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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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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金,你没事吧?”
安迷修关切的上前,蹲下身,用绑着绷带的手揉了把那张冰冷脸颊,血气不足以及有些发白。
“脸怎么这么白?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安迷修看到那张血色不对的脸,担忧的问道。
向那个孩子一下子抛出一堆问题,弄的那个孩子有些晕乎乎的。
“没事啦,就是有点冷。”
金往神近耀的怀中缩了缩,对着安迷修笑了下,略微冰凉的手搭在那人靠近自己的脸颊上。
“冷?”
安迷修刚刚一直在挖矿,背上还黏答答的,所以感觉到了热,这个孩子差不多一直站在原地等着,而且这还是一个地下矿洞,感到冷想来也不奇怪。
但是一个孩子到这种地方想来也是辛苦他了。
脱下自己那件厚重的羊毛大衣给他披上,衣服上还有着他的体温,衣领上残余的温度忍不住让他蹭了蹭,有些贪婪的摄取其中的温暖。
他帮助那个孩子拢了拢那件及膝的大衣,抱住他幼小的身子,帮他扣上那排石牙纽扣。
“你先披着。”
金眨了几下眼,看着那个专心为自己扣纽扣的那人。
“谢谢……”
金抱住自己的两肩,垂下头对他致谢,不过没有对格瑞那时候的热情。
“不客气!”
安迷修听到金的这句感谢,腼腆的笑了笑,十足是一个青少年应该拥有的姿态。
他回过头时格瑞已经继续在那儿挖矿石。
矿洞里的人已经只剩他们几个人,安迷修感觉也挺是清冷,刚刚脱下那件厚重的衣物,整个人暖意的流逝让他抖了几下,但还是向格瑞请教了如何使用‘空间’。
原以为这个矿洞没什么人了,但是安迷修却听到了身后细微的声音,不是自己认识人的体重声。
谁?
那人正在自己走过来。
安迷修还是像刚刚一样在那儿行动着,但是却没有阻止对方的行为。
安迷修可以非常确信背后那人是冲着自己来的。
全身上下的细胞都开始警觉着后面这位不速之客。
确定那脚步已经抵达到自己身后,他猛的一转身,凭着多年积累下来的经验快速擒住那人的手腕,身形一闪,将那人的手抵在后腰上,一只手按住那人的后背,制止了他的前行。
“痛痛痛!!!!”
那个被安迷修擒拿住的人痛呼出声,待安迷修看清那人以后,不由有些眼熟。
“你是……”
“放手!”
那人呵斥了一声,虽然有气势,但是并没有让身后的那人松开劲道。
“请问有什么事吗?”
意识到对方的不善,加上之前对方的无礼之举,安迷修还是没有放开他。
来人不错,就是之前在矿洞外发生口角的那位红发少年。
“没事就放开我!”
被按着的后背还在发疼,火红的秀发在半空中甩动,他头微微转过,漆黑的眼盯着背后那人。
安迷修看着他,迟疑了下,还是慢慢放松了劲道,那个原本被囚禁的少年就迫不及待的从他手底挣脱出来,揉了揉酸痛的肩膀。
“下手就不能轻点吗?!”
黑暗中可以看到他吃痛的脸,甩了甩自己的手腕和手臂。
“是你自己偷偷摸摸靠近,在下不过是正当防卫……”
安迷修听对方的话,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但是随后就感觉到了一股杀气向自己袭来。
对方一个高脚向自己劈来,直袭安迷修的正脸,劲力很足,他下意识用两臂抵挡住对方的飞踢。
脚力很足,透过缠着绷带的手臂,骨头也随之震动,肌肉也发麻。
“你!”
安迷修抵挡住下一脚,透过两臂之间,可以看到对方飞扬起的秀发和犀利的黑曜色眼眸。
“你到底想做什么!”
安迷修接下那人一招接着一招,丝毫没有让他喘气的意思,每一招都直袭要害。
这人完全就是动了杀意。
那人没有回答安迷修的话,一个劲的向他猛攻。
这番剧烈的打斗在这寂静的矿洞中还可以听到,那几个练武家子已经感觉到了这处的打斗声。
神近耀抱起那个孩子,让他坐在自己手臂上,跟在那几个赶去支援的人身后。
“蠢骑士!”
