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是一个全息图像》无司

14、第 14 章

　　被卓扬用咒骂的言语念叨的家伙狠狠打了一个喷嚏。
　　“你怎么会打喷嚏？”一直专注于另一台大型电脑显示屏上飞奔的数据，听到这声喷嚏，贺镜燃有些意外的转过头。
　　电脑哼了一声，并不打算理会他。他站在键盘的边缘，死死瞪着连在机身上的数据线。最后干脆坐下来用脚狠命的踩。
　　当然每一脚都穿过接口，根本不能撼动数据线半分。
　　对于电脑徒劳无功的行为，贺镜燃好心提醒，“没用的哦，你又碰不到。”
　　电脑终于抬起头，眼神夹刀带剑的向贺镜燃飞去。但这对贺镜燃都没用。他依旧微笑以对。
　　想不到谢猜会打晕卓扬，把自己交给这个混蛋。电脑气得咬牙切齿，耳边仿佛听到CPU过度高速运行而产生的噪音。
　　“对不起，卓扬不会有事的。”谢猜这样保证过，但他还是免不了的担心。
　　深呼吸一口气，电脑突然鄙夷的笑了起来，“你也在做无用功。”
　　贺镜燃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他推了推眼镜，把这抹突变的情绪如水一样抚开去。
　　现在启用的已经是运算速度最快的大型电脑，可是这该死的全息管家似乎在用更快的速度把被攻击的漏洞修复，并且不断提升防护等级。
　　他的程序随着大型电脑的入侵的同时学习进化。
　　就算路米是他父亲口中罕见的天才，也不可能写出不可破译的完美程序。贺镜燃不甘心。
　　“你办不到的。”电脑看出了贺镜燃的动摇，变本加厉的冷笑起来。
　　这个表情似乎跟记忆中那人总是自我中心的样子重合了起来。
　　贺镜燃的微笑彻底不见了，他阴沉着脸转向大显示屏。那上面不断显示的error让他的脸色愈发难看。
　　不过是一个程序，他在被一个区区程序戏耍。
　　那个目中无人的天才，连设计出的程式都是如此的可恶。
　　他甩手走出实验室，在过道上点了支烟。
　　事实上，贺常瑞完全不打算对电脑程式进行分析，他要求一到手就立刻销毁。
　　是贺镜燃私自进行实验。

　　每次看到卓扬和电脑，贺镜燃就会不由得想起很多事情。
　　一开始，他是同情卓扬的，满怀着怜悯，用救赎的心态去面对他。但是很快贺镜燃就发现这个男人是不同的。这让他不由得恼羞成怒，说到底，在做小丑的那个人都是自己，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所以他干脆不再阻止父亲，让他直接采取那样的手段得到电脑。

　　手里的烟还没来得及吸，已经在他的走神中烧掉了大半，整段烟灰随着他手腕一抖，落在了洁白无暇的瓷砖上。贺镜燃有些茫然的转头，透过实验室门上的那一小方玻璃朝里望去，正可以看到正在运作的大型电脑。他也快要搞不清楚，自己这样的行为，到底是为了证明那不过是个程序，不过是按照那个人喜好恣意设定的东西，还是要证明其实他确实拥有意识？

　　过道彼端传来电梯到达的铃声，贺镜燃惊醒过来，定了定神，把脚踩到了烟灰上。
　　“贺先生。”来人是一位下属，他恭敬的对贺镜燃微微鞠躬，“老先生已经让人送他回去了。”
　　“走了么？”
　　“应该到停车场了。”
　　“嗯。”贺镜燃点了点头，径自朝电梯口走去。

　　黑色的轿车在停车场中央半敞着后座车门，路米走路的步幅并不是很快。跟在他身后的随行人员也没有催促的意思。
　　“这么快就走了吗？”柔和的声音在这空旷之处响起，听起来似乎都不太真实。
　　路米回过头，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此刻的他没有浓妆华服的装扮，只是简单的白衬衣和休闲裤，但这毫不妨碍他笑容的诡异程度。
　　“回去还有些事情，反正很快就会再见面的。”路米仿佛闲话家常一般。
　　“是嘛？”贺镜燃悠闲的走近他。
　　如果是以前，这个人绝不会露出笑容，不可能像这样和自己斗机锋，那时的他比他自己写出的程序还更像程序一些。然而不管如何改变，这个人骨子里依旧是如此让贺镜燃难以忍受。
　　他微微眯起眼睛道，“只怕到时候，那个东西已经毁了。”
　　路米没有答话，他的嘴角维持着原来的弧度，眼睛却直直的看向贺镜燃。
　　就是这可恶的眼神，和那个当年的路米，和那个该死的全息图像，全都一模一样。贺镜燃像被马蜂蛰了一样，紧咬着牙关狠利道，“当造物主很好玩吗？到如今还是乐此不疲，这次的玩具是那个叫卓扬的吧？真想知道他最后会变得怎样？”
　　“卓扬他不会的。”路米似笑非笑的丢下这么一句，转身坐进了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