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鉴手札（快穿）》醉亦可醉

33、燕逐

　　“沈将军？”沈邺一跨进来，整个木桶的空间就缩小了许多，再加上他本人的压迫感，韩雁竹就觉得有些喘不上气来。

　　“洗澡。”沈邺言简意赅。

　　“可，可是水脏了。”韩雁竹不自在，又不好明确的拒绝，只能硬着头皮说了这么一句。

　　“闭嘴。”

　　“……”好吧，强盗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那你洗吧，我好了。”韩雁竹晕晕乎乎的准备站起来，才起身到一半，便被沈邺拉住了手腕，下一刻，他便又栽回了桶里，这次，离沈邺更近了。

　　“谁准你走了？”沈邺扣着他的腰，把人控制住，这样一来，韩雁竹就只能趴在他胸膛上。

　　韩雁竹脸涨得更红了，水面上看，他是趴在沈邺胸膛上，而水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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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大人回去吧，明天记着上朝应卯。”

　　沈邺给韩雁竹找了一件他的外袍，韩雁竹的衣服实在脏污得要命。韩雁竹本还对沈邺此举有些感激，却在接过衣服，发现真的只有一件外袍时，变成了欲哭无泪，这和什么都不穿，有什么区别。

　　“沈将军，要不，要不我还是穿我自己的衣服吧……”

　　沈邺还坐在小榻上，一副餍足的模样。他身上也只披了一件睡袍，下边儿就那么大大咧咧的敞着，一点儿也没有遮掩的意图，“韩大人这是嫌弃沈某？”

　　“不不不，不敢。”韩雁竹便噤了声，老老实实的将沈邺的衣服穿上，力求将自己裹得严实。

　　折腾半天，韩雁竹才算勉强满意了些，此时乍一看，是不会那么容易发现他其实里面是没穿衣服的。

　　在韩雁竹折腾这会儿，沈邺也已经起身，穿戴好了衣物，“走吧韩大人，我送送你。”

　　韩雁竹一脸惊恐。

　　穿成这样出门，已经是他做了不少心理建设的成果了，他还祈祷着，此时天色已晚，街上应该不会有什么人才是。但再是没人，他也怕个万一啊，沈邺要送他？这种样子和沈邺被人看见……韩雁竹不敢再想下去，直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沈邺眸色深了深。

　　这几天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他总是莫名觉得这人有些可爱。沈邺起身走到韩雁竹面前，在他惊惧的目光中，抬手，拍了拍他的脑袋，“叫我沈邺，我就不送你。”

　　总是沈将军沈将军的，听得他憋闷。

　　韩雁竹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大名都只能是长辈或者亲近的人才能叫的，一般来说，同辈之间，关系好的也都只会称呼表字。沈邺吃错药了让他唤他大名？

　　不过韩雁竹才不想去了解变态的想法，他只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就好，“沈……邺？那，那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沈邺嘴角勾了勾，伸手捏住韩雁竹的下巴，在他唇上印下一个轻吻，“乖，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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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雁竹直到走出了沈府大门都还是一脸迷茫。沈邺刚刚亲了他？他还让自己唤他大名？他甚至……之前是不是说了‘喜欢’他这样的话？

　　这个想法也太疯狂了。韩雁竹甩了甩脑袋，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军队里那些事儿，他也是有所耳闻的，都说边关缺女人，行军的时候更却，少有的女人也壮得跟爷们儿似的，这样的环境下，难免会有人喜欢上同性。

　　不管沈邺是什么想法，他都不可能喜欢沈邺的，他有喜欢的姑娘，他，他还要给韩家留后。韩雁竹越想越沮丧，觉得自己甚是无用，情绪一阵低沉。

　　韩雁竹甩掉脑子里的杂念，紧了紧衣服，加快步伐往自己家里走去。

　　时间太晚，街上果然已经没人了，韩雁竹松了口气。韩家院子不大，帝京寸土寸金，他们搬来帝京还不久，没有找到更合适的宅子，本打算先找个小院子住着，以后有合适的再换。没想到院子还没找到，三皇子就出了事儿，为了低调一些，也就这个小院子将就着住了。

　　韩雁竹小心翼翼的推开大门，害怕太大声会惊动韩父，好在院子里一片漆黑，韩父大约是睡下了。

　　韩雁竹推开自己的屋门，回到自己的领地后，明显让他舒了口气，只是他才跨进屋里，便听到一声低咳。韩雁竹惊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这是韩父的声音，他还没睡，在自己屋里等着自己。

