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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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征兆间，有暗香盈满鼻腔，来者......是他了无差了。
“原来是牧宗主。”嵇品愁将筝弦一抚，止了末尾颤音，目光越过琴前站定之人，眼望空中飘雪，“牧宗主亦是来向在下讨要剑谱的么？”
“容间贤弟莫要误会了。”牧悬秋向前几步，笑着看向面前颇为警惕的嵇品愁，“今日前来，是想向贤弟借一样物什。”
“你我早已断了同门之情，若以字相称实不允惬。”嵇品愁冷哼一声，内心却是惴恐难掩，浑身不受控地抖动了起，若是自己与眼前之人动手，自己必败无疑，“你......要借甚么？”
“借……”牧悬秋微微冲嵇品愁身后一指，遥遥锁定了一株梅树。
这燕公山上本是没有梅的，奈何嵇品愁讲究意境情趣，在上山时，顺手带了一棵小苗。
借梅......？这是......甚么借法？嵇品愁只当那人是揶揄自己，毕竟以前那人唬鬼瞒神之事也做过不少，这厢言语间不满更盛：“若搁了数年前，在下定会邀牧兄入敝舍小坐，三杯五盏以预敌寒，不过事过境迁，现在看到你那张脸，在下......只想作呕。”
“容间贤弟还真是有趣得紧。”牧悬秋饶有兴趣地盯着这位强自镇定之人，“你怕我？”
“怕？夸口！何来怕一说？性命不过花梢滴露，水上浮沤......”话不待毕，嵇品愁便觉牧悬秋长发贴着自己衣襟擦过，随着一阵几乎不可闻的摩擦声后，嵇品愁白衣之上俨然裂了几道细痕。
嵇品愁衣袖于琴上横扫而过，可却没能等来一阵筝韵，反倒被切过周遭的寒锐之气代替了去。这份寒气似有剑意裹挟，不过须臾，嵇品愁便已觉自己死过千次万次。待他再抬眼时，牧悬秋又回至琴前，眉眼依旧盈笑，只不过那人身上那件鹤羽氅衣却是披到了自己的肩上。
“天这样凉，容间贤弟要多穿些才好。”
嵇品愁张了张嘴，目送牧悬秋远去，而自己一声都没能发出。
不知为何，脸倒是先红了。
......
话说这边严枝于雪上急行，丝毫不顾肩上所扛之人的叫嚷。不过须臾，便到山脚。
虽是积雪盈尺，宋岁琼却见严枝徒步下山如履平地，一丝气也不喘，一滴汗也不流。虽说是轻而易举下到了山脚，但严枝所背之剑却有几分碍事，期间撞了宋岁琼脸庞数次，让他有些不悦。
原本就想找个机会离开那处，这下由于这个呆子，正好随了自己愿——既然如此，那这严枝也是留不得了。想到此，宋岁琼有了主意，顿时玩心大起，在他肩上扭了起来。
“严枝大侠，你这样随便也不大好罢？”宋岁琼一边戳着他披风之上所带暗纹，一边道，“我知晓我貌若天人，但你这般强行掳我入洞房，可真真不大好。”
“......闭嘴。”严枝忽觉四周有异，不由警惕了起。
“你怎么比我师父还凶八分？”宋岁琼不觉如何，嘴里依旧嘀嘀咕咕，“抢来的媳妇不疼不爱，你就......”
严枝被他敲得心烦，正要伸手去点宋岁琼哑穴，谁知方一抬手，骤觉背后经络不通，有甚么顺背入体。
这......严枝来不及多想，言落影移，肩上宋岁琼瞬时就被甩了出去，一跤将他跌了个糊里糊涂，连带着打了好几个滚，在雪路上留下了一排长且深的印记。
不过好歹是下了来，宋岁琼一脸不在乎地起身拍打身上雪渍，言语间轻快不掩：“严枝大侠，多谢此行佑我，虽是难受了一些，但你能看出是个好人，所以就先停你一刻以表谢意。”言罢他冲着严枝抛了个眉眼，蹦蹦跳跳地走了。
严枝从来不曾见过这等诡异伎俩，想要挣脱，却在雪中愈陷愈深，这厢咬牙切齿见宋岁琼离去也毫无办法，但心下已是将那小兔崽子生吞下肚了数次。
若再碰见那穿得花里胡哨的小子，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但严枝此刻却无暇再顾及那遁逃之人，只因他不得不面对眼前困境——一个将要取自己性命之人。
“好久不见。”就在这时陈疯笑着从一石后冲严枝走来，“知道我要说甚么罢？”
“随你回钟不归那处？绝无可能。”严枝发觉来人是颇擅拳法的陈疯之时，暗暗松了一口气。
幸亏来者不是刀枪俱佳的虎啸。若是那人出手，自己依这样的状态，三招之后定会毙命。
“对于你这种叛逃之人，钟大人已是格外开恩，派我来送你上路。”陈疯道，“不然你以为我跟你一路是为何？”
严枝四肢僵死，百骸不通，为了不让眼前之人发现他之异样，这厢只能以应声来暂时转移陈疯的注意力：“有劳钟大人费心，可我早已不是他之门客，日后亦不可能为他所用，这般周折，着实是在做无用功。”
“且慢，且慢，话不可如此说来。”陈疯将手摆了一摆，“你当年受了钟大人恩典，于情于理都不该一走了之。”
“于他，债已还清，还要我甚么？”严枝似漫不经心睨了陈疯一眼，嘴上虽说是这样说着，实际已经在暗暗蓄力冲破脉道。
左手好像能动了。
但......
“自然是要你......”陈疯见严枝似有起势之招，他便觉严枝方才那一番睇眄出于轻蔑，心下怒意烧得更旺。但见陈疯右手抬起，顺势点向严枝前胸。哪知严枝还是伫立如松，巍然不动，陈疯没料得他还是个骨气浑然的主，受此等威胁居然还这般无惧，不由心下起疑。
因而这试探性的一招并未使全力，只是虚晃着在严枝胸前走了一遭。尽管是虚招，还是让严枝痛得一哆嗦。
“该我了。”陈疯见严枝缓缓抬起左手，来势甚缓，似有掌风要将自己裹住之举，又觉他此招仿佛有人踩于薄冰之上，欲行又止，踌躇不前。
这姓严的在使甚么花招？此招异于往日，但严枝浑身却极其松驰散漫，仿佛春日江河浮冰，虚实参半，难以捉摸。方才自己一指试去，却不觉他有甚么异常。
陈疯疑更重，心头一恍，心下竟没了半分把握。
严枝心下自然也是慌的，他自己也没能料到能动的左手居然能如此僵硬，那个兔崽子究竟在自己身上动了甚么手脚，将一堂堂刺客，就此困在燕公山脚。幸亏陈疯生性多疑，见自己不按常理出牌，也不敢轻举妄动。
且算是......拖延了时间？不，绝对不可，还需另寻他法——
见陈疯一脸疑惑，严枝轻咳一声道：“陈疯，不如你我赌一把，如何？”
作者有话说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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