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亿光年》三度半

28、闪婚，苗瑞同志

　　苗瑞告诉傅佟年自己结婚了的时候，傅佟年被呛到了。
　　太意外，太惊喜了，因为傅佟年连苗瑞有男朋友的事情都不知道。
　　“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傅佟年一边拿着纸巾擦着嘴，一边看着苗瑞问。
　　“你知道前几年很流行的一个词叫什么吗？”苗瑞看着傅佟年问。
　　傅佟年摇头，她不知道，因为她从来都没有关心过这些，新陈代谢太快，已经消逝的说明不需要被大众记住，而最后留下来的，就已经变成了日常。
　　“闪婚。”
　　傅佟年看着她，她想说的已经透过她的眼神告诉了苗瑞，“我不懂，我不知道，为什么？”
　　“我们俩都觉得挺合适的，然后就结婚了。”
　　“那你和你······丈夫······是怎么认识的？”突然要对已婚人士的苗瑞同志说出丈夫这样的话，果然还是挺拗口的。
　　“酒店，我出差的时候认识的。”苗瑞喝了一口咖啡说，“改天介绍你们认识。”
　　傅佟年点了点头，“你们准什么时候办婚礼？”
　　“就这一个月吧，可能有些赶。”苗瑞说完就对傅佟年一个劲儿的笑，让人觉得毛骨悚然的。
　　“你想说什么？”傅佟年不由自主的离苗瑞远了一点。
　　“伴娘，我还能干什么？”苗瑞看着傅佟年的模样，有些好笑的说，“你作为我最好的朋友，当然要当我的伴娘了。”苗瑞顿了一下，“不过婚礼是回S市，不知道你有时间没有。”
　　傅佟年说，“有时间，不管什么时候都有时间。”
　　这个六月注定非比寻常，曲小凡要高考，而苗瑞要结婚。
　　自上次陆靳尧从傅佟年家里离开之后，两个人都很有默契的没有提起上次的事情，傅佟年是不知道应该在父亲和男朋友之间怎么做抉择，也想不到任何缓和他们之间关系的办法，而陆靳尧则是因为在傅老师把那层窗户纸捅破之后的愧疚以及害怕，如果一直维持现状，是不是就好了？
　　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这么想着。
　　只要不打破现在的平衡，来日方长。
　　来日方长这个词总是被挂在不同人的嘴边，周北北和陆斯年总是觉得自己才18岁，来日方长，可是那来日方长也太长一些，他们之间足足错过了八年的时间，如果当时觉得时间宝贵，没有那么多所谓的来日方长，是不是他们之间就不会白白的错过八年的时间？傅佟年和陆靳尧也总是觉得自己还年轻，所以觉得来日方长，所以就真的觉得时间可以冲淡一切，包括曾经曾经的所有让人觉得后悔的、愧疚的、甜蜜的、快乐的所有的时光？
　　“下个月我要去S市。”傅佟年很少来陆靳尧在外面的租的房子，他念研究生之后就从家里搬出来了，傅佟年也考虑过陆靳尧说的搬出来的事情，可是想到傅老师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家里，最后还是拒绝了他的这个提议。
　　“出差？”陆靳尧穿着家居服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刚刚洗好的草莓递给了傅佟年。
　　傅佟年接过草莓摇了摇头，“瑞瑞结婚。”傅佟年说。
　　“苗瑞？”陆靳尧坐在傅佟年的旁边，听见她说苗瑞结婚的时候还挺诧异的，毕竟他从来没有听傅佟年提起过苗瑞还有男朋友事情。
　　“他们回S市结婚，我要去当伴娘。”傅佟年给陆靳尧喂了一颗草莓。
　　“要去多久？”陆靳尧靠着傅佟年的肩膀，选择待会两个人要看的电影，“如果太久了，我也陪你去好不好？”
　　听着陆靳尧孩子气的话，傅佟年笑了，说的好像他们在一个地方，两个人就跟天天在一起似的，一个星期见不到一次，跟她去S市参加完苗瑞的婚礼，好像也没什么区别，总之都是见不到面，只是一个距离短一点，一个距离长一点而已。
　　“一个星期就回来了。”傅佟年又给陆靳尧喂了一颗草莓，看见他翻到《哈尔的移动城堡》的时候，伸手按住了陆靳尧的手，制止了他再往下翻的动作，“就看这个。”
　　“你知道我陪你看过多少次了吗？”陆靳尧虽然这么说着，却还是把遥控器放回了玻璃茶几上。
　　“很多次了吧。”傅佟年说，她其实也记不清了，傅佟年说不少来自己为什么喜欢《哈尔的移动城堡》，可就是喜欢看，每次陆靳尧问为什么喜欢看的时候，傅佟年总是会答，“喜欢就是喜欢了，还需要理由吗？”就在傅佟年以为陆靳尧会像以前那种接“就像我喜欢你一样”的时候，陆靳尧意外的没有出生，傅佟年看着陆靳尧，有些奇怪，“研究所的工作让你很累吗？”傅佟年放盛着草莓的玻璃碗放到了茶几上，关心的看着陆靳尧。
