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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诗和远方缺了你(1) ...
春夏秋冬不断交替,让人怀念的秋天又到来了,秋天,雨总是特别的多,雨点滴滴答答,打落了红色的枫叶,地上金红一片,抬头往上看,高高的楼层上不知道谁家开着窗户,窗边挂着蓝色的风铃,随风而动,声音清脆好听,风铃的下面系着一张卡片,写了三个字,应该是个名字:“姜幽文。”窗边站着一个身影,手上抱着一本书,隐约的能看清书名——《且与岁月共情长》,时间的沙漏倒流,把记忆追溯到1997年。
1997年7月1日,香港回归,育水中学的校园里边也挂上了欢庆香港回归的红色横幅,学校组织了不少演讲活动,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也迎来了学期检测和暑假。
放假了,天也下雨了,姜幽文背着书包,左手还抱着一个日记本,右手打着雨伞。
江南的古镇下着小雨,淅淅沥沥的从屋檐落下,雨点打在姜幽文的伞上,她听着雨声,踢踢踏踏踩着雨水往前走,打扫完班里的卫生,时间本来就不早了,学校里已经没有多少人了,更何况是下雨天,真是冷清,街上连个人影子都看不到。她沿着街走到尽头,右拐,回到了自己住的旅馆。
“阿文回来了,下着雨,你就别乱跑了。”埋头算账的女人抬起头对她笑着说,温柔又怜爱。
“嗯,知道了,舅妈我先上去了。”姜幽文把伞放在楼下的竹筐里,跑了上去,她身上的蓝色牛仔装,略微被雨水打湿,她进了房间,拿着干的白色毛巾擦了擦,把毛巾搭在了椅子的后背上。
她坐在桌前,翻开黄色页面的日记本,黑色的头发偶尔轻佛过手背,她拿起桌上的皮筋,扎了起来。桌子上一支黑色的钢笔,她拔开笔盖,钢笔的笔尖划过纸张,墨水慢慢渗透,写的一手漂亮的小楷,文字落在纸面上,落笔的人赋予了它们生命。
七月十三日:雨天。
“又下雨了,灰沉沉的,一点儿也不像那些诗人写的一般什么烟雨江南美如画,也不知道这次的雨天会持续多久呢。”
写完,她把笔重新扣好,笔记本轻轻合上,放到了桌子的右上角,整个桌子上,除了钢笔和日记本这两样,就只有一盏放置在左上角的台风了。
简短的日记,字里行间透露出女孩子的调皮和抱怨。
她把窗户推开,雨点打在窗台上,偶尔随风落在她的脸上。雨点的清凉入了心里,成了淡淡的忧伤。
她来N市很多年了,记忆里全是N市的雨天,这座刻满了岁月痕迹的城市,这座属于江南水乡古朴的城市,可她对于这个镇子,又爱又恨,她想离开这里。
大概这个年纪,懵懂无知、彷徨犹豫,我们总是想着逃离,因为被束缚太久,因为我们桀骜不驯。
晚上的时候,姜幽文被叫下去吃饭。
“阿文,已经放假了么?”一个身穿黑色工装的男人笑着关切的问她。
“今天刚放假,舅舅工作的印刷厂现在还会很忙吗?”
“还好,以后晚上会早点回来的。”男人安慰她。
“假期过后,就是中学三年级了,功课会更多了吧。”旁边坐着的女人问她。
“没关系,舅妈不用担心。”姜幽文笑了一下,算是安慰她。
吃完晚饭,姜幽文坐在长椅上休息,听着厨房传来的声音。
“阿雅,记得给阿文些零花钱,她放假了。”
“我记得的,阿财,明天回来的时候,买点芦笋。”
阿雅是她的舅妈,阿财是她的舅舅,夫妻两个人十分恩爱,都是特别温柔的人,两个人没有孩子,对姜幽文就像是亲生女儿一样,舅妈经营这家旅馆已经很多年了,生意还不错,经常有来打工的人在这里长期居住,旅馆就是姜幽文的家。
舅舅在镇上的印刷厂工作,因为工作的便利,经常拿回一些报纸和书给姜幽文看,以前她还小的时候,则是拿些图册给她,让她解闷。
“舅舅舅妈,我上去了。”听了会墙角,也该上去了,跟两个人说了一声,就又跑了上去。
“阿文不要总是看书呀,早点休息。”阿雅看着她上楼的背影说道。
“阿妹他们有来信吗?”
