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喰猎人]Let's Fall In Love.》艾潞

3、楔子二

　　楔子二，现在与神秘人。

　　「──因为我喜欢金木你呀！」

　　他一句话，让我开始认真地思考了我们之间的关系。

　　.
　　.
　　.

　　我叫金木研，22岁，性别男，是个对外宣称杀死了ＣＣＧ白色死神的「人」。

　　当我睁开清灰色双眸的瞬间，引入眼前的是一个只有少数几个家具，一个叫做「re」的咖啡店里的房间。
　　而温暖的阳光正从窗帘间的细缝透了进来，就像那比谁都耀眼的少年，曾在黑暗之中向我伸出手来，照耀我的人生，将房内的黑暗驱逐殆尽。

　　我抚摸着一旁仍有余温，甚至上面还残留着人类味道的床垫，内心松了一口气。
　　──不是梦。
　　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子，永远都不会放弃我的挚友，同时也是不管我想要做什么，都会无条件支持我的「永近英良」，是真的存在我身边。

　　我迅速地整顿好自己，沿着走廊走向店面的柜台处，然而熟悉而又浓郁的咖啡味，成功地抚慰我的心灵，使我缓下脚步。
　　在见到所有人的剎那，我听见了来自好友的呼唤，也看到了大家抬起头望过来的样子，就彷佛回到了所有事都还没生之前——

　　——见到了名为「古董」的安定区咖啡店，还存在的时候。

　　我愣神了好一会，尽管知道这是幻觉，也知道时间是不可能再回到那一刻，可还是制不住心中的思念与怀念。
　　这或许就是安定区的意义，哪怕人事物非，只要它存在于我们心中，就依然存在，同时它也是让我拥有一群值得我珍惜，愿意在早晨的时光，给我一杯黑咖啡，对我露出善意的笑容，并且道声「早」的同伴的地方。

　　而我，也愿意守住这份得来不易且难得宁静的时光。

　　-

　　我叫金木研，22岁，性别男，是个对外宣称杀死了ＣＣＧ白色死神的「喰种」。

　　我带着英与有马先生的部下，去见其他有些实力的喰种，目标是建立一个能「创造人类与喰种能互相理解的世界」的组织。
　　这是我第一次让英参与我成为喰种后的世界，而不是让他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为我做些我不知道而危险的事。
　　这种感觉很奇妙，但有他的陪伴，也让我有足够的勇气与信心，哪怕我知道我接下来要做的事，并没有那么容易。

　　「我...要继承前代独眼之王的遗志，创造喰种和人类能互相理解的世界。」

　　我知道我的话会被取笑，甚至不被认同，也知道会为我而留下的人可能不到一半，就连我自己都觉得有些天真而难以做到，但我还是说出来了。
　　我面对着身为人类立场的英，述说了我自己的想法。

　　「人类和喰种是能互相理解的。」

　　让我理解这句话的人，不是其他的谁，而是接受我的你。

　　「就像曾经身为人类的我，如今站在这里。」

　　就像身为人类的你，如今站在身为喰种的我的身边。

　　「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谢谢你，让我看到了这样未来的可能性。

　　所以......

　　「我在此成立以独眼之王为首的对人类组织，组织名为『黑山羊』。」

　　-

　　我叫金木研，22岁，性别男，是个对外宣称杀死了ＣＣＧ白色死神，新一代的独眼之王。

　　「啼先生，白西装的成员与其庸庸碌碌无为而死，不如请为我而死吧。」

　　「我也会为你们而战。」

　　在我三两下制伏了啼先生，成为了白西装的首领，替「黑山羊」组织扩大了成员之后，这件事就如同风飘过般，很快地传到了英的耳边。
　　意外的是我没有被狠狠地念了一顿，可取代而之的是英那无声胜有声，永无止尽的对看与沉默。

　　没有过多的话语，也没有像我们学生时代一样，将话题围绕在中二的公主与骑士，又或者「我才不适合那种伤敌一千损己八百耍帅的招式」之类的句子上，有的仅是英那比任何时候都要认真的眼神。
　　我能够透过他那双褐色眼睛，看出对方想表达的意思。

　　──你受伤也是会有人心疼的。

　　英的眼神就是这么告诉我，而不得不说的是，我的心也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暖意，因为我是如此的幸运，才会被这样一个人在乎着。

　　随后我的行程「几乎」少不英，我们一起去见了大环ACT的代表，让身受重伤的晓小姐可以得到治疗，之后又得知了这个协助喰种的人类组织的创立者，其实是个爱着喰种的女大学生的消息。
　　我在第一瞬间想到的是西尾前辈的女朋友，然后接着想到的是古董店长与人类的孩子，真正的独眼喰种──艾特。

