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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为谁辛苦为谁忙 ...

  •   凤天国虽然百姓生活富足,但一百万两黄金从市价上来算,别说是买一个召郎,就算买下好几家中等规模的青楼都可以了。

      刘三爹没想到今天会有人来搅局,恼怒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齐玉铭身上,“一百万两黄金买一个人,你究竟是来闹场,还是脑筋有问题?”

      “刘老板,我是认真的,不信,你可以先收下我的银票。”齐玉铭好整以暇地从怀中抽出一叠银票,朗声道:“这里有五万两白银,算是我今天的包场费,其他的,我随后再奉上,请你们结束今天的表演,因为,我不喜欢我的男人,抛头露面。”

      此言一出,又是全场哗然,一些不甘心没戏看的观众纷纷朝齐玉铭投来厌恨的目光。

      刘三爹杵在当地,脸上表情瞬间僵硬,依笑院打着青楼的幌子,打开门做生意,图的只有“钱财”二字,如果当众拒绝这么大笔黄金买卖,只怕会惹人怀疑,何况现在是非常时期,万事都要小心为上,刘三爹主意打定,当即摆出一副见钱眼开的准财奴表情,抱歉地对观众宣布,今天的节目到此为止。

      负责维持秩序的打手们得到信号,立刻吆喝着清场。

      观众虽然心有不甘,但谁也不及齐玉铭财大气粗,只得骂骂咧咧,无可奈何地散去。

      领路的龟奴走到齐玉铭面前,躬身做了个请的姿势。

      齐玉铭见台上已经落下帷幕,便毫不犹豫地跟了龟奴而去。

      很快被带到后台一个小花厅,刘三爹已经等候在那里,笑吟吟地请齐玉铭上座。

      齐玉铭也不客气,扭着腰身过去坐定,稍顷,又有一名容颜姣好的小厮入内,恭敬奉上香茗。

      齐玉铭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发现除了刘三爹和几名打手,另有一名面带伤痕的男人站在暗处。

      “他呢?”

      “呵呵,他已经被送回自己的住所,谈买卖,货物不必到场。”齐玉铭问得没头没脑,刘三爹也答得技巧,抬手指着庆澜道:“这位是负责训导召郎们的总管,你想要买谁,得经过他同意。”

      咦,总管居然比老板还有权?齐玉铭再次看向庆澜,感觉此人虽然摆出一副卑微谦恭的样子,眼神却比刘三爹还要凌厉几分,不由心下揣跳,暗想能当得青楼总管的人,必定阅男无数,自己这个冒牌货,可千万别被他看穿了身份。

      于是尽量学着女人的摸样,摆出一副柔媚又盛气凌人的姿态,将银票推到刘三爹手边,捏着嗓音道:“这是五万两包场费,外加十万两定金。”

      “呵呵,姑娘先别急,五万两包场费,我收了,不过,赎身一事,还需从长计议。”刘三爹数好五万两银票塞进兜里,然后把十万两推回齐玉铭面前。

      “哎——你们不是要反悔吧?”听刘三爹的口气,似乎没有答应这桩买卖,齐玉铭不禁有些着急,又把银票推过去道:“我出门没有带那么多黄金在身,这些你们先收下,剩余的,回头我会补足。”

      刘三爹与庆澜交换了一个眼色,庆澜立即走上前,施礼道:“鄙姓庆,敢问姑娘尊姓大名?何方人士?”

      “我姓玉,东洲人士,月前来京城经商,初登贵宝地,不懂规矩,方才性急之下,打乱了前厅的表演,若有任何失礼得罪之处,还望两位海涵。”

      “呵呵,姑娘言重了,老身见姑娘出手阔绰,谈吐不凡,想必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吧?”

      “我祖母当过朝廷小官,后来家母经商,家中略有薄田,也算不上什么大户人家啦。”齐玉铭笑着打哈哈,胡乱掰了个身份。

      “哦,原来是官家小姐,依笑院能得如此贵客上门,实乃蓬荜生辉啊!”庆澜皮笑肉不笑地说了一通客套话,话风一转,试探道:“不过,姑娘为何舍得砸下重金,买一名尚未挂牌的小召郎?那人未经雕琢,野性难驯,实非上好货色。”

      “未经雕琢,浑然天成,我就是喜欢这种青涩稚子,玩起来别有风味,不是吗?”齐玉铭学着青楼嫖-客,咽了咽唾液,扮出一副色鬼的样子,“而且,我走南闯北,还从未见过比他更美貌的召郎,若能带回家中,充实侧房,岂不羡煞旁人?”