“没有,所以我好担心阿文这样子呀。”两个人的对话还在继续,最后都成了叹息。
暑假就这样到来了,姜幽文在旅馆帮忙,虽然这些年里,她也见了不少形形色色的人,可今年她遇到的一个人,那个人给她讲了很多故事。这里人来人往,有人住很久很久,有人住一天就走,有的西装革履,有的衣衫褴褛,他们行色匆匆,像是有很要紧的事要办,没时间停下来听故事,也不屑于去讲故事。
可那个人不一样,听声音像是北方人,气质却温文尔雅,像这座江南的小城镇一样,忧伤又明亮,儒雅中透着倔强,年纪瞧起来也就二十岁出头,他去舅妈账台那里登记,登记完转身看了姜幽文一眼,然后又转过去交了钱,拿着钥匙便上去了,右手拎着一个行李箱。
姜幽文穿着白色的碎花裙,安静的坐在长椅上看书,不经意抬头的时候,他的身影就入了眼,把书放在一旁默默看着他,见他上去了,就跑到账台那里看登记的本子,最下面一行,是他写的。
他叫柳任之,入住时间是1997.7.16--1997.7.30,房间在她隔壁房号213,要住半个月,姜幽文看完又把本子放回原处,跑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
柳任之上身是白色的衬衫,下身是黑色的长裤,前额的几缕碎发略微遮住眼,个子高挑大约有一米八,偏瘦,皮肤很白,因为天气炎热,进旅馆时脸有些红,整个人像是一种病态美。姜幽文回想他的长相,眉轻轻皱了下又松开,这个人,瞧起来真温柔啊。
旅馆跟隔壁的饭店合作,住宿的旅客可以在旅馆叫餐,饭店送过来,每个月旅馆拿两成的利润,两家店互补互利。
姜幽文中午在楼下吃饭,看见柳任之下楼点餐,送过来之后,是碗面条,姜幽文端着给他送上去。舅妈叮嘱道:“阿文你小心一点呀,不要烫到了。”
姜幽文点点头,端着餐盘上了二楼,站在他的门口:“您好,您点的餐。”没有手敲门,只好张口喊了。
‘咔嚓’一声,门打开,柳任之看着眼前的姜幽文一愣,伸手接过餐盘:“多谢,辛苦你了。”他的声音软软的,不像入住旅馆中的那些工人般粗犷还带着浓重的口音,他普通话很好。
“你吃完放在这里就好,我会来收的。”
“不必,我会送下去。”说完还笑了一下,浅浅的酒窝在两侧。
姜幽文没再讨价还价,点点头就给他关门走了。
姜幽文下午一直待在房间里,直到晚饭才被叫下楼,吃过晚饭坐在长椅上,天色还早,她继续看着上午的书《朱自清散文集》,外面传来一声猫叫,姜幽文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
“喵,喵。”是真的有猫在叫,接着传来的,是柳任之的声音:“你看这里的景色好不好,你在这待很久了吧,会不会看厌倦了,喵。”说完还学了一声猫叫,他还真幼稚啊,在外面跟猫对话啊。
姜幽文站起来,走到旅馆外面看了一眼,柳任之坐在旅馆门口的台阶上,脚边趴着一只黄色的小猫。一个男人一只猫,都抬头默默的看着夕阳,小猫过了会儿低下头蹭了蹭柳任之:“喵。”撒娇般的叫了一声,柳任之伸手摸了摸它的头。
姜幽文站在那里看着温柔的他,柳任之回头看见她的时候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要过来一起坐吗,我们在看夕阳。”说完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邀请姜幽文。
姜幽文点了点头,走过去坐下,双手放在腿上支撑着脑袋,远方传来自行车的铃声,隔壁的饭店飘出饭香,隐约听见旅馆传出的流水声,大概是舅妈在洗碗筷;橙红色的夕阳映衬的整个小镇都变得温柔了
这部小说,写了很久很久,才攒了一万多字,思来想去,才发出来。我平生最热爱两个地方,西藏和江南。我总想写点什么,纪念我其实从未亲身去过的江南水乡,我也总想写点什么,表达情怀与青春。这部小说,大概就是这样意义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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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诗和远方缺了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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