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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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息之间，宝通客栈近在眼前。
事件已经平息，围观的人都被鬼卫驱散了，七八个鬼卫在青书身旁为了个圈，唯余一个傻愣愣地站着的年轻侠客，眼睛发直地看着靠在木栏边上生死不明的青书，欲语还休。
看来这位就是始作俑者了，宋璟想。他让沐秋放自己下来，走上前去查看青书的鼻息，一旁的青衣眼眶含泪地问道：“夫人，青书大哥怎么样了，还有救吗？”
青书已经陷入昏迷，胸口的剑穿膛而过，深色的衣服黑了一片，地上还有斑斑血迹，状况十分凄惨，比刚才青衣讲的没好多少。
宋璟探完鼻息开始把脉，没一会只见他眉头微皱，手上已经稳准狠地封住青书的心脉，从怀里取出一颗药丸给他服下，然后起身急声道：“气若游丝，脉象紊乱，剑再偏一点就没救了。先把他抬回房间，老沐，取我的药箱来，要快。”
一行人急急忙忙进了屋。
“放床上，轻点，让他侧着面朝着我们躺下，然后把他的衣服剪开。”
现在的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很珍贵，宋璟翻找药箱，拿出一包粉末状的东西倒在杯子里，然后对身旁的沐秋说道：“这药可以缓解他的痛苦，你先摁住他的肩膀防止他乱动，一会我说拔，你就把他胸口的剑拔下来，一定要快。”
青衣接过杯子，慢慢地一点一点给他青书哥服下。
掌柜听说有人受伤了，立马命伙计烧水送上来，又拿了好些干净的帕子。
宋璟倒了些金疮药到帕子上，递给青衣，嘱咐道：“待会老沐拔剑的时候，血就会不受控制地喷涌而出，所以剑一拔出来，你立刻用这个帕子捂住伤口。”
青衣点头，接过帕子走到沐秋身后。
一切准备就绪，宋璟命令道：“拔。”
长剑被带出，血就像没了山石阻挡的瀑布，喷涌而出，青衣立马拿帕子捂住伤口，不过一瞬白色的帕子就透出鲜红的血来，看得青衣忍不住掉眼泪。
宋璟从针包里取出一根金针，沐秋低声道：“你的手……”宋璟摇摇头，一针扎在青衣胸前的某个穴位，一连下了十几针手都不带抖的，沐秋松了一口气，看来之前的疏导没白花功夫，眼前
这人的经脉已经比之前好上许多。
血渐渐被止住，青衣抹干眼泪让出位置，宋璟立马蹲下清洗伤口准备缝合，沐秋给他递针线打下手。
前前后后将近一个时辰，终于把青书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青衣长舒一口气，给宋璟鞠躬：“谢谢夫人，要不是您青书哥就挺不过来了。”
宋璟拿过沐秋递来的湿帕子擦手上的血迹，闻言站起来，用干净的那只手扶起青衣：“不用行这么大的礼，救死扶伤乃医者本分，话说他为什么会中剑？”
说起这个青衣就来气，手舞足蹈地把前因后果讲了一遍，宋璟握着茶杯喝水听得仔细。
沐秋给宋璟添茶，然后不冷不淡的开口：“所以，那小子就是你青书哥在外头的仇家，现在提着剑找上门是要跟他来个了断？你不是最喜欢黏着你青书哥吗，怎么不帮忙拦着？”
提到这个，青衣的脸瞬间垮了：“拦不住啊教主，青书哥让我别管，然后两个人就打起来了，那人提剑刺向青书哥的时候，青书哥非但没躲，还迎了上去，接着你们也看到了。不过那人刺完后就傻傻地站在那里，什么也不做，就像三魂没了气魄，一副行尸走肉的样子，特别奇怪。不行，我咽不下这口气，我现在就带人把这账讨回来。”
原来如此，沐秋笑了：“钱债易还，情债难偿，这人是你青书哥在外头欠下的情债，劝你不要轻举妄动。”
“啊？怎么会是他！我还以为是个姿色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的大美人呢，怎么会是个男的？”
世界魔幻了，青衣小朋友眼睛瞪得像铜铃，并不想相信这个事实，但又不得不信，因为除了这个理由没别的能解释他武功高强的青书哥为什么上赶着送死这件事。
宋璟听得云里雾里的：“怎么回事？他们之前有什么恩怨吗？”
这题青衣会：“是这样的，两三年前，青书哥突然从一线退了下来，接管教里的情报工作，但隔了两三个月就会换地方，最后甚至躲到了青楼里。我们就猜测青书哥是不是在躲情人，因为被追得太紧不得已躲进了女子不能进的青楼。”