      庆澜微微蹙眉,对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富家女子很是头疼,只想快快把他打发走,“可是,那召郎美则美矣,却身患暗疾,我们遍寻名医,也未能让他治愈,姑娘如果把他带回家,舟车劳顿,只怕会加重他的病情,而且,想来姑娘家里人,也不会喜欢病怏怏的男子吧?”

      “暗疾?”齐玉铭倏然一愣,脱口道:“他有病,你们还拉他去做那种表演?就不怕当场弄死他吗?”

      黑心老鸨的狠毒手段他不是没有听说过,只是从未亲眼见到过,想起方才慕狄霏幽在表演台上的惨状,越想越是愤慨。

      “呃——姑娘言重了。”尴尬爬上老脸,刘三爹急忙开口辩解,“那位召郎性子过于顽劣,我们也是迫不得已才,让想出这个法子,想挫挫他的锐气,姑娘放心,我当时下手极有分寸,并不会危及他的性命。”。

      “这么说来,刘老板也算是仁慈,是我多虑了。”齐玉铭故意加重“仁慈”二字,说着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借由香茗浇息五内腾起的怒火,心知青楼这种地方,朝廷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真的死了人,给点钱便可以疏通官府,根本不会有人打抱不平,运气好的召郎,也许能被有钱人看中,以赎身的方式逃出火坑,运气不好的,就只能一辈子任人糟蹋了。

      “姑娘,一百万两黄金不是小数目,您需不需要回去跟家里人商量一下?”刘三爹不死心地继续奉劝。

      齐玉铭接过小厮换上来的新茶水,一边吹着热气,一边慢条斯理地道:“实不相瞒,本姑娘自幼走南闯北,见过的江南佳丽,北地胭脂可说是多不胜数,却从来没有遇到像今天这位,能令我一见钟情的男子,俗话说,易得无价宝,难得绝美郎,所以,你们那位阿哥有病没病,我都要定他了!”

      “可是,我们依笑院的规矩,没有训练好的召郎,是不能让他走出依笑院大门的,否则,坏了招牌,我们多年辛苦建立起来的声誉,可就付诸流水了。”刘三爹挖空心思,想尽办法拒绝。

      “喂——我是买他回去从良,又不是要买他回去接客,你们担心什么啊?”齐玉铭懒得再磨叽,茶杯重重往几案上一放,冷了声音道:“如果你们嫌一百万两黄金不够,我还可以再加。”

      庆澜紧紧皱起眉头,没想到齐玉铭如此固执,看他气质高雅,举止不凡,似乎很有点来头,未免节外生枝,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把他撵走。

      刘三爹心思飞转,起身道:“姑娘看中我们的召郎,是我们依笑院,也是那位召郎的荣幸,不过,按照规矩,我们也得问问他本人的意思,是去是留,也得经过他本人同意,请姑娘在此稍候,我们去去就来。”

      “请便。”齐玉铭没有异议,重新端起香茗慢慢品尝,料想依笑院对这么大笔买卖不可能不动心,说什么询问本人意见,不过是故弄玄虚,想再抬高点价钱而已。

      走出花厅,庆澜立即掐住刘三爹手臂,拖着他飞奔到无人角落,怒喝:“你疯了不成,真要把慕狄霏幽卖给他?”

      “当……当然不是了……”刘三爹从未见过庆澜发这么大的火,吓得舌头打结,小心翼翼道:“我方才只是缓兵之计,大人稍安勿躁,容我再想办法赶走那女人。”

      “狗屁!”庆澜气得直想撞墙,破口大骂道:“都是你出的馊主意,慕狄霏幽非但没有半点屈服,还惹了个大头佛进来,你说,今天这件麻烦事该如何解决?!”

      “大不了,我们找个机会把他做掉!”刘三爹在脖子上比了个手势,阴森森道:“只要我们安排巧妙,一定能神不知鬼不觉……”

      “呸——除了杀人,你的猪脑袋就没有更好的主意了吗?”庆澜伸出指头狠狠戳向着刘三爹,恨不能在他脑瓜上戳出个窟窿,“今天的事,那么多双眼睛看着,那女人出手就是一百万两黄金,就算是京城的大富豪也没有这么阔绰的,如果他是皇亲贵族,一旦失踪,我们就惹下大麻烦了,官府定不会善罢甘休,非把我们依笑院翻个底不可,你休要再出馊主意了!”

