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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殇 ...

  •   晨曦微翯,斯人独立。
      那人转过头来时,世界仿佛空了,我的世界,空了。
      那眉,那眼,那笑,那一身飘飘衣袖如浮云。
      “...子裴,我叫做子裴,但我爱听你叫我裴...”
      我又入了梦吗?
      “尘,你这是...大哥?!你怎在此处,我等还以为是...”那是谁的声音,他在叫谁大哥。那眉眼如烟,浅笑如风的,难道不是裴吗?
      我记得,他爱着白衣,我记得,他喜弄文墨,我记得,他眉眼暖煦如三月和风,我还记得,他从来是淡定从容之姿,一笑红尘醉...
      我原以为我忘了,原来我竟然全部记得吗?
      “嗬嗬,悠弟,闲来无事却走到此处,你们乍一来倒是吓了我一跳。”你是闲来无事走到此处?那为何我在那时感到异样的注视,难道,那竟不是你的目光,不是你的呼吸吗?
      “大哥,这位就是百灵庄的事令人忘尘公子,尘,这是我大哥,尘?尘?你怎么了?”
      是谁在叫我?恍然地看去,那关切的眸子,焦虑担切的神态,那是,哦,是子悠,子悠。
      “哦,原来这位就是百灵庄的事令公子,可失敬了,在下久仰大名,也时听小弟提起公子,公子在这冷剑庄却只管安心的住着罢!”淡淡的,客套的话,那是你在对我说吗?
      “尘,你怎的了,大哥同你说话呢。”那双关切的眸子越发近了,我,恍惚了吗?
      “没事...多谢..庄主,忘尘叨扰了。”那是我的声音吧!听来好空。
      “尘..你是不是不舒服,怎的脸色如此苍白?”我,我很苍白吗?我只是有些晕眩,我想,我是做梦了。
      “悠弟,看来忘尘公子似乎有些不适,不如你扶他先去休息一下吧!”
      “哎,尘,你还好吗,可是有哪里又不舒服了,先歇歇去可好?”
      “忘尘公子,悠弟,我先告辞了,忘尘公子自己多多保重,悠弟,你照顾好贵客吧!”
      贵客吗?如今,我只是你一介贵客了。
      “哎,大哥慢走!尘,你说句话啊,怎么了?”
      我抬起头,想笑,却不知为何一阵晕眩,有人轻轻的扶住了我,“尘,你莫吓我,你这是怎的了,刚刚还好好的。”
      “没事,我想,许是刚刚跑得急了,夜里又没有睡,有些,有些头晕罢了。”终于找回自己声音魂魄,但仍无力,便轻轻的靠着。
      “尘,是我疏忽了,我扶你去歇歇好吗?”他心疼得抚着我的脸,极温柔怜爱的。
      “嗯。”
      轻轻的侧过头去,那双如烟的眸子仍在不远处深深的注视着,我有些糊涂,那是什么意思呢?
      “尘,怎么了,很难受吗?尘,你莫吓我。”
      “没,没有,你别瞎担心,我没事。”我可笑出来了吗?应该是吧!
      看着眼前人那样切切的眉眼,原来是这样的似曾相识,想想便又笑了,却是满嘴的苦涩,世事果然,天意弄人。
      “尘,你先躺着睡一下,可好。”他轻轻的抚着我的额头,那样的小心翼翼。那样的温柔。
      “悠,你也累了,你也去歇着吧!”
      子悠,你可知道,老天开了你我一个天大的玩笑。
      我就是想不走,也不行了。
      “别说那么多,你睡一下,我守着你,嗯?”
      无力再回答,却是沉沉的睡了去,黑暗,可以让我安静的想一想,我要何去何从。
      一切,似梦,非梦。

