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人国度2》starry

10、永不停止

　　众人不可置信地望着这个纤弱的少年，他何出此言呢？
　　欣儿走上前劝慰道：“书然，我知道斗炎姐对你很重要。但斗炎姐为了我们……已经走了。你节哀吧，别让大家担心了。”
　　“我没事，我真的有办法救回斗炎！”原书然的语气里带着少有的坚定，让人忍不住相信这个不可能的可能。
　　朔龙灵光一闪，一把抓住原书然的手问道：“莫非你不可告人的特殊能力就是可以让人起死回生？”
　　但书然摇了摇头，轻声道：“这是不可能的。”
　　“那你还在说什么废话！”朔龙失望中夹杂着愤怒，一把甩开原书然的手。
　　“我虽然不可以让人起死回生，但我可以改变过去。因为我的特殊能力就是操控时间——让时间停止、加快运转、也包括时间倒流。”
　　从原书然有记忆开始，他听到最多的话就是“决不可以让人知道你可以控制时间”。
　　那是禁忌，是不应该存在于世上的能力！如果一切的事都可以“重来一次”，那么这个世界将会再无秩序可言。别说运用这种能力，就算是在不受控制的情况下动用了能力，也是一种严重的错误！
　　这些，他都知道——
　　但，如果是为了救那“唯一重要”的人，唯有她才能带来幸福感觉的人。他也可以抛开一切规条！
　　“我可以让时间倒退，让时间回到还有转弯余地的那一刻。届时你们可能会对自己的行动感到混乱，所以请你们紧记自己该做的事。否则历史是不会改变的！但这样一来——”
　　书然举言欲止，迟疑了一下：“这样一来，紫谷也同样不会死。你们……”
　　原书然说不下去了，答案无论是那一种都是相当残酷的。
　　“我们当然要救回斗眼！”还有父亲，朔龙首先表态。
　　“我可不允许斗炎硬塞给我一大笔人情债。”万烟岸依旧口硬，但谁不知道她的真正心意呢。
　　“可以救会父王的灵魂，我正求之不得呢！”红人此话不假，的确没有谁比她更想魄萨斯回来了。
　　原书然环视众人，他们都有着一致的眼神——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悲剧重演！
　　斗炎果真是对的，她喜欢上的人都是好人。原书然闭上眼睛，开始动用那不该使用的能力，让时间逆转。
　　这是他第一次刻意把人待回过去，会出现什么后果，连他自己也不能估计……

　　朔龙恢复意识后见到的第一幕就是——
　　所有人都定在原地，好像大家都不晓得该做什么一般。洛尔的左臂仍然完好。对了，那是在大家抢夺宝珠的时候！
　　半空中，紫谷维持着奇怪的姿势：她用武器对准了洛尔，却没有攻击，眼里只是一片的茫然。
　　紫谷转动了眼球，忽尔和朔龙的视线对上。自己曾被消灭的记忆一下子完全涌现。她尖叫了一声，咻地向远方飞走了。
　　她已经拥有强大的力量！她不要和别人同归于尽！
　　“红仞留下照顾大家！岸和斗炎快和我一起去追紫谷！”朔龙的话敲醒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只有斗炎还比较迷糊，她不是已经死了吗？难道刚才只是一场噩梦？
　　见朔龙和岸已经冲了出门，斗烟也来不及多想，下意识地就跟了出去——

