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喰猎人]Let's Fall In Love.》艾潞

6、第一章之一

　　第一章，半喰种与大学生之一。

　　卡夫卡。

　　一本着名的小说，里头描述一位青年变成一只巨大毒虫的故事。

　　在金木研首次接触那本书的时候，就有「万一自己变成了毒虫该怎办」的阴沉妄想。

　　那年的他，小学五年级，十一岁。

　　如今，身处医院普通病房的金木，是被一阵胸闷与难以喘息的心绞痛，疼到醒过来的。

　　而当他清醒后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用左手摀住自己那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再正常不过的左眼。

　　尽管，他自己也不明白这个举动的意义何在。

　　可在他裸-露-出来清灰色的右眼中，那不加以掩饰，对某件事感到愤恨、恐惧，再到对生命的释然，之后又成了当前的疑惑与迷茫，为他那些不明不白的行动，增添了一种莫名「必然」的感觉。

　　「这里是...哪里？」

　　金木研在一阵不适之中呢喃着，然后勉强看清了眼前的世界。

　　格状的天花板，洁白的墙壁，还有两个单人床位与雪白色的床单，以及身旁放有一些简易急救的设备，这里是——

　　一间医院。

　　准确来说这里是某一间医院里的普通双人病房，在几乎半分钟不到的时间，金木就为自己所处的环境，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随后他熟练的为自己先前一时呼吸急促所造成的后果，做出了一系列舒缓处理，才以不徐不疾的速度，离开了这个挂着自己名字的病房。

　　散漫的步伐证明了他是真的随意地游走在这分明是第一次过来，身体却异常熟悉的地方。

　　很快的，不过三分钟的时间，金木研就在一个转角处，遇上了这间医院的护士。

　　皎白色的制服使他不经意朝着名牌一撇，顿时了然眼前足以令所有人敬佩的白衣天使，就是他的床头卡上，「负责护士」字段里所写的名字。

　　可就他个人来说，他无法对眼前的女性，分出任何一点「善意」的情绪。

　　因为撇开本就无法对于对方产生出「喜欢」或者「无感」的第一直觉，他可以从诸多地方解释对方是事先知道他的「行动」，再依此带有「目的性」的过来找他，所以他比谁都清楚，这不是一场「偶遇」。

　　只是在他发现这件事之后，并没有想象中那样的惊讶，反而还增添许多不解之处。

　　比如自己是在什么时候，开始异常在乎这些平时不大注意的细节，就像一个他从没有兴趣的行业──侦探。

　　再比如他又是在什么时候，思绪变得如此清晰有条理，就像一个警官或者...搜查官。

　　不知为何金木的脑海之中突然出现这个词，总之这些问题不断充斥着他的心中，使他行事都带着几分迟疑，只因这些行为在他看来，让他变得不像自己。

　　当然，他不知道答案，也不想去了解，亦不想去明白，更不想去触碰。

　　只是冥冥之中，就是有一种「非做不可」的执念，让他无法做到全然的漠视，就彷佛曾经的他失去过什么。

　　可是对此，他并没有印象。

　　而后仍想不明白的金木研，暂时将此事撇在一旁，并以极高的配合度，跟着护士进行了一连串的术后检查。

　　待他拿着一张全都是自己看不懂的专业术语的诊断书，再度回到自己病房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

　　闲来无事的金木，胡乱地转着液晶电视各个频道，不巧就看到了一则播出「知名医生因独断进行内脏移植，而被追究『生命』责任」的新闻。

　　大概是他的记忆较任何人都出色，所以没一会儿便认出了电视里头的知名医生，正是帮他开刀的嘉纳主治医师，同时也因为如此，让金木研看明白了这则报导的寓意何在。

　　虽说没有指名道姓，但这新闻确实是在变相地暗示着他的生命，是在该名医生罔顾法律责才活了下来，所以不管今后发生什么事，他都不该责怪那个使他「活」下来的人。

　　只是为什么？

　　金木敢肯定若是这一场手术前的自己，看到这一篇新闻，定然不会想到这么多，也就说不会对嘉纳医生，产生所谓的感谢或者厌恶、排斥之类的行为，只因他就是那种即便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也能做到「无视」的人。

