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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6章:重口味 ...

  •   次日,朝堂之上。
      所有都同往常一样,只是乔添睿一改悠闲,气呼呼地坐在龙椅上,当然,没有人理他。
      他无意间朝下面一瞥,突然瞄到了祁洌。乔添睿的橘子随后停在了手边,整个人的动作开始迟缓——这个人,有点奇怪。
      衣服,身形,越看越眼熟。
      乔添睿脑海里突然衔接起了某些画面,赶紧呸了一声,他嘴里的橘子就吐了出去。
      这一声打断了正在上奏的大臣,整个大殿内的气氛一下变得死寂,只有太后的垂帘偶尔被风吹得晃了晃,也没什么表示。
      乔添睿没解释,只是改了个正经坐姿,橘子也不吃了,直指祁洌道:“你你你——就是你!你个丑八怪,别以为没了妆朕就不认识你!以下犯上,目无王法,简直、简直……”
      祁洌耸耸肩,没所谓。
      祁东在一旁听得不是很明白,虽昨晚不知道祁洌抽什么风,一脸画得跟鬼一样,但祁洌没解释,他和岳绫也就没管——反正他们相信自家儿子不是什么重口味。
      祁东出列道:“敢问犬子所犯何事?”
      乔添睿一听更是不得了,怒道:“哪来的狗东西,谁让你插嘴了?”正想着细数祁洌的种种罪状,但话到嘴边,忽觉丢脸,朝雷坤扬了扬下巴,转口道:“咳咳……雷太傅,你给他说。”
      反正雷家总会给他们扣个什么帽子治罪的。
      雷坤应声出列,道:“昨日本是祁大人与祁将军返朝,但祁大人中途离开,无视朝规;疯马致使集市混乱,祁将军却玩忽职守,未能及时阻止伤亡。按规,当罚三月俸禄,各领二十军棍。”
      这番说辞强词夺理,祁东根本按捺不住,直言道:“你放——胡说八道!谁知道那马怎么疯的?那谁又能知道它什么时候疯?”
      雷坤道:“昨日场面盛大,本就易生事端,也不知道提防着点。”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闹得不可开交。
      “够了!”帘子后的太后被闹得头疼,一拍扶手,“吵得哀家脑袋疼。”
      “昨日的事,不论是哪件,哀家都略有耳闻。”
      李公公暗暗一笑。
      “祁将军,哀家不知道你什么企图,也不知道你什么心思,一脸女子妆容私闯皇上寝殿。且念你刚从夷境回来,是大功臣,街上又被……你的俸禄就不用罚了,自领二十军棍罢。”太后揉了揉太阳穴,皱眉接着道:“昨日那马,不管是怎么出来疯的,本也是蒋家的,当是蒋家看管不严,总归是祁将军制服了,此事到此为止。至于祁大人,中途无故离开,罚三月俸禄。各位还有什么异议?”
      众人不再出声。乔添睿也只是悻悻地掰下一瓣橘子,也不再说什么。

