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叛》二月枫

7、完结

　　我当然不可能养他，虽然短暂的相处让我觉得这小崽子还蛮顺眼的。

　　可他原本被恶秽养过一段时间就已经踩在界限上，若是再跟着我，就没办法再成为一个正常人了。他不懂这中间的差别，我却不能仗着自己的一时好恶替他做了决定。

　　况且就我的情况养自己已经很勉强了，实在没办法带着一个小崽子。
　　“怎么办，哥哥不满足收养条件呢，不过你放心，哥哥会经常来看你的。”这当然是假话，等他睡一觉，就什么都忘了。

　　顾尘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憋出来两个字，“孽缘！”
　　我心有戚戚焉，指着他，“罪魁祸首。”

　　“你以为我会愧疚？”顾尘挑眉。

　　我气的直接上手揍得他抱头求饶，“你以为你哪里来的本事现在还好好的站在我面前抬杠，老子这些年尽帮你擦屁股了，你不帮我打工个几百年还账，我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谢谢。”

　　“大声点，很蚊子哼哼似的我没听到！”
　　“去你的吧。”

　　再见到付少华时在半个月后，最近我又把大部分工作推给了顾尘，整个人都都感觉到了升华。
　　果然在顾尘身上花了那么多时间和精力，从长远来看还是划算的，我可真有投资眼光。

　　付少华不说话我也没开口，开始天马行空的发呆。
　　活得久的人都有一个共同得技能，比如脸皮厚不怕尴尬，管你外界风风雨雨我自魂游天外到天荒地老。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一点都没变，我永远都猜不到你在想什么。”
　　付少华终于开口，他好像并没有跟我交谈的意思只是一股脑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还记得我们刚开始创业的时候吗？”

　　说实话，我不大记得，但这话不能说。
　　“我就知道你忘了，你万事都不放在心上，又怎么会记得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付少华顿了顿，“其实我也忘了。我只记得一直以来都是我追着你的脚步走，仰视着你。我很骄傲，这么优秀的你，是我的。我喜欢看你在谈生意时候运筹帷幄的样子，闪闪放光，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你。”

　　“我害怕了，那时候的你离我好远好远，我拼了命的学习，努力，作为一个男人，我想把我爱的人护在身后为他撑起一片天，而不是要靠他。”

　　“我懂得越多见得越多，却发现离你更远了，那种距离不是我拼了命就能赶上的。”付少华不想说发现这个事实的时候心中的绝望。

　　“我都忘了你什么时候开始退居幕后撒手不管，把一切交给了我。”

　　说实话我自己也不记得，原本我会出头就是因为当时付少华太年轻没什么经验站不住脚，为了防止他被坑，也出于一些不好说的原因，我手把手带着他把路子走了一圈。

　　说实话在发现付少华试图培养自己的人反控公司的时候我还蛮高兴的人，干脆趁机慢慢淡出。
　　“我以为你是因为爱我，所以选择让步。因为我跟你说我想要一个温暖的小家，回去的时候有热腾腾的饭菜。”

　　“你都做到了。但我始终还是感觉抓不住你，这种感觉和恐慌毫无缘由，我都想唾弃自己。”

　　“你为什么，这么优秀的你为什么能够坦然的成为另一个男人的的附庸？你不是这样的人，我极力忽视这一点，以为成功骗过了自己。”

　　啊，怎么说呢，在我看来这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小事，而且饭菜本身很多时候并不是我做的。
　　我一般心血来潮的时候会亲自动手。

　　“你太完美了，我要什么你给什么，我的想法改变之后你也会随机调整自己的状态，让我感觉舒服。我们几乎没有红过脸，即便你发现了我找别人的事情，都以让我比较舒服的方式解决了。”

　　“完美到有些虚假。”付少华指着自己的心口，“我这里总是空荡荡的不着实处，我抓不到你。”

　　“总有个声音不断的跟我说，假的，都是假的，有一天你会毫不犹豫转身离开。”
　　“我甚至忍不住做一些可能触怒你的事情来试探你的反应。”

　　“看到你生气我都觉得开心。”
　　付少华面上露出怀念的笑容。

　　我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我花在他身上的心思已经很多但相对于他来说还是不够，他太敏感了，而且苛求的一心一意要求太高，高到我达不到的地步，因为我的心思永远做不到只看他一个人。
　　而那个女人能做到。

　　“我有病。”付少华扯开旧时血淋淋的伤口，“治不好。”
　　“她和我妈，是不是很像？”
　　我保持沉默，所以我不喜欢那个女人，但也从未想过掐断他们的相处。

　　“不是长相，就是那种爱一个人就疯狂到不顾一切满心满眼只有那一个人，其他人都无所谓的神经病！”
　　“神经病和偏执狂最配了，只有她受得了我无底线的控制欲。”

　　“你不行，我抓不住你。我越爱你就越难受，越想伤害你，我只能避着你，在我正常一点的时候再出现在你面前。”

　　“我有病，很早很早就病了，你让我忘记了一切，给了我一个干净的身份和过去，又让院长找了一个普通的善良到几乎迂腐的家庭来抚养我，让我成为一个正常的普通人，你几乎成功了。”
　　“如果我们没有重逢。”

　　这TM的我还能说什么？
　　“不过我还是很高兴能与你重逢。”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最开始的时候，你为什么会答应跟我在一起。”
　　关于这个问题我不得不解释一下，“最开始的时候我没有认出你。”
　　“不然你绝对不会给我开始的机会对不对。？”他自嘲一笑。

　　我没办法否认，“我当时是真心喜欢你的。”
　　“谢谢。”
　　“对了。”付少华走到门口突然转头来了一句，“下次不要随便答应别人一辈子。”

　　“白头偕老这事对我而言也不是很难…”我小声嘀咕。
　　“那也会难过吧，看着对方一点点变老然后死去。”
　　“对自己好点吧，傻子。”

　　我喝了口茶压压惊，“没大没小的，你活的还没我零头多呢。”
　　那是我最后一次见付少华，之后只偶尔从顾尘嘴里听到他的消息。

　　很奇妙，付少华不愿意见我，却能跟顾尘说上话，顾尘出于他不肯承认的愧疚多少帮他处理了一些麻烦事。

　　只要不太过分我一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想知道付少华如此坦然的利用顾尘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生活经常会这样，难得糊涂活得快活。
　　…

　　“混蛋，你能不能别装死了，这事我处理不了你自己去！”

　　我摸了摸被打的脑壳，“怎么可能有你处理不了的事情。”

　　“我又不是神！”顾尘疯狂的摇着我的肩膀，“你再这样我就罢工，听到了没，我要罢工！”
　　我被摇得脑袋发懵，你看只要还活着，鸡飞狗跳的日子总得继续过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