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夜成图》幕之

5、焚血

　　“阿爹，阿爹！你在哪，过来，过来找我啊！”阿紫惊恐的叫喊，希望能从这里出去，但是却无人应答。
　　“好冷啊！”她艰难的看向四周，发现她还是处于冰晶宫殿之中，冰雪筑成的巨大花蕊绽放开了，围绕着王座，然而本应该在那里的王却消失不见。
　　“好冷啊！”阿紫再次说，声音之中带着颤抖，“咦？有光亮！”她抬头，看到阳光从宫殿唯一的窗口上面宣泄下来，“太好了！是太阳光！”
　　阿紫着急的冲向阳光投影下的一小块空地，静悄悄地，踮起脚地，她冲了过去。阿紫踩上那块空地的时候，感觉整个人都兴奋地微微颤抖。她抬起头，发箍早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哪里了，淡紫色的长发在无风的环境中默默地散开来，她接着闭上了眼睛，想象着阳光拂面。
　　壁画外，冰晶宫殿内，姬叶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壁画面前，古老的壁画在姬叶的注视下剧烈地摇晃起来。
　　姬叶的眼中，时隔多年的梦魇开始苏醒——红橙黄绿青蓝紫，姬族七色开始暗淡下去，随之，匍匐在地面上的空白壁画微微上抬。
　　姬叶拔出【九尾】拼命向壁画斩去，壁画被一层一层的斩成碎片，“为什么？”有声音在姬叶内心深处低鸣，它继续说道，“这伤痛为什么是我来承担？”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不是，不是这样的——”声音的主人缓缓抬头，“吗？你们对外人说，我这是与生俱来的病，这我不怪你。可你为什么连你自己都要骗。九尾她不会自己找上我的……”
　　“阿紫？是你吗？我一直很后悔，想尽全力爱你！”姬叶看向前面或明或暗的背影，眼泪如柱。
　　“对啊！父亲，是我，阿紫我啊！”阿紫说，“可你还是拿着九尾呢！那个你曾经渴求过的力量，我以为你已经放弃了。”阿紫说着，对着空无一人的冰雪王座下跪。
　　“阿紫，这我当初也没有想到！我不知道拔出九尾的伤害会落在你身上。”姬叶又一次流露出无奈。
　　“不，父亲你当然不知道，但你可以改啊！来吧，为什么不试一试扔在地上呢？”长久的停顿，“把过往的一切扔在地上！试一试，又有什么不可的呢？”
　　姬叶张开手，【九尾】从他的指尖滑落。
　　姬叶看到站在他前面的雾气般的色彩渐渐暴露出来，与此同时，夜器【焚雪】的力量开始暴涨！但是拿已经不能称作是一件武器了，【焚雪】的前端竟然延伸出血色的利爪来，直直地撕碎了壁画下的冰墙。
　　壁画的碎痕越来越密，“焚雪，上吧！让我看一下过往千年之后你的战斗！”巨大的抓痕在壁画上摩擦过，发出刺耳的声音，姬叶感受到呼啸的抓痕充斥着四周。
　　“糟糕！”姬叶知道自己中机了，利爪攻击的方向正是九尾掉落的位置。面对着暴怒的利爪，姬叶居然冲了上去。
　　叮当，叮叮，滋滋……
　　零器【九尾】与冰砖敲击的声音越来越快，随之也越来越低，像是逐渐落幕的圆舞曲。
　　快一点，再快一点！姬叶越冲越快，利爪和姬叶极速拉近，迎着充斥空间的抓痕，他再次举起了【九尾】！姬叶横过武器去格挡，两者碰撞处爆发出撕裂空气的声响，【九尾】整个剑身都开始剧烈抖动起来，宛若落幕的圆舞曲重新开始高歌。
　　两相碰撞，几乎同时，姬叶和怪物同时弹开。这次他看清了，彩虹七色在它身上同时隐没下去，血色长尾狰狞的在空中狂舞。以【焚雪】为核心，九只尾巴扩散开来，怪物一般的【焚雪】高高扬起头颅，它对天长啸，仿佛在诉说着自己从地狱归来。
　　姬叶将【九尾】指向前方，可它却止不住的颤抖，怪物也颤抖起来，两者像是要将对方吞噬。
　　怪物张开血盆大嘴，再次相他发起冲锋，它张开满是血液的嘴，嘴里的血液竟然是燃烧着的。可是姬叶没有动，面对怪物，他居然将【九尾】放回了剑柄。“等了你好多年，看啊！【九尾】这家伙又开始渴血了。”姬叶低声好像在自语，他摸着微微颤抖的【九尾】，“看见血尾，终于按捺不住了了吗？可是你永远也得不到它，今天——”姬叶突然加重语气“就是血的末日！”
　　另一边，壁画内，阿紫还是没能触碰到光，妖治的尾巴彼此间相互缠绕，搏杀。红橙黄绿蓝靛紫被血色与暗杀死，血色与暗向外面延伸开来，像是要破开这世间的光，于是在阿紫碰到那暖暖的阳光之前，那块小小的光倏然泯灭。阿紫又一次孤独地站在黑暗之中。
　　血色的尾巴向四面八方冲过去，冰筑的地面被炸起一层层的雾气。血红和冰晶之中，隐隐还有一道白色的身影在不断跳跃，血色的尾巴始终还是慢了一截，可他还是紧紧握住剑柄。
　　“这么多年，终于在遇见！”姬叶大吼，同时他头上毫无预料的爆发出斩击，【焚雪】化为的怪物在攻击的最后一瞬间化为了它的本源，长达八尺的巨剑将整个宫殿的雪化为火海。
　　姬叶开始拔剑，剑气萦绕着七彩，七彩撕裂以【九尾】为一圈的空间，“七色相互缠绕而成的是光啊！”这一句话被后世的人所一次又一次的喊起，叫声背后，流光似明似暗的跳动。
　　那一刻，【九尾】不再颤动，男人的意志切开了【九尾】与【焚雪】之间隐隐的联系。这一次的斩击他曾经练过无数次，血器【焚雪】被震开！
　　姬叶再次加速，朝着那缓缓起身的怪物，怪物的尾开始舞动，像是天使的羽翼！
　　姬叶直直地破开血尾，“血色会吞噬七彩涟漪吗？”他激动的咆哮，“不，不会的，因为当七彩涟漪连接在一起，是光啊！”
　　“阿爹？阿爹！”阿紫还站在那块空地，她突然感觉不怕了。头顶上，一扇又一扇的窗户打开，这一刻，阳光跳动的落下来她感觉，阳光拂面。
　　“阿紫，是你吗？”姬叶感受着自己不断往下流的血液，问。他还是没能躲开所有的血尾，身体两处被雪尾留下依稀可见的穿痕。
　　“阿爹，是我！”阿紫从壁画后面走出。这是姬叶从没有想过的，他不知道，壁画后面是一个隔层，隔层后面还有一个集齐相似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