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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旧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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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卿文这边的事情进展的很顺利,新任秀坊总司得知他到来的时候,已经太迟,没有时间伪造账簿,旧账簿也没来得及销毁,虽然案情相对简单些,但审理案情该走的流程还需要些时间,所以慕卿文一时半会儿还要在这个案子上耽搁些,暂时没有工夫查办旧案。
自然,也把在驿馆“养病”的钟翎抛在一边了。
小和尚也去了两日有余,还没有回来,院子里就只有陆安承在钟翎眼前来回晃荡。
“你身上长了虱子还是得了什么多动之症,怎么这两日不是翻腾东西,就往我屋里跑?我还是喜欢清净些……”
陆安承扫了一眼门外空荡荡的院子,不屑道,“我倒是想在别人面前耍呢,得有人啊!”
“看你愿意跟我亲近些,就这么笃定我的身份?不怕我诓你吗?”钟翎半躺在榻上,抱着一个手炉。
“昨夜我已经证实过了。”陆安承风轻云淡回道。
证实?钟翎愣了愣,又突然想到什么,神情一变,他身上能印证自己身份的东西几乎没有,唯有一个最为明显的,便是他身上的胎记,陆安承说已经印证过,那就是趁他熟睡偷摸进来瞧过了……
“原以为我进你房内你会察觉,毕竟自幼你武学造诣就高,没想到睡得这么沉……”陆安承说最后一句的时候,特意意味深长的去看钟翎。
“年幼时的两次照面,没想到你还记得这么多事!”
钟翎松了手中的暖炉,握紧拳心,这个陆安承是敌是友还不分明,自己身上没了武功的事就已经泄露了,那距离慕卿文知道这件事也不会太久……
陆安承摇了摇手中的长扇,意味不明的瞧着钟翎,“胎记可是当年你自己亲自扒/了衣服让我看的,老友相聚,实在是太想念旧日‘风光’了,不过还好那块胎记还在,就是看到了些不该看到的东西。”
陆安承看到钟翎一身旧伤着实惊了一下,他以为像钟翎这样的人,是前朝功臣之后,又是在皇子面前的红人,怎么也不至于落下一身伤痕的,所以就对钟翎多了几分好奇,也是这两日天天在他屋内出现的原因。
“既然验证过了,咱们同为旧案遗后,那你可愿帮我?”钟翎神色松动几分,挑眉问。
“帮你可以,不过我对你着实好奇的厉害,不知可否点解一二?”陆安承把手中的长扇插在腰带上,笑道。
“你问。”
“我以为我在这穷乡僻壤之地才算受苦受难,怎么你在皇城也落得一身伤疤,甚至功力……”陆安承说到此处故意偷眼去瞧钟翎,然后干咳一声接着说,“咳咳,若说是皇家人苛待你,你自然不会老老实实还待在京都内,若说去了沙场,以你的本领早就名溢全境了,所以这不符合常理。”
钟翎斟酌片刻,意外的如实回了陆安承,“……不过是为情所困。”
陆安承险些跌掉下巴,他心中给钟翎的定位,原本是跟他父亲钟本吾一样的人,没想到是这么个儿女情长的……
但还好这个陆安承是见好就收的性子,也没有深入去追问。
钟翎对这个陆安承却是一点印象也没有的。钟本吾当年任职振国大将军时,陆上青是他手下的猛将,钟本吾有次在家设宴,陆上青携家眷一起来赴宴的时候,钟翎见的这个陆安承,当时年纪太小,只大约记得有这么个事情,哪里还记得陆安承与他还有什么儿时交情。
不过如今大了,这陆安承眉眼之间的确跟陆上青有几分相似,除却他一身的风流气,穿上戎装估计也跟他父亲一样,英姿勃发。
“你与陆家本家,现在可有联系?”钟翎甩掉脑中不切实际的想法,问道。
“联系?早断的干干净净了!我父亲在时,他们恨不得把我们家门槛踏破,他老人家一走,才真的是树倒猢狲散!”陆安承嘲道。
钟翎又问:“左将军无故离世,按照承袭制也应该是你接替他,怎么最后成了陆安嗣承袭了?”
“他跟荷音是我仲父的子女,当年突然被我仲父从塞外带回来,说是父亲有手书让长我十岁他承袭,我本就对战场厮杀官场尔虞我诈没什么兴趣,当时又是我父亲与母亲下葬之时,哪里管得了那么多。”陆安承回忆了一下,不知是他不露声色,还是对陆安嗣没有别的看法,依旧是一脸风轻云淡的表情,似乎讲的并不是自己的事情。
“当年你懵懂不知世事,这么多年过去,你就不怀疑当年左将军之死另有蹊跷?没有查过当年的事吗?”钟翎觉得这个陆安承若是真的如别人眼中纨绔无知还好,他若是稍稍聪明一点,之后的事不仅多了不定性,还棘手难办了。
“我一个普通人,能查到什么?”陆安承摇着头叹了口气,背着长扇出了钟翎的房间,“得了,你要想知道什么尽管来问就好,以后若是要我的什么证言我也会如实去说,现在天都黑了,怎么还不见人来送吃的?”
钟翎目送这位少爷离开之后,又提起手炉抱上,可能搁置在外面久了一点,还不如他自己的手暖和,他索性又丢回原处,掀开身上的毯子,出了自己房间。
夜色很快笼罩了整个院子,只有两个下人在屋檐下把点着到灯笼往屋角挂,似乎并没有注意钟翎。
他轻巧的绕过陆安承的房间,又往前走了一段路,瞧见前面有人之后,赶紧躲了躲,把之前备好的信放在墙壁上的窗口下面,然后又原路返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