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瑜素羽》赤卯

5、日常生活

　　次日是周末，吃早饭的时候赵瑜告诉韩滢，已经帮她安排好的了复读班，下周开始上课。韩滢很惊讶，她还以为她要参加成人自考呢，而且，她不是应届毕业生，赵瑜是怎么在一学期开始大半的时候把她弄进去的。赵瑜的回答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曹素每天很早睡，但起床的时候通常都是9点以后，这天起来，正好赶上楚羿要带韩滢去买高中的教科书。
　　“你们等我一下，我也一起去。”
　　“你去做什么？”楚羿不太赞成她出去。
　　“你哪知道哪里有卖教科书，什么样的参考书好。”曹素回屋拿了风衣走下来。
　　“新华书店就应该有吧。”楚羿说。
　　“这你就说错了，”曹素等人坐上车，“小王，去教育书店。”小王是赵瑜专门吩咐下来给曹素开车的司机。
　　高中用的教材和参考书摞在一起也是相当可怕的重量。挑书的时候楚羿很自然的为韩滢拿着，可是书越拿越多，韩滢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还是我自己来拿吧。”
　　“没事，你让他拿着吧。”曹素说。
　　“我拿得动。”韩滢说，“在家干活的时候，一百多斤的玉米我都搬得动。”
　　曹素笑了，“这可不是玉米的问题。”
　　“我知道，可是大哥伤刚好，而且……”
　　“要想我少拿一会儿，你就快点去挑书吧。”楚羿温和的打断了韩滢的话，他不想让曹素听到“而且”后面的内容。
　　尽管是很随意的话，曹素听着还是有问题，“妹妹，你刚才想说什么？”
　　好在韩滢机灵，看出楚羿的心思，“我是说，而且，从来没有男的帮我拿过东西，我会不好意思。”
　　听到韩滢这么说曹素不再多想，笑道：“你让他拿着拿着就习惯了。”
　　三个人买好书，出来并没有直接坐车回去，而是曹素提议去吃午饭。因为停车麻烦，也就让小王开车回去了。
　　曹素是不能吃油腻的东西的，尽管本人不愿意，还是被楚羿拉进了粥店。
　　向往常一样，楚羿为她拉开椅子，点了她喜欢的椰汁糯米粥，和一些清淡的菜色。
　　虽然，不是很乐意来粥店，但能和楚羿一起吃饭，她还是很开心的，“妹妹，你要吃什么？”曹素拿着菜单问韩滢。
　　“我，我随便。”韩滢显得很拘谨。方才楚羿为她拉椅子的时候，也是很紧张的样子，连忙摆手说“不用”。
　　“鸡肝粟米粥怎么样？对眼睛好。桑椹果粥也不错，酸酸甜甜的，一般女孩子大概都会喜欢。”曹素随意的翻着菜谱。
　　“我随意。”韩滢低着头，小声说。
　　“你有什么不吃的吗？”曹素问韩滢。
　　“没，没有。”
　　曹素看出她有些拘谨，也就自行点了食物，“来一个桑椹果粥，还有椰子球，五香芋头糕和菠萝雪梅娘，再要一个云片豆腐汤，谢谢。”曹素把菜谱递回给服务生，“你好像有些咳嗽。”很随意的和楚羿说了一句，就是她最后点云片豆腐汤的原因。她本身是不爱喝汤的，点了这味汤是因为它可以益气补血，润肺止咳。
　　楚羿会意的对她微笑。以他的性格也不会多说什么，更何况说的越多她知道的就越多，以她的聪明哪怕是蛛丝马迹也可以推断出事情的真相。
　　“她想要你的签名。”吃饭间，楚羿对曹素说。
　　“那有什么问题，”曹素微笑对韩滢道，“等我回去找本新书签了给你。”
　　“谢谢。”韩滢小声道谢。
　　“你最近出新书了？”楚羿问。
　　“嗯，前几天刚开始发售。”曹素喝了口粥。
　　“我怎么不知道？”
　　曹素放下匙子，擦了擦嘴，“都第三本了，难道我还特意告诉你？再说，你前一阵不还在医院吗。”她从第一本书出版一夜成名后，并没有像一般的年轻作者那样开始衰落，之后的作品也是蒸蒸日上，销售业绩不断创出新高，“我们一会儿去逛街，好吗？”
　　“你回家休息，好吗？”楚羿反问。
　　“人家好久都没有逛街买新衣服了，再说新书刚出版也让我出去庆祝一下嘛，再说你不在我一个人出去，不是更不安全，再说……”
　　楚羿在她的一堆“再说”中投降了，买好的书放进小王开来的车了，三个人逛街去了。
　　“羿，这个你试试。”曹素手里拿着一件乳白色的夹克。
　　“不是你要买衣服吗，怎么给我看上了。”
　　“你就试试嘛。”曹素撒娇。
　　“好吧。”
　　原来楚羿穿白色可以这么好看。曹素站在一旁欣赏。
　　“你看够了没？”楚羿好笑的看着她。
　　“嗯嗯，没有。”曹素回过神，“小姐，帮我把这件包好。”我回去继续看，曹素心想。
　　“我在部队又不需要衣服。”楚羿说。
　　“可是我需要看啊。”曹素笑眯眯的。
　　连楚羿也难得看到她这种表情，像孩子一样天真的笑容。
　　“小姐，付款单。”服务员说。
　　楚羿刚准备接过去付，曹素抢了过来，“我买给你。”然后就开心的去交钱了。
　　韩滢扫了一眼付款单上的数次，4位数。从她来到这里，她就知道自己和他们的生活不一样，自己是不是来错地方了？
　　“先生，你女朋友对你可真好，她之前就来看过这件衣服了，说要你亲自来了再买。”服务员说。
　　楚羿笑笑，并没有做任何解释。
　　他是真的把她当女朋友一般吧，只是还没有说明，难怪在医院的时候会那么专注的看着她的照片。韩滢想。人家是不是对象和你有什么关系？

