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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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兄弟，你怎么称呼，又为何……”
“大哥，我姓陈，你换我陈二就行，至于我为何……”齐渊勉强一笑，“唉，此事说来话长。”
“我家还算殷实，而我是妾室所生，当年我爹看上我娘的美貌强行把她娶进门，却一月没到就厌弃，我娘恨我爹连带着也不喜欢我，而正室更加视我为眼中钉，怕我夺了嫡子的家产。以前碍于我爹在不好发作，前不久我爹得重病去世，丧期没满她便原形毕露把我赶出家门，还派人追杀于我。我双拳难敌四手，一时不慎就掉进河里，这才被大哥所救。”
对面的严爹和小阿槐听得是一愣一愣的，想到富家子弟不好过，却没想到竟如此不堪。一时半会儿严爹也找不到合适的言语安慰这可怜的小兄弟，只能强行劝慰：“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小兄弟也别太难过，你还年轻，人生的路还长嘞，这天大地大哪里不能容你，放宽心。你如果不嫌弃以后就把这当自己家！我姓严，严雄。你不介意叫声严大哥也行。”
就等你这句话了。
“这是我儿子严槐。阿槐，叫……”严雄一时也摸不准小阿槐该叫什么，叫叔叔不对脸叫哥哥不对辈的。
“叫哥哥吧，严大哥这般爽快我们也不用那些礼数了。按着年龄来就行，我看小阿槐也不过十岁吧？”
“快了，翻了年就是十岁了，属虎的，我家三头虎，他娘和我也是属虎的。”
严槐看着自己一脸傻笑的阿爹，觉得头疼。大哥哥刚刚才讲了自己悲惨的身世你就在这炫耀，虽然知道不是故意的，但有点常识都知道这时候该讲什么话吧。
也不知道阿娘当初什么怎么看起阿爹的，只好友情提示：“阿爹，你今天的鱼还没捉哦，小心阿娘待会又要说你。”
“嘿！你这个臭崽，”抬手作势就要打严槐，奈何小阿槐一点都不给面子，不躲不避的继续站那，只好讪讪的放下手。
转过头对齐渊说：“那我就不打扰你啰，好好养伤，我去捕点鱼回来给你补补。”
“麻烦大哥了。”
“哎，这有什么嘞。”严爹话头一转，“小兄弟会识字吧？”
齐渊很上道，“家里先生教过几篇文章，略懂一二。”
“那行嘞，你帮我看看阿槐的功课，我大老粗一个，不识几个字，也不知道阿槐写对没有。”
严槐这才想起自己的功课还没写完。看齐渊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估计也不会再生事，咚咚跑过去继续做功课了。
齐渊失笑，抬头让严爹放心。
严爹点点头，出去了。他娘还等着消息呢。
齐渊看着严槐在那奋笔疾书，没觉着他有什么不懂，也不愿意想那些破事，索性又躺回去，听着外面传来的些许鸟叫，和(四声）着严槐唰唰的写字声睡了过去。
等严槐娘来叫小阿槐吃饭的时候，他的功课才堪堪写完，往床上一看，大哥哥早就会周公了去，打开房门询问娘亲要不要叫大哥哥起来，严槐娘摇头：“算了，应是下午与你们说话累着了，让他好好休息。”
抬手擦掉阿槐脸上写功课时沾上的墨迹，拉着严槐的小手边走边说：“阿槐今日也辛苦了，娘亲做了你最喜欢的糖醋鱼，满满一大盘呢，待会可得吃完呀。这先生也真是，总共就放这么半天假还布置那么多功课，这哪是放假呀……”
声音越来越远，散落在满地的夕阳里。
第二日早晨。
齐渊觉得他以往16年的睡眠加在一起都比不上昨晚，那叫一个香。慢慢的伸了一个懒腰，要不是被肚子饿醒，齐渊相信自可以再睡到明天早上。
齐渊偏头看了看外侧的严槐，真不知道一身黝黑的严大哥是怎么生出这么白皙可爱的儿子，这性子也完全不一样，看着软软腻腻的好拿捏，其实比谁都有主意。
就是有一点不对劲，齐渊总觉得严槐的轮廓有些熟悉，但是像谁他一时又想不起来。赖了一会儿床，考虑着身体的恢复情况，齐渊万般不愿的起身，四肢现在还处于虚弱状态，这猛一下床齐渊差点当场叩谢皇土。
齐渊坐在地上缓了一会儿，才撑着床架站起身，这仇可真是消不了了。等整好衣裳漱完口已经是一柱香过后了。
推开门，正巧与早起煮饭的严槐娘打了个照面，严槐娘虽然早就做好心里建设，但一时突然还是被齐渊窥到一丝震惊。
震惊？
我帅得这般厉害？？
倒是严槐娘的面容让齐渊有些落差，本以为这嫂夫人是个天仙。现在看来还是小阿槐厉害，专挑优点选。
“是陈公子吧，怎么下床了？可是身体有什么不适？”