      “那怎么办?赶又赶不走,杀又杀不得?难道,真要把慕狄霏幽拱手送上么?”刘三爹跺脚,饶是平日诡计多端,一时间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看样子,只能孤注一掷了。”庆澜沉吟片刻,黑着脸道:“喜欢逛青楼的女人,不外乎是为了寻欢作乐,如果那女人知道自己花大价钱买下的,竟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男人,你想,她会不会改变主意?”

      “噢——对呀,我怎么忘了?”刘三爹一拍脑袋瓜,喜盈于色,“慕狄霏幽根本不能伺候女人,试问天下间,哪会有人肯花巨资买一个废物回家啊?除非……除非她真的是个傻子!”

      “是不是傻子,我们也只能铤而走险赌一把了。” 庆澜冷哼,“我就不信,会有人愿意买尊活菩萨回家里供着!”

      ******************************

      “他想要见我?”

      “是啊,毕竟这对他来说,也是终身大事,我们不能全权做主,您还是去跟他见个面吧?”刘三爹摆出一副开明老鸨的摸样,竭力掩去唇边诡笑,“至于他的身价,你见过他再做决定也不迟。”

      “好,我要买他,跟他打个招呼也是应该的,那么,请刘老板带路吧。”齐玉铭见刘三爹说得合情合理,不疑有诈,便起身跟了他走出花厅。

      刘三爹领着齐玉铭转入后院深处,七拐八转,终于在一栋独立的小阁楼前停下。

      齐玉铭看见门外站了两名彪形大汉,诧异道:“这里还有守卫?”

      “呵呵,姑娘不要多心,他们只是护院,因为这栋楼住的都是新买回来的男子,怕他们想不开到处乱跑,才会设了看守。”

      刘三爹随便搪塞过去,示意守卫拉动机关放他们入内。

      齐玉铭走过那扇沉重的大铁门,不由多看了两眼,心中虽有疑惑,却也没用多想。

      刘三爹指着二楼梯口,满脸堆笑道:“他就在二楼,请姑娘自行上去吧,我就不打搅你们了。”

      哼,这老家伙倒体贴,我还担心有他在场,待会儿不好说话呢。

      齐玉铭心下暗喜,也不客气,蹬蹬蹬上了二楼。

      推开门,一股恶俗的熏香味扑鼻而来,害他差点打了个喷嚏,赶紧屏住呼吸继续走进去。

      屋里面所有灯具都用厚厚的红纱笼罩,因此光线很暗,齐玉铭是练武之人,眼力比寻常人好些,很快便看见卧室中央横摆着一张大床。

      那可真是名副其实的大床,宽度足够可以睡四五个人,床顶没有帐幔,只有几根垂吊在半空的锁铐,让明眼人一看便猜到这张大床的用途。

      齐玉铭强压下心底的厌恶之感,缓缓走向床边,只见慕狄霏幽衣不蔽体地躺在被褥上面,双手举过头,与紧套在脖子上的项圈,锁在同一条铁链上,这样,只要他双手挣扎,就会箍紧咽喉,阻碍呼吸。

      他们为什么还要锁着他?我说了要为他赎身,他们怎么还敢这样对他?

      齐玉铭强忍着心底的不满,慢慢靠近床头。

      “听说你要见我,我来了,你有什么话,尽管说吧?你不用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我为你赎身以后,会把你安顿好,不会再让你被人欺负了。”

      齐玉铭自顾自地唠叨了一阵,半天没有听见回应,细看之下,才发现慕狄霏幽根本没有意识到有人在身边,他双眸紧闭,神情痛苦,身躯不停地扭动抽搐,口中间或发出一两声忽高忽低的□□。

      就是因为他一直在辗转呓语,齐玉铭刚开始才会误认为他是清醒的,不由好奇地伸手去探他额头,竟是热到烫手。

      “你是在发烧吗?你这个样子有多久了?你病得这么厉害,大夫来过了吗?汤药放在哪里?”

      一连串追问还是没有得到答案,床上的人,似乎全部心力都用在跟体内折磨他的高温做搏斗。

      齐玉铭只得在简陋的卧室里翻找,但除了一些衣裳和胭脂水粉,别说药了,连杯茶水都没有。

      齐玉铭看着空空如也的卧房,只觉心底的火苗一簇一簇直往上冒,握了拳头,转身下楼去找刘三爹。

      然而,楼下空无一人,齐玉铭直奔到大门口,那扇沉重的大铁门已经尽忠职守地紧紧闭上。

      齐玉铭运起丹田气,一推,再推,竟是纹丝不动。

      大惊之下,使出十二成功力狠狠劈向大门,整座铁门只是微微地晃动了一下,又恢复原状。

      糟糕,中计了!

