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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章 ...
第一章不知何事萦怀抱
寂寂深院楼台,月徘徊。
暮色四合,朱户半掩,而有明月当窗,匹练光华尽展,室内陈设俱在半明半暗间。
我该是,做了一个漫长、漫长的梦,梦醒了便全然遗漏在遥远的地方,难以言喻的遗憾,好像经历了很多很多,好像什么都不记得。满心惶恐而不安,却不敢动弹。
身下褥子和暖,熏了宁神香,和着药草味儿。醒了约摸有一刻钟,睁着眼,蹙着眉,只纹丝不动卧着。此刻微觉身子僵硬,忍不住只得动了一动手。
“小隅?”立时便有一人轻声询问。
这人睡得真浅,我在床里微活动手腕儿便将他惊醒了,由床前软榻上支起来,俯身看我。
小隅?房内只二人,这声“小隅”唤的自然是我。我侧过头,盯着年轻人望了一望,也不知为何,面色平和,亦有些漠然,倒是大大异于他的神色。
“小隅,小隅!”床前年轻人仿佛并未察觉异状,语带惊喜犹疑,见我要起身便忙忙的上前来扶着,替我将靠枕垫在腰后,又轻轻将锦被提上一些,动作极是温柔小心。
“你,咳咳..咳咳咳!”我甫一开口,咳了两声,便有茶水递至唇边。就着那人的手喝了,耳边柔声细语絮絮道来,“慢些。卧床日子久了好好的人也要躺出毛病来,何况你身子本就不好,自个儿也要留心。虽说日日汤汤水水喂了不少,才醒来,口干舌燥是必定的。”喂水的这位自是十分熟稔,我却有些莫名其妙。
夜里十分静,才点亮的灯火并不太稳,光芒颤颤映着半倚床头的年轻人,分外柔和美丽,杏眼盈盈的满是小心翼翼。
那人替我拭了嘴角残液,端着瓷杯的手悬着,两眼定定望着我,说不出的情绪几要全数溢出来,连我这刚从沉睡里醒来的人都能察觉到,不可名状的惆怅。
“呃…请问,”我咽了咽口水,瞧了一眼照顾自己的美人,又收回视线来。美人在侧当然是好事儿,问题是——“那个,你是……”心下忐忑着有些过意不去,毕竟劳他照顾了不知几多时日,却连人家姓名亦全无印象。
半倚半坐在我身旁的杏眼美人儿仿佛不曾闻得我发问,见我一动,忙敛了神色复微微笑道,“可是嫌被褥薄了?”不待我答他,自说自话地轻轻将我一只右手自被窝锦被下抽出,放在手心里暖着。
他这一说,倒确是微觉后半夜凉意袭人。我瑟缩了一下,看着自己的手:极瘦,在灯火的黄晕下稍显得润泽,半截藕荷色的袖子泛起珠光松松搭在小臂上,血液在极薄的皮肤下几乎沉寂了一般蜿蜒出青白的脉络——想必是久病的缘故,到了白日里没有灯光,只怕更加难看。而那人托着我手掌的一只手却是十分优美,象牙雕琢的一般修长美好,掌心细而不绝的暖流顺着我手上的经脉绵延。我合上眼睛,藉由这股外来的内力调理内息——他与我同样是走阴柔一脉的路子,内力比我高深许多。
“好些了么?”
我有些受宠若惊,不知道为何这个素不相识——在我看来素不相识的人对我如此悉心照料。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来,只觉得身上十分舒畅,倒也并不似长久疏于练功之状,然而我却对往日行功毫无印象可言。转头,视线只平及他项上细细的喉结,微微突起而不显突兀,一道优雅的曲线,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越来,越近。
嗄?
