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小花娘》紫色花生

18、第 18 章 又起幺蛾子

　　实在也怪不得他怀疑，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何田田这手法可是比跟着他学了多年的大林和二林都强了不少啊！

　　何阿爹心中的疑惑越来越重。

　　何田田感觉到何阿爹的视线，抬头对他甜甜一笑，喊了一声：“阿爹！”

　　“哎！”何阿爹被小闺女喊得心中一阵柔软，也顾不得疑惑了，“都弄好了吧？快让你阿娘打一盆水给你洗洗手。”

　　“我自己去打水。”何田田站起来就往院子里头的水井边去，何阿娘系着围裙端着一木盆谁出来了。
　　几日后，去镇上的一位婶子来给何阿爹带话，说何老太又病倒了，让他和何阿娘去看看。

　　何阿爹急了，把事情都丢一边，就带着何阿娘去了镇子上。

　　半上午去的，吃午食的时候就回来了，夫妻俩脸色都不大好看。

　　何田田和三林喊他们，他们都只是勉强应了，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

　　“当家的，我先去做饭了，孩子们都饿了。”何阿娘道。

　　何阿爹沉默的点点头。

　　何田田眸光一闪。

　　刚想去灶房探探阿娘的话，就见阿娘又出来了，她一出来就和何阿爹商量，“当家的，我拿两个鸡蛋煮给田田和三林吃。”

　　何阿爹想都没想，立刻答应了，“好。”

　　“哎，家里就剩下最后三只母鸡了。娘今儿还要咱家每个月送一只母鸡给她补身子，这可如何是好啊？”

　　何阿娘想起这个烦心事又将何阿爹拉进了屋里。

　　何阿爹也叹了一口气，“娘要我们孝敬她，这也是应该的，推脱不得，以后每个月送过去一只老母鸡就是了。”

　　“可……咱们家就三只老母鸡了，还要留着下蛋。大林和二林大了，都晓得心疼田田和三林鸡蛋让给他们两个小的吃勉强能够，可今后该怎么办呐？”

　　何阿娘咬着唇，眼里有些凄凉。

　　长辈明着要孝敬，做晚辈的能有什么法子？只好受着了。

　　何阿娘心里也很明白这是婆婆何老太故意提出来为难他们家的，不但如此，每个月还得送半吊钱给她做养老钱……

　　每月半吊钱，那就是五百文钱，想想家里钱罐子里只剩下五十几枚铜子儿，何阿娘更是一阵凄惶。

　　刚才升起点盼头，又被这事兜头浇了一盆凉水。

　　“下个月开始，我们每个月买一只小点儿的母鸡送给娘吧。”何阿爹无奈的叹气，“熬过两个月就好了。”

　　他将期盼的目光看向了新分株的那些兰花上。

　　两个月后，这些分株的兰花都长好了，就可以卖钱了。

　　到那个时候，就好了吧。

　　“可是当家的，你别忘了，娘还要我们家每个月给她半吊钱做养老钱……咱们家哪里能拿的出来这么多？”何阿娘本不想拿这个事来烦他，又实在忍不住，眼里的凄惶更浓。

　　“娘她老人家这样做，是不给我们一家人活路啊！”何阿娘说完也看向了那分株好的兰花，接着又转会了目光凄惶的看着何阿爹。

　　“当家的，每年咱家就靠六七月卖掉这一批兰维持一家人的吃喝，往往还熬不到中秋节家里就没一个钱子儿了，变也不能变出每个月半吊钱给她老人家啊！”

　　他们两人以为到了屋里说话孩子们就听不到，没用料到何田田走到门外拐角处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越听她的脸色就越不好看。

　　本来她还以为让这对大包子父母去说情不会有什么麻烦，哪里到底还出了幺蛾子。

　　心中难免有几分后悔。

　　不过那何老太既然打定主意要为难她家的话，就算不是今儿也是明儿。

　　一个月一只老母鸡的孝敬也就罢了。

　　每个月再给五百文钱的孝敬钱，这就太过分了！五百文钱在这乡村人家，一年也未必攒到。

　　那老太太又不是不知道她们二房一家的境况，还提出这样过分的要求，心可真狠！

　　“孩子他娘，你也不要怨娘，她就是那个脾气。

　　不过是这件事实在让她恼火了，将气都撒在了我们两人头上。

　　等下个月我去送母鸡的时候，我再去求求娘……免了这每个月半吊钱的养老钱。”

　　何阿娘叹了口气，今日婆母何老太那个阵仗可不是撒气做做样子的。

　　“孩子他娘啊，娘就那脾性，她不是坏人，你别放在心上，啊！”

　　何阿娘“哎”了一声，无奈得很。

　　何田田听着何阿爹都这个时候了，还替何老太说话，忍不住翻了好大一个白眼。

　　还真是愚孝的大孝子啊。

　　按照何阿爹这愚孝的程度，到时候何老太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这每个月的半吊钱的不合理的养老钱怕是逃不掉的。

　　她得提前给何阿爹做思想工作。

　　“阿爹阿娘。”她从门外走进家门，甜甜的喊了一声。

　　“啊，是田田。”见小闺女进屋了，何阿爹一阵紧张，生怕她刚才听到了什么。

　　却没有料到何田田已经将他们夫妻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阿爹，我听你和娘说每个月要给祖母半吊钱的孝敬钱？半吊钱是五百文吧？”何田田问。