      齐玉铭不是笨蛋,眼前这种情况,用脚趾猜也知道是被人禁锢了!

      可是,刘三爹把他引来这栋碉堡似的牢房,到底目的何在?谋财?还是害命?为什么要把他跟那个召郎关在一起?

      太多的疑团一下子涌上心头,乱如草麻,他顾不得暴露身份,使出轻功上下翻飞,搜遍了整栋大楼,却发现除了大门,这里根本没有其他出口,只得颓然返回卧室。

      此刻,慕狄霏幽的意识已陷入一阵清醒一阵昏迷的状态,由于媚药的作用,他扭动的幅度越来越大,压抑破碎的□□声,也一阵高过一阵。

      “喂——你怎么了?拜托你睁开眼睛!哎——你还能听到我说话吧?快清醒一点!”齐玉铭无计可施,唯有狠下心用力摇醒慕狄霏幽,心中抱着一线希望,也许他会知道怎么逃出这座牢笼。

      “唉……”千呼万唤之下,慕狄霏幽溢出一声低低的叹息,终于艰难地撑开了眼帘。

      齐玉铭大喜过望,急忙把脸凑到他面前,“你可终于醒了,你——叫什么名字?”

      慕狄霏幽没有反应,只是茫然地望着眼前女人装扮的齐玉铭。

      蓦然,无神的紫眸凝聚了精光,他张开口,沙哑微弱地喊叫出一个音调,猛地挣扎着想伸出手去抓齐玉铭,手上的锁链却扯动了脖子上的项圈,引起一阵强烈的窒息。

      “你不要乱动,不然你会被自己勒死的!”齐玉铭赶忙阻止他自杀似的行为,侧脸凑近他耳边,

      “你想说什么?”

      “楚……楚……”慕狄霏幽不断开合着干裂的唇瓣,颤抖如寒风中的枯叶,只是他嘶哑微弱的声音,喊出的不过是一声声近乎□□的呢喃。

      齐玉铭听了半天没听清楚他说的话,转首观察他的唇形,迟疑问道:“你是在叫楚楚吧?楚楚是
      谁?”

      慕狄霏幽没有答话,只是痴痴呆呆地瞪着齐玉铭的脸,虽然罩面的轻纱阻碍了视线,看不清他的容颜,但是举手抬足间那种无人可比的绝世风华,却跟凌珑是如此相像!!

      泪水再次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他竭斯底里地继续喊,“楚儿……楚儿……”可惜,被扎着银针的咽喉,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符。

      齐玉铭看着他癫狂似的表情,脑海中灵光一闪,“你不能说话吗?你的暗疾,是喉咙的问题?”

      慕狄霏幽绝望地点头,又摇头,如闇夜鬼魅般绝美的紫色眼眸布满血丝,一眨不眨地盯着齐玉铭。

      齐玉铭不禁动了恻隐之心,伸手扯下罩面的轻纱,凑近他道:“楚楚是你喜欢的女人吧?可我不是楚楚,你认错人了。”

      慕狄霏幽猛地浑身一震,终于安静了下来,他看清楚了,眼前的女人不是凌珑,而是方才在表演厅里救了他,免得他当众出丑的那个富婆,别人都争着上台来鞭打他,羞辱他,只有她站起来说,要用一百万两黄金买他。

      慕狄霏幽勾起唇角,凄凉地笑了起来——

      原来,他这个频临垂死边缘的人,居然还值一百万两黄金,眼前这个女人,必定是仗着家里有钱,上青楼寻欢作乐,想买下他,纯粹只是因为迷恋他的容貌吧?可是,她一定不知道,其实他什么都不能给她,不管心还是身,买下他,她一定会后悔!

      最后的意识开始慢慢散去,周围的影象都模糊了,他闭上眼,感到所有思维,所有感观都消失了,只剩下绝望中燥热不安的身体,疯狂的渴求着,叫嚣着……终于,他忍耐不住,开始疯狂地扭动身躯,在床单上不顾一切地蹭动……

      齐玉铭口瞪目呆地看着,忽然明白了,此人原来是中了媚药,刘三爹把他和他关在这里,无非就是想让他们享受一下床第之欢。

      不由心底暗暗叫苦,转身奔出房门,落荒而逃。

      庆澜和刘三爹千算万算,可惜就是算漏了一点,齐玉铭根本就不是女人,而且,也没有断袖之癖!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34章 为谁辛苦为谁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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