　　“父亲，您还没就寝？”韩雁竹问候一声，心里突然有些发酸。虽然这几天诸事不顺，刚刚发生的事，也是难以启齿，但还是有人在关心他，在等他归家。

　　就像在外受了委屈的孩子，韩雁竹突然想要在韩父这里得到些安抚，“父亲，我们回江南吧，我，我不想做官了……”

　　“胡闹！”韩父突然出声，打断了韩雁竹的话，“你是不是又去见那赵小姐了？你一天天的，能不能少折腾？一会儿想当官，一会儿不想当官，真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可知你这个官职费了我多少钱财和人脉？要当就给我好好当！”

　　“我……”韩雁竹张了张口，最终又无力的闭上，“我知道了。”

　　韩父说完这些，便轻哼一声，起身出门了。若他此时回头，借着月光，说不定便能看清自己儿子的一身狼狈。

　　韩雁竹送走韩父，无力的倒在床上，直直的望着床顶，心里一阵迷茫。他是不是做错了，他不该买官的对吗？沈邺真的放过他了吗？以后的日子会恢复正常了？

　　不，不会了……就算沈邺真的放过了他，可是日子也回不到从前了，他怎么面对沈邺，沈邺会怎么看他？未来的日子，因为一个错误，便得不再是他的期待，心里总有挥之不去的恐惧感。这些都在提醒他，不会真的，回到从前了。

　　韩雁竹在迷迷糊糊中睡去，梦里，他又回到了多年前的水乡。赵蔚之面带哀伤的望着他，说自己已与京官定了亲，不日就要举家迁至京都了。

　　韩雁竹着急的想要拉住她，赵蔚之却在他的触碰下，化作一捧烟雾消散……

　　“蔚之……”韩雁竹睁开眼，还不待他细想梦里佳人的身影，便猛地瞧见天色已经微亮了。

　　他昨夜里答应了沈邺今天要上朝的！韩雁竹也没时间再去悲春伤秋，急忙翻身起来翻找自己的官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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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卯时。

　　韩雁竹与一众文武百官站在太和门前，准备着上朝。他身前站着的，便是礼部的尚书，庄誉，也就是他的上级。

　　能在如此年轻的岁数，便当上礼部尚书一职，虽说是个清闲部门儿，但由此可见，庄誉的背景，自然也不是简单的。他的情况又与韩雁竹不同，他本就是太子伴读出声，父亲是前太傅，当今圣上能不给面子吗？给个礼部尚书的职位他都带心虚的。

　　韩雁竹正望着庄誉的后脑勺儿出神，便见庄誉回过头来，眉眼弯弯的看着他，“韩侍郎，你的身体康复得怎么样？”

　　“多谢大人关心，已经好的差不多了。”韩雁竹赶紧恭敬的回答。庄誉是个很温和的人，也是个很不错的上级。礼部了很多人瞧不起他，给他穿小鞋，只有庄誉不会，因此他倒是真的尊重这个上级。

　　庄誉低头想了想，忽的凑得更近了，“听说韩大人是外伤？伤着哪儿了？”

　　韩雁竹惊得后退一步，思绪开始朝不受控制的地方奔去——以庄大人和沈邺的交情，会不会，其实是知道的！

　　“欸，小心点儿！”韩雁竹也不知是受刺激太大还是怎么的，一退就踉跄了一下，幸好庄誉及时拉了他一把，才让他没有摔倒在地。

　　“谢，多谢……”韩雁竹还有些失神，过了一会儿，才咬了咬牙，开口道：“大人是，是从哪里得知我是外伤的？”

　　心脏砰砰跳得剧烈，韩雁竹感觉自己好像在等待判刑一般。

　　他知道了？他真的知道？他会说出来吗？会告诉其他人吗？

　　“我……其实是那天正好瞧见你去药店买药了，随口问了下，店家说你买的外用伤药。”庄誉朝他眨了眨眼睛，“是不是不适应每天应卯的日子想偷懒了？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韩雁竹闻言，这才放下心来。药店的人也只知道他是拿了外伤药，并不知道自己伤在哪儿，看来庄誉是确实不知道，只当自己拿个小伤做借口，想休息几天。韩雁竹松了口气，朝庄誉勉强一笑，“是，是……多谢大人。”

　　“唔，上朝了。”庄誉点了点头，回过头去，没让韩雁竹瞧见他略带深意的那抹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