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后》三木三火

59、第 59 章

　　剧组人人都知道吴楚霄是个暴脾气，开机还没几天，他每天都要凶巴巴地骂人好几次，骂服装师，骂道具师，骂灯光师，骂群演路演，骂助理……现在竟然在片场当众被揍，即便揍人的是导演，众人也觉得按他的脾气一定会狠狠地揍回去，生怕他俩下一秒就会扭打在一起，大家都已经做好了拉架的准备了。

　　吴楚霄也确实是张大了嘴睁大了眼瞪着邓中迎，良久却忽然咧嘴一笑：“邓导看您说的，我当然是要好好拍戏的啊。”

　　邓中迎大概没料到他会是这种反应，也微微一怔，说：“那就好好拍，给你两分钟调整一下状态。”

　　吴楚霄在脸上搓了两把，若无其事地跟众人挥挥手：“没事了没事了准备拍戏吧。”

　　这之后的吴楚霄收敛了不少，老老实实地拍了一天的戏，中间转场等候的时候却又跟那俩女孩吹上了：“邓导就是特别看好我所以才对我这么高标准严要求，而且他真的就是把我当他的孩子对待的，所以教训我的时候也就没那么多弯弯绕，都这么直来直去的……”

　　他也是怕众人听到后嘲笑他，这话说得很小声，但离他不远的于诗萌还是听到了，跑过来跟章斐然轻声学舌，笑道：“我在B组拍戏那几天就听说他在A组怼天怼地不可一世，还以为他真的很刚呢，刚还想看一出他正面刚导演的好戏，结果就这，就这？都这样了他还有脸这么说，我都替他脸红……”

　　“这样一来他应该会消停几天了吧。”章斐然可不希望再跟他对戏的时候被他拖后腿。

　　吴楚霄也确实消停了几天，但在听说章斐然要请假去录制《游遍中国》后面几期节目时，他就又开始阴阳怪气：“有些人啊，对别人的要求特别多，轮到自己的时候，就把各种规章制度和要求不当回事了，这种就是典型的双标，他这拍节目也算是轧戏吧？他轧戏导演怎么就不批评他呢？他这耽误了我们的进度，怎么算？是不是也应该全组通报批评……”

　　章斐然一笑置之，他要录制节目，是早就请了假的，而且满打满算他顶多只要再请假两次就可以把整个《游遍中国》的节目录制完毕，这些都是在进组之前就已经沟通好的，因此，剧组在安排拍摄计划时，就已经充分考虑到他的这种情况，并不存在他会影响拍摄进度的问题。

　　他丝毫不在意吴楚霄的嘲讽，比起这个，他更在意的是凌寒依然不能参加这一轮的录制。

　　凌寒还在法国，之所以无法赶回来参加比赛录制，是因为还有另一个更加不幸的消息，他那位下属兼朋友的已经找到了，但找到的是尸体。

　　据说是有几个驴友在爬当地的一座名山时，找了一条并未开放的野路探险，无意中在悬崖下发现了一具男尸，他们立刻报了警，根据警方调查，这具男尸就是凌寒的那位下属兼朋友。死者的父母当即崩溃，而凌寒也必须留在当地为他处理后事。章斐然除了再三安慰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为他做什么。

　　而对《游遍中国》节目组这边来说，凌寒只要缺席一次录制，体现在节目播出后就会少了好几期，而现在他还要再一次缺席，甚至再缺席不止一次，不仅已经绝无可能再夺冠，还有没有可能继续参加比赛都已成为疑问。

　　因此，凌寒考虑再三决定退出比赛。章斐然很为他感到遗憾，也很遗憾自己不能再跟他同场竞技，无论是作为队友还是对手，他原本都是很期待他俩的进一步携手或较量的。

　　这次的录制总共包含了四轮比赛，章斐然毫无疑问也毫不意外的又获得了总分第一，但他觉得索然无味，没有凌寒的参与，无法跟他并肩作战或强强对决，他就算获得了最后的总冠军，又有什么意义呢？

　　等章斐然再回到剧组，又拍了好几天的戏之后，凌寒那边依然没有要回国的消息。

　　这天章斐然刚结束了一场戏的拍摄，正要去休息的时候，一转身竟然看到了一个无比熟悉但又多日不见的身影，竟然是凌寒？

　　他差点惊喜地尖叫出声，正想扑过去跟他嘘寒问暖，邓中迎却先于他一步，上前跟他热情地寒暄了挺长时间。

　　好不容易等邓中迎走开了，紧接着于诗萌就一路小跑过去，直接在凌寒身旁坐下，跟他问东问西有说有笑。

　　章斐然迟疑了一下，他刚才瞬间的反应是凌寒就是专程来探班的，探他的班，但此时却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