　　紫谷飞得很快，自己被杀时的恐惧还笼罩着全身。她浑然不觉朔龙等人已经追了上来。所以紫谷才会叫万烟岸的一颗银子弹射倒在地。
　　“你们还追我干嘛！想死吗？”紫谷挣扎着站起来后立即破口大骂。
　　“不把你消灭，难道要我们整天提心吊胆过日子？”比大声，朔龙才不会示弱呢！
　　“哼，想杀我？你凭什么？难道要再次牺牲同伴的性命来消灭我？”
　　斗炎震动了，紫谷怎么会知道她的最后一着？莫非刚才她已经死了的事是真的？那为什么所有的事好像重新开始一般？
　　但实际上没有人有空来回答斗炎的疑问，因为朔龙和万烟岸都在想着紫谷的问题。历史当然不可重演，但紫谷手上有着最难缠的武器，她们又可以怎样做？
　　“哈、哈哈……光会大声乱吠的傻瓜！我有终极武器在手，我就是魔界的女王了！”紫谷的声音近乎癫狂，连四周的树叶也被震得簌簌作响。
　　但就在此时，紫谷手中的武器忽然析出点点荧光。无数雪一样细白的光点向天空深处飞升，而那件武器却渐变晦暗，竟变得毫无力量在内——
　　“怎么会这样？”紫谷不可置信地看着飞升的荧光，形同枯木般动也不动。
　　朔龙才不理那么多，一记漂亮的回旋踢直向紫谷扫去。紫谷习惯性地用手中的武器抵挡，可结果不但人被朔龙踢飞到十米开外，就连手中的兵器也叫朔龙踢了个粉碎。
　　“紫谷，你这回死定了。” 万烟岸在紫谷跌倒时迅速布下阵法，截断了她所有的退路。
　　紫谷抚摸着被朔龙踢道的脸颊，那里火辣辣地疼痛着，但满脸皱纹的触感却更让她心惊：
　　“我付出了那么多，到头来还是什么也得不到吗？罢了，现在连最终武器也被毁掉，我还有什么希望。
　　但是！我也不能就这样死在你们手上！因为我是魔界女王！”话毕，紫谷五指紧并，一手插进自己的心窝，结束了她丑恶的一生。但直到她断气的前一刻，她的口厉害在喃喃说着“魔界女王”四个字。
　　朔龙等人面面相觑。紫谷自然死有余辜，但这种死法也未免有点凄凉。而且事情的结局也未免太戏剧化了吧？为何紫谷的武器会无端失效呢？
　　漫天飞舞的洁白羽毛，轻轻飘落在她们的四周。轻柔的羽毛不规则地各自滑落到大地上，如梦似幻，让人浮想联翩……
　　停！停！停！
　　这里荒郊野外的，哪来羽毛满天飞的背景！
　　众人抬头一望，只见阳光中有一天使徐徐降下。那天使显然不是很习惯从高空垂直降落，所以才会以蜗牛般的速度下降，而且还笨拙得洒落如此之多的羽毛。
　　好不容易才等那天使停落在地。细看那天使一头金色及肩长发微微卷曲，白皙的皮肤加上端正的五官，模样颇为秀美——反正就是天使该有的都有了。同样分不清是男是女，但这个天使的外形还是偏向少年化的。
　　总体感觉不错，就是好像呆了一点。
　　“大家好，我是天使，名字是夏克。”那天使略带羞态地开口了。
　　可是……可是，哪有这么逊的天使啊！搞不好这准是史上最呆的天使了。
　　朔龙不敢狂笑，因为取笑天使是不道德的，但她强忍的脸也自然不到哪去。斗炎和万烟岸双双瞪眼，只是收效甚微。
　　“请，请问这位是不是受伤了？她的表情好奇怪哦！”夏克那双无垢的大眼一眨一眨的，十分关切地问道。
　　为了不使这阿达天使再浪费善良，斗炎和万烟岸有志一同地一手拨开朔龙，让她待在不会丢人的“安全地带”。斗炎道：“这位天使，你不用理她。刚才是你帮了我们吗？”
　　“嗯？哦，你是指我回收天使骨的事吧。其实我在天界担任着看护新生天使的工作。不过有一次因为我在天界迷了路，耽误了工作，以致新生天使被盗。
　　呜，天神大人好生气哦！他命我下界寻回新生天使，可惜天使却死了。于是天神大人又命我取回天使骨，累得我半死。本来我该在前几天就到魔界去的，可是不好意思，我有迷路了。但我觉得这是天意哟，虽然我找不到去魔界的路。但你瞧，我不是碰上持有天使骨的人吗？”夏克憨憨地笑道。
　　这傻天使罗罗嗦嗦地说了一大堆，原来是个天界保姆。但天界的保姆有这么强大的力量吗？
　　“恕我冒昧，你在天界的地位是——”斗炎又问道。
　　“我？大家推我做下任天使长的接班人，不过我个人是没什么兴趣啦……”
　　夏克还在哇啦哇啦地说着，但斗炎她们却是越听越头痛。原来天界未来的天使长是这副模样……
　　人间的人还是自求多福吧！
　　“对了。”夏克终于自行打住，“天神要我转告和魔王有关的人——魔界仍需要它的王”
　　朔龙愣了一下，连神的旨意也暗示父亲应该复活？其实天界想要的也不过是世界力量的平衡。魔界混乱，对天使界也没好处。新生天使被盗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请帮我转告天神，魔王很快就会复活了。”朔龙笑着回答，这一次的答案里不再有一丝的犹豫和不快。
　　“好，我要回去复命了。各位，再见。”
　　夏克跌跌撞撞的就向天界飞去，一路上又撒下不少的羽毛……