这声音也与面容严重不符！！
“有劳嫂夫人关心，本就不是什么大碍。只是习武之人习惯早起，躺在床上着实不顺畅。”
严槐娘：“行吧，那你自己小心点。今早给你煮虾仁粥可以吗？”
齐渊：“嫂夫人看着弄吧，我不挑食的。”
严槐娘不知存了什么心理，脱口而出：“那蕈（古代蘑菇的称谓）呢？”
齐渊一愣：“额，就蕈不吃。”
严槐娘说完就知道要坏事，歉意的笑笑，“唐突了，因为我也不吃蕈，所以听着你说自己不挑食就不自觉的问你。时侯不早了，我先去做饭了。”
齐渊望着严槐娘有些匆忙的背影若有所思。
齐渊慢悠悠的扶着院子里的石桌活动手脚，刚开始还有些不听使唤，后面就能慢慢感觉到活力。齐渊练得满头大汗，正坐着休息时听到他房间里有动静，猜想应该是小阿槐醒了。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严槐就推开门走出来，看到齐渊汗如雨下的样子愣了愣，回屋拿了他的小毛巾给齐渊递过去。
“大哥哥刚刚是在练武功吗？”
齐渊：“不是，只是活动一下，怎么想习武？我可以教你啊。”
严槐先是一喜，后又沮丧的低下头，“爹爹和娘亲都不许的。”
齐渊奇怪，“怎么会呢？习武能强身健体，还可以参军，怎么会不许你呢？”
严槐更加沮丧了，“之前我买的一个小话本里有几个示例图，我照着比划都被爹爹骂了。”
事后小阿槐哭着去找阿娘，本以为会给自己报仇的娘亲这次却站在爹爹那边，还哭的比小阿槐凶，流着泪说小阿槐不懂事。没办法，严槐再喜欢也得乖乖听话。
齐渊看着严槐失落的小脸，低头想了片刻，靠近严槐耳朵轻声问他：“那我们可以悄悄的学啊。”
严槐突然有种心跳加速的感觉，“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们把门一关谁知道你是在写功课还是做其他。”
“好！！”严槐展开他对齐渊的第一个笑容，很大，很甜，“谢谢大哥哥，你真好！！”
齐渊接受这张好人卡，突然注意到严槐还散着的细发，“怎么没扎髻？”
严槐脸微红，不好意思的说：“我，我扎不好。”
齐渊现在知道严槐娘到底多溺爱严槐了，再过几年都要束发了还不会扎髻。啧，慈母多败儿。
“去，把铜镜和角梳拿过来，我教你。”
严槐一边嘟囔着我只是扎不好，一边屁颠屁颠的跑屋里拿材料。
齐渊把小严槐拉到身前，调整好铜镜的角度，手上灵活的扎髻，每做一个动作都会仔细的解说，还考虑到小阿槐自己扎时会遇到的问题，一柱香没到一对漂亮的“小羊角”就出来了。
小阿槐对着镜子左照右照，觉得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严爹严娘从小就不让他和村子里的人玩，日子久了也没人愿意跟他玩了。
爹爹娘亲虽然事无巨细的照顾他，但是小阿槐还是觉得孤单，想要人陪着他玩，与他弹弹珠滚铁球，还想去掏鸟窝，本来小阿槐想自己去的，但是树太高了，也没有人会在下面接住他。
现在严槐觉得自己这些愿望可以实现了，等大哥哥身体好了就拗他带我玩，把之前没玩过的通通玩一遍！不，玩很多遍！！
严槐娘估摸着时间打算过来叫小阿槐起床，出了门却看到严槐和齐渊在院子里有说有笑的，而且严槐的髻都扎好了，自家儿子什么手艺她知道，那髻是谁扎的就可想而知。
孽缘。
转回去把煮好的吃食端去左室，一一摆好，才去叫他们吃饭。
吃完饭小阿槐要去私塾，严爹一大早就去集市上卖鱼，家里只剩下严槐娘和齐渊。
齐渊自视君子，虽然嫂子可能与他娘年龄相差无几，但该注意的还是要注意，吃完饭就借口有点累回到厢房。
坐在凳子上发了会呆，着实无聊。看了一圈房间，站起身走到严槐的小书桌旁，拿起上面的话本津津有味的看起来。
还别说，虽然是认字的话本，但是里面的故事还挺丰富多彩，什么小姐书生人鬼情未了神妖殊途的，要多少有多少。
齐渊看的入迷，一时没留意时间，严槐娘煮好午饭给齐渊送去，在门外唤了三次都没人应，推开门却透过纱幔看到齐渊兴致勃勃的捧着平时小阿槐不爱看的认字话本。
严槐娘无法相信，虽然严爹当时回来对严槐娘讲过齐渊的话，可严槐娘想象不出来小曼会怎么厌弃齐渊，她想着小曼那么温柔可爱，齐渊又是她的亲身骨肉，差也不会差到哪去。
可她不愿想陈小曼被她逼进皇宫是不是满心怨恨；不愿想她被迫承欢的日日夜夜是怎么度过；也不愿想齐渊是陈小曼所有不堪的见证，陈小曼又怎会好好对他
这些她都不愿想，也不敢想。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