瞪大眼,赶紧退回来。
我这是发什么神经?才喝过茶,口里却干得像塞了一团棉花——啊,应该是棉花糖,连舌头也一并粘了起来,磕磕巴巴的不知说什么。
“呃…那、那个…”想要解释,可是解释什么呢?解释我“见色起意”?也太那什么了吧。唉,做贼心虚。
“唉。”冷不防床边照顾我的秀美年轻人先叹了一口气,听得我心上一揪,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情绪,堵得嗓子眼儿难受。
难道面容美丽,也更能感染人么?
我这里天马行空胡思乱想,他却涩涩开言道,“小隅,唐大哥知道你心里不好受。若是你要报……”
“你姓唐啊……”我仰起头来看他,一时只觉得这个姓氏十分熟悉,忙不迭地打断,“你叫什么?”这一问脱口而出,堪堪迎上他盈盈的杏眼,忽而意识到这么冒冒失失问出来,应该很……失礼吧?更何况他照料我,我却实实在在不曾对人家留下丁点儿印象。
再者,像这样美丽的人,应该会有一个同样美丽的名字,我这样无知无礼地乱问一气,有种……孔子门前卖鱼虾的羞愧。然而心里很想知道,那个名字……
我裹着被子朝里缩了一点,又缩了一点,右手依然被他攥着,抽又抽不动——呃,想不到看上去秀气,劲儿倒挺大的。
我打眼角儿里悄悄地睨他一眼——拜托拜托,大美人,你千万别跟小孩子过不去。咦?我好像….不是小孩子吧?好像记不得很多事情,又好像记得很多很多,还很重要。
还来不及仔细思量,脸已经被他捧着转过来,不得不直直迎上他的双眼。探究、惊异、怀疑……忽而很想把眼睛闭上,忽然就不忍心。我不忍心面对那些、那些,说不出来,然而确实存在着,仿佛是逃避了很久很久。可是——我不记得。
“睁眼。”
“小隅,把眼睛睁开。”
“看我。”
他……非常温柔,而不可抗拒的语气同温柔一道袭来。
我睁开眼睛,很听话地看着他。
“你方才说的什么?再说一次唐大哥听听,好么?”他与我对视,神情与起初时不同,可是那双眼睛就像月下二泉,极其迷人。
我有一点点慌乱,心里知道这种慌乱毫无道理,然而我……心虚,没有来由的,就是心虚。大约是不愿意这个“唐大哥”难过吧,尽管我现在不认识他,却不是想当然地因感激他照料我而起的。
微微吸一口气,空气中的药香让我稍微稳了心神。大约生来不是擅长斟酌词语,依然说不出得体的话来。
“我不认识你。”我吸吸鼻子,忍住要打喷嚏的痒,“啊…我受伤了吧?还是生病了…嗯,反正,多谢你照顾我这么久。”唉,什么“这么久”啊。“虽然我也不知道多久。总之多谢你了。”我看着他脸色好像越来越古怪,心里一阵沮丧,几乎不知自己在说些什么。“那个,照顾我应该不太难吧。我是说,我好像睡相还可以,我不踢被子的。啊,除非我受伤很重,那就难办了——虽然睡相跟受伤好像关系不大,只是可能耗了你不少好药……”
“我很乐意。”他打断我。许是灯光的缘故,近处,他的面容柔和了不少,眉眼弯弯的很…很…好看——尽管我知道他并不是姑娘家。这样一副柔美的面容之中又平添几分英气,简直、简直不能形容。只让人想起,春天,满树的花都开了,翩其反而,夭之沃沃。
就这样直愣愣地看着他的脸越来越近。
花瓣一样柔软温和的吻落在我右颊,嘴角上方。
不觉得古怪,反而潜意识里认为理所当然。而且居然有一点点失望,因为那个吻本来是要在嘴唇上完成,却中途移开了了了了!怎么可以这样啊!
打住,打住,不要发神经。
太…不可理喻了!
脑海里只反反复复回荡着一句话:
君子好色君子好色君子好色君子好色君子好色君子好色君子好色君子好色君子好色君子好色……
我我我觉得一股热流咕嘟咕嘟地直往脸上窜,就像、就像往稀盐酸里撒了一大把碳酸氢钠俗称小苏打的破烂货!
