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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   “你要是打算一直沉默着,还不如就留在秋庭”端坐在对面的人嗅了嗅茶香,袖子在空中拂过,精致的白衣衬着那张脸,惊艳出别样的美色。
      自从秋庭的那场闹剧后袭遂居始终都安静着,说是安静,其实只是内心的挣扎让他无暇顾及其他。
      “你想让我解释”目光迂回在手中的茶杯,袭遂居最终叹气,又抬眼透过窗子望着站在外面的温邪,随后静止住动作将眼中的无可奈何酝酿出悔意“可我…根本不知道从何开始说起”
      搁置下还未品半口的茶,九木檀看向袭遂居“那我问,你答,不能说谎,只要你说半个谎字,就别想我帮你”
      “你是怎么知道…”愣住的袭遂居稍稍挪回视线,突然又觉得自己问了个愚蠢的问题,笑容从眼角蔓延到嘴角。
      袭遂居记得当年他遭到同族追杀时,九木檀还只是扶青的学生,而现在他已是妖皇。这么多年了,到底来说还在原地站着的,也就只有他了。
      九木檀瞥了眼趴在窗子边偷听的人,也没有防备的意思“那我就先卜名字,你且听仔细”话说着,手在空中就已经掐了法术,接着点入自己的额头。
      温邪听了半天的墙角,虽说这两人说的话全然不懂,但他对‘美人’的执着是绝不亚于任何事。
      缓缓睁开眼睛,九木檀挥去残留在指尖的法术,开口道出两字“弦清”
      “弦清”听见这名字,袭遂居起身就要往门外走,似是不顾一切了,眼里全是执念。却不想手腕被人死死拉住,不得已只能回头“九木,你要是懂我,就让我去”
      九木檀站直身,摇摇头把袭遂居按回座位“我话都没说完,你就捏着这个名字,怎么找?”
      眼中落幕下一丝心痛,袭遂居摇摇头硬生生吞下从心底泛起的苦涩。捧起垂在腰间的玉佩,手指轻轻覆盖上,不舍般的小心翼翼抚摸着“九木,我现在的全部都在这了”
      袭遂居仰起头,却猛然对上双被冷漠塞满的眼睛。一时间连他都要记不清九木檀为了坐上妖皇的位置,丢弃了多少东西,恐怕他这些年所受的同门追杀之苦,也不可及。
      都认了那么久的命,怎的现在如此迫不及待?他袭遂居何时这么沉不住气了。
      攥紧玉佩,袭遂居呼出口气欲要开口却被惊呼声打断。
      “御尺!”
      温邪也不躲着藏着,半个身直接伸进了窗口,勾着脑袋盯住袭遂居手中的玉佩“彻枝是不是还有...”余下的话还未出口,温邪咬着牙倒吸一口气,恍然后才意识到自己是偷听的人。他在妖族的领土上如此放肆无规矩,要是妖皇责怪他,鬼族也无话可说,何况还是这样一位令三族敬而远之的‘暴君’。
      “你竟如此无礼?”两步走回座位,九木檀甩开衣袖往上一座,冰冷的表情却寻不出半点生气的迹象。
      记得听谁说九木檀冷血,不易怒,表情上只有嘴角处淡到难以察言的笑,可他在秋庭初遇九木檀时,明明是个还算温和的人,与传言中的他完全不同。
      “今早风起的冷,温小少更是带着稍许凉意”轻言几句却有着令人琢磨不透的笑意,九木檀端起茶抬眼把温邪看了遍又将茶放回去“既然都闯进来了,那就坐下喝杯茶暖暖身子吧”
      虽说话语说的轻描淡写,但‘闯’这个字还是让温邪心虚不少,他此时估计想脱身离开,估计很难。
      温邪只得行他该行的礼,然后走过去坐下身,闭上一直都不肯闲着的嘴,做个安静的人儿。
      众所周知的妖族事中,其一便是九木檀的冷血与无所敌,刚坐上妖皇那会儿的九木檀并没有为了稳固位置而拉拢一百零七名门,与这恰恰相反,为了剥削名门的权力与铲除不忠的名门,九木檀随意捏造个理由,亲自灭满门。
      一时间妖族内忧外患,其中合谋刺杀九木檀的名门数不胜数,但都还未接近就已被契默斩杀。
      曾经的一百零七名门被屠杀至八十二名门方才停止,如若不是掺佝劝阻,如今的名门恐怕不足五十。
      其二就是与九木檀形影不离的契默,妖族的妖皇都拥有自己的死士,他们来无影去无踪,只听命于一个主人,从不在外人面前现身。
      而契默自然就是九木檀的死士,但是他不同,本应无名无份穿梭在黑暗中的他却被封为八十二名门的第一门,甚至于成为妖族第二个有权出入凝碎阁的人。
      不过契默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就连八十二名门中的掺佝都愿意见了面后拱手作辑。
      九木檀悠然饮茶,袭遂居一心只有手中的玉佩,温邪则是被这种莫名的气氛搞的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在心里默默算着如何能留在妖族继续追问彻枝的事。
      “温邪!”随着门被撞开的声音,站在门外的是一抹与妖族百花景色格格不入的黑色,她睁大眼恶狠狠瞪着温邪,手臂的血滴在地上聚了一滩。
      温邪坐在旁边,原本端在手里的茶在看清来人的脸时直接扔了出去,茶水撒了一地。
      惊住之余温邪站起身,名字在犹豫不决后终是被吐了出来“芸…良?”
