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无憾[魔道祖师阅读体]》枫溪月

12、第 12 章

　　【这间屋子大是大，却空荡又寒酸，床罩棉被不知多少日没有换洗了，散发着一股霉味。墙角有一只竹篓，本是用来扔废物的，方才被踢倒，脏物废纸滚落满地。魏无羡见纸团上似乎有墨痕，随手拾起一只，展开一看，果然密密麻麻写满了字。他忙把地上所有纸团都收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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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蒙带猜，大致捋清了一些东西。首先，此身主人名叫莫玄羽，此地名为莫家庄。
　　莫玄羽的外公是本地大户，族中人丁稀薄，命中无儿，勤恳耕耘多年也只得两个女儿。二女名讳并未提及，反正大女是正室夫人所出，招的是入赘夫君。二女虽相貌出众，却是家奴所出，因此原本莫家打算随便打发她嫁出去，谁知她另有奇遇，十六岁时，有一位大家主路过此地，对她一见倾心，两人把莫家庄当成私会之地，一年后莫二娘子诞下一子，便是莫玄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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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珠子疼完了就开始头疼。照理说，发阵时施术者要在心中默念愿望，作为被召唤的邪灵，魏无羡应该可以听到他的详细要求。可这禁术怕是莫玄羽从哪里偷偷摘录回来的残本，学得不全，漏过了这一步。虽然魏无羡猜出来他大概是想报复莫家人，但究竟该怎么报复？做到什么程度？抢回被夺走的东西？殴打莫家人？
　　还是……灭门？
　　多半是灭门吧！毕竟只要混过修真界，都该知道评价魏无羡用得最多的是哪些词：忘恩负义，丧心病狂，还有比他更符合“凶神恶煞”的人选吗？既然敢点名召唤他，必然不会许什么能轻易打发的愿望。
　　魏无羡无奈道：“你找错人了啊……”】

　　“你找错人了啊！”魏无羡哀嚎道。
　　原本还为自己没有夺舍而欣喜，没想到高兴不过半盏茶的时间又摊上更大的事。这个莫玄羽是惨了点，但有他当初流浪街头和野狗抢食惨吗？灭门，如果这是重生的代价，还不如当个孤魂野鬼呢。

　　江澄看着仰天长嚎的魏无羡没有说话，结合书中前后内容，他也觉得莫玄羽的愿望很可能是灭门。献舍法则不可更改，魏无羡会怎么做？

　　“找错人了？”蓝曦臣的表情很古怪，一般人能够重回人间不应该欣喜若狂吗？怎么他从书中看到的魏无羡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找错人了。”蓝忘机重复一遍这句话，确实是找错人了，他的魏婴是这世上心肠最柔软的人，即使修鬼道也从未滥杀无辜。不过幸好找错了人，否则他只能守着残余的回忆度过余生。莫玄羽，这一次如果有可能，他会试着改变他的结局，以谢曾经的成全。

　　“找错人了？”聂怀桑有些惊愕，夷陵老祖重返人间，为复仇所到之处必定是血流成河，难不成看不上几个凡人的性命觉得大材小用。

　　金子轩并未注意最后的那句话，他更在意的是莫玄羽的爹，那位神秘的仙门大家主是谁，该不会是他那个风流成性荤素不忌的好父亲吧。越是这么想，金子轩的脸色越难看。

　　【他本想洗把脸，瞻仰一番这位身主的遗容，然而屋子里没有水，喝的洗的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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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夷陵老祖刚重返人间，就被人踹了一脚臭骂一通。给他接风洗尘的第一顿，就是这种残羹冷剩。腥风血雨呢？鸡犬不留呢？满门灭绝呢？说出去有谁信。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龙游浅水遭虾戏，拔了毛的凤凰不如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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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这莫家庄近来不大太平。走尸，意如其字，即为走路的死人，一种较为低等也十分常见的尸变者。一般目光呆滞，行走缓慢，杀伤力并不强，但也够平常人担惊受怕的了，光是那股腐臭就够吐一壶。
　　然而，对魏无羡而言，它们是最容易驱使、也最顺从的傀儡，乍然听到，还有些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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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怕是对待乞丐或是苍蝇，也不会更难看了。这些家仆过往多半平时就是这么对莫玄羽的，他也从不反抗，才让他们这般肆无忌惮。魏无羡轻轻一脚把阿童踢了个跟斗，笑道：“你以为你在作践谁呢。”】

　　“魏无羡，我实在不明白，你一天到晚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这个时候还能想那么多？”江澄看得脸直抽搐，忍不住骂道。

　　“怎么啦，我堂堂夷陵老祖沦落到这份儿上，还不允许抱怨两句，让不让人活了。”魏无羡回答得理直气壮。

　　“你……”江澄第一次觉得他的三毒不在身边真好，否则他会克制不住捅魏无羡两剑。

　　“走尸亲切？”蓝曦臣摇摇头，这类污秽之物除非夜猎除祟，一般人看到都会避而远之，何况极为讲究仪态的蓝家人，更是对其没有好感。觉得走尸亲切，估计只有这位修鬼道的夷陵老祖吧。

　　“是的，的确如此。”蓝忘机回答，全然不顾一旁蓝曦臣震惊的表情。

　　蓝忘机认为衣冠楚楚内心阴暗的人往往比走尸更加可怕。

　　射日之征期间，人人称颂夷陵老祖英勇善战以一当千，那些走尸默默站在他身后，不夜天之后，人人唾骂魏无羡忘恩负义丧心病狂，那些走尸还是静静站在他身后。围剿乱葬岗之时，曾经情同手足可以肝胆相照的云梦双杰相向对立，江澄手持三毒剑指魏无羡，那些走尸始终不离不弃立在那里。

　　魏婴当然觉得走尸更加亲切，至少走尸不会无缘无故干出背后捅刀子的事。或许反噬时身体很痛，但更痛的是那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那些走尸在撕咬魏婴时，对他而言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蓝忘机看着蓝曦臣惊悚的表情，他知道蓝曦臣也许会想岔，但他不想解释，有些事看透说不透，相信兄长自有判断。

　　聂怀桑和金子轩看着书的内容有些无语，这魏无羡当真是书里写的丧心病狂的魔道至尊吗？怎么行为思想如此怪异，对于胆敢在自己面前叫嚣的宵小轻轻一脚就解决了。难道他是因为忌惮即将到来的仙门世家的人刻意隐藏？毕竟夷陵老祖刚重生，应该还不能自如的运用自己的能力。

　　“子轩兄，你说来的仙门世家会是我们哪家？”聂怀桑问道，根据对于天书的理解，他有种预感来的绝不会是泛泛之辈。

　　“都有可能。”金子轩答道，他也有相同感觉。

　　既然如此，那就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