      退朝后。
      祁洌下意识地回头一看,果然,那李公公笑得比之前更狂妄了。
      祁东用手肘抵了抵祁洌,问道:“昨晚什么情况?”
      祁洌想想这前因后果就觉得费口舌,便敷衍一句:“没什么。”
      “你这哪是没什么的样子,都传到太后耳朵里去了。”突然想起街上被扣盆子那事,正要开口说,便觉被人拉了一把。
      楚修远把祁东拉到一边,留下身后的楚皓霖。楚皓霖会意,与祁洌寒暄了几句。
      楚修远偷偷看了一眼祁洌,确认他不在意这边后,才说:“——昨晚我家慕丫头回来满手都是红的黄的绿的胭脂粉……”
      “女孩子家家,抹些胭脂不奇怪。”
      楚修远摇摇头,“慕丫头平时都忙着练武,搞这胭脂水粉的也不擅长,要不是身边有个丫头平时帮她弄,那简直就是灾难……扯远了扯远了,我意思是这丫头平时闯祸就厉害得很——”
      祁东一听,若有所思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慕丫头——但慕丫头哪会——算了算了,要真是慕丫头,也是那小子活该!肯定是他臭脾气惹着慕丫头了。”
      祁东对楚慕的印象还停留在十六年前的婴孩时期,坚信楚慕还是个乖孩子。
      楚修远还没有确定画祁洌一脸的是不是楚慕,但还是打算先让他们有一个心理准备。别昨天的事儿刚道歉完,这儿又摊上了。他点了点头,朝楚皓霖挥了挥手,正准备回府,却被叫住。
      “楚伯父。”祁洌作揖。
      楚修远还礼,等待祁洌开口。
      “是这样。我与您家千金旧时相识,现可方便探访?”
      旧时相识?他怎么没听楚慕提过?楚修远开始翻找久远的记忆,最终停留在一片空白的五年。
      那时正值丞相府夫人周琴生产之际,楚慕平安出生,但她却因难产大出血而离世。偏偏这个时候太后命他和祁东出征夷境,以至于他错过了楚慕人生的五年——现在回想起来仍让他深感自责的五年。
      楚修远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祁东,但祁东完全没有惊讶的意思,像是祁洌问的问题很正常;又看了一眼祁洌,脸上虽带着恭敬,但怎么看都像——不屑。
      他忽地眼神一变,道:“小女近日染上风寒,不便见客。”
      祁洌礼貌地点了点头,也不纠缠:“叨扰了。改日再访。”随后朝着练兵场的方向走去。祁东倒是知道祁洌和楚慕的事,自然而然地认为楚修远也知道,便不多说,自行回了将军府。
      楚修远回到丞相府,抓紧来到楚慕的院子里,而这里除了打扫的丁楠,就没人了。
      楚慕早跑出去了。

      此刻,集市。
      “昨晚祁将军带一脸女子妆容去见皇帝,那皇上的脸可是比祁将军的脸都还绿。”
      “不会吧——这祁将军哪有这么重口味?”
      “真的!还领了二十军棍呢!”
      “可别吧,我家那姑娘简直被他迷得不行——”
      楚慕擦了擦鼻子,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正在闲逛。听着街头人的闲言碎语,噎了一下。
      怪不得今早她老觉得有什么事落下了。板栗饼劲头有点大,她吃开心了什么都忘了。她转头换了方向,晃着手中的糖葫芦,朝着练兵场走去。
      祁洌刚领完二十军棍,浑身上下还有点痛,正活动着关节,忽瞧见场外的楚慕。
      这一瞥,楚慕的样貌和记忆中的一张脸开始重叠。
      霍左年也注意到了这边,看到楚慕,“嘿哟,小马!”
      门口的士兵理所当然地拦住了楚慕,回头看见祁洌招了招手,便放了行。
      楚慕进来了,站在祁洌旁边开口,并无歉意地笑道:“不好意思,忘擦了。”
      记忆中的脸还未挥去,祁洌说话的语气比平时柔和多了,他盯着她道:“所以你要不要考虑一下二十军棍?”
      楚慕只当他玩笑话,一口应下,“可以嘛。不过你先陪我办件事。”
      祁洌也不是真心想给楚慕二十军棍,只白了她一眼——主动权倒是拿得快。
      楚慕依旧笑着,“王家的猫跑到花楼里去了,帮我找找?”祁洌看着下面练操的士兵,双手抱臂,目不斜视,“王家的猫关你什么事?”
      楚慕拆开了一个糖葫芦,咬了一口,“我弄丢的。”
      祁洌依旧看着练兵场,“不关我事。”
      霍左年在一旁闲也是闲着,两人的对话基本听了进去,他对祁洌道:“祁哥,练兵场这儿有我,你就去吧。”
      “那不可能。”
      霍左年挠了挠头,祁洌一直看着练兵场可不就是放心不下?
      下面的士兵到底都是熟识,不知哪个带头喊了一声去,下面就跟着喊成一片——还挺整齐。
      祁洌一拍栏杆,骂道:“胆儿肥了?那俯卧撑做得跟狗屎一样还敢多管闲事?今天加训一个时辰!”
      全场无声,乖乖做起了俯卧撑。
      楚慕也不在意,淡淡一笑,慢慢说来:“那还是不去了吧。”
      记忆中的样貌在祁洌脑海中一闪而过,他急声道:“谁说不去了?”祁洌往前快走了好几步,回头看着还在原地的楚慕,喊道:“还不跟上!”
      “噢——”楚慕无辜地眨了眨眼睛,跟着出了练兵场。
      剩下众人风中凌乱,城墙上的霍左年喃喃道:“是我脑子不对还是祁哥脑子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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