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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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一大清早被电话的铃声吵醒，抄起闹钟看了眼，才9点多，极度不爽地将闹钟扔回床头柜。
“没有要紧的事不要打扰我睡觉。”
“啊，呃……真是抱歉……不对，我打电话给你不是为了给你道歉！”
许是我的语气太不善，电话那端的人说话有些结巴。不过这声音听上去有点耳熟。
“有什么话就快说。”
“其实，其实……”
那男人说话不停地打结，我本来就因为低血压被人吵醒觉得不爽，听到他在支支吾吾地说出个所以然我的第一反应是挂电话。
“不说就挂了。”
“啊，不要！黄心媚在今天早晨9点被人发现上吊自杀，所以想请你到警局协助调查。”
男人一口气说完想要说的话，在电话那头轻轻舒了口气。
“黄心媚？那是谁？”
不是自然醒，我的大脑还没完全开机。
“你不知道？可，可刚才那个叫易言的男生说昨天你们发生过争执的啊……”
易言？听他这么一说，我倒是清醒了很多。
“你现在在警局？”
“啊？我，我还在F大。”
“现场的任何东西都不要动，连尸体也不要动，听到了没有？”
“哦……可是……喂，喂……”
我没有理会那个男人接下来说了什么直接挂了电话，冲到洗手间用冷水泼脸，直至接完全清醒为止。我抬头看着镜子里满脸是水的自己，忍不住弯起嘴角。
要来的，果然还是来了。
我把阿和从睡梦中直接踢下床。
这家伙在女人面前风度翩翩，却一点睡相也没有，头枕着床尾的被子，枕头成了垫脚的东西，要多失礼有多失礼。
我替那些迷恋他的女人感到可悲。
“丫头，早啊！先来个早安吻……”
阿和露出一个纯良的微笑，伸手将我往下拉，然后被我一掌拍开。
“送我去F大。”
“去F大？做什么？”
他也不站起来，就这样坐在地上，右脚微微曲起，双手撑地，仰头看着我，衬衫的纽扣有几个解开了。
这个样子若是被外面那些女人看到了，估计尖叫声都能把屋子拆了。
“去看死人。”
“这样啊……我明白了。”
阿和说罢便站起来，将我推出房间，美其名曰整理仪容。就在房门快关上的那一瞬间我好像看到了一些阿和不想我看到的东西。
5分钟后阿和一身清爽地站在我面前，还加了副墨镜。
“走吧！”
看着阿和的一脸愉快，我觉得我们现在像是去郊游多于去看死人。
阿和大摇大摆地驾着他的敞篷跑车出现在F大，又是一大堆眼球飘过来，这次还加上礼堂外一群警察的。
“刚才是谁打电话给我？”
我站在礼堂门口喊话，声音在礼堂回荡了几次，然后渐渐消失。
“啊，是我……咦！！！”
一个身材中等偏瘦，长着张娃娃脸的警察走了过来，如果不是他穿着警服，估计误会他是初中生的人都有。
他一看见我就指着我大叫了一声。
“这位警官，在这公众场合大呼小叫，似乎不大好吧？”
阿和微微侧过身，似是不经意地挡在我的前面。
警察听了后脸开始泛红，看来是听懂了阿和的潜台词，不过这警察看起来有点眼熟，我想我以前应该在哪里见过。
“真是不好意思……因为这位小哥长得太像我的一位学长……”
“你学长姓什么？”
和我很像？看他的年龄，说的，是我老爸？
“呃，姓莫。”
“既然你会打电话给我，那你应该知道我的名字。还有，虽然我没所谓，但我的生理性别不是男。”
我想我已经知道这个娃娃脸警察是谁了。
“啊？真是对不起！我看你的打扮，就以为……”
“这个已经没什么关系了。我都给你提示了，云叔，我有理由怀疑你当初是考试作弊才能从警校毕业的。”
“你，你是学长的孩子？”
娃娃脸警察瞪大双眼，不，他的双眼本来就已经很大。
“这么多年没见，云叔你还是老样子。”
这个娃娃脸警察叫张云，是我父母的学弟。我的活宝父母是大学还没毕业就结婚了的，所以我第一次看见张云的时候他还是个大学生。
虽然记忆中的样子有些模糊，但确实是他。
我最后一次见张云，是在葬礼上。他穿了一套跟他完全不配的黑色西装，脸上是与娃娃脸不符的认真表情。
自那之后，我就再没有见过他。只是没想到，原来他做了警察。
“呵呵……老爷子还好吧？我记得你还有一个弟弟的吧？”
“老头去见阎王了，至于莫致远，还在家里睡觉。”
“呃……”
张云见我将老头的死说得那么云淡风轻，他也没再说什么。