　　“这……”何阿爹见何田田已经听到了不免更紧张了，何阿娘就看着何田田点头，“田田说得对，半吊钱就是五百文钱。”

　　“这都是大人的事，田田你去陪三林玩吧，等会你阿娘给你做蒸蛋吃。”何阿爹冷静下来，就打发何田田离开。

　　何田田并没有动，伸手挽着何阿娘的胳膊问道：“阿娘，咱们家每年卖兰花能赚多少银钱啊？看看够不够每个月匀半吊钱给祖母做养老钱。”

　　何田田说这话可不是真的想要每个月给何老太半吊钱做养老钱，不过是是来麻痹何阿爹的。

　　何阿爹果然觉得小闺女是个孝顺的，又欣慰又心酸，转头对何阿娘道：“咱们田田真是个好孩子！”

　　何阿娘只觉得心酸，见何阿爹这个时候还只顾他的孝顺，心里多少有几分怨念。

　　语气里也有几分怒意，转头看着何田田心酸的说道：“田田，咱们家年成最好的时候也不过得个三四吊钱，那还是你阿爹能挖到品相极好的兰，被收兰的一下就相中了才能有的。”

　　年成不好的时候，连两吊钱也未必有。

　　何田田眯了眯眼眸，哼！年成好的时候也就三吊多钱，那就是三两银子一年。

　　一个月半吊钱一年就是六两银子，不管何老太的主意还是何老大一家人的主意，这是打定主意要用一个孝字逼死二房一家啊。

　　“阿爹……那这么说，咱们家两年挣的银钱都不够给祖母一年的养老钱的呀！”

　　何田田数着手指头，惊讶的瞪大双眼，“那我们一家人早就饿死啦。”

　　“可不是早就饿死了！”何阿娘伸手擦了一下眼睛，“一年三吊多钱那还是好的，不好的一年还不到两吊钱……孩子他爹，咱们不活了，孩子们咋办？”

　　“这……哪里就这样了？不是说了我去找娘说说嘛！”何阿爹烦躁的伸手抱着头。

　　“我……我过几天就去找娘说！大哥带着她住在镇上，正好过几日我去镇上牛铁匠那里拿大挖锄回来。”

　　“阿爹，要是祖母不听咱们家的难处呢？她非要咱家每个月给她半吊钱做养老钱呢？”何田田道。

　　“那……你祖母不是那不讲理的人，她不会的。她不会真想逼死咱一家人的。”

　　“但祖母找爹要养老钱那也是天经地义的。”何田田看着他。

　　何阿爹又有几分赌气，“那除非逼死我！”

　　“给养老钱阿爹推不掉，每个月一只母鸡那也不是个小开销，就权当是给祖母的养老钱了。”何田田慢慢引导。

　　何阿爹才放下抱着头的手，眼里有几分光彩了。

　　他觉得小闺女说的对，一个月一只母鸡那也是不小的开销了。

　　“一个月一只母鸡的话，在咱们村里已经是头一份了吧？”何田田又问。

　　何阿爹和何阿娘对视了一眼。

　　那确实是头一份了。

　　“那咱们家既然每个月要给祖母一只老母鸡，那大伯和三叔家给吗？”

　　“这……你祖母跟你大伯过日子，怕是不会给。”何阿爹老实道。

　　他那个大哥他还是知道的，手头上有几个钱就是抠搜的很，怎么舍得每个月都给老娘买只老母鸡吃？

　　“母鸡不给就算了，那养老钱他会给吗？养老钱总要一视同仁才是啊。”何田田偏着头。

　　“今后大哥二哥和三林都娶妻生子了，要给爹娘养老钱，那爹娘也不会只找其中一个儿子要，其他的儿子都不要了吧？”

　　“那哪能呢？不能偏心到那个份上，那我和你阿娘成了啥人了？”何阿爹立刻摇头。

　　何田田心中暗笑，脸上却没用一丝显露，认真道：“是啊，那祖母只找阿爹要养老钱这个就是不对的吧？

　　真的要养老，那也是大伯的事吧？咱们家分家的时候，是不是一分田地都没用分到？”

　　一提到分田地的事情，何阿爹的脸色瞬间大变。

　　眼眸里都是受伤的神色。

　　“当家的，田田不说我还忘了，当年分家的时候，娘不顾爹的遗嘱将田地都分给大哥和三弟两家了，说是老了也不要咱家养老的……”

　　“话是那样说，可咱不能真的不养她老嘛！那真的不养，咱成啥人了？孩子们也要被人戳脊梁骨的！”何阿爹听了何阿娘的话更烦躁了。

　　何田田不知道还有这件事，闻言心里就安定了。

　　“咱家不是不养老，当初分家的时候那都是里正和族老们都在场的吧，当年怎么定下的，那就怎么来。

　　后面阿爹要孝顺祖母那是您的孝心，但祖母找阿爹要每个月半吊钱可就是她老人家的不对了。”

　　“不对又能咋办？”

　　“找里正和族老说啊，除非咱们一家人都不用活了。”何田田道。

　　“那哪能呢？小孩子家家的别胡说……”

　　何田田苦笑，“两年都未必给的钱祖母一年的养老钱，这还能活嘛？”

　　何田田算是明白何阿爹的心思了，要是家里真的给的起，他还是要给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