　　见到朔龙、斗炎和万烟岸三人凯旋归来，所有的人无不欢呼雀跃。可以再见到大家斗炎也倍觉开心，但眼神是书然却温柔地笑了无法骗人的。斗炎的眼始终在寻找着书然的身影——
　　视线就在那一头白发中定格。
　　“书然，你的头发！”斗炎飞扑到原书然身边，神情无比紧张。
　　书然却温柔地笑了：“你回来啦，斗炎。我没事，刚才红仞小姐帮我检查过了。她说我只是用力过度，休息一阵就好。再过一个月这头发就又会变黑了。你不用太……担……心……”
　　话音刚落，书然马上晕倒在斗炎怀中。
　　“马上送书然回房！”斗炎立即作出反应。虽说书然只是精神过于紧张，忽然神经松弛而引起疲劳性昏厥。但看到书然那苍白的脸，斗炎就是忍不住一阵心痛。
　　“为什么书然会变成这样？”
　　所有的人互相目视，最后还是有朔龙把事情的始末细细告知了斗炎。斗炎听的时候很安静，不发一言的神态像座雕像。她只是把下唇越咬越紧，终于咬出血来。
　　“吩咐七叔好好照顾书然，告诉他结界已经修复完毕。还有……我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原家了。”
　　斗炎不顾众人的措愕，竟扬长而去。
　　是的，师父的结界早就修复完毕。之所以没向书然说出，无非是为了留在他身边多一会儿罢了。但现在她的留下居然为书然带来如此巨大的痛苦和危险，那她还怎么能这么自私地连累书然！

　　接下来的两个月，大家过的是平静而忙碌的生活。朔龙唤醒了魄萨斯，两父女终于消除各自心中的芥蒂，冰释前嫌。魄萨斯也曾叫朔龙跟他回魔界，但朔龙的意思还是想和大家留在人间界当人。
　　而且这也是她的妈妈——麦爽秋的意愿。
　　这样一来魄萨斯也不好再强求什么，一切就遂朔龙的意吧。
　　红仞和洛尔快大婚了，朔龙虽还有些不是味，但心里还是祝福她们的。见到红仞对洛尔撒泼的模样，朔龙心里又有些可怜洛尔。不过谁叫洛尔自己心甘情愿呢？
　　有了万烟岸的加盟，炎龙事务所生意越来越好。因为岸和她们不一样，没有工作，他可是会发脾气的！所以……不用多讲了吧。没错，她朔龙的工作有人认领啦！
　　一切正常，除了斗炎依旧避开原书然——
　　曾经有一天朔龙终于忍不住向斗炎问了一个问题：“你真的舍得那美少年？”
　　但斗炎埋首于文案里，手中的笔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她只是不带感情地说道：“我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不可能的事就不要去做……这样，对她，对我都比较好。”
　　唉，斗炎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旁人还好说什么。不过事情若是真的就这么过去——那未免太无聊了……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直到那转折性的日子来临——
　　七书的一通电话，终于让斗炎丢下工作，飞奔到原家。
　　原书然病重了！
　　电话里说的就是这件事。朔龙微微笑着，心道：除了原书然，只怕还没有谁可以让斗炎如此心慌意乱。放不下的，始终是放不下……

