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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避 ...

  •   “尘,”看着飞扑而来的人影,我只想对他露出一个能宽慰他的笑容,但那心口一阵阵剧烈的痛叫我无论如何也在支撑不下去,他接住我的瞬间,我竟忍不住又喷出一口血来,心下一寒,这一个星期日日这样闹得越来越厉害,这,这是当真要拖了我走了吗,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啊。
      “尘,尘,你,你莫吓我,你莫吓我啊,撑着点,再撑着点,尘,你可以的,可以的,大哥说你师傅就快带着人来了,就差那么一点日子,尘,你,你千万撑住啊。
      我努力的吸气,想调匀自己的呼吸,悠的温暖的手掌不停的向我的胸口输送真气,但一阵阵难耐的痛楚还是变得越来越加剧,我一忍再忍,竟又连吐了两口血出来,一阵昏天黑地的就向前倒去,“尘”,我拼命的咬着唇,感觉子悠一把打横抱起了我,不知是我颤抖的厉害还是他颤抖的厉害,我已经分辨不出来,眼前一片的黑暗,可我,不能放弃,决不能在现在放弃,悠说我可以的,我也答应了悠的,答应了悠,就一定要可以,别拖走我,别在现在拖走我啊,我不舍得,我还不舍得。
      “忘尘,忘尘。”悠一遍遍不停的抚着我的胸口,可那疼痛太扎人,一阵阵的黑暗一阵阵的晕眩,这一次怎么会闹得这么凶,难道当真不成了么,我,我是到了最后的日子了么?
      “尘,来,没事的,没事的,吃药,吃药好么。”
      感觉着悠温软的唇凑过来,我努力的含住他送过来的汤药,可是无论我怎么努力,居然就是使不出一点力气咽下去,那汤药只是顺着我得嘴角流出去,身体好象不是自己的了,嘴和其他所有的器官都开始不听自己的指唤,天啊,我,我不成了么,那悠要怎么办,悠要怎么办啊。
      “尘,尘,你放松一点,在一次,再来一次,这次慢慢来,可以的,一定可以的。”
      他的唇又凑过来,可是剧痛让我无法放松,我拼命努力,谁知那汤药这次却是连含都含不住,就这样直直的顺着嘴角滑出去。
      “尘,”我费力的维持着神志,悠在哭,他真心碎的哭了,不能这样吓他,不能,不能,老天,救我,救我,让我为了这个男人活下去,让我为了他活下去。
      迷蒙中我紧紧地握着他的手,悠,我在心底狂叫着,抱紧我,别让他们带了我走,我不走,我还不想走。我张开口,似乎有什么东西疯狂的从嘴里往外冒,“尘,”我感到悠的唇紧紧地贴住我,剧痛折磨得我一阵阵颤抖,意识混沌了,那种巨大的诱惑又开始在前方引诱我,仿佛只要走到那片白茫茫的雾里,就不必再苦苦挣扎,不必再费力抗拒,有一种可以完全安和的宁定在那里等着我,可是,不行,不行,我拼命咬醒自己,不能过去,不能失去神志,因为纵使那片安和宁定再美却没有我的悠,我怎能到没有悠的地方去呢?我不能舍了悠,不能,不能的。
      “忘尘,忘尘”,痛,真的好痛,可我听到了,又听到悠叫我了,我怎么能走?我怎么甘走?我的悠一声声的呼唤碎心断魂,我怎能这样撇下他走?
