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色恋人》派洱

14、死讯

　　周煦在Teen演唱会上表白的视频很快就被网络疯传，特别在律师界的传播范围更是广的不可收拾。

　　第二天, 公司里许多人在两个主人翁没到之前就围在一起讨论的热火朝天。

　　“哎...没想到顾律师最后还是败在周律师手上！”可可右手捂着心脏的位置,表现的痛心疾首。

　　“还没定呢，昨晚视频一出，我就立刻信息轰炸表哥，他都没有回复！”真儿双手打了个交叉状：“在当事人没有确认前，一切还有转机！”

　　“我看九八不离十！”小陈跟可可一样尽管觉得可惜，思想上一样觉得两个人会在一起：“先不说两人在不在一起，就凭这两人都是单身, 并且一起去看演唱会就有点什么吧，要是没些好感会一起去吗？”

　　“话是这么说，但我总觉得在不在一起很难说，要知道他们两人认识多年，如果有些什么，我表哥还会走到现在吗？”真儿说的模糊，但大家都知道她指的是顾孟聘跟周琴结婚又离婚的事。

　　yaya对于两人在不在一起没太大的感觉，她觉得如果两人在一起了，周煦应该就不会敌视她了。

　　她又想起那天在现场的后续，周煦唱完歌后，Teen笑嘻嘻的问顾孟聘：“歌唱完了，这位帅哥是否明白呢？”

　　周煦将麦克风递给顾孟聘，顾孟聘点了点头：“明白，之后就是我们两人的事。”言下之意，别的，就不用外人知道，识相的人就不会再继续问下去。

　　Teen不傻, 所以不好继续凑合两人，于是他说：“期待你们的好消息。”继而屏幕便转到了他身上，场下的两人后续大概只有两人知道了。

　　“周律师早！”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所有人立刻散去，不敢再多说什么。

　　可可和真儿走回座位，在SNS上的小群里群聊：

　　可可：刚刚看到周律师的表情吗？

　　真儿：瞄了一眼，好像有些阴沉。

　　小陈：对，不像恋爱中笑意盈盈的表情哦？

　　梁柳：嗯...师傅黑着脸...我怕怕T-T

　　梁柳是周煦的徒弟，实习期开始就跟周煦，这里最熟悉周煦脾性的大概就她了。

　　可可：别怕呀，柳柳，你如果顶不住辞职连累的是我们。

　　梁柳：卧槽，无情！

　　真儿：抱抱柳柳，你淡定点，越萎缩越闯祸，你应该尽快搞清楚周律师是不是跟我表哥在一起，我们才好帮你出对策！

　　小陈：@真儿，你只是为了八卦！

　　yaya看着群里不停显示的聊天记录，觉得自己不发一条好像不合群，于是在看到顾孟聘的身影后她发了一条：“顾律师回来了。”

　　原本只想分散这几人的注意力，没想到反而将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yaya后悔的啪了自己嘴巴几下。

　　真儿：哦莫，表哥回来了，yaya你不是说有文件要他签名吗，快拿进去，然后观察一下表哥今天的心情如何！

　　可可：对对对对！

　　于是就在其余三人期盼闪闪的眼光下，yaya拿着一叠文件走入了顾孟聘的办公室。

　　“今天文件来的有点早？”顾孟聘脱下西装外套挂在一边的衣帽架，转头跟yaya说，神情在yaya看来跟平时没两样。

　　“嗯，这次的文件有点急，所以先拿进来让你签。”平时yaya都在快要下班的时候才拿进来的，今天的确比平时早，试探“军情”总要有个借口。

　　顾孟聘看看桌上的文件：案卷确认单，借支单，发票确认单....都是急件？

　　两人视线同时落在那些所谓的“急件”，yaya尴尬，立刻借口离开：“我帮顾律师冲壶茶进来。”说罢拿起他桌上的保温杯和茶壶转身离开。

　　一会儿冲好茶后，yaya走入办公室，顾孟聘似是将文件签好，看着电脑屏幕，惕见她后，视线落到她的身上。

　　yaya放下茶壶和保温杯后：“如果顾律师签好文件，那我就拿走了。”