      我到的冷剑山庄的第一日,居然就是一场急病,许是那一夜透了入骨的寒气,醒来只觉得浑身痛楚酸软。
      “尘,你可醒了,你烧的好厉害,现在怎么样?哎,都是我不好,竟忘了你身子受不得寒,扯着你一站就是半宿。”看他小心翼翼的扶我起来,满面的憔悴之色,而那向来清柔淡雅的脸上,居然冒出一片凌乱的青冉须根。
      “悠,我睡很久了吗?”嗓子有些痛疼,自己竟忘了如今是更比不得从前的。百灵一日日接近苏醒,身子最初却还未能习惯,此时需要小心的,一点点调弄,使身体能够慢慢的适应才是,更是绝不可以受得外界的风寒,以前师傅曾在在叮嘱过,我却给忘了。
      “睡了一天了,一直高烧不退,可把我吓坏了。”
      “你守了一天吗?怎的自己又不去歇歇,你也一夜未睡,又连日奔波,你..”
      “好了好了,怎的一醒便开始如此唠叨。”他浅浅一笑:“我是练武的身子,可比你这般纤细的人儿强多了,你啊。”摇了摇头,似是无言的叹息。却听他即刻吩咐下人道:“去把忘尘公子的药端来吧!”
      我靠在他身上,浑身烫得无力,尤其是眉心处几乎烫得有些发疼,然而身子里面却又是彻骨的冰寒,委实难受得紧,当下便也闭了眼,静静的不再说话。过了一会儿,只听他极其温柔的唤我:“尘,醒醒,先把药吃了。”
      我撑开干涩沉重的眼,他轻轻送了一勺药过来,神情温柔若梦,我恍惚的想起,曾经年少,病时,却不知是怎生一个温暖的人,紧紧地抱着,轻轻的哭着,那时,为了那细细的啜泣之声,虽然身子难受得似乎要死了,心里,却甜的仿如浸了蜜,也因此,无论如何才要挣扎的醒来,让那人好莫在哭了...
      一时闪神,却是让药呛着了,一时间,咳的几乎要把心都呕了出来,浑身的冷汗,等微微好过一些时,才发现他一直焦虑的轻轻抚拍着我的脊背,面上的颜色几乎比雪更白了,心下不由微微歉疚“悠,可对不住你了。”
      “尘,你,你有心事。”看我又别开头去,他只是轻轻叹着,却也不说了,只是依然温柔的喂我喝药,每一口都更细致小心。把一碗药喂完了,他便小心翼翼的将我放倒在床上,“尘,喝了药,再睡一会儿吧!”
      “你也去睡吧!”轻轻的,意识似乎又凌乱了,只是,不想再牵扯的更多,更不想,再欠的多了。
      “傻瓜,你就安心睡吧!”他轻轻的以指梳我的发,我低低的叹了一口气。
      “睡吧,别想了,好好睡,乖,恩。”我感到有很温软细致的吻落在我的额头,轻的仿佛是三月的扬花,淡淡遮去了眉心的疼痛。
      悠,叹息着,落回黑暗之前,我感到自己有着前所未有的疲倦。

      这场高烧却反反复复折腾了四五天,等我觉得稍微好一些的时候,常常在醒来的时候发现悠一个人在黑暗里失神,却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只是每次我轻轻的一挣动,他便会立刻心疼得过来扶住我,日日可以发现他的神色一日憔悴过一日,本来在心底有些坚定的念头,却为此忽然动摇了,每每看他,我的心都会有种不自觉地酸软,但是我那时,却只想着逃避。

      人往往作茧自缚,后来我日日的想,如果那时我能诚实一点,勇敢一点,不被自己的心结那样捆住,我是否,就不至于在日后会那样的痛悔?
      但是,那时候,我又怎么会知道以后的那许多事呢?

