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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殿下不易做13 ...

  •   并州府库里面的闲置武器,经过清点和整理后,一部分给许天路送了过去,另一部分分发到了其他陈国流民的营寨。廉哲和喻思修带了三、五个侍卫,在许天路的带领下,当日下午便游走在并州郊外散落各地的流民营寨中,表明朝廷诚意,愿意给他们洗刷冤屈,赔偿房屋和田产,让流民安心。

      “山匪有多少人知道吗?”廉哲问许天路,此刻他们站在松山远眺山匪盘踞的辛山顶。明日剿匪许天路管理的流民大可排上用场,流民更熟悉山里情况,而且平日里饱受山匪欺负,正好可以帮廉哲的军队带路。

      许天路摇了摇头,“具体人数不知道,但是最少一千人以上。”

      廉哲带来的兵五千,并州地方兵七千,加上熟悉地形的流民可领路,扫平辛山顶的匪徒仿佛弹指一挥,但是辛山顶,三面林,一面崖,地势比附近的山头都高,易守难攻。只不过现在廉哲可调派的兵多,地势不占优势,但是人数可以多打少。

      廉哲脑内盘算,剿匪有多种方案可选择:

      择一面集中兵力,硬攻。廉哲的士兵无论是从武器,组织能力,还是战斗力上面肯定远胜山匪,但是山匪过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一旦被朝廷抓住,后果只有一死,因为定然会拼死抵抗,这种方法打下来,廉哲的士兵不损伤个千八百人是不可能的。啧,此计不好,廉哲心中暗道。

      若想省去兵将损伤,就是三面合围,围它个滴水不漏,待他们弹尽粮绝,自会投降。但此种方法不仅是耗费敌方粮草,我军自身粮草也是白白虚耗,且久攻不下,磨损军队意志。当断不断反受其乱,领兵打仗讲求兵贵神速,此种方法,还是过于畏缩了。

      还有一个既不打,也不困,但是狠毒的方法,那就是放火烧山。管它山匪营寨里面是不是还有被绑架的无辜民众,一并一把火化成灰。就算剿灭了。到时候,谁理身后一地焦土,满目枯骨,廉哲照样能顶着剿匪有功的名头,拍拍屁股走人,回他的广平城继续当二殿下。

      “廉哲,你想什么呢?”喻思修出声打断了廉哲的思考,“半天不说话。”

      廉哲叹气,坐到了地上,“我想到了剿匪最简单的方法,只是这个方法办不了。”

      “为什么办不了?”喻思修问道。

      “没什么。也不是什么妙计,算了。你说做人要是能事事鸡贼,走捷径,而良心不痛,该有多好。”廉哲遗憾的说道。

      喻思修费解的看着他,“可我看,你每次忽悠我的时候,良心都不痛。”廉哲这是表演个啥……

      廉哲假装伤心的摇摇头,“那你还是不了解我,我什么时候忽悠过你?对了,晚上跟我出去一趟。”

      “不去,肯定不是好事。不对!你就从来没好事找我。”喻思修拒绝了对方的邀请,并丢给对方一个不屑的表情。

      廉哲笑着揽过来他的肩膀,“哎呀,看来你对哥哥我的误会很深嘛。今天肯定是好事,更何况明日就要去剿匪,我今日也不可能搞什么事,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喻思修眯起眼睛,嗯,有点道理,莫非这次是自己小人之心了?

      城西,乌云蔽月,群星掩辉,喻思修依约来跟廉哲汇合。

      “廉……”喻思修的笑容僵在嘴边,特么的,就知道自己想多了。

      只见一身劲装的廉哲身后刷拉拉的冒出来几十个侍卫。

      廉哲扬起手跟喻思修打招呼,“喻系统,就等你了。一会儿咱哥几个就去夜袭辛山顶。”万有站在廉哲边上,低头整理着自己的装备,看见喻思修来后,冲他点了点头。

      望着众人身背弓箭,腰悬佩刀,只有喻思修是空手而来的,仿佛是来玩的,他插着腰瞪着廉哲,“这就是你说的好事!?”合着他昨天想了半天就想出这么个计策?“我要是再信你,喻字倒过来写。”