      更努力的将意志索性集中在痛楚上,我绝不能失去意识的清明,以前不是没想过放弃的,想着这一辈子从来是人离了我,那么这一次让我离了人吧!可是,我对不起悠,我不能把以前心里的不甘,放任在这件事上,在我把自己给他之前,我或许真如他说的潜意识里仍没有真正的想为他拼尽力活下去,所以我还瞒他,我还是想着死了留些美丽的记忆给他,可在那一天,我知道我自己真变了,我想活,我是真想活,他的呼唤声声在耳,我怎么能弃他,我怎么甘心弃他,我知道那种苦啊,怎么能让那么爱我的悠受这种苦,我要活,我一定要活,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一定要为了悠活下去。
      忍着一阵阵真正钻心的剧痛,我努力咬着自己从混沌里脱逃出来,感觉悠的唇一刻不停的一次次哺喂过来,虽然是一次次的失败,但悠却是一刻不放弃地继续着,心底一阵暖流滑过,有一种清明的意识渐渐在头脑里复苏,我的悠在守着我,在鼓励我,他在和我一起抗拒,也在让我和他一起努力,这个认知让我生出一股巨大的对抗的勇气来,再一次触到他的唇,我死命的咬自己,死命的让自己的意志能够指挥自己的肢体,掌心传来清楚的刺痛的那一刻,那口汤药终于滑入了一丝入喉,虽然大半仍然流泻,但终究有一丝入了喉了,“尘,”那样欣喜的声音,那样温柔的宽慰,悠,忘尘答应了你,忘尘一定努力,想微笑,却不知成了没,只是拼尽自己的意志也要咽下些药,也要舒活这一口气,这样浑浑噩噩,也不知耗去多久,也不知试了几回,心口上的痛在他一再的真气抚顺下似乎一点点的安静下来,“尘,尘”感觉着悠紧紧的拥抱,“尘,没事了,没事了,我们又挺过去一回,苦了你了,真苦了你了。”他欣喜若狂般的吻我,却是有止不住的滚烫的水不住滴到我的脸上,我有些辛酸,就这样听着他温柔的话语感觉着他细密的吻,伴随着爱而生的是更多的勇气,是的,我要争,我必要争,若是子悠如此在为我争,那么我自己怎么可以不努力,我怎么可以真忍得下心让这么倾心爱我的人伤心。
      他的温暖的掌依旧不停的替我在胸口揉抚,伴随着他安慰似的哄拍轻吻,我让自己在已经平定下好多的疼痛和疲累中缓缓沉入黑暗里。临睡前,听到他一边轻吻一边说着:“没事了,没事了,谢谢你,尘,谢谢你,谢谢你又挺过去一回,谢谢你。”
      我的鼻一酸,悠,我的悠,我不丢下你,我绝不丢下你,我便是再痛再苦,也,也不受那安定宁和的诱惑,我只要,在你身边,在你身边就好。
      感觉着迷蒙而缓慢的自目中留下清泪,他极温柔的替我吻去,然后他做着他承诺后从来没有食言的事,他紧紧地抱着我,让我枕在他怀里,轻轻拍着我的背哄我睡,我知道,那是他在告诉我,他会在我睡着的时候一刻不停的看着我,绝不会让我在梦中停了呼吸。
      悠,混沌中,我在心底轻轻唤着他的名,我知道,我什么都不想了,我只要为你,这样一次次得挺过去就好了,再苦再痛,我也要为你这样一次次得挺过去,我,不舍了你,绝不舍了你的,悠。

      “娃儿,可算真开窍了么?”黑暗里传来陌生的声音,我还在做梦么?身上仿佛被碾过一样,四肢百骸都在嘶叫着疼痛,可是,原来那样一阵阵打从身体深处冒出的寒意似乎退了一点下去,我迷迷蒙蒙的觉得似乎要醒,却又有些畏光的疲累。
      “娃儿,你算命大,也真算得了个有情有意的真性子的人,可不知是你的造化,还是当真天意如此,娃儿,醒来吧!再拖下去,可也不妙了。”实在不明白怎么会有陌生的人在我的耳畔说话,而他叫我的方式,似乎比师傅更亲昵也更老成,勉强睁开眼,慢慢的,待我看清楚眼前的人,我的头脑有片刻的空白,怎会有如此神俊如此年轻的一个陌生人在此,而这么神俊的人物,明明是个陌生的人,为什么我却又莫名的觉得熟悉,仿佛他的样子我以前一直都有见到过似的,这是怎么回事?
