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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贰拾贰】 ...

  •   太子一身的酒气,晃悠的站起来呵斥着宫人。

      “放肆!敢对孤无理!孤灭你们九族!”丑态毕露的去搂南境的两个郡主,“回去!继续!”

      “太子!”太皇太后怒呵,“你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她转头指责皇后,“看看你教出的好儿子!”手一指南境郡主,“把她们给吾押下去!”

      “太皇太后饶命!”乌沐儿乌珠儿跪下求饶。

      “孤看谁敢!”太子叫嚣着,指着太皇太后,“不就是那女人小产了吗?连个孩子都保不住,她还有什么用!还配为女人?还占着孤正妻的位置!”

      孟思纤一忍再忍终是没忍下去,“当年这婚可是太子亲自求来的,若是没入东宫,韵溪姐姐也是身为世卿!”

      太子听言,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大笑起来,“怎么?孤这东宫太子妃的位置,还委屈了她不成?”他手指点着一众世卿,“你们这些女人懂什么!你们算什么!天下是男人的!女人就应该老老实实的在家生孩子!入什么朝为什么官!能有什么作为!简直是笑话!”

      这话让在场的所有人脸色都不好了,太皇太后脸铁青,皇后也是吓的要去捂儿子的嘴,这样的话说出无疑是得罪了朝中很多人,虽然朝中为官者还是男子居多,但家族中还是有女子当家或是世袭的,更何况有郦国公府的人在,现任国公是男子,上任和下任却都是女子,太子这句是把整个国公府得罪了!

      “太子殿下。”郦灼华声音冰寒,“记住你今日说的话。”太子被她的声音冻的清醒几分,他似乎从她的眼中看到了怨恨,仿佛在说,有一天你会知道我们这些女人算什么!

      莫名的恐惧从心底溢出,汇聚在了一起,用愤怒表达出来!

      太子直接对着郦灼华挥拳,郦善舟几步上前挡在了她的面前,却又被她拉到了身后,一双眼冷冷的盯着太子。

      “太子殿下真是好本事,除了睡女人,打女人,还会什么?本世卿可不是你的那些妾,你动了我,看我放不放过你。”她一步不退目光直逼他,气势强大,他举起的手迟迟落不下,额角冒出冷汗,他挥起拳的那一刻酒已经醒了大半了,这一拳真打下去,别人不说,太皇太后第一个不饶他!但收手又太没脸子,这才僵在了这。

      “桃桃,你们去看看太子妃,一直水米未进,你们去劝劝。”太皇太后开口给了台阶,郦灼华顺势就下了,对着太皇太后行礼,带着胞弟以及众世卿往内殿走,将郦善舟留在了内殿门外,看门,众女子入了内殿。

      郦灼华带人一离开,太皇太后脸立刻冷了下来,郦太郡冷笑道,“太子真是好本事。”她说这话时,看着皇后,皇后心底发寒,这回是闹大了!她平日里拿捏太子妃惯了,这回罚人也是找了个名头,没想到太子妃会小产,更没想到太子会说出这样的话,她心中惶恐,她儿子怕是要完了!
      内殿飘着药的苦涩味,这种味道之下还透着一股的死寂之感,郦灼华不舒服的皱起眉,床边太子妃的宫女跪坐在脚榻上,试着给她喂米汤,却是一点也喂不进去,焦急的直掉眼泪,十公主怀霖依站在床边平静的看着太子妃,好似她不在乎对方的生死,然,她眼中的担忧泄露了她真实的想法,她远没有看上去的这般从容。

      郦灼华直接走到床边,看着床上面色惨白,眼睛紧闭,仿佛没有了生命气息的太子妃,众世卿给十公主见礼后,聚向床边,正想着要如何劝解时……

      “娄弦音,你怎么活成了这样?”郦灼华的声音冰冷带着质问。

      就是这样的一声质问,让太子妃紧闭的眼睁开了,空洞的看了她一眼,又闭上了。

      “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如同依靠,攀附男人才能活下去的后院妇?”太子妃这次没有给她反应,她声道更冷,“你这样将来怎么有脸去见娄阁老?”

      太子妃身体颤抖,咬着唇,泪水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

      “你说你羡慕我们鲜活明动,曾几何时,你不也是鲜活明动的!国学院苍柏之下,那个神采奕奕讲学,同人辩学,坚信本心的娄弦音去哪了?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活脱脱的就是个后院妇!”她的话让太子妃眼泪汹涌而出,痛苦的侧开脸。

      “郦世卿!”十公主怀霖依拦住郦灼华的话,“别说了。”她侧过头安抚太子妃道,“皇嫂,一切都过去了,会好的,都结束了。”

      “没有过去。”郦灼华残忍的开口,“这只是开始,这样的事永远不会结束,你若想拼一把我帮你,你若还想做‘贤妻’,我帮不了你。”

      “郦世卿够了!”十公主怀霖依皱眉呵她,“你非要逼死皇嫂?还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的!”