　　凌寒当初既然有选角的权力，现在他出现在片场再正常不过了，他为什么就会如此自以为是地以为他是专程探他的班呢？

　　或者他是找导演有事儿，或者他原本就认识于诗萌，又或者他只是来看看大家拍摄的进度，或许他也是来看他的，但可能只是顺便。

　　他踌躇了一瞬，还是笑着过去照他胸前就是温柔的一拳：“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回来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凌寒当时坐在椅子上，抬头跟他浅浅地笑了笑，说：“我这不是想给你……们惊喜嘛。”

　　你们？除了他，还有谁？于诗萌吗？

　　章斐然其实还有好多话想问，比如关于他的下属兼朋友自杀的事情，关于他下一步的打算，是要在国内长期发展，还是要很快再回法国？

　　但此时碍于于诗萌在场，他很多话都不方便再问，于是也只是淡淡的跟他笑一笑，说：“你回来也不知道休息休息，好好调整一下你的心情和状态。”

　　于诗萌好奇地追问凌寒：“什么事呀？你怎么还需要调整心情？什么事儿影响了你的心情和状态啊……”

　　章斐然觉得自己一个字都不能再多说了，于是转身走到不远处自己的椅子上坐下，却又忍不住时不时就回头偷偷看他。一会儿心疼他清瘦了好多，一会儿觉得他眼神还是很亮，一会儿又感叹他看上去兴致也不高……

　　下一场戏是他跟女二号的对手戏，他心不在焉地坐了一会儿，起身去找女二号想跟她对一对戏。

　　女二号答应得很爽快，却并没有急于对戏，而是好奇地问他：“那边那个是凌寒吧？”

　　“是。”章斐然回答。

　　女二号有些八卦地笑道：“他一来我就认出他来了，我看过你们俩一起参加的那个《游遍中国》，还挺喜欢他的。我之前还以为他是来探你的班的，毕竟你们在节目中看起来很熟关系也特别好的样子，而且大家还在嗑你俩的CP，我以为他是专程来看你的，结果没想到，他一来于诗萌就一个劲儿往他身上扑，他俩本来就认识吗？”

　　章斐然笑笑：“我也不知道，也许认识吧。”

　　女二号不屑一顾的撇撇嘴：“但我看凌寒对他也不是特别热情的样子，如果是以前就认识了，他一定不会是这种态度，所以我推测他俩应该并不认识，只是于诗萌想要去攀上这个金主而已。”

　　章斐然有些讶然又有些不自在地笑着问：“他？金主？”

　　他这句话问出口之后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一句废话。他不得不承认，凌寒真的算是娱乐圈的真金主真大腿吧，虽然他至今也不知道凌寒的公司究竟是干什么的，但想想自己这段时间所得到的各种资源，他觉得凌寒或许远比自己能想象的还要厉害的多。

　　女二号也有些惊讶地反问：“你觉得他没资格成为金主？别的不说，单单只凭他是覃筱晓的弟弟，亲弟弟，这就值得娱乐圈很多新人都往他身上扑了。”她说着还往他们那边看了看，跟章斐然努努嘴挤挤眼睛：“你看你看，就于诗萌那样，恨不得立马就能去爬他的床。”

　　章斐然扭头一看，果然，于诗萌几乎是贴在了凌寒身上，跟他巧笑嫣然，而凌寒之前是不苟言笑，此时却也侧颜给了她一个很开心的笑，跟之前那些刻意挤出来的笑容不一样，他这次的笑是真正发自内心的，是连眼底都有笑意的那种，难道真的是被于诗萌几句话就哄得眉开眼笑心情大好了吗？难道她真的对这个于诗萌也有那么一丝意思？

　　其实这些日子以来，于诗萌对章斐然特别好，无论是在剧组拍戏还是下戏休息，于诗萌都表现出对他很热络的样子，他有那么好几个瞬间都觉得于诗萌对他有好感，还一个劲提醒自己，一定要把握好跟她相处交往的尺度。

