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变强了，也变傻了》云枝末

8、第八章

　　入目尽是荒芜的苍白沙子，不见半点星辰的夜空下，单薄的身影显得极尽渺小。

　　人工智能滴的一声开始播报新闻：
　　【今日凌晨，A市医院连续收治三例名特殊病人，均为无明显开放性创伤的失血过多，第一例经长达十个小时的抢救后，患者神志转清，已转入普通病房继续治疗。另两例送来已存在休克、呼吸衰竭、多器官功能不全等状态，经抢救后死亡，现已……】

　　千叶在原地站了会，试图判断所处的位置，一呼一吸间非常压抑，跟月球表面没甚区别，根本不存在氧气。

　　举目四望，环境无不透着股熟悉，慢腾腾地蹲下[]身，千叶抓了把冰凉刺骨的白沙凑到眼前瞧。

　　这些沙子非常细腻，质量却很大。

　　断裂的电线两头要触不触，总是差了点什么，多次尝试连接后直接烧起来。

　　身体惯常启动保护机制，删去这段记忆。
　　千叶想不起来自己之前做了什么也不知道现在在哪里，丢掉手里的沙子，随便选了个方向走去。

　　这里没有时间流逝的概念，月牙形状的月亮总是挂在深色的天空，没有变换过位置，走了许久，还是白茫茫的一片沙地。

　　人工智能已经开始放广播剧了，务必不让他一个人安静待着。

　　播到男主角被窗咚强[]吻时，千叶的脑海里全部都是黏腻浓稠的奇怪声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忍着口干舌燥低声道，“停下。”

　　“世界”收到指令停下，安静了三分钟又开始继续之前的场景。

　　“停下。”

　　“世界”暂停的时间只有三分钟，这是杰诺斯拜托库斯诺博士增加的指令，因为埼玉提到过不能让他一个人呆着。

　　几次之后，千叶感到焦灼，周身气压越来越低，无形之物浓烈到化为可视的黑影。

　　沙子翻起的细微声响打扰了他的思绪，断片后忘了和“世界”的争执，朝右前方看去，一只体型庞大的黑色四脚兽从沙堆中站起。

　　千叶盯着它头部的动物头骨，带有细密横棱的羊角向后自然弯曲，细长如鞭，角心位于眶上，下颚部消失，同脸部轮廓契合的程度来看仿佛被暴力扣在脑袋上似的。

　　羊角怪物遵从本能，直奔千叶而来，奔跑的时候从某个角度可以看到它胸口的大洞，千叶在它前肢抬起露出胸腹之际看了好几遍，总算是记起它是什么东西。

　　没什么味道但可以填饱肚子的食物。

　　正好饿了，千叶轻轻一脚将靠近的羊角怪物蹬死，这只显然实力普通，白长那么大个，没怎么用力就被踹飞百十米远。

　　千叶走过去一看，它的下[]半[]身全烂了，而且笨重的身躯压塌了沙层，暴露出一个一丈见宽的深洞来。

　　趴在洞口往里瞧，乌漆麻黑的什么都看不到，应该很深，隐隐有模糊的低吼声，隔得太远听不真切。

　　“下面是大虚之森，还要不要靠近为好，跟这只不是同一个级别的。”

　　大提琴般成熟浑厚的低音在身后突兀地响起，千叶保持身体趴在沙子上的动作回过头，看了眼来人，不认识，又转过来继续观察洞里的情况。

　　这种态度勾起了蓝染惣右介的兴趣，如他所见，这是个货真价实的人类，按理说肉[]体[]凡[]胎无法在这里存活，他是怎么进入虚圈又是怎么活下来的。

　　“为什么要一直看着我？我不喜欢这样。”

　　没有征兆的，看似钻心研究洞口的人猛然转过半张脸，不悦地看向蓝染。

　　蓝染几不可查地皱了皱眉，他说话的语气有些奇怪，刻意拉长了尾调，还带有鼻音。他缓缓露出一个和善温柔的老好人笑容，“因为我在担心你，万一掉下去会很危险。”

　　傻子的脑细胞很单纯，且大概率拥有神秘的第六感，能靠直觉判断一个人，千叶见他第一眼就知道这个人不是现在表现出来这副模样，可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别笑。”千叶总算离开了洞口，一脸阴郁地站起来，“好生气，但不知道为什么要生气，都是你的错，只要你消失不见就好了。”

　　“为什么又要说这种让人伤心的话？我只是关心你而已。”

　　千叶卡壳了，注意力被刻意引导至某个地方，表情转瞬变为呆滞，“又？我们认识吗？”

　　“我们是同伴啊，你又忘记了吗？”

　　第二个“又”再次点题加强调，千叶忘记了那点直觉，收回放在刀柄上的右手，改为指向脚边的大洞，“好像有东西在叫。”

　　一分钟前才说过下面是大虚之森的人像是发现了有趣的玩具，低低地笑了，“里面是虚的巢穴，有很多基力安，你听到的应该就是它们的吼声。”

　　千叶没听懂，下意识想生气，转念想到这个人是英雄协会的同伴，西奇是个好人，杀了他会给西奇添麻烦，只好按捺下来。

　　想动手又忍住的表情被蓝染看在眼里，假装什么都没看到的扮演着同伴的角色，几句话就套出了他连自己名字都记不得的事情。

　　“现在要回去了吗？”千叶看到羊角虚的半截身体还在奇怪，“为什么我吃了那么多肉还觉得饿？”

　　蓝染没有解答他的疑惑，从善如流地替他安排了新身份，“可能是活动量太大了体力消耗得快，我们出来得够久了，绪方，你还记得我们从哪边过来的吗？”

　　千叶想了想，指了个方向。

　　蓝染朝反方向看去，还未被沙子掩盖的脚印一路延伸至远方，要不是知道他记性不好，还当他是故意说了个错误的方向。

　　千叶率先走在前头，感应到他在跟别人说话的人工智能没有发出声音。

　　蓝染任由他领路，在一旁观察到他逐渐失去耐心才命令大虚在前方打开黑腔。

　　尸魂界和虚圈对千叶来说没有区别，空气同样的叫人难受，他环顾四周，“总部什么时候改建成这样了？”他虽然不记得到底是什么模样，但应该不是现在看到的这样。

　　“说出这句话的你明明都不记得以前是什么模样了。”

　　“……”

　　“另外，总部改了名字，叫做瀞灵廷，这里是护庭十三队五番队队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