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暴戾皇子的心尖宠》浅墨苒心

37、陷害

　　柳楚依醒来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服侍在旁边的兰儿与巧儿，以及听到她醒来的消息，匆匆赶来的太后与明贵妃。

　　她与巧儿对视一眼，见对方点点头。又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兰儿，见她也不像受了委屈的样子，心总是安了下来。

　　看来，多留一手，还是很有必要的。

　　两个丫鬟乖巧地退到一边，将床边的位置让给匆匆赶来的太后。柳楚依要起身行礼，被太后按下，握着她的手慈爱地道：“你先别动。先让太医来看看，你身子里的毒是否已无大碍了。”

　　外面候着的太医躬身进来，隔着绢帕给她细细诊脉。柳楚依故作不知地问太医自己何时中了毒，太医小心地看了太后娘娘一眼，回答道：“娘娘脉象虚度，心弱气寒，是益损草的毒相。”

　　“益损草？”柳楚依皱眉道，“那是什么？”

　　“回娘娘，益损草本身无毒，但若磨成粉末，会散发出一种类似甘草的香气，长期吸入，便会体虚而亡。”太医道，“娘娘之前的症状类似于益损草中毒之症。但益损草香气浓烈，又毒性微弱，必须长期吸入，日积月累……所以臣才不敢妄下定论。”

　　“香气？”太后拍拍柳楚依的手，“你最近可在用什么香囊吗？”

　　柳楚依摇了摇头：“若是浓烈的甘草香气，楚依一定会觉察出来的。”

　　太医见状，又拱手道：“太后娘娘，必须要找出毒物所在，然后清除掉。否则就算服再多解药，也无济于事啊。”

　　太后闻言，便叫了兰儿与巧儿过来，细细问着柳楚依的衣食起居。自然是没有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柳楚依见着周围人凝重的脸色，眼眸微微低垂，刚想开口，就听明贵妃的声音温柔地响起来：“三皇子妃是在和妃宫中晕倒的，咱们到的时候，也是见和妃抱着晕倒的她……臣妾觉得和妃可能知道什么，要不叫和妃过来，看看她是不是知道什么？”

　　太后点点头：“那就叫她过来吧。”

　　没过一会儿，和妃就来到殿中，带着满脸的泪痕和肿得兔子似的眼睛，一见柳楚依便匆匆扑到她的面前，眼泪又流了下来：“你怎么样了？我们正说着话儿，你突然晕过去，可真是吓了我一大跳呢！”

　　柳楚依费了好大劲才忍着没躲开她。现在努力不把她的手甩开，又是非常考验她忍耐力的事：“让娘娘担心了。”

　　接着，和妃又开始说柳楚依怎样突然晕倒，自己怎样焦心……柳楚依听着不爽，撑着身子要坐起来。

　　只是她身子虚弱，撑着的手颤颤巍巍，一个不稳又跌回床上，腕上的镯子重重地磕在床沿。

　　太后本凝神听和妃说话，见她又不安分，又气又疼，正要说她几句，便见她捂着手上的镯子道：“还好还好，没有磕坏。”

　　太后见她如此，也哭笑不得：“你没先紧着自己疼不疼，倒先记得镯子了。”

　　“太后娘娘不知，若是楚依疼，早就叫出来了。”柳楚依笑着将镯子摘下，“只是这是贵妃娘娘所赠，天下又仅此一只。若是摔了，楚依可没地儿哭去。”

　　说罢，她将镯子摘了下来，似是要放到远处的梳妆台上。兰儿躬身来接。她的手正向着和妃，所以和妃也是自然地伸出手，看样子是要拿过镯子要递给兰儿。

　　只是手刚碰到镯子，不知怎么突然一送，这镯子便摔在了地上，生生地碎成了两半。

　　周围之人具是一惊，随即脸色大变。回过神来，柳楚依连忙去捡，就听一声“娘娘且慢”，旁边的太医上前一步，先捡起了镯子。

　　随着他的动作，些许暗红色的粉末透过碎成两半的镯身，撒在了地上。太医捻起来闻了闻，之后跪下道：“启禀太后娘娘，使皇子妃娘娘中毒的药剂，已经找到了。”

　　其实不用他说。在镯子断裂，里面中空的构造显现出来的时候，太后已经明白了几分。更别提那中空的镯内撒出的药粉。

　　太后冷着脸，目光转向了她身后的明贵妃。明贵妃温柔的表情终于裂成碎片，露出无比惊慌的神色。在太后威严的目光下，她“扑通”一声跪下。未等太后开口，便膝行几步，哀切道：“太后娘娘，臣妾冤枉啊！”

　　太后指着地上的镯子与药粉，看她的目光里充满了愤怒和失望：“铁证在此，你又如何狡辩？！哀家问你，是你将这镯子送给皇子妃的吗？”

　　“镯子是臣妾所赠，”明贵妃哀切道，“可是这里面的毒药，臣妾是真的不知情！”

　　“你送的镯子，若不是你将毒药放在里面，那还有谁？！”