      “尘,你醒了。”听到子悠的声音,我才恍然落回现实里,听着他的声音满含了焦虑和心痛,我不由向他投去一抹笑容,告诉他我真挺过来了,让他不用再为我担心。
      “娃儿,你们两个先慢点缠绵,现在先救你的小命儿要紧,听着,你还记得怎么行令么?”
      “你,你到底是谁?”我心下一惊,几乎要跳起来,百灵已毁,我早已经不再是事令人,怎的这个素昧平生的人会忽然提起这些,他又为什么突然出现在此?又到底想干什么?
      “傻,你别激动,我知道你体内的百灵毁了,其实说起来你都算是半个罪人,别忙,我还没说完,我更知你几乎用了自己一条性命保住了百灵的真元,不许插嘴,我来还不就是为了保你这条小命,唉!我最讨厌解释,这种活儿我多年都没干过了。”看着这样一个神仙般的人儿语无伦次地说着莫名其妙的话,一时我还真有些怔愣,但我胸口痛痒的感觉又回来了,我忍住了一口血不吐出来,却也说不了话,只能暗暗的皱了皱眉。
      “唉,闲话少说,还是先保住你的小命要紧,不然麻烦才叫真大了。”说着,他转向子悠道:“替我守紧门户,不然别说你的心肝这条命完了,我也要提早真修去”说完也不管我和子悠都被他的措辞弄得尴尬的红了脸,他径自盘腿坐在我身前,缓缓的闭了眼,我极诧异的看见他身上慢慢的涌出了一层流光,这情景我在熟悉不过,但怎么可能,我体内的百灵早就毁了,师傅体内的百灵真元根本也还未养成,这样一个陌生的人怎会有如此奇异的能力,在我满心诧异谜团的当口,他额间的那朵旭日形状的朱砂正中居然隐隐转成了金色的光芒,让我不禁都有些看呆了。
      “娃儿,凝神,”被他厉声一喝,我下意识的同样盘膝收敛了心神,闭目沉淀下心思来,习惯的进入过去使令的状态,慢慢的,似乎有一束极温暖的光就着我的眉心正中处缓缓送了一种力量进我的灵台里,慢慢那温度却越来越高越来越高,直灼的我眉心处仿佛着火了一般烫起来,我眉一皱,有些下意识的想睁眼,哪知此时忽然又听到他厉声的喝道:“凝神,不可妄动,你莫害我也丢了一条命。”我便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凝神等着眉心那种火烫疼痛的感觉过去,仿佛有什么东西被生生嵌进我的血肉一般,我不自觉被那样高灼的温度逼得咬紧了牙关,虽然闭着眼睛,但我却可以感受到我面前的人正全身放射出一种炫目的流光来,竟是闪亮的连闭目的我都能感受到那股光的波动,我不敢分神胡思乱想,便就顺着这光芒慢慢的调整自己的灵台进入一种空明的状态,也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感到眉心的火热退去,而眼前的光芒也渐渐得淡了。我睁开眼,却还是忍不住将刚才那口血吐了出来,除了神志的清明,身体上的痛楚半点没有减少,悠立刻赶过来抱住了我缓缓软倒下去的身子,我在他怀里一时喘咳的说不出话来。
      “你,你不是说能救他,怎的,怎的他还是这样?”