      郦灼华唇角一勾,“太子妃就这样活着吧,做太子一辈子的遮羞布。”这话如同一把刀狠狠的扎进了太子妃的心,她猛的睁开眼,满是泪水的模糊了视线。

      “活着很重要,但要看怎么活。”郦灼华迈出殿门前说了这么一句。

      世卿们跟着她出了殿,方染香是最后一个离开的,“韵溪姐,你当年为什么要嫁给太子?你不应该活成这样,桃桃也许说话不好听,但她说的没错,活着很重要,但要看怎么活。”她说完离开了。

      十公主怀霖依想要劝解太子妃,却发现所有安抚的话都是苍白无力的,嘴张了几次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太子妃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床帐顶,她好似看到了十年前,那年她才十六岁,花一般都年岁,国学院苍柏之下辨学,给年幼的孩子们讲学,他们在她身边七嘴八舌的说着话。

      ‘韵溪姐姐的字为何是弦音?’

      ‘是弦外之音,言外之意的意思,元太博是希望弦音不要拘泥于表象,而是能看出本质。’

      ‘桃桃就你知道的多,对了元太博给你的表字是什么?’

      ‘思危。’

      ‘居安思危,不错。’

      ‘不,老师是希望我居安,郦家人哪有真正的居安……’

      一张年幼的脸慢慢的长大,太子妃想起来了,想起来那个人是谁了,她突然挣扎的想坐起来,身体太过虚弱,只能趴在床边,张嘴想说话,只发出微不可闻的声音。

      “太子妃,您怎么了?”

      “皇嫂你要什么?”

      宫女与十公主都被她突然的反应惊吓到,聚在床边急切的询问,她挣扎着想要喊叫,她看着殿外的人越走越远,用尽所有力气喊了两个字。

      “思危——!”

      郦灼华听到了,停住了脚步,回过头来,太子妃脱力的趴在床边缘,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嘴一张一合,无声的说着两个字。

      帮我。

      “思危?桃桃你的字?”段叶如一脸的吃惊,她吃惊的是郦灼华没翻脸,小时候谁叫这两个字,她准翻脸。

      “闭嘴,这两字不是随便叫的,再听你叫这两字,我先揍你,再上你家拐马。”郦灼华极不讲理,转身又回去了。

      众世卿慢慢几步往回走。

      “这回算没白来。”孟思纤呼口气。

      “桃桃说那些话时,我心都打鼓了,这要真心死了可怎么办!”崔肴犀拍心口,“可吓死我了。”

      “还有救,还有救。”方染香边说眼睛泛红。

      “桃桃跟韵溪姐是?”段叶如问出心中的疑问。

      “算同门,都是元太博开蒙,给起的表字,只有元太博认可是可造之材,才会给起表字,咱们这一辈儿也就桃桃和韵溪姐两个。”方染香说出原由。

      “你们说,桃桃说那些话激韵溪姐,是不是埋怨韵溪姐不记得她了?”段叶如小心的问。

      众人看着郦灼华的背影,都沉默了,这像是她能干出的事。

      郦灼华走回内殿,在宫女、十公主诧异的目光中,坐到床边,将太子妃扶靠坐起,拿过米汤喂她,“看在老师的面子上,我勉强帮你吧。”舀了两勺米汤,扭头对宫女道,“你家主子是小产,不是胃疾,这稀汤挂水的,身体什么时候好?”

      “御膳房只送来这些。”宫女怯生生的说。

      “叶如姐,你带人拿着这些残羹剩饭,给我砸御膳房总管脸上去!”她话一出,段叶如还没开口,孟思纤先开口了。

      “御膳房我去吧,你看这房里炭火不足,棉被不新,你让叶如和东宫管事扯皮去吧。”

      郦灼华点头,“叶如姐你觉得呢?”

      “哪掐不是掐,都一样。”她无所谓。

      方染香拿着药方与药渣皱眉,“药不对,我带人上太医院。”

      郦灼华点头,“去吧。”三人一起带着人出门了。

      崔肴犀想了想,“我去把昨天在场的宫人叫来问话,你,跟我来。”她指了一直守在太子妃身边宫女,宫女看向太子妃,见她点头,这才跟着崔肴犀出去。

      十公主皱紧眉,不太明白她们要干什么,又隐约知道她们要做什么,想开口时,有女官请她去前殿,太皇太后有话问她,她离开了内殿。

      太子妃喝了半杯温水,顺了气后,淡问眼前的郦灼华,“有必要闹这么大吗?”

      “只有闹大了,才会重视,后面的事才好办。”郦灼华警告她,“你没有退路了,你叫住我时开始,就只能往前走,无论别人怎么劝,你都不能听信,不能心软,哪怕是死。”

      “好。”她咬紧牙,拼吧,再坏还能比现在坏?大不了一死!想到这她眼神一沉,她拉住郦灼华的手,“要是失败了,你也要带我出去,将我葬在爷爷的身边。”这是她死也不想留在的地方。
      “我答应你。”郦灼华反握她的手,心中有丝惆怅。

      能救下来的!一定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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