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X怪谈》夜流

23、第一章

　　以前听老头说，狐狸的双眼在夜里会迎着月光折射出如萤火般的光，这样的绿光会诱惑看见它的人，最后人会在幻觉中被火焚烧致死，因而它也被人称为，“狐火”。
　　我长这么大，狐狸乃至是狐狸精也见过不少，但从来没有见过“狐火”，让我极度质疑那时老头说的话的真伪性。

　　在经过十几个小时的车程之后，我被同车的人叫醒，扯下遮挡视线的眼罩，发现车外的世界是典型的，荒山野岭。
　　把眼罩塞进挎包，顺手正了正脸上的面具，然后边打着哈欠边走下车。汽车在所有人都下车以后，喷着黑漆漆的尾气离开了，引来几个刚下车的人的咒骂声。
　　我站在不会被黑烟喷到的地方环顾四周。这里四周都是矮小的泥石山和小土坡，只有稀疏的十来户人住在这附近；在两块巨石之间插着一根木桩，上面钉了块木牌，隐约可以看见木牌上写着利落的三个字——“木石村”；这里最大的屋子后面是一片密林，大白天的却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看到这样的景象，我只感觉到，荒芜。
　　“呵呵，这里的环境不错吧？”
　　我向右跨了一步避开那只正往我肩膀用力的手。
　　“叶老头，我再一次提醒你，不要随便拍我肩膀。”
　　“哎呀，小时候的你明明很可爱，会追着我喊‘叶伯伯’，为什么长大了就不可爱了呢？”
　　这个正装模作样擦眼泪的老头叫叶崇介，是莫老头的朋友，我之所以会来到这么偏僻的地方也是拜他所赐。
　　其实我再见到叶老头也就是三天前的事——

　　十一黄金周，很难得的，所有人都在家。
　　门铃在我准备咽下最后一口汤的时候响起，我用脚踢了踢白雪，眼神示意他去开门。白雪飞快地瞥了眼其他几个早已摆出“不关我事”表情的同屋人。
　　“小静静你欺负小动物！”
　　“废话不要那么多。”
　　我再踢了一脚，白雪表情哀怨地走去开门。
　　“为什么你家的门铃还是那么单调没艺术气质啊，老莫。”
　　来人在门打开以后径直走到沙发坐下，完全无视给他开门的白雪。
　　“你要找老头的话麻烦下地府去找。”
　　“我都差点忘了老莫已经找他老伴去了！咦，你们都看着我干嘛？”
　　这个老头子现在才发现我们都看着他。
　　“小静静，他是谁啊？”
　　白雪蹭过来，明显不满意刚才被老头子无视。
　　“老头的朋友，不过很多年没见。”
　　是很多年没见，不过电话跟邮件每年都不少就是了。
　　我拉拉自己的刘海，走到离自己最近的沙发坐下，随手撕开放在茶几上的薯片。
　　“这么久没见，没想到宁静丫头你有收藏美人的爱好啊！哎呀呀，居然连名模也藏了一个！”
　　老头子摸着下巴，细细打量客厅里的每一个人。微眯着的双眼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叶导，您还是一样的风趣呢！”
　　千瞳掩嘴轻笑，红色的唇，红色的指甲加上红色的长裙，或许在别人看来这样的打扮会很妩媚，但在我看来只有两个字，恐怖。
　　“千瞳美人什么时候有档期再跟老头子我合作一次？”
　　“叶导这算不算是您的邀请？”
　　叶老头自顾自地和千瞳聊起来，完全无视周围的我们。
　　“姐，这老伯究竟是什么人啊？他跟千瞳姐好像很熟的样子……”
　　莫小子蹲在沙发旁边，轻扯了下我的衣袖。
　　“这个老头叫叶崇介，是个不入流的导演。”
　　“如果他也算是不入流的话，那其他人就不用再混下去了。他可是曾经拿过奥斯卡的大导演。”
　　阿和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我的旁边，我皱着眉给了正不断靠近的热源一脚。
　　“原来老伯这么厉害啊！”
　　莫小子蹲在一边感叹。
　　我仰起脸，给了天花板一个白眼
　　“叶老头，我给三分钟时间你说清楚你来的目的。”
　　打断叶老头跟千瞳的相谈甚欢，我不认为叶老头这个忙得连老头的葬礼也没出席，只送了一大堆花圈的人会只是单纯地来探亲。
　　“宁静丫头真是越来越不可爱了，明明以前……”
　　“一分钟。”
　　“以前还会……”
　　“十秒。”
　　“其实我这次来是想让丫头你出演我的新电影。”
　　叶老头的脸变得比四川的专家还快。
　　“为什么要找我姐去啊？她又不是演员。”
　　“你不知道吗？你姐小时候曾经帮我拍过电视剧，差点就踏进娱乐圈了！”
　　叶老头双手捧脸作惊愕状，然后模仿那幅叫呐喊的名画。
　　“姐，你真的拍过电视剧？说起来小时候有段时间经常被人说跟电视上的某人很像，原来是指姐啊……”
　　莫小子恍然大悟般地点头，我再次无言地朝天花板翻了个白眼。这小子小时候不看电视的吗？
　　“那叶导想让我家静拍什么片子？”
　　千瞳迈着猫步走到我对面的沙发坐下，手指绕玩着刚拉直不久的长发。
　　“狐火。”
　　在听到这个词的时候，我微微抬眼看向叶老头，会选这样的题材拍电影，真不愧是老头的至交。
　　“哦？狐火啊？是拍恐怖片吗？”
　　白雪单手托腮，话虽然是对着叶老头说的，但他的双眼始终死死盯着我手上的薯片。
　　“是爱情悲剧。”
　　我塞了几块薯片进嘴里，完全无视白雪的炽热眼神。
　　“宁静丫头怎么会猜得那么准？一击即中啊！”
　　“因为你每次寄过来的剧本只有爱情悲剧。”
　　每次看见那些快递上面写着大大的“爱情悲剧”四个字，想都不用想直接扔角落里。
　　“老伯你寄剧本来我家干什么？”
　　莫小子继续发扬他问题少年的优良传统。
　　“笨！想也知道是叶老伯想让小静静出演啦！”
　　白雪给了莫小子一个鄙视的眼神。
　　“可惜静连看都不看便将那些剧本扔到一边去了。”
　　“应该说，丫头连信封也没拆便扔到一边。”
　　“呀，那些剧本可真是可怜。”
　　“还没见识过这个美好的世界就被人遗弃。”
　　千瞳跟阿和一唱一和，说得倒是声情并茂。这两个家伙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合拍。
　　“咳。”
　　我无意轻轻咳嗽了一声，客厅顿时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将视线放到我的身上。
　　“叶老头这次亲自来送剧本是为了什么？”
　　抬手拉拉自己的刘海，顺便挡住那些态度不一的视线。
　　“因为这一次，我真的很希望宁静丫头你答应。”
　　叶老头的表情严肃而认真。
　　“为什么？”
　　叶老头倒是很出乎我意料地选择了沉默。
　　“既然没有什么特殊原因，我也没有什么理由一定要答应。”
　　我耸耸肩，将空了的薯片包装袋扔到茶几上，尽量放松，任身体陷入松软的沙发中。
　　“那就是说，宁静丫头你又拒绝老头子我了。”
　　叶老头的双眼黯了黯，带有些许符合他年纪的沧桑。
　　看来这个剧本，对叶老头真的很重要。
　　“昨天，我梦见老头了。”
　　我双手环于胸前，扫了眼他们疑惑的表情。
　　“梦见以前老头给我讲解‘狐火’的事。”
　　“这有什么关系吗？”
　　莫小子茫然地看着我，阿和跟千瞳若有所思地对视一眼，至于那只笨雪貂，不用看也知道他在使劲摆尾，那风都扫到我这了。
　　“所以，这次我答应你了，叶老头。”

