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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迎战宗师无所惧 ...

  •   岑峪在秦暮海身上罩了几层防护,又在洞口处施加了防止探查的阵法。

      这些东西在江听雪面前不堪一击,但对付寻常弟子却绰绰有余了。

      只要他绊住江听雪,便能保障秦暮海的安全。

      岑峪握着剑,迎着破晓的晨曦,一步步寻着江听雪的灵力气息找了过去。

      江听雪毕竟是第一宗师,灵力浓郁,又未加掩饰,那气息如同开了封的酒坛,在林间四处流散,寻她实在易如反掌得很。

      岑峪找了不多时,便在一处空地发现了对方。

      只见一块岩石之上,坐着一个逆光的身影。

      江听雪乌发向后束了个干脆利落的发髻,穿着一身藏蓝长袍,如果没人告知,根本看不出她是女儿身,那容貌甚至比大多数男子更显得英武俊朗。

      岑峪没有丝毫犹疑,提着剑径直朝对方走去,很快被守卫在一旁的三尺锋弟子挡住了去路。

      众弟子一袭玄衣,手持长剑。

      “刷啦”一声,他们齐齐抽剑,虎视眈眈地盯着岑峪。

      江听雪正低头用一块软帕轻轻擦拭着佩剑,拇指上带着一枚翡翠扳指,代表着其三尺锋掌门的身份。

      听见这边的拔剑声,江听雪才漫不经心地抬眸,赏给岑峪一个视线,那双低垂的眼眸淡漠冰冷,古井无波,她仅仅是坐在那里便散发出一股不同寻常的威压。

      江听雪见他年纪轻轻,胆敢单枪匹马,闯入敌阵,许是赞赏他勇气可嘉,居然收起了轻谩的态度,抬手制住躁动的弟子,从石山上轻轻一跃,落在他面前。

      “是谁指使你的?”江听雪一双眼笔直地望了过来。

      岑峪坦然迎上她的视线:“无人指使。”

      江听雪狭长的丹凤眼微微一眯:“方才和你在一起的那个人呢?”

      岑峪以为他在问秦暮海,立时低头不语。

      谁知江听雪接下来的一句却是:“他是你师父,还是旁的什么人?能挡住我的剑招,却如此缩头缩尾,把你这个小徒弟送来我跟前找死。”

      岑峪愣了愣,原来对方见他年纪尚幼,衣着朴素,以为在空中与她交手的另有其人。

      岑峪道:“我不知道你说得是谁,刚刚和你交手的就是我。”

      江听雪盯着他,没有回话,反倒是周围的三尺锋弟子发出一阵嗤笑,颇有“你要是深藏不露的高手,我们都是天王老子”的嘲弄之意。

      岑峪抿了抿唇,没吭声。

      其中一名弟子大言不惭道:“掌门,像这种三流货色,弟子一人就能打得他满地找牙。”

      他身后的弟子忙跟着起哄:“这小子口出狂言,不给他身上戳几个窟窿,他都掂不清自己几斤几两。”

      “是啊,掌门,这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不教训他一顿,实在有损我们三尺锋威名。”

      他们七嘴八舌地吵闹了一阵,最后齐声道:“我们都愿意为掌门分忧!”

      江听雪还没表态,岑峪先摇了摇头道:“我只找江听雪,不和你们打。”

      那帮弟子以为他是故意讥诮,不将他们放在眼中,登时暴怒:“你小子什么意思?”

      岑峪真诚道:“我和各位兄台没冤没仇,刀剑无眼,一会打伤你们就不好了。”

      他这一句话火上浇油,众人怒火中烧,骂人的词汇可谓是极其丰富,什么目中无人、不知天高地厚、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

      岑峪听了一阵,心里还有几分佩服,名门弟子就是不同寻常,骂人都这么文绉绉的,不污人耳朵。

      直到有人骂着骂着,莫名其妙扯到了秦暮海身上,来了句:“和他厮混在一起那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公然搂搂抱抱,不知礼义廉耻……”

      岑峪脸色登时阴沉下去,抬手挥出一斩,这一斩笔直地打向前方,没有特意针对谁,只为阻断那些难听的话语。

      江听雪恰好站在岑峪正前方,略微偏了一下身,剑气擦着他的脸庞而过,扬起他鬓边的几缕发丝。

      众三尺锋弟子正骂得尽兴,没料到他会突然动手,愣了一愣,才后知后觉般怒喝道:“放肆!”一时拔剑的拔剑,掐诀的掐诀,便要一起冲上来将他大切八块。

      岑峪的注意力却不在他们身上。

      尽管方才一击只是随手而发,可江听雪躲过他的攻击,如此游刃有余。

      岑峪深知对方实力雄厚,但毕竟初生牛犊不怕虎,心里有几分天不怕地不怕的莽劲,如今看来,他当真不是江听雪的对手。

      倘若和她正面交锋,自己多半是讨不到甜头的。

      江听雪厉声道:“安静!”