      廉哲把多余的佩刀扔给他,“你看怎么着,我就猜到你没带。”喻思修本能的单手接住。

      “对啊,多好的事,人家晨练,咱们夜练,既锻炼身体,又呼吸新鲜空气,两不耽误。”廉哲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

      喻思修把佩刀攥得咯吱响,最后还是气哼哼的别在了腰间,翻身上马。马蹄之上都包了黑布,跑起来尽量将声音降到了最低。

      众人出了城,一路直奔郊外,马再不能骑之后,转而步行。今夜的林中,透着一股诡异的安静,前路几乎伸手不见五指。行不多时,就见许天路等在路边,众人汇合后,由许天路前头带路,这一小队人马在暗夜的树林中抄近路快速穿行。

      “咱们这么点人,你确定不是去送人头的吗?”喻思修小声问廉哲。

      廉哲回道,“别闹。你听说过千里送人头的好事吗?我们是去收别人的。”

      “嗯?”喻思修不解。

      “还记得我在曲水江边跟你说,要带你去打猎。这次不正好,让你预习一下。”廉哲理不直,气也壮的说着。

      可惜天太黑,廉哲没有看到喻思修翻的白眼。

      忽然喻思修脚步一个踉跄,黑暗中一双手伸出来扶助了他的胳膊,“小心。”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身侧提醒道。

      “多谢。”居然是万有!喻思修低声道谢。不知道廉哲发现没有,万有最近行为实在反常,不但不粘廉哲了,对我也不似之前那般有敌意。是不是这孩子终于开窍后,死心了,知道自己不应该眼瞎,痴迷二殿下那种人渣,孺子可教也。

      “到了,就是这里。”许天路停下了脚步。众人现在身处一处峭壁的半山腰,往下一步是悬崖,头顶几百米岩壁陡峭,似是有建筑,正是辛山顶,山匪的大营。

      “廉哲。”喻思修抬头望着陡峭的山壁,咽了口口水,“你是准备,让我们从这里爬上去?”当我们是山羚羊说上就上啊,此举不成功便成仁,廉哲也太拼了吧。

      廉哲低笑,“好啊,你爬一个我看看。”

      喻思修无心跟廉哲玩笑,双眼睛发愁的望着前面的峭壁,寻找着一会哪里好下脚,突然廉哲一拽他手腕,“别瞎琢磨了,不是从这上,还真拿自己当猴啊。”

      噗,万有在边上笑出了声。

      喻思修迷迷瞪瞪的被带得转过身,只见身后众人转瞬不见了踪影,正疑惑间,就被廉哲推进了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脚步在诺大的空间内发出了回响,这时其余人点亮了火折子,在微弱的灯光照耀下,能看出来这是一处天然的溶洞,山石,水路交错。

      “咱们从这里绕上去。”廉哲说道,“许天路,对这里熟悉,他能带路,你跟不要跟丢了。”

      喻思修点点头,只要不是跟悬崖峭壁玩命就行。

      走了约莫一顿饭的功夫,只听前方人声渐响,似是离地面越来越近了。大家不再言语,均屏住呼吸,默默前行。

      转眼间前方出现亮光,许天路率先走了出去,抓住悬崖边的树木,山风在耳边呼啸,他几步爬到了山顶,廉哲和众人跟在后面,依次而上,潜伏在灌木丛中,几十米外就是山匪营房。此刻云开雾散,看得一清二楚,营寨用原木围了三面城墙,一面悬崖,大门口城墙左右两侧各有一个瞭望塔,塔上有人站岗。几十栋简陋的土坯房,建的横七竖八,东面高台还建了一处类似府衙的建筑。营地内只有几个带刀的山匪在巡逻走动,此时夜色深沉,山寨内的其余人等均在休息。