　　翌日，楚羿送韩滢去学校之后就到调配的部队报到去了。这次调动的理由是升迁，楚羿不问也知道，是那个“有钱能使鬼推磨”的赵瑜做了手脚。楚羿由少校升为中校，任这里的副团长。
　　年轻英俊又没有结婚的副团长，自然成为团里女兵议论的对象。
　　“你看，那就是新来的副团长，好帅啊！”
　　“而且个子好高！”住院之后，楚羿又瘦了许多，1米83的个头，更显得身材颀长。
　　“听说连女朋友都没有呢！”
　　“谁说的，我之前还听说他和现在那个女作家曹素是情侣呢！”
　　“那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们不知道吧？咱们副团长会这么瘦是因为前一阵住院了，就是为了救那个曹素！”
　　“那是他见义勇为，怎么就能说那是他女朋友！”
　　“不是吧，我看报纸上也说，曹素和一个年轻军官关系暧昧，会不会就是咱们副团长？”
　　“那都是小报瞎写的，那也能信？”
　　这样的讨论自楚羿来了就无休无止，他全部当没看见，做好自己的事情。
　　这天是团里军事演习，楚羿很自然的要坐在指挥车里到战地观看。战地尘土飞扬，本来也不算什么，可是楚羿却不住的咳嗽。
　　“副团长，你没事吧？”旁边的小兵问。
　　“没事，咳咳……”楚羿很艰难的吐出两个字，旁人不知道他每咳一声，肺就像针扎一样疼。他背过身去，从兜里拿出药咽下去。
　　他从来没有为救曹素而后悔。如果那天撞到的是她，现在可能不止是自己这样而已。

　　虽然在同一个城市里，但楚羿很少回来，有休假的时候也不能轻易离开军营，必应谁也不可能料到什么时候会发生事情，他身为副团长需要随时在那。
　　韩滢的生活每天两点一线，早上7点到学校，9点放学回家。因为是楚羿承诺照顾的原因，赵瑜叫了人每天接送。除了周末，韩滢很少和曹素碰面。自己放学回来的时候她已经睡了，起床准备去上学的时候，她还没有起。曹素每天都要睡很久，不是她真的贪睡，而是她的身体需要足够的休息。其它时候，曹素会一直坐在屋里的写字台上不停的创作，她的笔记本旁边放着各种各样的书，以备需要时随时查阅。
　　因为赵瑜的硬性规定，曹素的生活变得很有规律，每天9点以后起床，吃简单的早饭，下午1点吃午饭，4点的时候陈姨会送下午茶上去，晚上6点吃晚饭，9点钟再按时睡觉。这样的生活使她的胃慢慢的养好，心脏的病情也得到了控制。
　　这天上午，曹素照常坐在桌边写作，写得久了，她的左肩惯常的开始疼痛，她坐直身体想用另一只手揉揉，这时已经有人帮忙找帮她按摩肩膀了。曹素一惊，回头看到的却是楚羿在对她微笑。
　　“你怎么回来了？”曹素很开心。
　　“我快有两个月没回来了吧？今天上午有点时间，一会儿就回去。”
　　“是吗……”曹素垮下脸来。
　　“肩膀疼不是吗？坐好，我帮你揉揉。”
　　“嗯。”曹素坐端正。
　　“春节的时候我可以回来住几天，不过除夕和初一不行，得陪战士们过，你也知道冬天刚招的兵。”楚羿说。
　　“嗯，能回来就好。”
　　“最近还好吗？”
　　“嗯，好多了，前些天去检查医生说溃疡面缩小了，最近发作的次数也少了。”
　　“咽炎没有再犯吧？”
　　“呵，有赵瑜天天让人盯着我吃药，怎么会再犯。”
　　“你没事就好。”曹素听着楚羿的话，觉得他的笑容里有些苦涩。
　　“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我哪里会有事？是不是小说写太多了，想像力变丰富了？”楚羿笑道。
　　“讨厌。”
　　楚羿不会让她知道，他的身体正在衰落，最近这几天夜里胸痛得越来越厉害。他今天会回来，是刚去了医院路过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