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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 29 章 ...

  •   第二十九章

      难得一个冬天,地上铺了这么厚的一层雪,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当然要肆无忌惮的玩啊。
      被安迷修套上厚厚的外套和耳罩,这孩子就撒开脚丫子肆无忌惮的跑到外头去玩雪了。
      雪已经停了许久,金蹲在那片茫茫雪域中,属于小孩子的脆弱的手掌被手套包好,脖颈以上的部分也被围巾包裹了大半位置,只露出半张包子脸,脸颊上方被冻出两片高原红,活脱脱就像偷抹了女孩的胭脂水粉。
      厚重的衣服行动并不方便,金只是蹲在一块地方,小心的划着那些堆积在叶片上的厚重白雪,堆在一起,按紧。
      按紧后的雪并不好控制,一个歪扭的椭圆形在手上上出现,金只能小心将那些松散的雪按在了那些坑坑洼洼的位置上,尽力还原出一个椭圆形的形状。
      星彩蓝的的眼眸专注的盯着自己手上的动作。

      今日的阳光并不明显,但还是可以借着微弱是太阳光看到一句靠近自己的影子,他盖在了金娇小的身体上。
      注意到来人的金抬起头查看来人。
      银白的秀发溶于背景那片茫茫白雪中,模糊了两者的界限,头发白黑色的发带竖起,还有那双罕见的深紫罗兰色调眼眸,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格瑞。
      他今天穿着一件黑色羽绒外套,从金的角度还可以看到他下摆若有若无展现出来的白色毛衣。

      “格瑞哥哥!”
      半张脸埋在毛巾中是金看到来人的时候眼角立刻弯起,笑的灿烂。
      “在做什么?”
      格瑞打量着那个蹲在雪地中的孩子。

      “我啊……”
      被问到在做什么的金眼睛稍微亮了一下:
      “我在做‘雪兔子’啊!”
      他小心的将那自己刚刚还在制作的椭圆形雪球捧在柔软的编制手套上,宝贝样呈给这个银发少年看。
      格瑞这时候才看清了金手中的东西,不过他没有从中瞧出什么特别的,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雪球儿,最多还带着点细小的枝丫。
      “格瑞哥哥要来一起做吗?很好玩的!”
      金抬起头,额前的浅金碎发碎发滑落至两侧,没有任何遮挡的星彩蓝眼眸就这样显露在外头,干净的碧蓝眼眸让人联想到了很多美好的事物。
      比如说蓝莓味的糖球,比如说蓝色的波斯菊,在比如说甘醇的蓝色珊瑚礁。
      就像鬼使神差一样,格瑞和金一样蹲下身子,在地面上挖了一把雪,学着手上那雪球的模样将他揉捏成一椭圆形。
      比金那原本坑坑洼洼的球好多了。

      “好厉害!一下子就可以捏成这个形状诶!”
      金打量着格瑞手中那个圆滚滚的球,眼中有着点崇拜的味道。
      格瑞被这个孩子赞扬了,显的有些不自在。
      话说上次被人赞扬是什么时候?
      格瑞恍惚的想着,脑中慢慢浮现出了那段已经快模糊了的记忆。
      温暖的阳光透过半透明的纱幔,隔着那块若有若无的布料,他被人轻轻抚摸着额头。
      ‘做的不错。’
      所有的一切在这句话后立刻闪退,格瑞蹲着的身体微微摇晃了下。

      “然后就是做两只兔耳朵!”
      金捏了一小撮雪再指尖捏出两根上宽下窄的东西,固定在那团白雪的上前方位置。
      然后就从衣袋中掏出几粒红色的小东西,格瑞仔细一看才发现,那是红豆。
      ……怪不得今天早晨在煲红豆百合汤的时候发现那个装红豆的瓶子被动过了。
      小心的将这两粒红豆塞入雪球中,一直胖乎乎的小兔子便出现在他的掌中。
      金将这只雪兔子在格瑞面前晃了晃,有些得意的说道:
      “这是姐姐教我的!是不是特别可爱?”
      金在谈到她姐姐的时候,眼中总是神采奕奕的,好像任何事物都无法磨灭。