　　当然，这不是说他有多无情才得以做到对自己的救命恩人如此无情，而是他实在是不太擅长人与人之间的交际，所以即便是心怀感激也不会显现出来，久而久之就变得如此近于无视之举。

　　可意外的是，这一次的他，并没有任何一点「事不关己」的想法，反而有一种复杂的情绪由心而生。

　　那是对于对方所做的事，深感不认同，却又有什么使他无法反驳对方，在厌恶之中却又无法完全地发出恨意，如此矛盾的情感。

　　只是此时的金木，并没有看明白自己，只当这种感觉，是在纠结「自己」是被救助的那一方，是建立在牺牲他人的性命上，活下来的人。

　　他「金木研」是被拯救的那一个。

　　哪怕医生说过他所接受移植器官的人，到医院前就已经身亡，也改不了这种事实。

　　只不过......

　　金木将遥控器放到一旁的柜子上，起身走到了卫浴间，看着镜子里还是记忆中自己的模样，若有所思。

　　许久，他清灰色的眸子染上了些许迷茫的道着：「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可是，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

　　金木研说不出一个所以然。

　　——好像是黑色的头发不对劲？

　　他扯出了一根黑到底的头发，迟迟无法下结论，随后又摸了一遍自己的脸颊。

　　——这过份年轻又带点婴儿肥的脸颊，似乎也有些不对劲？

　　——还有身高视野更不对劲，就连......

　　金木想到什么似的将病服扒开，看到的是除了一道疤痕，其他地方嫩白到能看得出来这个人平时没什么在运动的体态。

　　「果然连身材都...不对，是全身上下全都不对劲么？」金木研如此疑惑的想着，但他实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至少，在自己的认知里，自己不应该是这个样子，可仔细想想，他也无法具体形容自己会是哪个样子。

　　因为在他记忆中的自己，今年18岁，就读上井大学一年级国文科，爱好读书，有一个很要好的竹马挚友，前几天还与一个危险人物约会，差一点丧命黄泉。

　　这些全都对应了如今眼前看到的情况，那么他的「认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要是『英』在的话...说不定就能查到真相。」

　　金木研从不怀疑自家竹马的推理能力，哪怕就连当事人的他，都无法清楚的说明自已现下所发生的情况，只是──

　　他不敢说。

　　或者说看似平淡的金木，实则内心在剧烈的挣扎着。

　　理智告诉他绝对不能让「那个人」发生自己的异常，可除去掉理智，他全身下上都渴望坦诚的告诉对方一切情况。

　　不过......

　　「怎么看...那天的事...利世小姐是喰种是真实的吧。」他撇了一眼腹部上的手术痕迹，却没发现自己说话的语气，竟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意味。

　　随后他抚摸那道刚接受拆线的伤口，在医学方面可称之为「奇迹」的情况，毫无预警的发生了。

　　那道经开刀后缝合，如同蜈蚣般的疤痕，竟是以肉眼看得到的速度，完全地愈合了。

　　一时间，金木研望着「什么都没有」的腹部，惊到几乎哑口无言，不过从外表来看，他也就是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愣住了那么几秒钟而已。

　　他不知道自己打哪儿来的极短反应弧度，总之待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早就打理好身上的衣物，恢复原本的状态，安静的躺在病床上，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然后才露出一脸「懵逼」的样子，来迟吐槽着自己的谜之中二能力。

　　「——自动复原伤口是什么鬼设定？」

　　且不提这种不能按常人理解的情况的发生，在金木身上遇到的「怪事」，可多到不只有这么一件。

　　比如他对这间第一次照面的医院，熟悉度之高到他能准确的说出这里的监视器位置，并规划出两三套不被查到踪迹也能离开医院的方法。

　　不过他并没有那么做，因为他明白自己真要是那样做的话，只会让他成为社会大众的焦点。

　　再比如金木发现自己不管是身体素质，还是体能体态，都从一个白瘦弱的书生战五渣，成为了一个能力不明，但至少有着不坏之身有点能耐的人。

　　原因是来自于半天内，他就体会到何谓常人触不可及的「极限」之处──在他好心地替护理师捡起地板上的手术刀时，意外地被锋利的刀刃划到了，可他的手指却没显出半点血迹或伤痕。