　　“嗯”顾孟聘应了一个字，在yaya即将转身的一刻说道：“我没有跟周律师在一起。”

　　yaya身躯一震，心脏突然一紧，问什么说起这个？她脸上的好奇有这么明显吗？

　　顾孟聘轻扬了嘴角：“至于跟不跟她们说，就随便你了。”“她们”自然是指真儿几人。

　　yaya拿着文件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每走一步都觉得自己的脚像绑了大石一样，她在思考要不要跟真儿几人说这事。顾孟聘这样对她说，言下之意是不会自己跟其他人解释他跟周煦的关系，但是她如果说出来，这事传到周煦那里，她不就变成了“罪人”？

　　左思右想后，她还是选择保密，误会就让其他人误会去吧！

　　“顾律师跟平常一样哦。”yaya对着一众充满八卦，哦，是“期盼”的目光说道。

　　“吁~”几人见得不到什么有效信息，于是各自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之后几天，不知道是周煦故意还是顾孟聘有心，反正在公司两人没有再碰面，其他人渐渐被“年会”吸引了注意力。

　　午饭过后，yaya接到了fion的电话，那头fion劈头就问：“宋商昱有没有找你？”

　　“没有，怎么了？”yaya想起自从那次在咖啡厅门口被顾孟聘从宋商昱手上“救走”后，他就没有再出现过。

　　“宋任智死了！”fion的话语似是外星语言，yaya一怔愣，听不明白：“你说什么？”

　　fion又重复了一次：“宋任智死了！早上的事！”

　　yaya这次听得清清楚楚，心里仿佛空了一般：“哦，我知道了，我...还有事要做，先挂。”

　　对于宋任智的死，yaya其实已经做了心理准备，从宋商昱口中知道他命不久矣那时候就开始有意无意之间留意着信息，她道宋商昱的死对于她们来说是好消息，但真的听到了死讯，她却反而没有了那种喜悦，大概就是一直恨的人不在了，心里那块因他存在的地方空了而不适应。

　　“yaya呢？”真儿问道，她打算去买奶茶，看yaya要不要。

　　“好像家里有事，请假了。”小陈答道。

　　“她家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最近总请假？”

　　“我无知道。”小陈两手一摊，她对于yaya的工作态度没有意见，还挺赏识，但是她出勤方面的确容易让人有微词，不过幸好律所对这方面比较放松，她也就睁一眼闭一眼。

　　城西有大部分郊区，那里有许多适合疗养的机构，包括耸立在yaya眼前的这间\"XXX纪念医院\"，不过本地人都知道，这是一家治疗精神病患的医院。

　　“我想探望501室的姜妨。”yaya从包里递出自己的身份证：“我是她女儿。”
　　yaya对上一次探望姜妨已经是离婚前，尽管对方已经不认得自己，yaya还是来了，告知她自己的近况。那时候姜妨依然是老样子，yaya在说，她在画，不理不睬。

　　“她在休息室。”护士回答，然后让身边的另一个护士带yaya到休息室。

　　坐在仿佛许久不见的姜妨对面，看着不停在纸上画着圆圈，矩形的女人，yaya鼻头一酸，她直直盯着这个意义上是自己“母亲”的人。

　　多年以前警察从那昏暗污脏的房间救出她跟母亲两人之后，她便被外婆带回了家，等到再次见面已经是大半年后，时隔许久见面的第一个动作，母亲将她推下了楼梯。之后3年她只从外婆口中听说母亲的近况，大约是病情越来越严重，不知道何时开始，母亲连外婆也忘了。

　　yaya想，母亲不想见到自己，是不想因为自己而记起宋任智，然后忘着忘着就连所有事和人都一并忘记了。

　　“妈...”没有回应。

　　“宋任智死了。”画着圈圈的笔顿了一下，继续画。但yaya知道，姜妨听进去了。

　　自我折磨了十多年，是时候释怀。

　　宋任智的离开让宋家悲痛万分，更让宋商昱悲伤不已的同时多了愤怒，紧握着手上的遗嘱，他质问跟前的男人：“这不可能！父亲不可能将八成遗产给姜茜娅！”

　　宋商昱有想过宋任智会将部分遗产给姜茜娅母女，但没想过是8成，就连公司的他那部分的股份全数转让给她们。他不忿，当年是他选择抛弃两母女，并且多年来没有了联系，怎么着，现在说是要弥补？宋任智忘记了公司有现在是他帮忙打拼回来吗？