“真的不记得了么?”他只微微一笑,我就如同被点了穴,只能呆呆地仰头看这美丽容颜。
“小隅?”
“啊?…哦,哦,好,好。”啊啊啊老天,能不能按快进?我意识到他问我的时候,蠢话已经脱口而出了。
好像他问什么,我除了发呆,就只能老老实实地回答。
“你不认识我了么?”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呃,我是说……”这算什么话啊!他一定在笑我了。
“那你自己呢?”
啊哈,这个我知道,“小隅咯。你一直这样叫我啊,便不晓得也晓得了。”言毕洋洋然便弯起眼来,笑着,又有些忐忑,我这么傻里傻气的他会不会笑啊?
我抿起嘴来瞅瞅他,他面上依然是柔和而美丽的微浅笑容,映了灯光与窗上西斜的明月,一线丹砂在眉心仿佛游动起来。
他把纤长的食指在我额头上轻轻点了一下,像蜻蜓点水,恍若重复过无数次,熟悉得让我不假思索地仰头,皱起鼻子,听他慢慢告诉我我躺在这里的前因后果。
“我是唐棣,唐棣之华,萼不韡韡。凡今之人,莫如兄弟。”他一面用清澈好听的声音念着《诗三百》里《小雅》的句子,一面在我摊开的右掌上先后写下“唐棣”两个字。
“真好听。”
“你生的这样好看,怪不得叫做唐棣了。”
他…唐棣,只顿了一下,便勾唇弯出一个温和、仿佛带着回忆的影子的笑容,告诉我,“你从前,也是这么称赞我。”
“你不喜欢么?”些许的急切,我拉着他——怕是没有什么男子愿意被称赞为“好看”的。
不想他反握住我的手,右手压住我因为侧身而掀得松动的被角,“小隅说的,唐大哥自然是喜欢的。”
我到底受了什么伤?你……为何要照顾我?我叫你“唐大哥”,却总觉得我们不是什么拜把子兄弟。
他好像看出我的疑问,“我们相爱。”
他说,“我们相爱。”
哦,这样,我们相爱啊。他缓缓前倾,我看着自己的影子在他如水的双眸里接近,垂发被梳理得很顺,并未束起,只有一边挽在耳后。我看到我仰起面迎上去。如果是在伤病中,那…因为心脏急跳而上涌的血液,大概可以让我的脸色红润一些,不要太逊色、太煞风景吧。
我们接吻,唇舌相依之间可以明了,我们相爱。
我顺从地松开牙关让他进来,湿润的交缠在一起的感觉让我颤抖起来,又陌生,又熟悉。他的鼻息温温热热拂过,像是热泉上方氤氲一片的水汽,温暖地包围着我。发丝交错的样子,仿佛梦里看到过一样熟悉。
呼吸有一些急促,我微微因为他的动作微微朝床的内侧仰过去,双手只能扶在他的肩上。他应是察觉了我的难以招架,离开我的唇,只探手过来搂在我腰际好让我借力。
我喘着气,尽管内息不大稳,仍是用力微笑了一下,勾下他的颈项,主动吻他。他微愣一愣,另一只手穿过我眉际的发扶着我,温柔地加深了这个吻。
四周充斥着一种甜香……
不知不觉间弥漫上来的甜香……
我没有留意,只是想要通过与他的接触确定我……活着。
我的脑海里像什么都有,又像是空无一物。
我不记得自己,也不记得别人。
当我醒来,我强迫自己认为是由梦中醒来,因为我怕这是另外一个梦。下意识觉得自己有过太多梦,脑子里乱得像橘子皮内白色的经络,却总觉得有一样非常重要的事,或者,一个极端重要的人,不能忘却。
他告诉我我是谁,告诉我我们相爱。而我觉得他…跟我很亲近,我也很愿意亲近。
这就很好。
他捧着我,搂着我,而我依附于他,我们的气息无法区别开。温柔像海水一样把我淹没,即使我什么都不记得,也能一下子认出这种强烈的、翻涌的、天长日久而一朝溃堤的情绪,并且飞快地相信。