      “温…温殿下”随后追上来的殃袖看样子跑的很急,喘气了好会儿才缓过气来“没拦住…殿下…”
      “鬼族来的”声音从正座上传来,九木檀略微抚了抚衣袖,慢悠悠的声音附加着清冷“都这般无礼吗”
      眼见着事情就要不可收拾,温邪当即低头解释“无意冲撞,依鬼王的命令,她们是要与我寸步不离,才可放心”
      “如此说,难不成就可毫无礼数吗?”这句话里带着愤怒,契默自门外拔剑而来。
      温邪并不担心芸良的安危,他心中担忧的只是怕触怒妖皇,殃袖要是出事,自己可能会被那个女人打的半身残废。只是此时来看妖皇并不打算阻止契默,单靠他一人之力即便带走殃袖与芸良,也是要惹一身的麻烦回去。倒不如…他留下,也好多了解有关彻枝的事,就让殃袖领着芸良回去,现在也正好试试这个温尔尔雅的妖皇到底有什么本事。
      袭遂居依旧坐着不为所动,丝毫不受打扰,只是不同的是,他此刻的眼睛看向了温邪。
      “无礼犯上者”剑出锋芒,所指之处便是芸良的身影“杀”
      然而此事原因的罪魁祸首并不以为然,芸良依旧立在那,像是眼前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弑尺在无声中被握于手,要说这世间敢刺杀妖皇并且会成功的,怕是只有他温邪了。
      仅仅一瞬,在众人未来得及反应之时,温邪手中的弑尺早已抵住九木檀的咽喉“让他们俩走,我留下”
      “吾…”正要冲上来的契默被九木檀的目光硬生生吓退了半步,就连口中的话都被吞了回去。
      鬼族惹事生非的本领果真是名不虚传,芸良在半响后终于有了反应“你要杀我?可得想清楚了,我们可是有三人”
      的确,如果比武妖族不敌鬼族,契默要杀芸良也只能两败俱伤,可现在芸良受了伤。
      也不知道这女人是不是故意的,在我袒护她后说出这样的话,岂不是要拉我和她一起死?
      听着芸良那边吐出这样一句话,温邪整个脑子都炸开了,心急之下握紧弑尺的手也没个轻重,失手真的划伤了九木檀。
      鲜红的血聚集在刀尖,顺着如白纸的皮肤延伸而下,染红了半边衣角,正是这抹鲜艳的红色彻底刺激了契默。
      他是妖皇的死士,他的皇受伤流血,而他却安然无恙,怎说的过去!
      “风涌动,雨倾翻,万物灰烬”比起舞刀弄枪,妖族更善于法术。
      瞬间狂风大作,天色瞬息阴暗,宛如灭亡之境。
      温邪不怕契默,但他这一失手,怕是至鬼族危难之地,倒是突然失措了起来。
      趁着温邪的走神,九木檀抬手向契默抛出妖器“系树笼,困”随后拔出簪尺点在愣住的温邪眉间“闭”
      骤然的失明与失鸣令温邪提防起来,站在原地保持攻击的动作不敢动弹。
      “契默,你何时收起杀气,我何时放你出来”任由血继续流淌,九木檀没有打算去理会这细小却迟迟不愈合的伤口。默不作声中,将视线移向芸良,并抬脚走去“这是妖族,如此嚣张,了得?”
      “妖…妖皇,我们这就离开”扯着芸良的衣服,刚才吓得话都不出的殃袖终于从地上爬了起来。
      “你走,可以”冰潭的寒冷与此时九木檀的眼睛相较起来,也不过如此。将簪尺插回发间,抬手猛地扼住芸良的咽喉“她的命得留下”
      随口的一句话便是一条人命,这才是众人眼中的妖皇九木檀。
      “妖皇…”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中,殃袖睁大眼看着已然断气的芸良。虽说即便将芸良带回鬼族她也是难逃一死,可对方就这样死在自己的面前,对于他这样家族里宠出来小姐还是太难以接受。
      “妖族的规矩,只有来客可以站在我的面前,死人不配”松开手,九木檀挥开袖子收回系树笼“契默,尸体怎么处置听这位客人的,送客”
      待屋内的人都散去,重回的安静覆盖刚才所发生的全部。
      袭遂居如旧坐在那,端着茶,缓缓开口“我记忆中的九木檀,可没这么温柔”
      “此话何意?”向着温邪走去的步伐顿了顿,平淡如他,全然不像刚杀了人。
      要说历代妖皇哪个不是儒雅,高贵,温和?到了九木檀这,全被冷血一词替代。
      摇摇头袭遂居站起身,完全没打算回答对方,直径往外走出几步又回头“温邪能不能借我用用”
      “他?”抬手指向还保持那个防备动作的温邪,眉眼里流露出的温柔可真是奇景“不借”轻轻淡淡的两个字,说的令人不得不多想些什么。
      大概是一见如故,九木檀总觉得他要找的人,是他。
      《欠半》(四)
      笔:清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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