      太过于耀眼了吧,格瑞不敢对上对方的眼眸,只是应了一声,而他手下,一只雪兔子不知何时也悄然成型。
      格瑞做的这只比金手中的那只小一些。
      金看着这一大一小的两只雪兔子,想了下,道:
      “小的这只叫阿金。”
      格瑞听到金给它取名字后愣住了,他好像不敢想象那只大的叫什么,虽然他不指望一个这么小的孩子有什么取名天赋,但是从刚刚金取名的方式来看,他是不是要叫‘阿格’或者‘阿瑞’?
      在格瑞乱七八糟想的时候,金认真道:

      “大的这只叫阿绿。”

      格瑞身体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身体突然僵住,刚刚还不敢与之对视的眼眸一下子回看着那个去名字的孩子身上。
      心跳好像在此刻漏跳了一拍。
      一直波澜不惊的幽紫眼眸急速缩小,缩成针孔状,剧烈的动作导致发带下的银白碎发滑下,在眼眸上落下浅浅的阴影,遮去了他眼底的情绪。

      “……不好听吗?”
      金察觉到了格瑞的异常,他看着那个愣在原地的银发少年,迟疑的问道,然后就有些泄气了:“我可是想了很久啊,这个名字。”
      “格瑞哥哥每次去厨房下厨的时候不是都拿着那把绿色的小刀吗?”
      “所以我想叫‘阿绿’再合适不过啦!”

      “……挺好的。”
      格瑞的声音出乎意外有些沙哑。
      “对吧对吧!特别好听!”
      金得到格瑞的夸奖后傻乎乎的笑了几下。
      “可是这雪兔子很容易化掉,之后就冻在冰箱里吧!这样它永远都不会化掉了。”
      金的笑容很干净,干净到格瑞都不忍心说出拒绝的话。
      在想应该怎么回答这个孩子的话,就突然闯入了不速之客,一个从头顶的东西直直坠落,一下子打在了那两只刚刚做好的雪兔子上。
      剩下一堆四分五裂的雪块。

      “渣渣!你弱爆了!!”
      那个罪魁祸首倒还在不远处和那个海盗头头打雪仗打的不亦乐乎,时不时还逞个嘴舌之快。
      “这句话应该是我说吧,嘉德罗斯。”
      雷狮的手中已经重新团起了一个拳头大的雪球。
      只是突然,从侧面一个雪球准确的砸在了嘉德罗斯的头上,雪球在那金色的秀发上崩裂成几块,发丝上还搭着点雪块,鎏金的视线追逐着那个雪球袭击而来的方向。
      “哪个渣渣搞偷袭?”
      金还保持着那个丢过去的动作,星彩蓝的眼眸中有些湿润。
      嘉德罗斯危险的看着那个被格瑞挡在身后的男孩儿,鎏金的瞳孔流露出危险的光泽。

      “小鬼,你找死吗?”
      嘉德罗斯的注意力已经完全移到了这个那个袭击者身上。

      格瑞拦在了两人的中间,将那个孩子护在身后,警告的意味很浓:“嘉德罗斯。”
      “格瑞,让开,我和这个渣渣没完。”
      嘉德罗斯虽然比格瑞矮,但这并不影响两人的气场。

      “谁叫你把我的雪兔子砸坏了”
      金不服气的探出头,却因为对方犀利的目光再次缩了回去,声音中还是遮掩不住的生气:
      “我还想放在冰箱里保存啊。”

      哈?放冰箱?
      嘉德罗斯听到金的话,看着他脚旁的一堆雪,没忍住嗤笑一声。

      金给了那个金毛一个浅显易懂的评价:
      “坏人。”

      “嘉德罗斯,你被夸‘坏人’了诶,激不激动?”雷狮拍了拍嘉德罗斯的肩膀,道。
      嘉德罗斯甩开那只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我的事情轮不到你来管,渣渣。”

      “好了金。”
      格瑞将那个快要哭出来的金抱起来,摸了摸他的头,道:“回去吧。”
      “可是阿金和阿绿……”金扯着格瑞胸前的衣料,声音有些疲倦和哭音。

