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风逍遥乐逍逍》里世界和全糖咖啡

19、吃火锅的仪式感（1）

　　终究是坐上地铁了，踏入轨道交通的那一刻，赵逍真是感觉无比轻松自如，简直快乐到想撒花。

　　坐上长椅上，由着目的地慢慢靠近，赵逍头枕着椅背，对着黑漆漆的窗外发呆。她有点心疼花了三千买的礼物，还有那块没机会尝到的起司蛋糕，她默默可怜自己，真是吃饱了撑的花钱买罪受。

　　“唉！”赵逍感觉胸中堵得慌，车厢里有点闷，她想出去透口气。

　　窗外依然漆黑一片，赵逍脑中忽然闪过陈风的面容，紧跟着陈箬讨人厌的脸也跳了出来，于是两位姓陈的脸便自动叠加到了一起，由深及浅，渐渐消失。赵逍不自控地翻个白眼，想骂人。

　　默默等着两张脸消散尽，陈箬的面孔不知何故忽然自顾自清晰起来，那张张狂和傲慢的面孔栩栩如生，那张樱桃小嘴，一张一合，虽为发声，却已将鄙夷一字不落地吐出。

　　“求放过！”赵逍拍拍自己脑袋，试图甩掉陈箬的脸，因为赵逍脑中的陈箬是一只人头麻雀身的怪物，有点惊悚。

　　赵逍暗暗吐槽，其实陈风是个帅哥，可惜，有个神经病一样拖后腿的麻雀姐姐，现在竟然还要来祸害自己！悲哉！

　　地铁的速度缓了下来，广播在报站，一片光亮后，车子驶入动物园站，车窗两边不再是一片黑暗，色彩变得明快起来，乘客也多了一些。

　　三十秒后，地铁门发出黄灯警告，继而红灯亮起，门快速关上。车子缓缓启动，两侧斑斓色彩渐行渐远，最终再次被无尽黑暗替代。广播响起，下一站是花园路站。

　　还有六站，赵逍看着门上的线路图，暗暗盘算。腿上小皮包隐隐震动，她有气无力摸出手机，连号码都不看，就直接按到自己耳边，等着对方发话。

　　“还在现场？”电话那头是独月辉。

　　“没有，出来了，正坐地铁呢。”赵逍回。

　　“今天不算快，以前半小时就搞定了。”独月辉在那头哪壶不开提哪壶：“大家都碰上面了？”

　　“嗯。”赵逍拿鼻音回答。

　　独月辉知她懒得答，也懒得提，于是笑说：“也好，算是完成任务了。今天晚上火锅，补偿你参加破宴会连块蛋糕也没吃上的损失。”

　　赵逍微微皱眉，颇为不甘心地反驳道：“我吃到蛋糕了！吃到了！”

　　那头独月辉干笑两声，司空见惯地揭穿她:“你瞧你那有气无力的口气，还有‘我吃到蛋糕了’那种不满的语气，就算碰运气吃到一块，也铁定不是你心仪的那块起司。好了，赶紧来我家，我买好吃的给你吃，咱不惦记那破宴会上的难吃东西。”

　　“你说的，我要吃我心仪的那些吃的！”赵逍摸摸肚子，感觉有点饿了，脑中闪过一串令人垂涎欲滴的美食。

　　独月辉在那头肯定地说：“那是当然的，你快过来，我当场点单，立刻叫人送来，又不是什么难事。”

　　“切，了不起啊，等着，四十分钟左右能到你那。”赵逍撇撇嘴，脸上却掩不住高兴神色。她很喜欢去独月辉家吃饭，主食丰富自不必说了，还有各种精美小食等着自己，叫人怎么能放弃前往！

　　“我同学还没还我车，没法过来接你。地铁出来走到我家还要二十分钟呢，这大雨天的，你别省，打车过来哈，我报销的。”独月辉那头也是操碎了心，担心她宴会出来不开心，还要担心她出行的交通工具。

　　赵逍眉毛一扬，小骄傲地说：“谁要你报销，姐有钱，等着我就是了。”说完便挂了电话，心情也彻底变好了，宴会的事也都抛诸到了脑后。

　　约莫五十分钟后，赵逍的出租车停在了独月辉家的楼下。她钻出车子，快速跑到大楼门口，噼里啪啦按门铃。

　　自动门瞬间打开，赵逍慢慢走进去，一股充足的空调热气瞬间从头到脚将她包裹，她舒服地忍不住打了一个冷噤。

　　大堂里流转着一股好闻的香味，新摆的雕塑是一个肥硕斑斓的人型物体，赵逍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觉得配色真好看，便再无建树。