宋璟明白了，然后他又想青书背上斑驳的鞭痕，又问道：“那他身上的伤……”
沐秋答道：“是他自愿挨的。他没办法狠下心来根除这个隐患，甘愿领罚。现在估计是把欠的还清了，以后你青书哥又是你青书哥了。”
宋璟还想问什么，他的肚子就很不争气地响了，沐秋笑着起身，带着自己夫人回房用午膳去了。
午膳是沐秋掐着时间叫的，刚到房间坐下，伙计就把饭菜送上来了，还带来自家掌柜的话。
伙计：“掌柜的还在封锁消息，他让小的来问两位，门口的那个人怎么处理？”
门口的人指的自然是青书在外头的“情债”，宋璟惊讶于那位居然还没走，同时也好奇沐秋会如何处理这个烫手山芋。于是，他一边吃饭，一边留心沐秋的反应。
魔教教主听闻此事非常淡定，说出的话却让宋璟很不淡定。
“把他送到地字二号房，照顾伤患。”
伙计领命退下，宋璟疑惑道：“他们不是仇家吗，派他去照顾青书，你确定不会出命案？”
沐秋十分肯定地说道：“不会。阿璟没看见那人都什么样了吗，他们的事由他们自己解决，说开了就好了。”
现如今只剩下一个难题了，以青衣的脾气再看见那个人会不会把屋顶掀了？
对此沐秋表示：“青衣是个懂事的孩子，别看他平时毛毛躁躁的，关键时候却很懂事，不会闹的。而且……他最近也有自己的烦恼了。”
沐秋的笑意味深远，宋璟问：“什么烦恼，中午不知道吃什么吗？”
沐秋把最后一块椒盐排骨放进自家夫人碗里，这是两个月前的事了，他得慢慢讲。
“就是上上个月，那时候你离家出走忙得很……”
宋璟眼神似刀：“你说谁离家出走？”
沐秋立马改口：“我离家出走，我离家出走，言归正传。，青衣去北境探查北边部族动向的时候，被杀手埋伏，重伤失联。我在处理商路的事情抽不开身，就派青墨和百余鬼卫连夜搜救，搜了整整三天都没结果，青书听了这事也从金乡白玉楼肝回来……”
宋璟：“说重点。”
沐秋咳了一声：“重点就是我们棺材都快选好的时候，接到了青衣的来信，他说自己在被追杀的时候掉进了一户人家的院子里，昏迷了三天，伤势稳定，但声带受损，他不知道那户人家是敌是友，所以偷偷放出信鸽，让我们等他五六天，不要扣他的月俸。”
沐秋已经停筷了，宋璟还在啃他特意留的鸡腿，含糊道：“然后呢？”
听者捧场，沐秋声音也柔了三分：“然后啊，他足足花了小半个月与主人家周旋，跟当地的线人接头之后，又坐了六七天马车才回到魔教。”
宋璟：“那你罚他薪俸了吗？”
沐秋：“没有，只是把他亏欠的事务都给他留着，一点都没动。”
宋璟已经吃饱了，他给自己到了杯茶漱口，听到这已经有了猜测：“然后那个人就找上门了？”
沐秋比了个大拇指：“聪明。那件事又过了大半月，也就是前几天，那时候你出义诊去刘叔家给刘老夫人看病，你说这病耗时间，得要一天。我就派他去京城给你沈大哥送信，他回来就跑来问我，有人要他报恩怎么办，我说男子汉大丈夫有恩就报，不要在这里婆婆妈妈的。然后他就不说话了，不过我猜八九不离十，应该是人家小姑娘看上他了。”
这个问题青衣也问过他，宋璟的回答跟沐秋的大同小异，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但这孩子听完又多问了一句，若是对方的要求有点奇怪呢？宋璟听完就跟他说，若是能做到的就做，做不到就只能让对方换一个要求了。
说完他就去出诊了，现在想来这句话值得深究，于是宋璟把这些告诉了沐秋。
沐秋则告诉他：“青衣这小孩平时藏不住事，其实心里却是最能装事的，他信里只说被救了，在哪里，主人家姓甚名谁都没说，还不让人去接。”
宋璟问：“那怎么办？”
伙计上来撤掉碗碟，人走后沐秋才道：“随他，魔教向来不过问弟子隐私。都是从尸山血海里成长起来的人，武艺也是一顶一的好，不会出什么大事，大不了准备准备，下聘。”
这人的心真大啊，宋璟挑了颗余记的话梅放进嘴里，咸酸咸酸的，正好消食。
吃完饭，宋璟拿出包袱里好容易寻来的医书，翻开第一页正要看，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
三秒后，沐秋如愿地看见宋璟合上医书，问道：“老沐，你是不是忘了什么没有交代，早上答应过的事呢，被你吃了吗？”
真是太可爱了，沐秋忍住笑意，勉强保持平静，老老实实地把事情交代了。
听完宋璟都有点心疼沐秋了：“没想到沈大哥平时看起来光风霁月的，坑起人来居然这么黑。”