　　如此违背常理的事，幸好没有被其他人注意到，否则相信现在的他，就不会是出现在「医院」，而是在「研究所」里了。

　　如果说诡异的事件，只有那么一件、两件的发生，那么金木研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催眠自己这不是什么大问题，但这最后一件事，就不得不打破他的自欺欺人了。

　　在他半阖的眼皮下，是一份对于一般人来说，再正常不过的「嫩豆腐」、「凉拌黄瓜」、「清煎鲑鱼」，以及「味噌汤」等，以清淡为主，适合病人食用的餐点。

　　可在他还没开动前，就已经先感受到来自食物深深的恶意。

　　那是自身对食物的「排斥」所引起的连锁反应，是一种还没将东西吃下肚，就已经先让他莫名的预感到「自己要是吃下这几道料理，绝对会吐到爬不起来」的感觉。

　　其次要他用其他语文方式来表述的话，他绝对会说出「光是用闻的就能证明鱼的味道很腥」，以及「味噌汤像混浊的机油」，还有「豆腐像凝固的动物脂肪」，以及「什么都没有添加的米饭，像一团浆糊」之类的想法。

　　即使上述形容，他并没有亲身尝试过，可却也不妨碍他在生心理上拒绝这一餐的想法。

　　当然这种情况不仅是针对眼前的餐点，而是每当金木见那些普遍能够食用的食材，就会有着「不能吃」的念头，在脑海之中挥去不散。

　　而他，不是没有连想到自己最爱看的小说。

　　那本由高槻泉所著作，以暗沉风格与深奥的内涵所闻名的小说。

　　——卡夫卡。

　　一本描述一位青年变成一只毒虫的故事。

　　那位变成毒虫的青年，对食物的爱好改变了，他无法食用新鲜的食物，开始爱吃接近腐臭的干酪。

　　而他，金木研就如同故事里变的青年。

　　只是他不敢深想，对于不能再吃「正常食物」的自己而言，所谓「干酪」又是什么。

　　所以他只能使用「装睡」来逃避人群，逃避往后享用三餐的时间。

　　可究竟为何「不能吃」人类食物，还有为什么身体没进食却「不会饿」，以及我又怎么会「知道」这种事，全都是目前的他未解之谜。

　　第二天，出于不想让人见到异于常人的身体，也不想被人发现饮食方面的变化，金木研既没有参与剩余的复检，也没有动过医院送来的食物，就连忙申请了出院。

　　令人意料之外的是他竟然在最不适合的时机，见到了最想见的人。

　　──永近英良。

　　一个染着金黄色头发的少年，他认识了近十年的挚友，此刻就在前来医院的路口上，一只手插在口袋里，另一只手拿着手机，指尖还拨弄着屏幕，看起来就像是在发送什么简讯。

　　那个少年一如往常的身穿着一件黄黑配色的外套，肩颈上还戴着一副大红色的耳机，哪怕是低着头滑着手机，也不减他在人群之中的显眼程度，然而金木却不觉得反感。

　　下一秒，来者的手指停止跳动，而金木研的手机也响了，那是接受到讯息的铃声，发信人可想而知。

　　下一瞬间，永近英良也因听到某个熟悉的声音，好奇的抬起来头来，两个人就此四目相对。

　　一秒过去，两秒过去，三秒......，直至十秒，在这一片喧闹的环境里，在他们两人见到彼此所产生出寂静的氛围之中，最先反应过来开口的人是永近。

　　他望着对自己发呆的好友，没有先关心病情，也没有先询问多余的情况，仅是心神一致的发出让人感到轻松的笑容。

　　然后金木就这样看到了自己的友人举着手，自然地说着再简单不过，也是最原始的开场白。

　　「哟，金木。」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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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恭喜咱们前传重生篇回归漫画第一回剧情，距离永研夫夫组穿越猎人世界倒数十章（或二十章）（没意外的话～
本章 [ 99%原黑金木人格 ] + [ 1%王金木人格 ] + [ 佐佐木上等搜查官之智商 ] 上线√
琲世：身为一个搜查官，怎么能一点观察力没有呢！
琲世：——所有一切都很有问题！我的赫脑袋可是这样提醒我的！（插腰自信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