　　踏着闪闪的大理石地面去坐电梯，大堂里的香味实在是太好闻了，赵逍贪婪地绣着，就算进了电梯，还在期许电梯里也有这样好闻的味道。

　　一路期许到七楼独月辉家门口，赵逍还在迷恋公寓里迷人的香味，直到独月辉家的门打开，一股子浓烈的酱香味砸到她脸上，她才如梦初醒般想起，自己饿了。

　　“煮什么？”赵逍眼睛放光，抬着一侧眉毛问。

　　“排骨而已。中午吃排骨面，快进来。”独月辉怕她外头冷，拉她进门，才发现她穿得还真是够单薄，那大衣的质料更适合秋季穿着。

　　“人都来了？”赵逍乐呵呵穿拖鞋，拖了外套挂在门口衣架上，踩着小碎步去客厅。过了会儿，就听到客厅里传来她的骂声：“你们这帮王八蛋都来啦！组团来看我笑话呢，一帮损友！”

　　客厅里传来一阵哄笑声。原来，张无、马娉琳、卓倩韵早就到了，就等着赵逍过来八一八今天的宴会，这简直成了他们每年的传统项目。

　　此刻，每个人都在客厅里找了最舒服的位置坐着，卓倩韵、马娉琳各自窝在一张单人沙发里，张无坐长沙发一侧，赵逍则坐在一张摇椅里享受。独月辉给每个人端了饮料过来，又把一些零食堆在茶几上，自己则在长沙发另一边坐定。

　　“今天吃到起司蛋糕了吗？” 马娉琳喝着红酒幽幽地问：“我记得去年你没吃到，今年能血前耻了吗？”

　　赵逍躺在摇椅里半闭着眼睛，假装自己是个老太太，不作回答。

　　“我记得上次好像是吃到半块巧克力蛋糕的，这次吃不到最喜欢的起司，好歹一整块蛋糕总吃上了吧？”卓倩韵跟风。

　　赵逍摇着摇椅，仿佛自己正在颐养天年，这些人都是她孙子。

　　见问了两回赵逍都不吭声，张无就在一边说风凉话：“看来今年又退步了，可能只是把盘子端起来，闻了个蛋糕味。”

　　“我说……甜品的事先别忙，能先给上碗大排面吗？饿。最好还能加两个荷包蛋。”赵逍抖着眼皮半睁开眼睛，有气无力地瘫坐在椅子里，把手里捏着的香蕉牛奶吸管送到嘴边，重重吸了两口。

　　“阿姨在下面条，你稍微等等。”独月辉看她饿得够呛，从茶几上拿了包饼干丢给她：“先垫一下。”

　　“不吃，我要吃肉。”赵逍一边表示抗议，一边拆了饼干塞进嘴里，就着香蕉牛奶吃了几片，才缓过一小口气。

　　“能说了吗？”张无在一侧看着，幽幽说。

　　“能了。”赵逍喝干香蕉牛奶，将壳子丢进一侧的垃圾桶：“问吧，我知无不言，不知道的我就编。”

　　“先说说，今天怎么比去年晚了近一个小时。都遇到哪个妖怪了？发生什么奇葩的事？你有没有让人置气？”马娉琳是个极富八卦精神的女人，她最爱的综艺节目叫做《互相撕》。

　　赵逍：“……”

　　“说呀。”马娉琳眨着大眼睛问。

　　“迟到是因为我早到了，一时半会没碰上赵娜，只好等了会儿，自然比往年立刻碰到，马上送礼物，瞬间消失晚了。”赵逍也不隐瞒，原原本本复述事实。

　　“有遇到妖怪吗？”张无幽幽问。

　　赵逍问：“你指哪个？年纪大的，还是年纪小的，还是年纪轻的？”

　　卓倩韵惊讶道：“你不会都遇上了吧，你这运气也太好了吧。”

　　“嗯，全部遇到了，一个不落，打麻将、打八十分都够人了。”赵逍笑，不以为意。

　　“没为难你吧？”卓倩韵有点担心，赵娜母女好对付，这几位赵逍通常都选择回避。

　　赵逍挑眉，笑道：“没有，打了个招呼我就出来了。咱又不是叛逆期，犯不着一碰面就剑拔弩张的，适时避开就好了，没事的。”

　　卓倩韵点点头，脸上还是有点担心。

　　“别提遇见熟人了，我跟你们说个赵娜母女的事吧。”赵逍乐呵呵，表情里写满得意，眉飞色舞地把赵娜母女误砸礼物，气到七窍生烟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惹得众人好一阵欢快。

　　“我就知道你不是软柿子。”马娉琳对赵逍竖拇指。

　　“希望她们经此一役，明年就不用叫我了，” 赵逍做出一副淡然的表情悠悠道：“我怕想象力不够，气不到她们。”

　　“坏得很，这丫头。”张无指指赵逍：“对付赵娜母女就不该客气，仗势欺人额暴发户。”

　　赵逍笑，给他比心。这时，阿姨从厨房出来，端来一碗冒着热气的大排面，赵晓一见就两眼放光，迫不及待要去吃面。

　　“过来吃。”独月辉指沙发位。

　　赵逍离开那张舒服的摇椅，坐到茶几边吃面，一口一个满足，舒服到都不想讲话。

　　“早上到现在没吃过什么吧？”独月辉看着她吃面问。

　　“可不是，再饿会儿就能飘了，”赵逍吃着面，突然想起一件事：“独月辉，我记得你刚才说今天晚上吃火锅，作数不作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