太阳刚落山，青衣就过来禀报说西坞山庄副庄主寇燕筠来了，确认过只有一个人。
沐秋写完最后一笔，把信纸封好，跟宋璟一起前往后院。
寇燕筠如传言一般，脸色苍白，颧骨突出一块，开口说话的声音也有些虚，他看见沐秋过来，不紧不慢地站起来打招呼，举止之间流露出一股书生气。
沐秋点头，直入正题：“寇副庄主应该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闲话少叙，我们魔教想要个交代，不知寇副庄主怎么想？”
寇青山轻轻把一个镶金边的紫檀木首饰盒推到沐秋面前：“这是沐夫人赢得的奖品，寇某带来了。至于早上的事，寇某万分抱歉，在此对您和您的夫人表示最真挚的歉意，西坞山庄愿意赔偿您的损失，并公开向您道歉。您看……”
寇青山有勇无谋脑子不好使却安然无恙活了这么多年，原来幕后是有个这么靠谱的大哥撑着。首饰盒沐秋收下了，但他并不打算就此退让：“就这些？寇副庄主觉得我魔教缺钱花？”
寇燕筠告罪：“不敢，教主和教主夫人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寇某能做到的一定不推脱。”
沐秋也爽快：“明人不说暗话，本座想要你们手上的药铺，还有药材销售的商路，想必寇副庄主也知道一点，不该赚的钱不能赚，否则要遭报应的。本座就是那个报应。只要您答应我可以把西坞山庄的弟子尽数放回，一根头发丝都不会少。”
一股寒意从脊梁骨向两边延伸，寇燕筠猛地站起来，神情紧张：“沐教主这句话是不放舍弟？那您要怎样才能放了他？”
沐秋的眼神往自家夫人那边瞥，寇燕筠立马跪在地上，结结实实给宋璟磕了一个响头：“宋少主，不对沐夫人，求求你原谅他的过失，寇某愿意为他的过失承担一切责任，他也不是……咳咳咳……”
寇燕筠情绪过于激动，连声咳了起来，宋璟起身要给他把脉，被他摆手拒绝，他咳了一会好多了：“沐夫人，舍弟针对您其实是为了我，我从小体弱多病，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更别说习武练剑了，父亲不让我习武，他就偷偷跑过来教我，为此挨了不少打，但他还是会把新学的招式教给我。可受天资所限，纵使我把招式练得炉火纯青，还是没办法发挥它的威力，他为了我的身子操碎了心，本来他也已经接受这个现实了，直到长生不老药的传闻在民间流传开来……”
寇燕筠又磕了一个头，眼泪从脸的脸颊滑落他也顾不上擦：“所以一切都是我的过错，是我这个做兄长的管教无方，是我拖累了他，求求你们放他一条生路吧，我……我愿意以死谢罪。”
魔教是什么地方？龙潭虎穴！魔教教主沐秋是什么人？十分护短睚眦必报。如今自己的弟弟当着沐秋的面给他的夫人挖了这么大的坑，甚至还想要了他的命，沐秋不可能轻易放人。因此，寇燕筠来时就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宋璟给沐秋使了个眼神。
沐秋咳了一下，把主动权交给宋璟。
地上寒凉，体弱多病之人不可久跪。宋璟起身把寇燕筠扶起让他落座，然后道：“这件事牵涉颇多，寇副庄主先在此稍等片刻，我跟老沐出去谈谈。来人，看茶。”
沐秋跟着宋璟出去，聊了小半个时辰才回来。
宋璟抿了一口茶：“长生不老只是人恐惧死亡的产物，别说是我，就算是鼎盛时期的岳云也没有这种东西。至于寇青山，云烟镜湖上的暗器冷箭牛毛针差点要了我的命……但要放他回去，也不是不行。青衣！”
候在屋檐上的青衣立马推门进来，汇报情况：“报告夫人，都准备好了。”
宋璟颔首：“把寇庄主请上来吧。”
轻易去而复返，两个弟子押着寇青山，他手上则端着一个木案，案上放着一个暗金纹的储物袋，里面的东西还会动。
不知青衣刚刚跟寇青山说了什么，他嘴里绑着布条，被两个弟子按着肩膀锁在椅子上，双手被反绑着，饶是如此他还是拼了命地朝寇燕筠摇头，声嘶力竭地嘶吼，眼睛猩红，眼泪流水般不断地往外流。
沐秋冷哼一声，非常不给面子地嘲讽道：“寇庄主，风水轮流转，如今该我了。青衣动手！本座也要你尝尝被人一刀一刀凌迟的滋味。”
青衣打开储物袋，里面的金蛇乖乖爬到他的手上，昂首挺立，尾巴在他的手腕上盘了一圈，鳞片泛着金光，宛如一条金手镯。