一阵阵晕眩,面颊、耳后、脖颈上的触觉那么真实,他的手像路过的春风,我的池水克制不住地仰慕,涟漪、涟漪、涟漪,不假思索地泛起,等待风的流连。
他松开我,指尖隔着衣物摩挲,时轻时重,所到之处,无不如触电一般激起我新的颤抖。周身的肌肤仿佛成了一具琴,只待他温柔的手指来轻拢慢捻,抹复挑。
这种……这种让人飞蛾扑火般心甘情愿的美丽的煎熬。
我喘息着扶住他的手臂,已经使不上劲儿,一味地战栗,“我……唐、唐大哥……”
“总是这样不能忍。”他仿佛在低低地笑,也许我听错了,也许他的语气里确实有着无可奈何的宠爱。
锦被掀开,无法平息的燥热。他轻轻喟叹,我又是一阵无可抑制的颤抖——感觉到他握住我,一阵汹涌而至的热意,什么东西被点燃了,滋滋地燃烧。我在他的手里他的怀里,脆弱却安全。
然后,燃烧着的引线终于烧到了末端。我失了神,仰起脖颈,长了嘴却不能出声,一瞬间发现被点燃的是自己,在高高的夜空中绽放。
我在纯然的快乐中不能自己,连支撑身体的力气都流失得一干二净,只能看到白色的月牙与唐棣比月牙更为美好的容颜。许久才找回神智来,蜷了一下腿,把搂着他脖子的手收紧了一点。
唐棣正要起身,只得哄道,“帮你打热水来,不然要着凉了。”
我低着头,但摇了摇。
“乖一点。”
哈?乖一点?这种话怎么能够对我这样年纪的人说!我都已经……已经,呃,不知多少岁……
我咬着嘴唇,伸手摸到他腿间——果然!你就是跟天上仙人一样好看,总不能真的跟神仙一样“无欲无求”吧。我可不相信你这技术是无欲无求能练出来的。
他可能有点惊讶,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继续。”
“小隅?”他捧住我的脸,“你会痛的。何况才醒来,身子尚虚着。”
“继续。”我说继续你明白不?知不知道我这么说要很大勇气!!!
“我爱你。”他没有动。
我知道,爱,所以不愿意伤害对方,所以宁愿委屈自己。只是因为这样一种情绪萦绕在心。
“放开唐大哥,好么?”
我只要说,好,就可以免于一痛。甚至不必开口,只需要点点头。可是我不能。我只是一个刚刚从大梦中醒来的全然忘却了过去人事的人,而他说爱的那个“小隅”是过去的那一个我,更有可能可能不是我,可能我只是找来代替的……可是他告诉我他照顾了我那么那么久。
这么一个温和美丽而位高权重的人,毫无怨尤地日复一日亲手照料我,想想都太不真实。何况我没有了记忆,凭空而出,更觉得云里雾里。
我需要……我需要……一种被需要着的感觉。
很奇怪,朦胧中觉得这种事并不是特别舒服的好事儿。然而我迫切地想要抓住真实。
热潮尚未褪尽。他捧着我的脸,我反搂住他细韧如柳的腰,只觉得一切都可以交给他,一切都能够相信他。
“还好么?”他有些疼惜地用手指抚触我的眉。
我笑了一下,伸出手把他的手指从我眉上握到唇边,伸出舌来舔了一下。
“来吧。”
于是某借鉴了卫风大人的手法..
Ps:我想用第一人称来写,因为这一部某要写失忆!大俗套!所以~~~较偏重心理,用第一人称更加顺手..可能吧,嗯,可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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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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