雷狮是第一个赶到现场,映入眼前的是那几个纠缠打斗在一起的两人,他很难插手。两人不分上下,很难判断最后的胜者为谁。
“□□你……”
安迷修因为雷狮的到来下意识的分神,而对于那个对打的人也趁他这一愣神的功夫向他的胸口击去。
聚齐的掌气化为利刃,好在安迷修及时反映过来,用剑抵在胸前,将那掌气化开一小部分,但还是给身体造成了不小的冲击力道让他闷哼一身。
“在老子的地盘上打,有没有问过老子的意见。”
雷狮趁安迷修蹲在地上的一刻冲上前接住了那个红发少年快要落下来的那一掌。
安迷修抬头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刚想感谢就听到了他这番话。
“这个地方什么时候是你的了?”
安迷修按着被震的发麻的胸口,反问。
雷狮倒已经习惯了安迷修这番拆台,边对抗这眼前那人,边与身后那人聊天:
“老子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有意见?”
“……没意见。”
安迷修将剑撑在地上,慢慢的撑起自己的身子,身体上的发麻好不容易让他找回了些知觉。
他还能有什么意见。
“没事就给老子滚开,别在这碍手碍脚的,不得不说蠢骑士你居然会输给这种弱鸡,也不知道你师父怎么放心把你放到这个地方。”
“好了。”
也不知道安迷修听到这话感想如何,雷狮也不为身后的那人分神,对上那双漆黑的眼,浅紫罗兰色调的眼眸被淬炼的发亮:
“接下来我们两个就需要单独谈谈了。”
“大哥!”
卡米尔想上前帮助他,却被格瑞拦在身后。
“卡米尔!你在一旁看好了!看你家大哥是怎样把这家伙打趴下的!”
卡米尔听闻,迟疑了下,但没有再上前。
他相信他的兄长。
与他相对峙的手,一只手臂抵住,雷狮可以清晰的听到自己那只被人握紧手臂下的脉搏的清晰跳动的声音。
手上不方便行动,黑发少年干脆将另一只手也握住了对方的手臂,将自己所有的力道集中在他那儿,借着他的手臂,下脚腾空向那人的下盘扫去。
原本就因为雷狮身体重量而不稳,他这一脚过来,红发少年选择了一种最为妥当的方法,放手。以此拉开与他的距离。
可是雷狮却不给他机会,那只握着他的手就是没有松开,反而冲着他就是咧嘴一笑,深色眼底之下的狡黠之意异常的明显,意思很明显——
你能把我怎么样?
进退两难,红发少年就在思考如何接下一招的时候雷狮就已经将他逼至石壁的角落中。
“接下来,你想怎么办?”
雷狮掐住他的脖颈,凑近他的脸,拉进与他的距离,仔细端视着对方,想从他漆黑的瞳孔中找到了什么。
惶恐,紧张,不甘。
很好。
黑发少年唇角向上勾起一个弧度。
他就是喜欢这样的表情。
他就是喜欢看到这些蝼蚁在他手下向他展露出这些表情。
还有就是……
雷狮慢慢收紧了握在他脖颈上的那只手,他可以看到红发下的那张面庞逐渐因为缺氧而扭曲,两手摆着那掐在自己脖颈间的那只手,就算自己脖颈被自己的指甲划出血痕,他也不在意,胸腔间的氧气越来越少,脸颊涨的通红,他现在只需要氧气,他需要呼吸。
漆黑的瞳孔中已经滋生出了绝望,一种为了求生而打心底生出的求生欲望。
他喜欢看到那只蝼蚁在临死之前的这番挣扎模样。
雷狮非常享受这个过程。
“想活下去吗?”
宛如恶魔的低吟在那个红发少年耳旁响起,那双黑色眸子的眼已经爆红,但还是不甘示弱的盯着那人,脖颈上的青筋凸出,布满脖颈周围,在那儿一起一伏的跳动着。
唇角被身体主人无意识的咬开,渗出一点红。
“想活下去吗?”
对于那个倔强的人,雷狮意外的有耐心,他再次重复了这个问题。
“□□!”