      啧,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啊。

      中间唯有一间房子稍大点,想来是山匪头目高祖的居所。高祖,并州人士,早年间与人打斗,致人丧命,从此便落草为寇,为人粗鄙,杀人如麻,经常掠人财物后,还要取其性命。

      擒贼先擒王,廉哲带着众人悄无声息的靠近山匪头目的居所,摸到墙根之下,此刻月正当空。

      “几点了?”廉哲用轻声问道。

      “回殿下,快到丑时了。”万有答道。

      “正好。”廉哲站起身来,一脚踹开房门。于此同时,忽见营寨四周火光冲天,喊杀之声陡然爆起。

      土匪头目此刻方从梦中惊醒,见廉哲等人冲入屋内,抽出枕边长刀,便跟廉哲他们打在了一处。然而廉哲是有备而来,他起手又是晚了一步,不过几招,电光火石见,兵刃交错,廉哲踏步上前,短刀一转,对方颈见热血喷涌而出,轰然倒地。

      此刻廉哲的侍卫也和外面的山匪打在了一起,更远处传来巨响,是他调过来的兵将正在用原木撞击山匪大门,有的正架云梯而上。

      高祖还未完全断气,喉咙里发出呃呃呃的诡异声响,血沫从他的口中喷出,但眼神已散。廉哲走过去,面无表情的用短刀割下他的头颅,便走出门去,一手高举头颅,一手持刀,高声呼道:

      “我乃陈国二王子廉哲,匪首已死,尔等现在缴械投降,可免一死!”

      喻思修被廉哲这声高呼拉回了现实,感觉一切发生的太快,转眼间乾坤倒转,胜局已定,虽心里松了口气。但看着廉哲此刻如浴血修罗一般,又暗抽一口凉气。

      匪徒有的还想顽抗,举刀上前,但是廉哲不躲不避开,只是一双眼睛狼一样的盯着四周,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边。匪首高祖的人头,在他手中兀自滴血,不甘心的眼睛死不瞑目。

      山匪们被突生的变故吓得登时乱了方寸,有的兵器一扔,跪在地上。有的愣神之际,被廉哲的士兵制服住,趁这个间隙,随着一声巨响,山寨大门骤然倒地,廉哲的士兵冲入营寨之内。

      山匪们看大势已去,纷纷武器一丢,不再顽抗。

      廉哲看局势已定,叫过来一个侍卫,人头交到对方手里,吩咐道。“拿回去,城门口挂几日,用它劝劝其他想落草为寇的人。”

      寅时将近,廉哲听完了下属汇报的匪寨人数和收缴物资的统计情况后,疲惫的揉了揉鼻梁。连着几日几乎是连轴转,虽然事情是办的七七八八,但是人也是真累。他转头找喻思修,想着这边基本上不用他再处理了,准备打道回府。只见喻思修老实的坐在不远处类似府衙的建筑物的台阶上,靠着廊柱,抱着刀一动不动。

      廉哲无奈的摇摇头,打眼一看,就能猜到这货是睡着了,走到他身边,低头一看,神态安详,果不其然。

      唉……

      第二日,广平城内便贴出几张告示:

      限期七日,曾为匪者,投案自首,死刑可免;

      他国流民,自愿投陈者,入军户籍,每户人家发田十亩;

      即日起,并州境内,三年之期,普通农民和军户,免征赋税。

      廉哲一早去了府衙,安排了贴告示的事,又去了趟兵营参加了上午的训练,等他中午回府的时候,喻思修才刚起。

      “哟喻系统,挺早啊!这也就刚12点,天还没黑,怎么不多睡会。”廉哲坏笑着跟喻思修打招呼。

      喻思修切了一声,“年纪大了,跟你比不了。”

      “那,喻大爷,劳您移驾,跟我看看咱的瓜。”廉哲顺着他的话开玩笑。

      喻思修一拍大腿,哎呦,正事忘了。

      “行了,年龄大了就别激动,一会爆血管。”廉哲淡定的说道,“指定没长出什么来。”

      喻思修不信,“你怎么这么肯定?”

      “我猜的。”廉哲回道。

      三日后,广平城。

      陈王廉成,打开影卫所奏的白色密函,密函之上密密匝匝的写满了小字,但却只写了一个名字,二殿下廉哲。陈王看罢,把密函丢入了火盆之中。他一双眼睛,盯着白色的信纸在铜盆中烧起来,而后一点点的熄灭,最终化为灰烬,面色深沉,许久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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