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徐徐花正开》珊瑚木难

8、跟我走

　　顾森沿着路走到念卿家，按了门铃。正在床上的念卿听到门铃声正费解，爸爸出差，妈妈现在应该还在加班，会是谁呢？
　　念卿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门，“念卿，你吃饭了吗？”是顾森。
　　念卿把门打开，门外的顾森笑着把饭菜递给念卿：“我妈做的，她想你一个人在家应该不怎么会吃饭，就叫我送给饭给你。”念卿一直窝在床上，心情一直很糟糕，没有胃口，所以也没有做饭吃。“你怎么知道我家地址的？”
　　顾森一边还不见外地推开门一边回答道：“阿姨给的啊，哎呀别说那么多了，饭菜都凉了。”
　　念卿听这话也没说什么，领着顾森进屋。顾森自搬家后就很少跟念卿来往了，说起来，这还是顾森自搬家后第一次来念卿家。
　　“坐，我给你拿瓶饮料吧，谢谢你了。大热天的还这么奔波。”念卿转身递给顾森一杯橙汁。
　　“阿姨说你一个人在家，我妈怕你一个人在家不好好吃饭，就叫我送来。”顾森接到
　　念卿把垂下来的头发捋在耳后，温柔地笑着：“谢谢，谢谢阿姨的好意，也谢谢你顾森。”

　　客厅只开了一盏一盏米黄色的小灯。昏暗。顾森看着念卿面前的女孩，温婉，可人。他想起小时候的念卿，也是这样，当时他是个孩子王，几乎整条巷子的孩子都爱跟着他跑。只有念卿，永远都是一副安安静静的模样，扎着两束麻花辫，坐在远远的地方，看着他们打闹。
　　那时候，他常常想，为什么别人家的小孩都爱跟着他跑，而念卿总是不跟他玩呢为了吸引念卿的注意，他开始抓弄念卿，把刚刚从树上抓下来的鸣蝉偷偷放在念卿的头上。吓到念卿嚎啕大哭。也经常在后面偷偷地扯念卿的小辫子。妈妈隔三差五就得揪着他的耳朵去念卿家给念卿道歉。
　　小时候的念卿也很小气，经常气得躲在房间不肯出来见他。妈妈好说歹说才把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念卿从房间哄了出来。后来，再大些，大家都懂事了。自己也不捉弄念卿了。甚至，他觉得安静写字的念卿真的很好看。
　　也许岁月就是这样，大家慢慢的长大，本来相交的直线渐渐没有了交点，逐渐平行。后来的那些小伙伴们，搬走的搬走，外出读书的读书。念卿在初二那年搬离了那条小巷。因为家里的事情比较紧急，来不及与顾森家里人告别。等顾森周末回到家的时候，念卿一家人已经搬走了。
　　这些年，两家人也只是只言片语地用电话聊一聊两家最近的情况。每次念卿妈妈来电话时，顾森都特别紧张，听到念卿的消息，他总是感到很安心。直到高二寒假回来，顾森在学校看见念卿，才知道念卿回来了。
　　这一年多，他默默地关注着念卿在文科班的情况。他有很多话想对念卿说，但每次，都找不到合适的契机。他有很明显的感觉，隔了几年，他和念卿不再是以前无话不谈的朋友，念卿变得更成熟，更懂事。也......离他更远。不过没有关系，他会很有耐心。
　　“嘿，你发什么呆啊？”念卿被顾森盯得不好意思，拿手在顾森面前晃了晃。
　　这么一晃，顾森回过神来了：“哦，没事，就是想起一些我们小时候的事。”说完，把饭盒打开，饭菜香溢满了整个客厅。“都快九点了，你肯定饿了，快吃点吧。”
　　念卿接过饭盒：“单闻饭香就知道阿姨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顾森看着女孩吃饭的样子，娴静可爱，长长的头发披在肩上，一口一口地吃着饭菜，不急，不燥。念卿好像永远都是这样，性子淡然如水，好像没有什么事情能够惹得她方寸大乱，有失仪态。哪怕是因为林司然的事情伤心难过，他焦急地不行，他渴望能在念卿伤心的时候陪着她。但她也是一味拒绝，强颜欢笑地跟他说没关系
　　顾森将饮料放在桌子上，轻声问：“念卿，你......今天是不是跟林司然吵架了。所以才会在家里没有出去，其实不是因为身体不舒服，对吗？”
　　念卿听到这话，手一僵，一瞬间竟不知说什么，沉默了几秒钟后，：“是，怎么，你看到了？”
　　顾森看见念卿的眼神一瞬间地黯淡下去，没有刚刚聊天的神采。
　　果然，只有这个名字才能让她这样性子的人在心里卷起波澜。：“你别误会，我的朋友经过你们班的时候看见你和林司然吵得蛮厉害的，刚刚在路上打电话给我，想问问我怎么回事，我也是刚才知道的。”
　　“没怎么回事，林司然就是有时候小孩子脾气罢了，过段时间就好。”念卿将吃完的饭盒一边收拾一边说道。声音不复往日的温柔，此刻让顾森仿佛置身在冰窖里。
　　两人沉寂了四五秒，顾森一把拉起念卿“好了，知道你不开心，我们出去走走吧，闷在家里也不是办法。别收拾了，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