      这样过了一个多星期,精神差不多恢复了,便无论如何赶着子悠去休息,他见我确实好的多了,又耐不住我装作发火的样子,终是休息去了,因日日睡得多了,如今好了,在夜里倒反而睡不着,我便坐在一室黑暗里,淡淡地想些心事。却不想当晚竟见了位不速之客。
      我没有想到裴会在那个时候进来,他看我醒着,居然微微一愣,眼光越发的复杂,许是病得久了,我却没甚反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等着他开口说话。
      他叹了一口气坐下来,伸出手触摸我的额头,我轻轻的避了去。他缓缓的收回手,满目的欲言又止,我却静静地笑了。
      “真没想到还能再见,子裴。”我后来想起,才发现那时我是平静的,是真的平静了。这又是一单叫我日后每每觉得自己蠢钝的悔事,那时,我为什么不能发现这份平静,为什么更没有发现,这份平静是因为什么,又是谁换来的。
      而我那时,直以为自己对悠,只是亏欠。
      裴复杂的看着我,那如烟的眸子,淡淡蕴起了一种很深的光:“尘,”还是一如既往温柔的唤我,我悄悄的咬住下唇,气自己被他一唤,居然会觉得起了酸涩,和委屈。
      “这些年,你过得还好么?”他轻轻的揉我的头发,这次,我却没有躲开,只是心头的委屈更深了些,我紧紧地咬着牙关,不让自己显得弱了。
      “原谅我,尘。”
      “原谅什么,你又没有做错。”我那时赌气的像个孩子,而我居然忘了,在不久前,我连赌气是一种什么情绪,都是忘了的。
      “尘,莫孩子气,其实这些年,你做过什么,我都,都是知道的。”
      我不置一词,只是不去看他,那天,他能装得这样云淡风轻的客套,我便已经知道,他对我是百灵庄的事令人这件事,一定早就知道了。
      “尘,唉!我本来只是想看看你,听悠弟说你病了好多天,你知道吗,他都快急疯了。”听他淡淡的这么说着,我心里酸楚,却不知这酸楚是因何而生。
      “尘,你听我说,悠弟是个难得痴性子的人,他,他已经是爱你极深的了,你,你可,莫要辜负了他这片心。”
      我听了这话心下一凉,看向他时,他却避了开去,我心头越发酸苦,便冷冷道:“你入得来便是要说这些事吗?那如今该看的也看了,该说的也说了,能否请庄主大人还在下一个清静,在下有些乏了。”
      “尘,你还在怪我,是吗?怪我不守当初的信诺,怪我轻易的离开了你。”
      我叹了一口气,怪他吗?我也不知道,只是这些年拼命的说服自己,一切都是命,谁都怪不得的。
      “怪什么呢,你说得对,我始终都是要一个人坚强起来的,你做的一切,不过听凭你自己的心,又不算有错,我又何苦来怪你呢?”说这时,不觉心下酸楚,想起那个痴子,他总是怕我一个人背的太多事,总是怕我会一个人逃了开去,他可知道,忘尘,是再不敢奢望能摆脱这一个人到底的宿命,我原来那样的清冷,也不过是想让自己接受宿命接受的尊严一些罢了。
      “尘...”
      “裴,我是真的乏了,如今什么都别再说了,这冷剑山庄,等我好了自然是要离开的。”
      “别”听到他惊恐的打断我,我不禁伸手揉了揉眉心,“裴,你那日装作故意不识得我,岂非是为了怕子悠知道了,会心里难受么?若我一直住着,或许有一天耐不住,总让他知道了,你不想让他难受,我也不想让他难受,所以,我还是走得好。”
      “尘,你,你对子悠到底...”
      我听了他这话,心下越是疲累烦乱,便不去答他,静静的合了眼,他叹了一口气,也到底是出去了。
      我闭了眼,暗暗地叹气,一时因心头烦恶,便抗拒的什么也不想再想,竟将被子蒙了头,不一会儿,却真的睡过去了。

      ********************************************

      我从来没有受过情殇的苦,从来不知道情殇,是这样让人痛得连呼吸都费力得苦。
      静静地离开窗口,想是尘和大哥都心里乱得紧,竟是谁也没有发现我。到得院子里,才发现自己脚步踉跄,头晕目眩。
      尘第一次在昏睡中叫出大哥在学时的名讳时,我几乎不敢相信,一时之间,居然懵了,连失手打翻了尘的药也没有发现。
      我素来猜到他心里必定有极深得苦,从来不敢轻易问他,直以为时日久了,或许,他就慢慢解开了心结,因而我总是加倍小心的温柔待他。
      却原来,我这般自以为是的温柔,不知道对他是多大的伤害。
      难怪,难怪第一次看见我时会有那样的眼神,难怪那时他仿佛硬是和自己斗气似的要去那义庄,难怪每一次我深深看他时,他总是一脸挣扎痛苦的回避,更难怪我越是对他温柔,他却反而越加想逃...
      尘,我越想心越痛到无力,我怎得知道,原来,老天竟和我开得这样一个玩笑,我心心念念要让你摆脱过去的噩梦,没想到,我却是时时提醒你那场伤心梦的罪魁。我怎能想到,原来在你心底扎痛你的,居然是我的大哥,我的亲大哥,几乎,和我有着同一张面容的亲大哥。
      难怪你这样一病如山倒,难怪你每每流露出那样灰心的笑,尘,你那时是怎样的苦楚,我真的不敢去想,只怕想着会使我痛得发狂。
      可是我又怎能不想,想你刚才那样倦极地说着:“你装作不认识我,岂非就是为了怕子悠知道了心里难受么?...”尘,你是那样敏锐,那样的知人心,你心里什么都知道,却总以为自己才是伤人的那个,你却不知道,其实你自己才是被那份敏锐伤的彻头彻尾体无完肤的一个么?你怎么可以对自己这样,你居然就随了别人怎样待你都可以是么?你不痛么?还是你已经伤到觉察不出那是痛了。尘,我的尘,我们为什么要对你那么不公平,为什么?
      你才好不容易有了些笑容啊!
      握紧拳,全身上下隐隐的都是蓄势待发的决心和意气,尘,我发誓,我绝不会让你再受这些伤害,我发誓,我一定要把幸福还给你。
      如果,你爱的是大哥,那么,这更是我们欠你的,我一定,会把你的幸福,还了给你。
      为什么流泪,冷子悠,你怎可以觉得酸涩,比起尘受的苦,这点算什么?
      尘,我的尘,想起他那眼底深藏的痴怨凄清,想起他那绝不敢让他人知道的无望的苦,还有他那只会在意识不清时才流露出的脆弱,我的心紧紧地扭到一起。
      尘,我只是,只是想看到你有一天能发自内心的笑,那便,那便足够了。