      “我只说救命,可不是断病根的郎中,我耗费了自己多少真元才炼了这颗元珠,你懂什么,得了这颗珠子守着他的灵台,只要他自己不想死,只要他自己想好好的活下去,他就一定能够活下去,这也是为什么只有他真心打开心窍,矢志要活下去,我才能真在他的灵台里种下元珠保他性命,不过娃儿,身体上的苦头还是要吃的,你可别懦弱的到时候又想逃了,那样可白白浪费我的心血了。”
      我定了一定神,立刻安抚示意焦躁不已的子悠,心头虽诸多疑惑,但因曾身为事令人我自然知道若得人相助守住灵台清明,那是当真断不了魂魄呼吸,可以说保住了性命根本的,看此人神俊的风采和眉心间那样奇异的朱砂,想也知道对方的来历不凡,因此我直觉的相信他的确用他说的特殊的方法保住了我的性命,只要不让我舍了悠,那些苦,根本是不算什么的,我对他这番相助自然感激,但看他的样子,实恐未必会大过我的岁数去,却开口娃儿闭口娃儿的,我心下也不禁莞尔,淡淡笑道,“多谢阁下的救命之恩,阁下放心,水忘尘虽然不才,耐些苦痛倒还是忍得住的,阁下的救命之恩,忘尘日后定当设法图报。”
      他听了我的话却把好看的双眉拧了起来,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娃儿,我看你挺顺眼的,你莫同我啰里啰唆地说这些俗事,我这颗元珠保得你三年性命无扰,你师傅体内的的真元如无意外三年内必成,到时候你把百灵令重纳入体,再得我助你一臂之力,你那些寒伤的痛苦应该就不会再惹麻烦,你此刻的身子只能靠百灵令的灵力才能维持一口真气,但真到你受供百灵令的时候必然还要有其他灵力相辅相助,免得日后在加深你心肺寒伤的苦楚,这却是我凭一己之力做不到的了,你也先不用说那些图不图报的无聊话,我救你,不单因着情,你也有你日后宿命之事,你先按耐下你的那些疑问,我慢慢自会告诉你知道许多事,小子,你先抱了娃儿出院子来。”
      他的话说得我和子悠具是怔愣,但看他眉头微皱显然不是玩笑,一时也管不了那些疑惑,子悠小心翼翼的替我披了暖裘抱着我跟他出了院子。
      “娃儿,你可闲了不少的日子了,可还记得怎样观天象么?”
      我一愣,随着他说的向夜空看去,却见朗朗的乾坤忽然多了漫天的煞气,这一惊固是非同小可,我不禁面色变了变,“扶摇双晦,主星昏,兴煞气,天地动荡,世乱之兆。”怎么会这样,短短一年不到的时间,难道,那样小小的鬼刹,居然真可以兴的这样的风浪?!
      他赞许的看了看我,“元珠护你灵台,自然也助了你恢复些许灵力,不错不错,但娃儿,你可莫要小看了你心中那小小鬼刹,他们的来历不是你猜得到的,更何况天地生变原是定数,那鬼刹在此时节卷土重来生事实在是算得切切的好,那幕后之人的高段便是我也勘不透他,你当初救人的百灵灵能已尽数转到鬼刹所凭治人晶魄的天目珠里,虽然你料到此劫,拼着灵元受创的苦痛封了天目珠永远在那人体内,但娃儿你阻得了他们一时,阻不了他们一世,更何况若一日真要将你师傅体内的百灵真元养成,这天目珠也是势必要取出而后毁去,才能让百灵令灵能得以放还诸天地,你不是自己早也想到了的么?”
      “你?”他竟有读心术么?更何况,这些事他又是如何知道的?
      “并非是读心术,只是你受了我的元珠不够二十四个时辰,且你本身心思纯透,气场清明,因此我此刻才能完全知道你在想什么,至于那些旧事,”说着,他忽然面色与眼神全然的柔缓下来,“你可知我是谁么?可知我为什么能知道你在此处,在你性命垂危时赶到此地相救么?”
