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冬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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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到这里，两人都沉默下来，气氛又有些压抑了。
玉净寒想了想，想起了最初的问题：“对了，你是怎么将那魔尊得罪了的？”
风念初捂脸的手抖了抖，然后才听见他闷闷的声音：“我怎么知道他发什么神经……师尊，我真的知道错了，不管你能不能记起来，都请不要再生我的气了。”
玉净寒表情缓和下来，又抬手拍了拍风念初的脑袋：“不生气，等我……想起来了，就想办法帮你解除禁止。”
他说的是真的，等他找回丢失的记忆，就去想办法解了这个诅咒吧，三百多年，已经够了。
……
在渡业城待了三天，玉净寒与风念初提出了辞别。本来以为会很麻烦，没想到对方只是很平静的点了点头。
正如玉净寒所想那般，风念初并不是天真，也不是傻，他心里有数得很。只是玉净寒不知道，风念初认的是灵魂。
“师尊，这次，一定要回来接我！”临走前，风念初让人给玉净寒准备了许多高阶法宝，那阵势，哪里是弟子送师傅，完全是调了个身份来的。
玉净寒推了那些宝物，笑了笑，“这次一定不会留下你了。”
风念初所有若感，叹息一声道：“好久没有瞧见师尊展颜了。”
玉净寒又抿紧了唇。
城中有异动的人，这几日里都已经陆续撤出渡业城了，只是越是这般，就越要防备他们城外埋伏。风念初也是念及这些，才掏身家一般，将法宝往外掏，玉净寒全部拒绝后，他又开始琢磨着让他带一批人一起。
很显然，玉净寒最后全都拒绝了。
玉净寒一个人出了城，当时正是正午时分，天气还算不错，太阳不是很强烈，还带了些微风，衬得那渡业城外的荒原都多了几分温柔。玉净寒刚走出城门没多久，便感觉有人跟了上来，他只是稍微思考了一番，便选择继续走。毕竟不可能在渡业城里待一辈子，有的事，还是早些解决的好。
沿着大道又走了大半个时辰，再回头，已经完全看不见渡业城为止，玉净寒才停了下来，“出来吧。”
话音落下，路旁的草丛便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下一刻，便跳出好几个大汉来，这几人面上还用各种方式遮掩着容貌，可见也是从渡业城里就跟上来。
“没有了？一起出来吧……”玉净寒皱眉，又大声说到，随即，另外几个方向也陆陆续续跳出来几队人，这样看下来，竟有二三十号人。
其实对于修者来说，每个境界的差距都是极大的，除了剑修能越阶挑战外，一个大境界对于其他系的修者来说，都是难以暨越的鸿沟。就算再来二十个人，只要不超过大乘期，对于他来说，问题都不算太大，不过坏事儿就坏在玉净寒在渡业城多待了几天。
在外界的认知里，霜雪仙君玉净寒已经上渡劫后期的修为了，可以算得上是当世第一人，虽不知他是为何入了魔道，与那魔域尊主一起屠杀了无数正道修士，但每个被害者的家族宗派，却是都有目击者亲眼看见就是他杀的，而如今他又出现在了离魔域如此近的地方，可谓证据确凿。但玉净寒修为甚高，大家也没有多大把握能捉住他，便在这几日里请了几位大乘期的长者，甚至还请来一位天宸宫的渡劫期长老，这下就很难办了。
不过玉净寒考虑的还是先好好谈谈，动手的事，是最后没办法时的打算。
“各位，可听我一言？你们说的凶行，确实不是在下所为，可否与我细说一下具体的情况？”
“有什么话，要听什么细节，都去天宸宫听吧，现在，我们只需要你乖乖配合，也好给出事各大派一个交代。”有人大声说到，只是这一大片人，那人又不知躲在哪儿，玉净寒倒也不知道具体是谁在说话。
可是天宸宫却是万万去不得了，且不说他现在没这个时间，其次就是，只有定了罪的修者，才会被天宸宫收押，他们这根本就已经认定了他说凶手了，才让天宸宫出马的啊，而天宸宫向来是只执行结果，不管过程如何的。
玉净寒皱眉，还打算再说些什么，却突然又感受到不远处正有一道强势的气息在朝着这边极速而来。
“又有人过来了。”那渡劫期长老的感知只比玉净寒慢了一点点，在他出声提醒后，大路尽头果然又出现了一个人影。