　　“印象中我从来没有这么叫过你，而我的记性一向很好你是知道的。”
　　真有点后悔答应帮他的忙拍这部电影。
　　“叶导，司夜，你们在聊什么？大家都在等你们呢！”
　　叶老头刚想张嘴说些什么便被人打断了。
　　至于司夜这个名字，是以前老头按族谱替我取的代号。
　　莫家的每一任继承人都会有这么个代号。只是如果让历代祖先知道这个代号没用在家族事业而是用在这种地方，不知道会不会气得每晚入梦骚扰我。
　　“我们马上就过去。”
　　叶老头马上敛起刚才的顽劣相，摆出一副大导演应有的架子。这老头子果然是个变脸高手啊。
　　“好的，那我先走了。”
　　传话的女孩点点头，然后用怪异的眼神看了我一眼之后便快步离开。
　　我伸手拉自己的刘海，碰到戴着的面具。也是，任谁看见一个戴着奇怪面具的人也会觉得可怕。不过戴着面具再戴眼罩的感觉很不好，回去要跟千瞳提提意见。
　　“对了，叶老头，刚才那人叫什么来着？”
　　我看着那个女孩的背影，很奇怪，不仅是名字，连她的长相我也完全记不住。
　　“她叫姚精！宁静丫头为什么你老是记不住她的名字？”
　　“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还有，我现在叫司夜。”
　　耸耸肩，最后回头再看一眼那个会随风“吱呀”作响的木牌，跟着叶老头走进木石村。
　　风起，密林发出树叶相互摩擦的声音，走在前面的叶老头无意识地打了个寒颤，他呢喃了几句，看嘴型是在奇怪为什么风会这么阴冷。
　　老头的手链和御音铃在风起的时候同时有了反应。我忍不住又伸手拉自己的刘海，看来这个黄金周也注定不会太平了。

　　（本章完）

　　终于能开新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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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起的捉bug八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