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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共放河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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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件事就是,二丫从上桌开始就眼巴巴的盯着鸡腿看,看看爹,看看娘就是不敢动筷。柳青山夹了一个鸡腿给绿袍,又夹了一个给君乐,绿袍却很自然的把鸡腿夹了余英男碗里,看着柳青山夫妇直夸他疼爱娘子。余英男却是根本就不领情,不顾柳青山夫妇的劝阻执意把鸡腿给了二丫。
她虽是从小锦衣玉食但这几年在外面做生意也知道百姓疾苦,她知道这只鸡是专门为了迎接他们杀得,要不然像柳青山他们这种普通人家一年到头也是舍不得吃肉的。绿袍看了也不恼,他知道余英男心中一直有个柔软的角落,要不然她当初也不会因为杀了一个阴山弟子就噩梦连连。他一方面贪恋她带来的温暖,一方面又逼着她成长,教会她残忍。有些人生来就是矛盾的,一边排斥温暖一边又渴望温暖,而他就是那样矛盾的人。
吃过午饭又休息了一会儿,三人就辞别柳家夫妇。临走前余英男从腕上取下一只羊脂白玉镯送给柳大嫂,又取下一支簪花带到二丫头上,柳青山和柳大嫂坚持不肯收,余英男笑称这镯子以后就当是给二丫添妆了,再三劝说,二人才收下了。
出了柳家,君乐拉着绿袍和余英男去看了场皮影戏,不知不觉就到了黄昏时分。吃过晚饭,余英男要回客栈,君乐却说要去放河灯许愿,余英男拗不过他,只好答应。
平日里,天一黑就静悄悄的街上一片灯火通明,集市上熙熙攘攘,有变戏法的,猜谜语的,叫卖河灯的声音更是此起彼伏,各式花灯映得街市亮如白昼,灯会热闹非凡。绿袍护着母子二人来到碧水河边时,沿岸已经聚集了不少男男女女,无一例外都拿着精美的河灯,或蹲或立的在许着美好的愿望。
一阵微风吹过,岸边杨柳摆动,清爽宜人,一盏盏忽明忽暗的粉色河灯随着波纹轻轻晃动,衬得夜色格外迷人。
君乐迫不及待的放下自己的河灯大声说道:“我希望我能永远和爹娘在一起!”绿袍和余英男皆是一震,两人对望一眼又不自然的别开。
为了缓解尴尬,余英男打趣道:“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都是要在默默的许的。”
君乐一听急了,就要伸手去抓自己的河灯,吓的余英男赶紧拉住他的小身子,对他说放走的河灯就不能再用了。君乐嚷嚷着自己的愿望没了,最后是绿袍拿出了另外一盏河灯给他,君乐十分纠结,说不能抢了爹爹的河灯,这样爹爹就不能许愿了,绿袍再三表示自己不介意,这事儿才算完了。
河灯是君乐买的,一共三盏,说是一人一盏,绿袍根本不屑这种小女儿家的玩意儿,都没在意,这会儿倒是派上用场了。君乐拉着余英男一起放河灯,还强调要帮爹爹把愿望也给许了,母子俩一起双手合十在河边许愿。
柔和的月光洒在三人身上,君乐笑呵呵的看着越飘越远的河灯,余英男含笑看着君乐,绿袍含笑看着余英男,多么美好又温馨的场面,谁能说眼前这一家三口之间没有爱呢?
回去的路上君乐早就睡着了,绿袍抱着他,余英男跟在他身后,两人就这么默默的走着。快到客栈时,绿袍打破了沉默:“听说你们明天就准备回去了。”他的语气淡淡的,不像平日的冰冷,甚至透着些许的柔软。
余英男只简单的答了一个字:“是”
绿袍又道:“回去也好,但是我不希望我的儿子叫别人父亲。”
余英男立刻警惕的看着他,讽刺道:“儿子?父亲?你有什么资格做君乐的父亲,从他出生到现在你有尽过为人父亲的责任吗?”
她本以为绿袍一定会发脾气或者反唇相讥,早就做好了战斗的准备,没想到绿袍只是转过身平静的看着她的眼睛问道:“那你有给过我机会吗?”
余英男愣住,是啊,孩子还没出生,她就骗他说孩子没了,孩子出生后她瞒着他说不是他的孩子,后来为了躲避他更是带着孩子隐居在了洛阳……
绿袍仰头看了会儿漆黑如墨的天空,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恨我,你更怕孩子跟着我不安全,我不怪你,但是我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叫别人为父亲,我相信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愿意的。”
余英男不可思议的看着绿袍,这个男人一向不可一世,他就是个刺猬,从来不屑解释更不会说软话,只会把身边的人刺的遍体鳞伤,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会这么心平气和的和她说话,除了他临死前那个晚上的忏悔。
不过很快她就清醒过来,她不断的告诫自己,这个男人的话根本不能信,她冷笑一声道:“怪我?你有什么资格怪我?我之所以会变成这个样子是你一手造成的!”
绿袍沉默了一会儿道:“你还没回答我的话。”
余英男眉头一挑:“我若不答应呢?”
绿袍看着余英男的眼睛认真的说:“那我只能把君乐带到我的身边。”
“你卑鄙!”余英男气的浑身颤抖
“随你怎么说吧,这是我最后的底线。”绿袍说完这句就头也不回的向夜色中走去。
绿袍送余英男母子回到房间就回去自己的房间休息了,临睡前余英男忽然觉得有些口渴,她走到桌边拿起水壶正要倒水,只是刚提起水壶就发现下面压着一张折的四四方方的信纸,她疑惑的打开信纸,看着看着秀眉也越蹙越紧。
翌日清晨,绿袍正在房中用早膳,君乐蹦蹦跳跳的跑了进来,他眉开眼笑道:“爹爹,告诉你个好消息,我不用回去啦!”
绿袍挑挑眉问:“为什么不用回去了?”
君乐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呀,早上起来娘亲就说不回去了。”
绿袍若有所思的放下手中的筷子,君乐看着满桌子的美食忍不住吞吞口水,然后指一碟晶莹剔透的马蹄糕问道:“爹爹,我能尝尝这个吗?”绿袍拿起桌边的帕子擦擦嘴角站起身说了句随便就出去了,君乐偷瞄一眼看到绿袍是往他们住的房间走去,他想了想觉得爹爹和娘亲肯定有事要谈,那自己还是先跟美食奋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