　　斗炎用最快的速度冲到原家的后花园，只见空荡荡的池塘水平入镜。已是寒冬，池里当然什么也没有。但池旁边却坐这一条瘦弱的身影，一只手垂到水中，任由鱼儿轻吻指间。
　　那场景，一如斗炎第一次见到书然之日。
　　察觉到斗炎到来，原书然抬起头，俊秀的面容笼罩着异样的光彩：
　　“斗炎，你终于肯见我了！”
　　“你……没生病吗？那就好，我，我走了。”斗炎忽然觉得很狼狈，她只想转身就走。
　　“不要走！”书然急忙中一手拉住斗炎。
　　他的手好冰！这么冷的天他还把手放进水里，太不懂得照顾自己了！
　　“我也不想骗你。但是，用一般的方法，斗炎你根本就不肯见我。所以我才出此下策啊！”
　　原来他担心的是这个，斗炎摇着头，轻轻挣脱了书然的手：
　　“我没有生气。你进屋里吧，天气很冷。”
　　“斗炎！”眼看斗炎就要离去，书然发急了，他赶上前截住斗炎的去路。
　　斗炎刚想说什么，书然的唇却已迎了上来，封住了斗炎的嘴——
　　这是他们之间的第二个吻。
　　第一次的吻，轻柔而短促，感动却无知。
　　第二次的吻，却是热烈中带着不安。而且这次的吻早已超出感谢之吻的范围。
　　斗炎推开了书然，吼道：“我不是跟你说过不要乱吻女孩子吗？没有爱的吻对女孩子是很失礼的！”
　　“我记得！”原书然也忍不住激动起来，“我从来也没有乱吻你，我是因为爱你才会吻下去啊！”
　　“我和你之间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斗炎听了书然的表白后有些昏眩，但理智仍在——她要冷静！
　　“为什么不可意？”
　　“在我的身边有太多的危险，我只会为你带来更多的麻烦。”这是原因之一。
　　“我知道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光是为了这个我不相信你忍心丢下我！”
　　被书然说中后，斗炎更恼怒了：
　　“你知道什么！其实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知道的！”书然打断斗炎的话，“你是因为自己不是人类的身份，所以才不敢面对自己的感情。朔龙她全告诉我了！”
　　斗炎低下头，也不说话。心中只是狠狠地把朔龙这个大嘴巴骂了不下千次。
　　书然托起斗炎的头，逼着她与自己对视：
　　“什么才是真正的人类？
　　这种问题根本没有答案！其实我也说不上自己是不是一个真正的人类。那种怪异的力量是人类该拥有的吗？这个问题我想了不知多少遍了，但直到现在还是没有结果。
　　把一切多余的顾虑抛开，斗炎，我只想问你：你喜欢我吗？像我喜欢你一样地喜欢我吗？”
　　把一切的顾虑抛开，那么这个问题还用得着回答吗？
　　“喜欢！喜欢！喜欢！在很早以前我就喜欢上你了！”斗炎扑进书然怀中，彼此间的体温互相传递。
　　书然柔柔地笑了，他不再说话，只是更紧地抱着斗炎。
　　这样的结局是不是他早就预料到的呢？
　　当然不是！
　　只不过当人抱着坚定的信念，一切的事，就有可能成真。
　　他们的故事还在延续，[炎龙事务所]的故事永远也不会完结！
　　或许在不久后的某一天，你，也会成为故事中的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