　　越来越多的想法充满宋商昱脑里，难以接受的遗嘱像跟刺，他要想办法，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宋任智的头七过后，宋商昱直接找上yaya的公司，气势汹汹的他让律所的员工戒备。

　　yaya不想自己跟宋商昱的事情打扰到律所的平静，于是拉了他到顶楼“谈判”，但她没想到的是真儿和可可因为担心而偷听了他们的对话。

　　“父亲遗嘱的通知函你收到了。”宋商昱没有多余的话，直奔主题。

　　“怎么，你要我放弃继承？”yaya冷淡回复，他找自己无非是关于遗产的话题。

　　“你愿意？”宋商昱试探，但他知道yaya不会简单答应。

　　“怎么可能。”yaya轻蔑一笑。这遗产来得突然，却是她现在争取绮绮抚养权的重要条件，尽管她鄙视宋任智想弥补自己和母亲的心，但她忍着恶心必须接受。

　　“你！”宋商昱虽然猜到结果，但还是抑压不着怒火中烧：“你什么都没做就坐享其成，你内心不会痛吗？！”

　　yaya看着说不过自己就要发烂的宋商昱，感到好笑：“我坐享其成？你搞错了吧，我跟母亲这么多年的痛苦是怎么来的？我告诉你，就凭这十多年来我们过的生活，就足以让我收的心安理得！”

　　每日过着温饱日子的宋商昱怎么会知道这些年来她们过的是怎样艰苦的日子？回望着过去一步一步走来，yaya都觉得心在滴血：“你没有试过差点死掉的感觉，你没有试过为凑学费一天打三分兼职的生活，你没有试过面对最亲的人无药可救的那种无力感...”

　　yaya看到因为自己的话而惊讶得说不出话的宋商昱，她再次鄙视：“你大少爷怎么会了解呢，所以遗产的事别再劝我放弃...”冷冷的眼神让宋商昱知道自己注定失败：“因为我不会放弃。”

　　yaya不想再废话打算离开，宋商昱一把上前拉住她的手：“喂！我还没....”

　　“放开她！”真儿突然从门口冲了出来，一把推开宋商昱。刚才的话她跟可可都听见了，在看到宋商昱捉住yaya的时候，她怕对方使用武力，正义感强的她想也不想就冲了出去。

　　突如其来的冲击，宋商昱一个站不稳往后就要倒，他手胡乱一抓，将跟前的真儿一并拉倒，真儿大喊一声，回过神来，她已经倒在了宋商昱的怀里。

　　宋商昱感觉自己身体要散架了，背后的痛感让他不禁呻吟出声：“嗯~~谁呀...”

　　yaya和后来走了过来的可可看着倒在一起的两人，吃惊至于立刻走过去扶起真儿。

　　真儿扶着腰，指着宋商昱就骂：“你算什么男人，说不过女人就要动粗，你信不信我打爬你！”

　　yaya一怔，心里原本隔阂着真儿跟可可偷听自己跟宋商昱的对话，但被真儿这么一说，看到她护着自己，心里又暖起来：“真儿，先别激动！”

　　此时宋商昱也是扶着腰站起来，他生气地看向真儿，当看到真儿的脸后微微一怔，然后皱眉：“我没有要打她，倒是你身为女孩子这么粗鲁不好。”女孩子就应该要温柔体贴，像姜茜娅那样的不行，像眼前这个...也不行。

　　真儿被这么一说，来气：“你是来不及打吧！还有，粗鲁不粗鲁得看人，你就配让我这样对你！”

　　宋商昱不想跟她浪费口舌：“我懒得理你！”这情况是谈不下去，他干脆迈步离开，经过真儿面前白了她一眼。

　　真儿被这样一看，更加气人：“喂，你什么意思！”她伸手往前想抓对方，被可可和yaya拉着，yaya怕这事没玩没了：“真儿，算了算了，别跟这种人计较！”

　　真儿虽然心有不甘，但看着yaya脸有难色，于是狠狠盯着宋商昱的背影，之后对着yaya说：“既然我们都听到了，yaya,你就说出来，让我们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