      我这时纵使心里什么都不清楚,但已能隐隐的肯定此人绝对是友非敌,而且必然是跟百灵庄百灵令有着极深渊源的人,心下不自觉地对他起了一份亲密,更添了一份尊敬。
      “好娃儿,果然心思纯透的紧,没错,我是三十年前第一个身传百灵令的令者,我的名字按你们的说法应该是幕儋月。”
      我和子悠具是大鄂,他这番说法委实让人措手不及,三十年前所传的神算天女,怎的,怎的竟是个男人?细细的再看他的眉目时,却也是越看越心惊,怪道我总觉此人面貌并不生疏,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岂知当时百灵庄未毁的时候,那竹风阁里除了藏有志事典录和历代事令人的名位,竟是有一张这位神算天女的画像的,只是那画像作女装,眉心也不是这般一朵旭日朱砂,一时我便没有认出来,但奇在事过三十年,他竟看起来依然不过双十年华,这可当真是令人觉得太匪夷所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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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说忘尘会震惊,连我都觉得不可思议,却看他洒脱的笑道:“你们也不必生疑,我的来历自是与你们有些不同的,有些事我却也说不得,至少是目前说不得,为这些事情费神大可不必,他年总是一切都会水落石出的。”
      “那,忘尘是真的不会有什么事了么?”我心下却又总是心心念念的担忧这一项,总觉今夜之事太过匪夷所思,难免不能实地的安下心来。
      “也不尽然,娃儿,你身上如今灵力虽极微薄,却仍然足以招人觊觎,按理说元珠封入了你的灵台自然不会轻易脱去,但你此时入你命中劫年,此后三年皆不出脱劫轮,因此断不可大意,四合天城里大变将生,今夜之后,娃儿切记速速南避,小子,这后来的三年,要靠你的罡正剑气好生的护着娃儿,因天地异变,一切已和过去大大的不同了。”
      我听了这话不免一惊,下意识的抱紧了尘竟打了个寒颤,“悠,没事的”但看他温柔的目中满是坚韧深挚的情谊,不禁慢慢抚平了我心头的紧张,却听尘道“儋月所说之变,莫不是四合天城上盘旋的阴晦之气么?难道竟要避他避出四合天城去?”
      “傻娃,你今所见不过不成形不成气的一片晦暗,但那是因为你体虚灵微,见不得远景,总之你听我的没错,让那耍剑的小子好好护着你便是。”我听了这话心下暗暗的沉吟,我自当好好的护着忘尘,绝对不会再任任何人伤害他的。
      “小子,你可千万莫想什么以命相护,真要待他好,你第一件要记得的就是要好好的保重自己。”我心下一惊,若说此人能猜到忘尘的心思泰半是因了那颗元珠,那么此时他何以来猜我的心头事?
      “傻小子,你们这些人的心思,可不都是一样的么?可惜,可惜为什么都不懂,我最怕的便是他以命相护啊。”说着这些的时候,面前的儋月仿佛变了一个人,那眸中流露出的是极真切的怀念与悲伤,居然在他那样璀璨的容颜上,投注了淡淡的阴影。
      有人扯了扯我的衣袖,低头看去,却是尘满眼雾气的锁着我,我一愣,回神后心下一酸,怎么会忘了,他为我这样的苦熬苦撑,我怎能轻易的有那样的心思,一时心头愧悔,权衡在三,我暗暗咬牙道,“尘,你放心,我绝不舍了你,若是,若是不得已,我答应你,我背那份苦。”怎么舍得再留他一个?儋月说得对,真爱他,绝舍不得让他背那份苦,不若…
      “只想同生。”他轻轻的望着我,目中隐隐流动着神采光芒,我一失神,片刻后不禁紧紧将他纳近怀里,嘎然轻道:“是,只想同生。”同生,无论在何种情况下都只想着为了你爱着和爱你的人活下去,只有想活,才能真活下去,只要想活,也就一定能找到机会活下去。
      “只想同生,好一个只想同生,儋日,你可看见了么?可听见了么?”我和忘尘回过神来,却见面前的儋月仿佛是痴了,晶莹的泪不断从他的眼眸中滑落下来,竟是看的人不由自主地想跟着落泪。
      “儋日,是你爱的人么?”忘尘的声音很轻柔,在这春夜柔谧下听来好似月下仙子的低喃。
      “日,”儋月轻轻的转过了身子,立在月光下,那背影竟是分外的萧条,“三十年,我已经等了你们所说得三十年了。”
      沉默,我们知道,那必然是另一个故事,属于儋月的,属于其他人的。
      儋月忽而洒脱的回过身一笑,“儋日可没有死,他只是沉睡着,他应了我的事便是再难亦不曾食言,因此我知道我是一定能等回他的,”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脸上极是缠绵温柔的爱恋,那神姿竟美的天地失色,一时,我和忘尘都有些看的痴了,想像着不知是怎样一段曲折的故事,怎生一份惊心动魄,哀婉缠绵的爱恨情痴,片刻,却又听他轻轻的笑道,“娃儿,其实不瞒你,儋日的命日后和你的命,和你体内的百灵令息息相关,所以真说来我也有些私心,其实知你性命危难也是由你体内百灵哀鸣托报,娃儿,你体内的百灵感激你舍命炼灵助他度过天命得灾劫,因此对你的情分甚重,是以你千万要保重自己,你生来注定为百灵令的事令人,他日若得回百灵令再入你体内时,你定要牢牢守护好它,也千万要成熟一些了。”
      “是,忘尘知道。”
      我心下忍不住轻叹,说实话,我不是没有怨恨过忘尘体内的百灵令,若非有那老什子的东西,忘尘怎会无端的为它受那些苦头,谁知到头来却又是它“情深意重”,世间事,或许斑斑不由人,但总不脱冥冥的定数吧!
