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风逍遥乐逍逍》里世界和全糖咖啡

22、红汤白汤（2）

　　独月辉：“2。”

　　赵逍着急说：“你等等，我吸口气，我自己过去。”

　　独月辉：“3。”

　　“你至于嘛？你说混成我这样的，突然冒出个帅哥求交往，很突然的，需要适应的呀！”赵逍突然紧紧抓住独月辉的胳臂，一脸渴望地说：“要不……要不你上！”

　　独月辉巍然不动：“4、5、6。”

　　“去了去了，你别数了！”赵逍一脸悲愤往外走。

　　“等等。”独月辉叫住她。

　　“干嘛？”赵逍扭头，眼神哀怨。

　　独月辉说：“给我乖乖坐着，不要乱动，不要说奇怪的话。”

　　“嗯。”赵逍那鼻音抗议，一脸苦涩地嘟囔：“这和相亲有什么区别？说出去，我如何在江湖上立威。”

　　独月辉冷笑一声，不以为然道：“相亲怎么了？不过是给彼此一个认识的机会，互惠互利的好事。等过几年你还单着，还不是要我操心给你到处找男人把你嫁掉，所以，有机会就要把握，别浪费。”

　　“你有理。”赵逍有气无力往外走。

　　“去端盘菜出去。”独月辉看着她背影问。

　　“为什么？”赵逍嘴上质疑，还是乖乖去端了盘蔬菜。

　　独月辉说：“为了让你不尴尬，你端菜出去，顺理成章放下菜，然后顺势找个地方坐下来，自然啊！”

　　“你丫的，偶像啊！”赵逍眨眨眼，一脸崇敬。

　　“去吧，赶紧的。”独月辉催她出去，别在这里打扰他这位大厨配菜。

　　“哦了。”赵逍端着菜，总算是跨出了厨房。

　　客厅里大家正在闲聊，张无、马娉琳、卓倩韵三人坐大沙发，两姑娘都侧着身，和左手边单人沙发里的秦奕修闲聊。三人聊得相当热络，偶尔张无也加入，便点起一片笑声。

　　赵逍把菜在桌子上放好，还替它调整了一下位置，又把炉子档位调到最小，才磨磨蹭蹭去客厅坐。长沙发是没自己位置了，只能坐进单人沙发里，和秦奕修面对面，感觉像是要谈判。

　　他们聊得很碎，东来西扯，赵逍也既找不到插入点，也尴尬于强行介入，于是掏出手机就要玩游戏打发时间。

　　“独月辉还没好？”靠近赵逍坐着的张无用问句阻止赵逍指向游戏的手指。

　　“快了。”赵逍抬头，看到张无对自己狠狠瞪一眼，并使了个向着秦奕修的眼色。她没辙，只好挤出个尴尬的笑容，把手机灭了，回头去看电视机。

　　张无掏手机发微信：“上。”

　　赵逍看着电视盲打：“怂。”

　　张无：“……”

　　那头聊天的三人之中，卓倩韵往茶几上放咖啡杯的时候，忽然发现早就悄无声息坐下的赵逍。她的表现和张无一样，瞪眼、使眼色，表情浮夸。

　　赵逍能回她的，只有一个大大的“怂”。

　　卓倩韵：“……”

　　这种时候，也只有见怪不怪的马娉琳能HOLD住场。她使个颜色给张无，对方立刻起身假装去上厕所，她使眼色给卓倩韵，对方则立刻向后坐一位，留出一个大空档。

　　马娉琳满意一笑，稍稍挪了挪，也退后了一个位置，留出最前方一大块沙发空位，拿手拍了拍坐垫，向赵逍招招手：“逍逍，到这里来坐。”

　　“哦。”赵逍也不好拒绝，这样显得矫情，但她知道坐过去也未必好到哪里去，尴尬翻倍。

　　就这样硬生生的杵在秦奕修眼前，赵逍的眼睛最多看到人家鼻子以下，再往上挪是断断没胆了。

　　“你好。”赵逍扯出个僵硬的笑，同他鼻子以下的部分打招呼，然后自然转过脑袋继续看电视。她感觉一侧马娉琳在戳自己腰，她想笑，痒。

　　“你是独月辉的同学赵逍吧？那天晚上我们见过的，还记得吗？”秦奕修望着她侧脸，很娇俏的姑娘，小嘴抿得紧紧，眼睛圆圆透着股伶俐劲，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有点不待见他？

　　卧槽，那天晚上的事你就不能忘记吗？赵逍吞一口口水，扯出个更难看的笑容，挤出一个字：“是。”

　　“后来顺利回到宿舍了吗？”秦奕修眉眼唇边都带着笑，温和又明亮，让人一瞧就要彻底失去抵抗意识。

　　“回了。”赵逍笑笑，和他眼神对了半秒，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老子气势上不能输。骤然间，她眼神就坚定了几分，透着一丝凌厉，话没过脑子就多问了一句：“半夜三更你跟独月辉两个人干什么去了？”

　　气氛瞬间尴尬，右侧三位，每个人都在内心狠狠瞪了一眼赵逍，另加两百个白眼。

　　“我的意思是……那天夜黑风高……不是，天黑、外面、夜路……不安全。呵呵。”赵逍生气地想，越说越乱，不解释了，自己脑补画面吧。

　　秦奕修倒并不介意，开玩笑说：“两个男人半夜三更一起出去，肯定没好事，不是去泡吧，就是去泡网吧。”