“那这位是？”
张云看着阿和，我觉得他的目光有些古怪。像是打量，又像是惊愕，更多的是我不懂的复杂。
“老头在‘那方面’的徒弟。之前接受了学校的委托。”
“哦……”
张云恍惚地点了点头，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张队，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收拾现场？”
一名年纪尚轻的女警察跑过来询问，时不时用眼角打量我。听她提起这个，我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
“阿和，我们进去。”
“你们是什么人？案发现场是不能随便进去的！”
小女警见我们想进去，伸手拦住我们，倒是有几分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架势。
“走开。”
我低头瞥了她一眼，她打了个寒颤，可手还是没放下来，倔强地与我对视。
“小赵，放他们进去。他们是‘那方面’的专家。”
听到张云这么说，小赵先是一愣，然后十分不情愿地让开。
“谢谢啊，漂亮的小姐。”
阿和微笑着跟小赵道谢，墨镜不知道什么时候摘下了，她看着阿和的桃花眼倒是脸红了。
“无关人员不要跟进来。”
“你说谁是‘无关人员’？”
小赵刚刚还满是羞涩的脸马上变成一张晚娘脸。
“我没有指名道姓，赵警官你这么激动，莫非你觉得自己是‘无关人员’？”
“你……”
小赵显然是涉世未深，被我口头上一刺激，手作势要拔枪。
“枪不是对纳税人拔的。”
我将她的枪上下抛动，她惊讶地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枪套，然后脸色发白地抬头看向我。
“你，你什么时候拿的？快，快还给我！”
“赵警官，有时吃醋，也是要看对象的。”
我凑到她的耳边轻轻说了句，枪也放回她的枪套。从她打断我跟张云叙旧开始，我就知道她暗恋张云了。不过张云那么迟钝，恐怕不明说他不会看得出来。
“我，我没……”
小赵的脸从苍白变得通红，咬着唇，偷偷瞥了眼张云。
没想到张云那呆子，居然也会有人喜欢。这个世界真是什么人都有。
“走了，阿和。”
“丫头，很久没看见你出手了。实力一点没倒退啊！”
“废话不要那么多。开始干你的活。”
“是是是，小的现在就开始工作。”
阿和重新戴上墨镜，嘴角又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弧度。
礼堂里除了我跟阿和，没有其他活人。舞台正中央，黄心媚的尸体还吊在那里，一动不动。
预计之内，黄心媚的魂魄不在。
按照常理，刚死不久的魂魄是会在肉身的附近徘徊。可是我看不见黄心媚的魂魄。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一，在她刚死不久就被超度了；二，被恶灵吞噬了。
第一种是不可能的，在现场完全看不见有进行仪式的痕迹，而且黄心媚的尸体才刚被发现，没可能这么快便有人来超度她；至于第二种，我跟阿和都感觉不到有恶灵来过这里，连老头给的手链也没有反应，也可以暂时否决。
“叮！”
手机上的御音铃忽然响了一下，我抬头，看见柳诗诗正站在黄心媚尸首的附近。
“原来你在这里。”
“原来这里还有位漂亮的小姐啊！”
阿和也发现了站在舞台的柳诗诗。
“她怎么死的，你都看到了。”
柳诗诗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头。
“那她的魂魄去哪里了？”
柳诗诗咬着唇，摇头不答。
“究竟为什么黄心媚会死？”
“你们不要再查下去了。”
“哦，那是为什么？”
阿和面带微笑地看着柳诗诗，顺手推了推墨镜。
“你们不要问了，总之就不要继续查下去，会很危险的。”
柳诗诗说罢便消失不见了。虽然可以让阿和强行把她拉出来也行，不过这样会伤到柳诗诗的魂魄，所以就算了。
“阿和，你怎么看？”
“丫头你又怎么看？”
阿和反问我当作是回答，我微眯双眼看着他。
“丫头，你这么看着我干嘛？莫非你终于顿悟，爱上我了？”
“我顿悟了，所以决定先废了你。”
我一动不动，定定地看着他，阿和很知趣地后退几步，跟我保持距离。