      “明天再做吧。”
      格瑞拍了拍他的头,安慰道。
      金趴在格瑞的肩头,蹭了蹭。

      “阿绿……”
      金抬起头的眼角有些红,他两手环上她的脖颈。

      “气哭了,不去安慰下吗?”
      雷狮拍了拍那个一岁儿童的肩膀。
      嘉德罗斯这回是直接走开回房了。

      晚饭的时候金已经换下了身上那件厚重的衣服,客厅中的壁炉内多加了几块废旧的木料,原本弱势的火苗攀爬上那个新鲜的木料,火势渐渐加旺,在炉内噼里啪啦作响。
      坐在加高版的凳子上,现在金可以和他周围人一样正常的坐到餐桌面前吃饭。
      金的眼眶还是有些红,还泛着点水光。
      格瑞帮金盛了一碗白米饭。
      今天的晚饭是山药排骨汤,麻婆豆腐,鱼香茄子,凉拌黄瓜和一碗米汤鸡蛋羹。
      不得不说,自从金来后,所有饮食都变的愈发营养起来。

      “金,你尝尝这个茄子,味道特别好!”
      安迷修起身给金夹了一筷鱼香茄子,金也只是低声道了声谢,但是却没有动那碗米饭。
      “怎么了?”
      安迷修看金一直在那儿低着头没有动筷,问道。

      “说起来,嘉德罗斯呢?”
      安迷修环顾了下四周,今天餐桌上没有人吵吵闹闹还真的有些不习惯。
      “他今天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房里了。”
      一旁一直沉默吃饭的卡米尔回想着之前下午旁边那声巨响的关门声,一个就是嘉德罗斯了吧。
      “……还真是少见。”
      安迷修往嘴里送了一块麻婆豆腐,以往那个家伙可是第一个出现在餐厅等着吃饭的那个人。
      雷狮笑着不说话,他给自己开了一罐啤酒,只是他还只喝了一口,一旁有只手就将那罐啤酒夺了过去。

      “□□!你怎么能喝啤酒?!”
      安迷修将那罐开了封的啤酒放在了一旁。
      “这叫酒?”
      雷狮斜斜的看了他一眼:
      “这明明是饮料好吗?”
      这玩意他八岁就开始当白开水在那儿喝了。

      “……□□,你是真觉得我不识字吗?”
      罐子上那个印的明明白白的‘酒’字,真当他不识字或者眼拙吗。
      两人争闹不休,直到楼上传来脚步声。

      嘉德罗斯从来不按照常理出牌,比如说有好好的楼梯不走,就是因为一楼和二楼相距不高,他直接从二楼的扶手那儿跳下来。
      真,酷炫。

      安迷修有些心疼的看着嘉德罗斯跳下来的那个地方,柔软木板的哀嚎声他可是听的一清二楚。
      还没等安迷修纠正嘉德罗斯这种暴力作风,只见他宛如一阵狂风一样冲过餐桌,直径跑到那个坐在高脚凳的金达孩子面前。
      两手撑在桌旁,将那个孩子囚禁于桌子的两侧,弄的那个孩子呆呆的看着他。
      餐厅内的众人也都呆呆的看着那两人。
      这,这是要干什么。
      就连刚刚安迷修和雷狮吵闹也停下来,他们两人也都被旁边那动静吸引过去。

      室内的气压都被嘉德罗斯压下,让人有些喘不过气,被突然占据所有视线的金也有些懵,不知道嘉德罗斯是要干什么,那双放大的鎏金眼眸就这样看着自己,看的金心底有些发慌。
      泛红的眼眶让这个孩子看起来就像一只受惊的兔子。

      嘉德罗斯就这样盯着金。
      金的表情是愣愣的。

      嘉德罗斯继续盯着金。
      金的眼眶中翻滚着眼泪。

      嘉德罗斯持续盯着金。
      金眼眶中的泪顺着脸颊滑落。

      嘉德罗斯:“……”

      神近耀见状推开那个一直趴在金面前的嘉德罗斯,眼疾手快的将金抱到他的领域内,粉蓝色碎发下的那双蓝锆色的眼眸被阴影所笼罩,显的愈发晦暗不清。
      抱着怀中那人的手愈发的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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