      众弟子被迫敛声息气,岑峪的思绪也被打断。

      掌门发令,众人不敢再喧哗,但脸上怒意不减,死死盯着岑峪,似乎想用眼神将他千刀万剐。

      “你的剑术是谁教你的?”江听雪问他。

      岑峪也不藏着掖着,坦然道:“是我越师祖所授。”

      “姓越?”江听雪皱起眉头,低头思索了一阵,过了片刻神色微变,倏地抬眸看他,“越家越龙门……莫非你指的是越青珩?”

      岑峪点头道:“正是。”

      江听雪身上那种从容不迫散去,眸光锐利地盯着他:“越青珩与江流夜一向形影不离,你既然识得他,总不会不知道江流夜是何许人也。”

      岑峪当然知道,回答得干脆利落:“那是我太师父。”

      江听雪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手指轻轻摩挲着拇指上的翡翠扳指,过了片刻,她挥退左右弟子:“你们去找另一个人,这里只留我和他说话。”

      这些人不愧是掌门的亲信弟子,修为暂且不论,城府还是有的,前一刻还恨不得将岑峪碎尸万段,后一刻便将情绪湮灭在眼底,毕恭毕敬低头称是,身影没入林中,踪影全无。

      树叶沙沙作响,偌大的树林里一时只剩下了岑峪与江听雪两人。

      江听雪待众人远去,才缓缓道:“没想到,百年前江流夜拿着一本《冥河心法》在修仙界掀起一场腥风血雨,百年后他的徒孙又出来兴风作浪。”

      无缘无故被强加了一个“兴风作浪”的罪名,岑峪撇了撇嘴角,没有同她辩驳。

      江听雪道:“江宗师还健在吗?”

      岑峪道:“太师父已经仙去了。”

      江听雪轻轻叹了口气:“也是,毕竟已过去百年了,连那样深不可测的仙师也会陨落,真是世事难料。”

      按事件发生的时间推断,江听雪今年应该有三十出头了,若说她与江流夜有过什么往来,也是可能的……

      岑峪不动声色打量着江听雪,见她只是在唏嘘岁月年华,并没有叹惋故人逝去的意思,应当与太师父并不熟悉,不由得暗自松了口气。

      他此番抱着和对方生死相搏的决意而来,倘若对方恰好又是他个什么师叔师伯的,他念及太师父的情面,可没法全力以赴了。

      打消了顾虑,岑峪不愿再与她东拉西扯,单刀直入道:“你把叶家的消息传出去,是为了打压江凌霜吗?”

      “江凌霜?”江听雪好似听到了一个全新的名词,低头思索了一阵,才淡淡“哦”了一声,“我好像是有这么个弟弟,三年前病逝了。”

      岑峪道:“少装糊涂,你怕江凌霜学了《冥河心法》,会夺走掌门之位,才把叶若水的藏身处泄露给他人的,是也不是?”

      江听雪低笑一声,脸上显出不屑之色:“你说我为了扳倒他,着实是无稽之谈了,我从未将他放在眼里过,何必为了他大费周章。”

      如果不是为了稳固掌门之位,消除异己,那又是为了什么?

      岑峪皱了皱眉,他不擅长揣测人心,更不懂这些勾心斗角的事,索性不再多问。

      岑峪举起长剑,剑尖直指对方。

      他已做好了赴死的觉悟,哪怕不能战胜江听雪,至少也要拖住她,给秦暮海留足逃跑的时间。

      不过……尽管胜算渺茫,但既然要打,自然是想赢,若是能胜过对方,总有法子让她和盘托出。

      江听雪察觉到这一战已不可避免,缓缓抽出佩剑,正色道:“江流夜原本是三尺锋之人,既然你是他的弟子,我杀你也算得上清理门户了。”

      岑峪的剑法由越师祖亲授,心法则由太师父教导,两个隐世高手将毕生心血倾注在他一人身上。

      他勤学苦练十多年,还没真正使出过全力。没想到头一遭动真格,就对上了第一宗师江听雪。

      实在是荣幸之至。

      两人心照不宣,几乎同一时间拔剑相对。

      岑峪迅如闪电,踏足跃起,凌空下劈,磅礴的灵力凝聚在剑击,招式狠厉得似要将对方一斩为二。

      江听雪并不和他硬碰硬,步履轻盈如游鱼,一个滑步闪避开来。

      岑峪的剑击落了空,如同重锤砸下,登时在地面打出一个凹型大坑,随罡风散开的灵力震得树叶簌簌而下。

      江听雪趁他变招前,倏地举剑横劈,岑峪立即调转方向来挡,却略慢了一些,急匆匆格了一下,被强劲的剑招打出数丈,后背撞在石山之上。

      烟尘滚滚,岑峪从碎石中站起身来,鲜血顺着额角流下,一双漆黑的眸子明亮得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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