      “谁”黑暗里却猛地扎过一条黑影,我一凛,拔剑对着那道人影冲过去,那人见我发现了他似乎是一愣,月夜下,我清清楚楚地看到他那张青色的鬼面,冷冷泛着妖冶诡异的光芒。
      鬼刹,我心里暗暗一惊,尘暂住在冷剑山庄的事我们并没有说与任何人,甚至冷剑山庄的下人也不是个个知道,那鬼刹却恁的大本事可以追查到此,看来这帮人果然是小觑不得。
      “阁下深夜探我冷剑庄,却不知有何赐教?”三尺清锋在手,我冷子悠怎容的任何人再去伤害到尘?
      “哦?看阁下这等气度,当是这山庄的主人了?”那人说话神态气度倒也从容,竟隐隐有些潇洒的态势。
      “在下冷寰,却是这山庄的区区不才二庄主。”紧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冷剑山庄的楼阁众多,却不知他们有没有发现忘尘的居所。
      “哦,原来是冷二庄主,当真失敬失敬,却不知二庄主可否行个地主之宜的方便,我听说我的一个故人之交如今暂住在阁下府上,却不知阁下愿不愿意带我去同那位朋友续个交情。”
      “哦,我却不知道阁下那位朋友是谁,也不知道阁下口中那位朋友当不当阁下是朋友。”隐隐在剑上聚了剑气,此人脚下浮动,已顷刻间有了动手之意,我自然更要戒备万分。
      “嗬嗬,冷二庄主这样说是不准备卖在下的人情了。那说不得,在下可要得罪了。”
      “哦,那倒巧,在下手上这柄龙泉剑也等着一起与阁下打声招呼了。
      一个欺身,那人已近身来斗,我不禁心下暗暗钦佩此人的身法,当下更不敢分心,长剑在手,横挑了去,因守着忘尘的心强烈,第一次出手毫不留半点余地。
      斗的顷刻,我觑了个时机,长剑刺去,正指向那人眉心,那人却端的好功夫,应变神速,居然侧身以发髻勘勘避去这招攻势,那长剑只削下他一把长发来。
      “好剑术。”
      “阁下也好功夫。”嘴上说着,两人手上却都不曾停,忽然却听他大笑道:“原来此处,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眼见竟朝旁边一簇小小花坛扑去,这一下变故委实在我意料之外,我心头一凛,忽想起如今忘尘的耳力和目力具非同一般,莫不是他发现了这处缠斗之声,却奔来看了。
      想到此处,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连忙顾不得招式直往那人飞扑之地纵去,哪知就在此时,那人却轻松回掌,一击打在我胸口,我立时被震伤了内附,呕出一口血来。
      这才知中了此人声东击西之计,可叹事因关心则乱,我居然就这样着了这阴险之人的道。
      却听那人哈哈一笑,“公子剑术是好,身法却未免钝了些。”我心下暗骂此人卑鄙,但胸口中掌一时气血逆流,逼得我连吐了几口血。
      “我如今到起了个别的主意,公子,你这倒是送上门来的。”那人忽然近身,措手不及点了我的穴道,片刻之后,我只觉得一颗冰凉滑腻的药丸入了我的口,他就我背后一拍,我便即时因吐息而将那粒药丸咽了下去。
      心头一片冰凉,我自然知道那绝不会是什么好的物事,但我只担心他们却是要通过喂我此药,实则要害忘尘。
      果然片刻既听得此人道:“此丹剧毒,那水忘尘只知晶魄之蛊难炼,竟不想到三十年后的鬼刹可多了这单法宝,二庄主看来倒是个情深意重的,却不知那水忘尘对阁下是否此心亦同,嗬嗬,你猜猜,你每次毒发之时会耗去他多少血魄多少寿岁呢?”
      “你,无耻。”纵心下愤恨,却无力起身斗他,我一时只有先收敛心思,暗暗运功疗伤,谁知一动真气,腹中即时一阵剧痛如绞,竟逼得我落下涔涔的冷汗来。
      只听那人复又笑道:“二庄主中此毒,以后还是莫要动真气的好,否则毒发之苦必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到时可莫怪在下没有提醒了,哈哈哈,二庄主,后会有期了。”一串长笑,那人居然就此去的远了。
      我咬咬牙,再度尝试运气,果然再次腹内剧痛如刀绞,一口气提不上来,居然就此跌入黑暗里,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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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发高烧,加咳嗽,加胃痛,加头痛,所以我一气之下让忘尘跟着我发烧,让子悠跟着我倒霉了。
      其实本来情节设定也需如此了,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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