲，小白变得越来越高冷，刚来的时候还没事就跑过来要蹭蹭摸摸，现在常常是甘辰刚伸出手想抱抱它，它就迈着高贵的步子跳一边了。
　　“你这是装模作样五分钟，荣华富贵后半生？”
　　高贵的小白转了个身，后脑勺对着甘辰，并不理他。
　　七天小长假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几页纸撕过就开学了。
　　月考成绩公布后甘辰先看了年级排名，白泽果然是第一，他又往下找了找，李贺这次第五，下意识想拿起手机在群里分享这个好消息，手指在碰到口袋的时候顿住了，然后放了下来。
　　桌面被点了点，甘辰转头望向同桌，“怎么了？”
　　白泽指了指手里成绩单的某一行，“恭喜你了，班级倒三，比预想的高两名。”
　　甘辰这才看见了自己的分数，一排刺目的个位数和十几二十几分，就英语还能看些110分，选择题和听力题基本全对了。
　　“不愧是我，考的真好。”甘辰弹了弹成绩单。
　　今天的音乐课难的没有被数学老师霸占，学生们一下课就很开心的抱着书去了音乐教室。
　　音乐老师为了活跃气氛，让有愿意展示的同学给大家唱首歌，一群学生非常默契的推荐甘辰。
　　“？”甘辰一整个大写的[黑人问号脸.jpg]
　　被推上去的时候甘辰十分谦虚，“我不太会唱歌。”
　　“没关系我们就是想听帅哥唱。”一个女生揶揄。
　　全班哄笑。
　　甘辰也笑了，接过了老师递的麦克风。
　　他看向自家同桌，自家同桌也带着笑意在看他。
　　于是甘辰知道自己该唱什么了。
　　他唱了一首法语的《Dehors》。
　　“Et quand tu briseras ta cage,”
　　“On ira à la foire,”
　　“On tournera la page et. ”
　　开口唱第一句的时候就有此起彼伏的“喔～”
　　甘辰唱歌很好听，他唱歌的时候声音和平时不大一样。
　　少年的声音干净清澈，唱歌时又带了几分清冷。
　　“虽然听不懂歌词，但是他唱的好好听。”
　　“盲猜是首情歌。”
　　白泽听到旁边的女生在小声讨论。
　　他勾了勾嘴角，甘辰拥有让全世界喜欢他的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