　　人类与喰种是真的能够和平共处，只是我们从来都没有人去注意或者正视这个话题。

　　后来我和亚门钢太朗谈了一番，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最终我听着亚门问着：「如果...本该失去的熟人或朋友又出现在你眼前，你会有什么感觉？」

　　我知道亚门是在烦恼他该以什么样的心态面对晓小姐，而正巧的是这种「问题」，刚好就发生在我和英之间过，所以要回答也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
　　从一开始就知道英躲在门后偷听的我，一个不经意就让自己的眼神对上英那好奇的目光。
　　在英面前回答这个问题...还真是...奇特的体验。

　　「我的话，大概是觉得害怕。」

　　我没有再继续正视着英，而是看向那晚霞的天空道着，既是回答亚门的问题，也是给予英一个答案。

　　「──因为我害怕着...会不会再次失去。」

　　-

　　我叫金木研，22岁，性别男，是个对外宣称杀死了ＣＣＧ白色死神，新一代的独眼之王，也是「黑山羊」组织的首领，更是喰种们的「希望」。

　　在小丑的喰种组织作乱下，ＣＣＧ采取了不少新政策，导致很多区的喰种都被血洗了一番，而我只来得及救助一部份的同类。
　　整夜奔波于各区，使我有些疲倦，但看到咖啡厅各位，看到英的笑容，我就觉得我还能坚持下去。

　　直到那一天，那个门上的铃铛响起，打破一切美好的场景。

　　出于对曾经部下味道的熟悉感，一开始的我并没有任何警觉，只是讶异于来者的身分竟是「六月」。
　　随后对话中前部下的言与及情绪让我有了一丝不好的念头，于是我像前了几步，将完全没有战斗力的英与实力一般的董香，保护于身后。

　　「你真的背叛了我们啊...ＣＣＧ...Ｑｓ...还有我...对你来说都算什么？」

　　我听见六月如此轻声的呢喃着，却无法响应什么，而下一刻，在我没有反应的时候，脸上就被划出一道痕迹。

　　我没想到自己的感觉成真了，但也在一瞬间进入了备战状态，躲过来自六月的攻击。
　　直到我看见六月的匕首，越过我的脸颊，往英的方向而去，我的身体比我的大脑先一步做出反应，直接将英扑倒在地，让匕首穿透了我右肩。

　　「──金木！」

　　我听见英和董香同时呼喊着我的名字，可没等我来得及回应就被六月一赫子打出了窗外，连同的是被我紧抱在怀里的英，所幸我当垫背，英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而匕首带给我的疼痛，并没有造成多大的困扰，只是武器当中带着抑制剂，限制了我使用赫子的能力，同时让英露出了担心的神色。

　　我轻轻地摇着头意指自己没有问题，然后拔出肩膀上的匕首，再度将英守身后，迎接新一波来自ＣＣＧ的人。
　　最终咖啡店燃起了一片大火，也隔离了我们双方的人马，使我方三人有逃跑的机会。
　　而我，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这逃离的路上，竟是不自觉地紧抓着英的手不放，就彷佛我一但放手就会失去他。

　　──我是如此的需要他。

　　-

　　我叫金木研，22岁，性别男，是独眼之王，也是「黑山羊」组织的首领，更是喰种们的「希望」，但其实我，只想当个的「金木研」而已。

　　我与英还有董香一同逃到了一栋废弃的大楼里，并迅速地通知了西尾前辈与其他「黑山羊」的成员，随后又和英去挑房间。
　　在那里，我和他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夕阳，感叹着这世间无常，突然间，有一种冲动使我向他开了口。

　　「...英，能...让我看看你的脸吗？」

　　我是多么小心翼翼地询问着，这是我第一次提起这件事，也是我和英一起行动这么多天以来，一直想做可却又望而却步的事，因为我明白他不会拒绝我的请求，可依旧害怕着...
　　害怕让英忆起那不算美好的过去，害怕那时候的事，会带给英无法抹灭的伤痕，害怕着英...会因此离我去。
　　但我仍然想要看自己「做过」的事，哪怕...那是我曾犯下的错误。

　　我听着英诉说那个谁谁谁都想看他的脸，听着他带着玩笑的语气说着他现在素颜，没脸见人，然后见他认真的说着：「不过是金木指名要看的，我也只能奉陪啰！」

　　我看到了在英那认真注视着我的神情下，是多么惨烈的伤痕，我见到了那总是被遮掩住的下半面容及脖子，是被我自己所伤害，多么丑陋的伤疤，我...
　　我...竟然还是忍不住在英的面前，落泪了。