“我觉得事情不会这么快结束。或者说她的死，只是一个开始。”
阿和抬头看着黄心媚惨白的尸体，若有所思地说了句。
“不对，真正的开始，是十年前第一个自杀的女人。”
我拉拉自己的刘海，同样看着黄心媚的尸首，然后，弯起嘴角。
下午，就在我想补眠的时候，公孙彩一个电话把我的计划打个粉碎。我万分不情愿地从床上起来，拉上阿和跟莫小子去赴公孙彩的约。
“有事就快说，不要打扰我补眠。”
“哎呀，不用这么着急嘛！来，先喝口茶！”
公孙彩笑着将事先点好的绿茶推到我面前，丝毫不为所动。
“这里的咖啡不错。”
阿和浅尝一口面前的拿铁，给出了这样的评价。他旁边的莫小子，依然是喝橙汁。
“阿和真是识货！这些都是进口的咖啡豆慢慢细磨出来的。”
“不要那么多废话，没话要说我回去补眠。”
睡眠不足让我十分烦躁，公孙彩还不知死活地说有重要的事要说把我叫出来。
“其实就是想告诉你，COS要在下个礼拜出啦！”
“这样的事，你可以在电话里说。”
我拿着茶杯的手忽然收紧，茶杯发出了可疑的“嗞啦”一声，但并没有碎裂。
“还有，我听说你今天早上去看过黄心媚的尸体。”
公孙彩双手拿着咖啡杯，不停摩挲着杯沿，偷偷地看我几眼。
“是又怎样。”
我不以为意，就知道这丫头的目的没那么简单。
“我想知道，她是怎么死的。”
“你在协助调查的时候就应该知道了。”
“我想知道她真正的死因！”
“那是警察的事，不要问我。”
“可是……”
“公孙妹妹，有些事情，不是靠听就能知道答案的。”
阿和双手捧起杯子，浅浅呷了一口，露出满意的微笑。
“我只是想知道，会不会真的是如传闻说的，是冤魂杀的。”
“不是。”
“真的？呵呵，我倒是希望是冤魂做的，然后把那几个女人都杀了，替诗诗姐报仇！”
公孙彩放在桌面的手紧握成拳，眼里有浓重的杀意。
“这些话不要随便说。”
我轻拍一下公孙彩的头。
“哦……是他们？”
顺着公孙彩的视线看去，正好看见刚走进来的易言跟林纤书。
“原来你们也在。”
易言也发现了我们，一边打招呼，一边向我们走来。
“言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公孙彩直接无视林纤书了。
“我跟纤书刚从公安局出来。因为是我们发现尸体的，所以调查要详细一点。纤书说有点累，所以就进来喝杯咖啡休息一下。”
易言跟林纤书在旁边的椅子坐下。
“是这样啊……搞不好其实是有人杀了人，然后装作发现者呢！”
“你在说什么！”
林纤书的声音有点沙哑，倒没平时的尖锐了。
“我在说什么你心知肚明！昨天才说黄心媚不配做女主角，她今天早上就死了，你说谁嫌疑最大？！”
“你不是说是我们几个害死了柳诗诗吗？说不定是你杀了她！”
两个女人在咖啡厅里争吵，店里的视线全都集中到这里。我看了看易言，他表情很平静，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但在听到柳诗诗的名字时，他眼里有一丝阴霾闪过。
“你们很吵。”
我将杯中的绿茶一口喝了大半，然后呼出一口热气。
“女孩子在公众场合吵架是不好的。”
阿和微笑着对那两个女人说，不过她们听没听进去是一回事。
“对啊，吵架伤感情！”
莫小子也开口劝架，功效不得而知。
“你们继续吵，我回去补眠了。”
我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朝门口走去。
“姐，等等我。”
莫小子一口气喝光杯中的橙汁，然后手忙脚乱地追上来。
“谢谢你的拿铁，公孙妹妹。那么下次见了。”
阿和朝她们眨了眨桃花眼，便跟着离开座位。
坐在副驾驶座，莫小子倒是一如往常，问了一大堆问题。我给了阿和一个眼神，让他回答，阿和则回了我一个苦笑，但还是乖乖地替我把问题都答了。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一个字也没多说。
故事的序幕早已拉开，埋下的伏笔也到了亮相的一刻。而我这个观众要做的，就只有继续在旁边观看这戏，能演到什么时候。
（本章完）
作者有话说第17章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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