青衣抚摸了两下小金蛇的脑袋，介绍道：“这是金环蛇王，天底下最毒的蛇，一直有价无市，这条是我们花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弄来的。按规矩，您只要让他咬一口你，然后再挨三十鞭就能把您的弟弟接回去了。”
寇燕筠应了声好。
“得罪了。”
青衣小心地把木案放在寇燕筠旁边的茶几上，盘着金环蛇王的手在距离寇燕筠手臂一尺的地方停下，金环蛇王吐出蛇信张开血盆小口，以风的速度一咬一松，在寇燕筠手臂上留下两个血色的口子，然后就扭着身子迈着胜利的步伐爬回袋子里了，寇燕筠只觉得手臂像被针扎了一下，麻麻的。
两名弟子清出足够的空间，寇青山如松般站立其间。青衣摸出裂风鞭，轻轻一扬便传来风被撕裂的声响：“第一鞭。”
刚巧蛇毒发作，寇燕筠只得弓着身子捂着手臂，背上忽然结结实实挨了这么一鞭，一下子破坏了他身体的平衡，抽的他一个趔趄摔在地上。
沐秋：“继续。”
鞭子裹着风一遍一遍往寇燕筠身上招呼，相比于□□上的疼痛，金环蛇毒侵蚀他的经脉更让他难以忍受，他疼得恨不得在地上打滚，但他始终保持微笑，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青山别哭，为兄不疼。
三十鞭打完，寇燕筠终于撑不住，晕了过去。此时寇青山已经哭成一个泪人，他眼睛发直地盯着地上的人，连自己已经松绑了都没有发现。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以后凡事多留一个心眼，你要睡觉刚巧就给你送枕头的人最是别有用心，别被人当刀使还不自知。言尽于此，自求多福吧。”
说完沐秋就带着宋璟离开了。走之前，宋璟往寇燕筠嘴里塞了颗药丸。
四周静得出奇，寇青山怔怔地看着地上的血人，忽然朝天大吼，撕心裂肺。
树上的鸟儿四散奔逃。宋璟长叹一声：“希望书上的方法对他真的有效吧，以毒攻毒，只要撑过去他就能长命百岁了。”
宋璟现在的状态就像一只耷拉着耳朵的兔子，沐秋忍不住揉他的头发：“应该没多大事，这条金环蛇王可是浮云那小子的心头肉，金贵着呢，每天风里来雨里去的得了的，赏赐全换成奇珍异草喂给它了，这一口起码要了他半年的薪俸。”
这种专门饲养出来的蛇一般都是给门内弟子提升功力的，咬一口能得不少好处，可他当初只是想要一条普普通通的毒蛇……
宋璟一时想不出自己该说什么好，沐秋给他的永远超出他的预期。
沐秋温柔地抚摸宋璟的发顶：“我怎么可能舍得让你承受有几率背负人命的风险呢？你是九天翱翔的凤，就应该清清白白自由自在地飞翔。”
宋璟：“老沐你其实……”
“教主！”一个人风一般地跑到沐秋跟前，打破了这个有些暧昧的氛围。
来人是浮云，金环蛇王真正的饲主。
“教主，看见我家小金了吗？我刚刚回来就不见了，子意说青衣哥来过，您知道青衣哥现在在哪里吗？”
之前的感动都消失到九霄云外去了，宋璟心里只剩下热潮消失留下的凉意，还有失望以及逐渐放大的愤怒。
沐秋面不改色，很轻易就把得力干将青衣卖了：“没有，不过青衣在后院，你先去帮他把正事料理了，顾辆马车把他们送走。”
浮云怒气冲冲地走了。
送走一位，沐秋转头就遇上另一位，宋璟正在瞪着他。
“所以，那条金环蛇王是你让青衣去偷的？饲养一条这样的金环蛇得把整个家底都砸进去，一年才能养出那么一点特殊的毒液，你这样没打招呼就拿走跟要了他的命有什么区别？就算为了我你也不能去偷，你这样……有考虑过我吗？！”
有一就有二，之前这家伙为了他的事到底使了多少手段骗了多少人？宋璟不敢想，他只觉得胸口好像被面糊堵住，好难受。
“沐秋，回答我。”
沐秋别过脸，低下头，沉默了许久，宋璟就这么看着他，眼里渐渐出了泪花。
良久，沐秋才开口：“我……对不起，当时时间紧急，浮云那小子还在忙着给青书那件事收尾，我找了好几个地方，都没有。对不起，我错了，以后不会了。”
“我会跟那小子说清楚，主意是我出的，也是我让青衣先拿来的，以后每月会多拨一笔银子给他，算作补偿。没考虑到你的感受，我很抱歉。”
沐秋转身朝门外走去：“天色晚了，我去买些吃的回来，你不是还要去给青书复诊吗，别耽误了时辰。这边，我会处理好的。”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 1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