　　“呵呵。”大家都笑了，气氛稍稍缓和了一些。

　　“朋友们，上桌。”那头独月辉已经把菜都摆上了桌，招呼大家开吃。

　　“吃饭，吃饭。”马娉琳一手拉着见了火锅就欢脱的赵逍，一手做邀请状，让秦奕修去餐桌那边。

　　“谢谢。”秦奕修起身，邀她们一起过去。

　　待秦奕修稍稍走到前头些，马娉琳就扯着赵逍胳臂，把她塞到秦奕修身后，并用眼神示意她，把握机会啊！

　　火锅味都飘到鼻子下边了，谁TM还管秀色，当然是美食更胜一筹啦。

　　“都坐。”独月辉端来饮料和啤酒，给所有人暗示，别把赵逍塞他这。

　　这表情，也是够浮夸。赵逍看着这伙人眼神一个接一个的使，自觉坐在秦奕修一侧不远处。

　　赵逍的算盘是这样的，坐在正面、斜侧面对方都会把她的吃相收入眼底，她不能保证在吃到烫嘴东西的时候，还能保持泰然自若，最终会做出什么表情，她不敢保证。

　　但是，坐在几乎平行一侧就不同了。首先，对方无法清晰看到自己吃相，眼角余光通常自带滤镜效果，所以，只会美化她，不会丑化她。

　　其次，按现在的情况看，大家都不是太熟，聊天范围是整桌人，就是大家你一句我一言的扯。按照位次，就算秦奕修要和自己说几句，也不可能全部扭头盯着自己，这样，至少消解百分之七十的尴尬。

　　最后，她右手绑着石膏，所以只能用左手涮羊肉，她又不是左撇子，用筷子的时候肯定动作奇怪又缺乏美感，现在坐在一侧，秦奕修就注意不到自己笨拙、可笑的动作，简直是完美隐蔽地。

　　果然，一切都在赵逍的意料之内，她果然是挑了一个好位子。她所处的位置，可以在聊天中接上几句话，又不会影响她整体涮火锅的进程，还可以避免直愣愣双眼对视。期间，除了三次把烫水溅到秦奕修手背，一次把辣油差点甩他眼睛里，表现几乎趋于完美。

　　饭桌是个平衡地，想聊的畅所欲言，不想聊的闷头吃饭，互不打扰。之后一切都变得很顺利了，抛开开始的陌生和距离感，大家发现秦奕修是个有趣而健谈的人。他没有架子，也不会讲那些讨人厌的大道理，或者像某些男人一样卖弄学识和眼界，他总是能恰到好处点到即止，让任何一个聊天的人即使说错了什么大话，也不会觉得尴尬或者难堪。

　　如果要求不那么高的，这顿饭吃得还算很成功，整体分值比想象中高很多。火锅这种集融合性和平衡性极高的美食，在这场小聚会中起到了极为关键的推动作用。

　　接近十点的时候，聚会进入尾声。众人带着微醉和意犹未尽的表情，一同下楼叫车回家。

　　“人和不错，有趣又风趣，但愿你们有以后。”马娉琳走在后面，悄悄和赵逍咬耳朵。

　　“你觉得好就好。”赵逍笑，感觉这一圈全是自己爹妈。

　　张无在另一侧，低低说“我有个小奇怪，是你等到了他，还是他在等你？”

　　“你也很奇怪，说奇怪的话。”赵逍做鬼脸。

　　“微醉。”张无呵呵笑：“把握机遇！加油！”

　　“这货醉了。”赵逍翻个白眼，推他赶紧去拦车回家

　　“我叫了代驾，送你们？”张无看着自己的车正驶过来问。

　　“你顺路送下卓倩韵，我们和你不是一个方向。”马娉琳让卓倩韵先走。然后自己拦了辆出租车，和独月辉使个颜色，便先行告辞离开。

　　“帮她也叫辆车。”独月辉故意作拦车状。

　　“我车马上过来，我送她，把地址给我。”秦奕修把独月辉从路边拉回来。

　　独月辉点点头，他也不是真要拦车。

　　赵逍喝了两杯红酒，外加一小杯叫不上名来的洋酒，眼神对焦有点乱，脑子还是清楚的。虽然她有点不可控制地想原地转圈，毕竟还是控制住自己了。她靠在一侧栏杆等着车，脑子想的是待会怎么避开宿舍大妈，溜进去。

　　“她有点醉了，帮忙看着点。”独月辉看一眼不远处的赵逍，给秦奕修发了地址和两只手机号码：“第一个号码是她的，第二个是她室友的，到了宿舍门口让她室友下来接一下。”

　　秦奕修笑笑，点头，存下了赵逍的电话。

　　等车的当口，独月辉开玩笑问：“还不错吧？”

　　“不是太熟，一时也答不上来。”秦奕修笑，想了想说：“不过也可以试一试，先做朋友吧。”

　　“行呀。”独月辉觉得这顿饭还是有点成效的，至少算是让赵逍多认识了一个人。他笑道：“从朋友开始蛮好，你如果告诉我你爱上她了，我倒不敢让你送她回去了。”

　　秦奕修也笑：“朋友一场，我可不敢坑你。”

　　赵逍奇怪地看一眼不远处两个聊得热络的男人，总觉得他们之间非同寻常，于是脑洞一开，思路又跑偏了。

　　过了会儿，秦奕修的车来了，赵逍就在一脸懵圈中被独月辉塞进车里，她有一种爹卖了女儿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