　　可是现在看起来于诗萌对他和对凌寒的态度，还是一眼就能看出区别的，难道于诗萌对他只是友情？而对凌寒则是爱情或者是别有目的的爱情？

　　另一边，凌寒有些惊喜地追问着于诗萌：“快说，到底是谁呀？能让我们萌萌春心萌动芳心暗许？”

　　于诗萌有些害羞地别过脸去：“我不告诉你。”

　　凌寒伸手在她头上摸了一把，见她依然不吭声，又轻轻揪着她的马尾辫拽了拽：“你什么时候跟我这么见外了，连我都要瞒着吗？”

　　于诗萌又是羞涩一笑：“那你自己猜吧！”

　　“我当然猜不着了，要不我还会问你吗？”

　　“凌寒哥，你这么聪明，肯定能猜到的。”

　　“那你总得给我一个范围吧。”

　　于诗萌一抬手指了指：“就在这个剧组里。”

　　凌寒隐约有了不好的预感，扫视了一眼片场中的人，问：“你是喜欢长的帅的，还是喜欢有才的，还是喜欢性格好的？”

　　于诗萌扭过头来笑着瞪了他一眼：“看你说的，干嘛非得做选择题，我全都要不行吗？”

　　“哪有这种又长的帅又有才性格还特别好的……”凌寒说到这儿心里一咯噔，嘴上也跟着磕巴了一下，这样的人有是有，但在他看来，全剧组也只有这么一个人能符合她所说的这些条件。

　　“章斐然吗？”他有些艰难地问。

　　于诗萌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羞涩地红了脸。

　　凌寒觉得自己笑不出来了：“你真的喜欢上章斐然了吗？”

　　于诗萌扭扭捏捏地嗯了一声：“我就说你这么聪明，肯定能猜对的嘛。”

　　凌寒往章斐然那个方向看了一眼，跟于诗萌说：“我跟他关系挺好的。”

　　于诗萌说：“我知道呀，但我没跟他说过我和你的关系，因为不是说好了我的身份是要保密的吗？”

　　凌寒欲言又止，好半晌之后又突然问她：“你为什么会喜欢他？”

　　“还用问为什么吗？像他那么好的人，我喜欢他很正常吧？”

　　“我是问你是因为什么事突然对他有感觉了？感情总要有个由头吧，总不可能什么事都没发生，感情说来就来？”

　　于诗萌想了想，说起了那天在楼梯上发生的事情。

　　凌寒点头道：“这事儿我知道，他上次专门为了这个事跟我提前沟通好了，说让我跟嗒嗒影视的尹总打个招呼，如果以后有人问起，就说认识你。我当时还很纳闷，以你家的后台背景，你完全可以不用通过章斐然帮你解围，自己就能处理好了啊。”

　　于诗萌说：“我其实当时跟我爸爸的助理偷偷发了消息，他已经安排好人在酒店楼下待命，一旦形势不对，就会冲上来解救我。我后来在楼梯上碰见章斐然的时候其实并没有打算让他一定要帮我，我只是多看了他一眼，他立刻就能反应出来我当时有情况，而且他的处理方式又及时又得体，还谁也不得罪……”

　　章斐然再次扭头看过去的时候，凌寒正好在于诗萌头上温柔地摸了一把，然后在她腿上拍了两下，于诗萌起身要走，却又侧过身去跟他笑得甜蜜妩媚……

　　章斐然事不关己地收回目光，心里却远不像脸上那么平静淡然。

　　又是摸头杀，又是揪小辫，又是拍大腿，他俩可真不是一般的亲密，照这发展趋势，下一步难道就真的是去床上亲密？

　　凌寒看着于诗萌跑向章斐然的背影，微微皱起了眉头。

　　为什么他听说有女孩喜欢章斐然的时候，自己的反应会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不对，是说得清到得明的情绪，这种情绪应该算是吃醋。

　　心底甚至有一个微弱的声音在说，章斐然是我的，我也喜欢他，你不能跟我抢，而且这个声音还越来越强烈，越来越响亮，直至快要破膛而出。

　　他抬手在自己胸口使劲按了按压了压，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既然自己心里已经有答案了，那就挑明了去努力追求啊。

　　想到这儿他就忍不住勾唇微笑。

　　这一幕又被章斐然尽收眼底。

　　才跟于诗萌聊了几分钟而已，这就一副心跳加速无法呼吸的样子？随即又看着她的背影笑得这么好看？恋爱中的男人原来长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