玉净寒定睛一看，哈，又是那熟悉的黑衣。不过说真的，那人倒是把一身黑衣劲装穿得十分干练好看就是了。
不过瞬息功夫，那黑衣男子已经到了众人面前，不过这次这人没有用斗笠遮面了，露出一张平凡无比的脸。玉净寒盯着这张脸瞧了会儿，心里却升起一个莫名的念头来——这张脸不配他。
“哟，这里怎么这般热闹？我是赶上什么稀奇事儿了……啧啧，这是在……狗仗人势？”黑衣男子一开口，又是玉净寒熟悉的又欠又张扬的语气。不过‘狗仗人势’是这么用的吗？
“小子，这里没你的事儿，速速离去。”从出现到现在一共就说了刚刚那一句话的渡劫老者这会儿又开口了，听他的语气，还十分的认真，似乎还有些紧绷。
其他人不明所以，只是跟话的让他快滚。
“爷不会滚，你给爷示范一个？”黑衣男子一挑眉，那张平平无奇的面容瞬间生出几分邪肆来。
玉净寒一时又是哭笑不得，这人可真是拉得一手好仇恨，这不，就这么一句话，场上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到了他身上。黑衣男子凑到玉净寒身边，十分轻佻戳了戳他的腰肢，“美人，要帮忙吗？”
“我觉得他们现在可能更想打你。”玉净寒略一思索，严肃的说到。
“啧，那就都宰了。”黑衣男子嘴角抽搐了一下，接下来就是十分凶残的一句。
玉净寒盯着他的侧脸，若有所思。
“喂，那小子，你到底滚不滚？”那边的人依然叫嚣着，没人注意到，最开始那渡劫期老者已经不知不觉退到了人群最后方。
“话真多！”黑衣男一回首，右手摊开，虚空一抓，一把十分有质感的重刀便出现在他手中，男子握着重刀，狠狠往地上一插，一阵灰尘腾起，地面便裂开了一条大缝，接着，那缝隙便从重刀插入的地方，一路蔓延至那说话人的脚下，逼得那群人后退了三四步，裂缝才堪堪挺住。
黑衣男子见那群人被震慑住，便是一阵冷笑，只是嘴角才刚刚扬起，便听见身后那人冷清的声音，“凌峥，他们说我跟着你杀了许多人，这是为什么？”
男人的背影僵了僵，从身后都能瞧见他背上肌肉轮廓绷紧的模样。
好一会儿后，凌峥才慢慢转过身，依然是那张平凡的面容，眼神却带着无奈：“你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玉净寒想了想，其实在渡业城的阁楼上时，他就有所怀疑了。确定他是凌峥，还是刚刚他出现的时候，这张脸给他的感觉违和感太强，他稍微深入的想了想，才惊觉，他潜意识里，觉得最适合这黑衣男人的那张脸，便是凌峥那张。之后又结合那渡劫老者的态度，他才确定这人便是魔尊凌峥的。
只是他却没有把这话告诉他，现在并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这人永远就是这么淡然的表情，看得凌峥又有些不高兴了，那些破事儿确实是他当初带着那卓桡搞出来的，只是看着玉净寒此时一副质问的样子，他就偏偏不想好好解释了，“为什么为什么，哪有什么为什么，这群蝼蚁，杀就杀了，你是我的人，你不向着我就算了，问这么多作甚。”
语毕，凌峥便烦躁的抓了抓头，将那头柔顺的头发抓得凌乱。
玉净寒听他这般说，也当他说承认了，那些人是他所杀。
正直了一辈子的玉净寒当然无法理解一个魔头的脑回路，此番他只想着，当事人既然在这里，应该能跟他们将事情说清楚了才对。这般想着，他便上前一步，凑近了凌峥，两只手也攀到了他的脸颊上。
这般主动的亲近，是曾经没有过的事，凌峥一时不防，竟愣在了原地。
玉净寒摸索了一番，确定他的脸上是一个幻术后，便动手给他解除了。等凌峥回过神来时，面上已经恢复了他本来的模样。玉净寒自始至终，都是面无表情，做完这一切，他便拉着凌峥，往那群正道人士面前走了几步。
“各位，这位便是魔尊凌峥，我虽不知他为何杀人，但他刚刚已经说了，人是他杀的，你们可以找他询问原因。”
此话一出，众人都安静了下来，有的在思索玉净寒的话，有的在打量着凌峥，似乎在思考他身份的真实性，还有的不知在想什么……
玉净寒等着这群人的决断，半晌，却是先听到了身边的人一声冷笑。
接下来，便是凌峥带着嘲讽的话语：“我的玉大长老，你真是蠢得有些可爱了。”
作者有话说第13章 冬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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