　　「...谢谢你。」

　　「...你总是把我不想看到的东西藏起来。」

　　「总是...守护着我。」

　　以往国文总是很好的我，第一次在英的面前显得语无伦次，可他没有在意。
　　他称赞我十分了解他，但这只是让我的泪水掉得更多，因为──

　　没有人比我更明白，「他」了解我，比我了解「他」更多。
　　一如「他」至始至终在乎着我，比我在乎「他」更多。
　　更如「他」一直以来为我付出，比我为「他」付出更多。

　　究竟谁才是最幸福的那一个？

　　我此生是何等有幸，才能拥有这样一个挚友。

　　我愈来愈无法抑制自己的眼泪，最终我听见自己如此问着。

　　「为什么...你能为我做到这一步？」

　　-

　　我叫金木研，22岁，性别男，是「黑山羊」组织的首领，也是喰种们的「希望」，但其实我只想当我自己，仅此而已。

　　「为什么...因为我喜欢金木你呀！」

　　当我听到英这么回答的时候，大脑有那么一瞬间愣了一下，就好像有什么情感在脑内翻腾，可一阵晕眩让我无法思考。

　　「话说...这又没什么好哭的...」

　　「总觉得金木最近掉眼泪的次数，都比以前加起来还要多了啊！」

　　英的话使我回过了神，脱离那找不出答案的境界，可我发现自己仍做不到控制眼泪这一项看似简单的任务，就彷佛我的泪腺连同感情中枢一起坏掉了。

　　「啊...金木...控制住情绪啊！...我这只是看起来比较严重而已，只要过阵子，我就能够动手术，然后就能完全康复了啊！」

　　我听着英一如往常那样安慰着我，可即使我理智上能够接受对方的说词，身体却是一点也相信不起来。
　　因为没有人能够比亲眼见证英的伤口的我，更明白他的伤口是有多难复原，就更不用说现在的英得靠着脖子上那辅助器才得以呼吸，甚至是发声。
　　谁又知道那个装置在过去装了多少个日子，谁又晓得那个装置是不是得装一辈子，而造成如此结果的人，是我。
　　这要让我如何不自责呢？

　　我眼眸中含着无数泪水，看着英瞇起他那褐色的双眸，像似回忆到什么，抱怨着过去的自己「怎么没考虑到金木会那么在乎」，然后突然间正色地脱口一句令我懵住的话语。

　　「那要不...你让我吃回去？」

　　一时间没查觉到英的态度的我，确实不再哭泣，却也如计算机当机般，动作停滞了好一会。
　　因为，我无法理解那几个词汇。

　　「唉？...吃、吃回去的意思是...？」

　　我感觉自己开始口干舌燥了起来，可却仍是发问着，因为英是人类，所以答案总不可能会是真的吃掉我，所以应该是另一个，我所能想到的那种「吃」回去么？

　　然而面对我的问题，英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直言道：「金木你是喜欢我的，对吧。」

　　英笃定的语气不禁让我觉得就是如此，而那直白的内容，也让我羞得低下头来没敢继续与他对视，只是理性上我还是抱持着迟疑：「我喜欢英...吗？」
　　但其实到了这个地步，我在怎么迟钝也该看清楚想明白，方才在英那似于告白的话语下，脑内是涌出了什么样的情感。

　　──是喜欢。

　　我喜欢着英，喜欢那个从小到大，一直为我付出的人，所以我才会在英要我吃了他之后，最先从嘴边先下手，然后无法自拔。
　　我喜欢着英，喜欢那个一直默默的守护着我的人，所以我才会在再度见到英的时候，无论如何也要将对方留下来。
　　我喜欢着英，喜欢那个成为我生命中的阳光的人，所以我才会在拥有多数房间的时候，仍然求着英陪着自己睡，只为隔天醒来，还能感受着床上的热度。

　　──我喜欢英，喜欢永近英良，一直喜欢着。

　　所以......

　　如果是英想要的话，做了也没关系。

　　所以......

　　如果是英的话，我被吃了也没关系。

　　所以......

　　「──英，我们来做吧。」

　　[tbc.]

---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金木的每一次的简介，都代表着一次的心理转变或者说自我认同的改变，而从一开始「我是一名CCG的一等搜查官」，在一堆赘词当中到最后只剩下「是一个搜查官」，就是象征着他对「佐佐木绯世」的自我认同越来越低，直到最后他想起他就是金木研，彻底离去了琲世时代...
所以这就是我在「楔子」部分非要用我自己不曾试过的第一人称「我」来写文的主要原因！
当然挑战未知的领域也是我的想法之一，再来第三个理由就是为了呈现这章，或者说为了呈现本文金木对英的感情处理...
虽然我在心理方面处理的不是很好，可该章对于首次尝试不同写文和排版的我来说，已经算是不错哒？
当然这可不代表琲世就不存在喔！（笑），只不过要等到猎人篇才会再次出现...（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