　　“可是太后娘娘，臣妾真的没有理由陷害三皇子妃啊，”明贵妃向前几步，“若是太后娘娘不相信，也可派人搜寻臣妾的宫殿，若是搜出半点毒药，臣妾自当认罚！”

　　太后面色错杂地盯着她，慢慢地道出一句：“搜，给我仔细地搜！”

　　明贵妃跪在一旁，哀哀地泣着。太后拍着柳楚依的手，面色沉重。因着这两位，屋子里的气氛阴沉压抑，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间或只能听见明贵妃几声压抑的哭泣。

　　柳楚依突然盼着搜查的侍卫进来，无论是也不是，起码让她有喘口气的机会。只是侍卫倒还没回，前殿先穿出一句：“皇上驾到——”

　　柳楚依心中一惊，但见太后一副不动声色的样子，也是没有表现出来。太后面不改色地嘱咐着她先在殿内休息，不用乱动，接着带领擦眼泪的明贵妃以及和妃等众人，去了前殿迎接皇帝。

　　兰儿被吩咐留下来照顾柳楚依，巧儿跟着太后一行人出去。殿里瞬间空了出来，柳楚依终于看清了殿里的排布装饰，问兰儿道：“这可是宁和宫？”

　　“没错，娘娘，”兰儿道，“这是您出嫁前在太后这儿住的地方……看样子，您走后，太后一直未动。”

　　“原来如此，我说怎么这么熟悉，”柳楚依看着墙上挂着的风筝，吃力地抬起手，“那个风筝，居然还在。”

　　——那是在御花园遇到面具人时，自己放的风筝。风筝折了的骨架，被细嫩的柳枝儿细细固定。而如今几月过去，柳枝儿已成了枯枝，只能那般挂着，恐怕一碰，就会断裂成碎屑。

　　就像那莫名出现的面具男，自她出宫后，就再没见踪影。

　　柳楚依叹口气，摇了摇头道：“本宫有点乏了，先睡下了。”

　　兰儿迟疑道：“那和妃害娘娘的事……”

　　“放心，”柳楚依闭上眼睛，“会有人查出“真相”的。”

　　内殿，柳楚依安静地睡去；外殿，却是剑拔弩张。

　　明贵妃梨花带雨，一下子扑倒在皇上面前，握着他的衣摆道：“皇上，您要相信臣妾，臣妾真的是无辜的啊！”

　　“无辜？”皇帝冷笑，指着刚刚回来的侍卫道，“你们再向明贵妃汇报一遍，看看她怎么个无辜法？！”

　　“是！”侍卫躬身，声音铿锵有力，“微臣带人赶到时，刚好见到明贵妃的宫女拿着个小布包要出去。那布包里，正是令皇子妃娘娘中毒的益损草！”

　　说罢，他将怀中的布包摊开，里面装着几个白色的小瓷瓶儿。太医被皇上授意，上前打开了其中一个。霎时间，连皇上都能隐隐闻到，那其中浓烈的甘草味儿。

　　皇帝抽了抽鼻子，对着明贵妃道：“你还有什么狡辩的？”

　　明贵妃只是摇头，哭得声音都有些嘶哑：“皇上明鉴！定是有人陷害臣妾，臣妾当真不知……”

　　皇帝失望地看着她，摇头道：“那你就去冷宫里，好好想想自己到底知道些什么吧。”

　　侍卫得令，控制住不断挣扎的明贵妃，往殿外拖去。明贵妃不断挣扎喊冤，眼见就要被拖出殿中，同她一起来的大宫女突然冲过去，跪在殿中声嘶力竭道：“此时还有蹊跷之处，请皇上三思，不要错杀忠臣！！”

　　皇帝皱了皱眉，手一挥，拖着明贵妃的侍卫们便停下来。他看着跪在殿中的大宫女，眼睛眯了起来：“什么蹊跷？你倒是说说？”

　　“回皇上，此事有三点蹊跷，”大宫女仍是跪着的姿态，声音却丝毫不慌，“其一，娘娘将那镯子送给皇子妃娘娘已有多日，若是娘娘下的毒，大可早就将剩下的毒药丢了，怎会拖到现在，而且正被来查的侍卫碰到？”

　　皇上换了个姿势，皱着眉看她。

　　“其二，太医说过，益损草有强烈的甘草香气，方才只打开了一点点，香气就如此浓重，”大宫女道，“可是方才奴婢随娘娘们在殿内，那手镯破损之时，却没有闻到半点味道……实在可疑。”

　　皇帝看向太医。太医拱手：“皇子妃娘娘中的毒确实是益损草的症状，而且手镯里的粉末也确实是益损草。除了益损草外，里面还有一些黑色颗粒，微臣猜测……应该是这黑色的颗粒，中和了益损草的气味。”

　　“哦？”皇帝皱眉，“那是什么东西。”

　　“这……微臣才疏学浅。不过太医院的徐太医对草药香气更有研究，”太医额头上渗出了细细的汗珠，“不如请徐太医过来……”

　　皇帝一抬手，旁边的小太监便会意地退出殿中。皇帝看着殿中仍跪着的大宫女：“那第三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