　　“没有。”陆靳尧抓着傅佟年的手，摇了摇头，说，“看电影吧。”
　　傅佟年做每一件事情的时候都很认真，包括看电影的时候，《哈尔的移动城堡》傅佟年不知道看了多少次，可是每一次重新看的时候，她总是能够投入之百分之百的情绪和精神力进去，她没有理由的喜欢着这部动画电影，没有理由的喜欢着电影里面那个叫做哈尔的男主人公，陆靳尧甚至有些嫉妒傅佟年那样专心致志的看着她看了无数次的剧情，恶作剧般的张嘴咬了她脖子一口，可是真咬的时候，他又狠不下心来，于是咬就变成了亲，到最后一发不可收拾。
　　虽然陆靳尧和傅佟年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可是在性这一方面，始终都是傅佟年无法跨越的障碍，她不介意也能够接受陆靳尧抱她，亲她，可是这一切都是有度的，如果超出了傅佟年能够承受的那个度，她就会害怕，就会不由自主的反抗，傅佟年死死的抓着在自己衣服里使坏的手，一整张脸上都是警惕，她看着陆靳尧，理智却不带丝毫感情的看着陆靳尧说，“你放开我。”
　　谈不上失落，毕竟这样的事情是你情我愿的，可他们是情侣，他们已经交往三年了，陆靳尧以为做这样的事情都是天经地义的。
　　在陆靳尧松开她之后，傅佟年往沙发的角落里缩了缩，警惕的看着陆靳尧，“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
　　“佟年。”陆靳尧突然抓住了她的手，傅佟年条件反射的打开了那只抓着她的手，看着突然变得空落落的手，陆靳尧笑了。
　　傅佟年有些尴尬的看着他，可是心里又的确有些害怕，“靳尧，对不起，我······”
　　“你不用在这种事情向我道歉。”陆靳尧在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之后，终于抬头看向傅佟年，“佟年，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为什么？
　　傅佟年脸颊绯红，不是因为紧张也不是因为害羞，而是这种事情，让她本能的排斥，她想她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这个过程，“我说不出来。”傅佟年看着陆靳尧说，没有一丝隐瞒，她心里就是这么想的，于是就这么说出来了。
　　陆靳尧也知道。
　　两个人冷战了一段时间。
　　直到傅佟年要去S市给苗瑞当伴娘，两个人都还没有恢复邦交。
　　去机场的路上，傅佟年频频看着自己的手机，那天之后她没有主动联系过陆靳尧，陆靳尧也没有主动联系过她，手机关机的时候，傅佟年在想，是不是陆靳尧也在等着她主动联系他？
　　曲小凡发现了一个秘密。
　　好像是一个秘密，又好象不是一个秘密。
　　毕竟只是一张电脑背景图而已，那种在网上一朝一大把的好看的那种电脑背景图而已。
　　可是曲小凡盯着她舅舅的电脑上的背景图，总觉得这个背影她好像在哪里见过过，她好像认识这个背影的女孩儿，可是是谁？总觉得名字已经到了嘴边，可是就是说不出来，说不出来名字，就是莫名的熟悉，赵承言回书房看见曲小凡，“找书？”
　　“没有。”曲小凡摇头，莫名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佟年姐姐去S市。”曲小凡说。
　　“然后呢？”赵承言看着她问。
　　“我已经考完了，我也想去S市玩。”
　　“她是去参加婚礼的。”赵承言看着自己的电脑，皱了皱眉，曲小凡看着，在心里安安说了一句“糟了”，赵承言最讨厌的就是别人随便动他的东西，就算是她姥姥动了，赵承言都会发脾气的那种，当然她姥姥也不会随便动赵承言的东西。
　　“以后不要随便动我的东西。”赵承言看了曲小凡一眼说。
　　曲小凡明显的属于得了便宜还卖乖的那种人，看着赵承言没生气，立马就笑了，“知道了，舅舅，不过你为什么知道佟年姐姐去S市是做什么的？”
　　赵承言看着曲小凡，一副你现在很闲的样子吗？吓的曲小凡都不敢继续留在这里和赵承言商量她也想去S市的事情，一溜烟儿的跑出去，瞬间没了人影。赵承言在曲小凡走后，打开了电脑，电脑壁纸是昏暗的胡同里暖黄色的路灯下的一个长发女孩儿的背影。
　　这是去年冬天的时候拍的。
　　只有一个背影。
　　可是赵承言看着眼神却不知道比刚才柔和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