安迷俢在一旁喊住了那人,被格瑞拍了下肩膀。
“他有分寸。”
是的,格瑞知道雷狮有分寸,就算他再怎么胡闹他也知道什么是底线,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
感觉到那扒着的那只手力道渐渐松下,那双眼也开始泛白,雷狮见他也差不多的,松开那只手,在他胸口狠狠的踹上一脚,因为背面是墙壁,对方只能承受着这一击。
脖颈被解放,在氧气涌进来的那一刻,那人就像是沙滩上的水的鱼,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这些得之不易的氧气。
“你袭击我们,想干什么?”
雷狮俯视着那个倒在脚边的那人,眼中的不屑异常明显。
地上的那人只回了一记哼声,吸够了氧气,漆黑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流光,刚刚还摊死在墙角的人一下子有了动作,脚下就是冲着那人扫去,雷狮没料到这家伙还有力气,没有完全躲开,那一脚还是半碰到了雷狮的小腿那儿。
虽然躲过了大部分力道,但是那黑发少年还是发出了一声微不可闻的闷哼声,脚底也移动了一步,精致的眉宇微微皱起。
“大哥!”
见到雷狮的异常,卡米尔突然想起了什么,甩开了格瑞的阻拦,向自己大哥冲去,扶住了他的身子。
“你的伤……”
卡米尔一手揽在他胸前,小声道。
眼角瞥见了那条黑色裤腿上有什么暗色的东西渗出来,好在在昏暗的矿洞中没什么人看见。
“□□!”
安迷修见雷狮不对劲,想上前帮忙,但是刚刚的打斗体力消耗的差不多,步伐还有些飘,眼见要倒下,格瑞即使扶住了他。
“你身上的伤还没好,交给他们吧。”
安迷修顺着格瑞的目光,看到那个嘉德罗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过去了,思考了下他的战斗力,他还是听取了格瑞的意见。
瞥了眼那个被卡米尔扶住的雷狮,嘉德罗斯咂下嘴。
渣渣就是渣渣。
“渣渣,我觉得你还是实话实说,不然……”
镐子被扛在肩上,指尖摩挲着光滑的木杆,头上的黑色金箍圈泛着金属的寒光,与柔软的金发格格不入。
钛晶的眼眸盯着那个靠着墙壁狼狈不已的赤红短发少年。
拉长了语调,不过他天生就一副对万事漫不经心的态度,声音显得有些慵懒,却总有一种无形的压迫。
“不然你可以亲眼看到脑浆从自己的脑子里流出来。”
镐头搁在那人的头顶,金属镐头陷在柔软的冰凉的红色秀发中,只要嘉德罗斯稍加用力,下方的那个脑壳就可以碎裂。
那人听到嘉德罗斯的话身形一抖,他不是不相信他的话,相反,他相信他肯定可以说道做到。
一旁的金早就已经浑身冰凉了,特别是听到嘉德罗斯这番话后,他从那个金发孩子的眼中读到了属于野兽盯住猎物的感觉。
冰凉透彻的眼神让金下意识往身后那个热源靠去,大脑有些昏昏沉沉,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神近耀见状,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抱住了那个孩子,带他躲向了身后。
金非常迷恋神近耀身上的味道,他总感觉他身上的味道可以让人感到安心。
他不敢看那边的打架,神近耀也已经看出了他的异常,略微冰凉的手覆上对方的眼,示意他不用看,金也听话的没有躲开。
“你们他妈就是仗着人多!有本事一对一啊!黄毛!”
那边的红发少年试擦了下唇角重新溢出来的鲜血,眼中没有一点惧色。
嘉德罗斯听到他的话挑了挑眉,将那个放在他头顶的夺命符收回,轻快的回答道:
“好啊。”
随后,嘉德罗斯好像想到了什么,补上一条规矩。
“不过,生死不论。”
“……好。”
那个红发少年虽然还有些迟疑,琢磨着自己的胜利概率是多少,不过还是答应下来了。
闻言,嘉德罗斯的唇角上扬了,手中的镐子被随意的扔在一旁。
金属制品发出清脆的声响,回荡在这个地底矿洞中。
最后一道生门,已经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