      “小子,娃儿,三年之内,‘祸国之妖’现世,届时真正的四合天城才苏醒,三年之内我们无缘再见第二面,所有的一切,你们好自为知,小子切记带着娃儿一路南避,如今天道亏损清明渐失,娃儿的体性阴寒之气过湿过重,再加上心肺具创,因此极易招徕天地间阴邪之气觊觎贪食娃儿的灵气,损伤娃儿的身子,小子你要细心调养照顾他,你本身真气充沛,所学的剑术更是秉乘天地的真阳之气,有你守着娃儿,倒也算能令人放心,此后三年你尽量将娃儿护在怀中,尤其是一路南去途经蛮荒之处虽不多却亦不少,那里更要注意,知道么?”
      忘尘听了这话自然面上一红,我却笑了,“尘,可没想到你真要一辈子呆在我的怀里了。”看他面上娇羞的样子,我真忍不住想亲他,知道自己有能力能守护自己心爱的人,这样的感觉,才是真正最幸福的。
      尘恼羞了不理我,微一沉思,轻道:“儋月,‘祸国之妖’一事我等早有耳闻,但从未知其详情,究竟这祸国之妖是怎么回事,儋月可能给忘尘说个清楚么?”
      “时机未到,多说也无意,不过娃儿,这祸国之妖却也与你,还有你那朋友有些干系,你且莫急着问,我说过,时机到了,你自然就清楚了,对了,有一事你还得记着,娃儿你得回了些微的灵力,观星倒罢了,占卜求砧扫邪改命之事全不可为之,那是极伤保你性命的元珠的灵能的,知道么?我也知道你这娃儿性子痴真,当年你师傅要你切切不可动体内最后的百灵灵根,你这痴性的孩子还是动了,可这件事非同小可,你可真得记住了。”
      我听了不免紧张,立刻抱紧他道,“尘,你可听了,你应过我的,以后任何事,你都要以自己为重,听到么?”
      “嗯”看他的眉轻轻的皱起来,我立刻心下一慌,纵使五月,入了夜依然清寒,忘尘现在当然比不得我们的身子,想是又在外头呆得久了入了寒气,暗暗责备自己粗心,立刻便抱了他转回屋子里来,也不管什么先把他塞到被褥里运功暖和他的身子,那边厢的儋月倒也不惊,只淡淡笑道:“娃儿,小子,未来多少事端,只盼你们二人都一一的闯了过去,今晚事已了,我也差不多该告辞了”说着,他微一踌躇的样子,却到底还是过来看了一看忘尘,轻轻的道:“娃儿,以后的三年怕最是极苦的日子,你可要小心些,你也无须为毁灵自责,那是天数,百灵令自己挑中你做他应劫之年的事令人,自然是有些道理的。”
      说时却又转向了我:“小子,你是个真心真意的人,有单事我也同你直说,娃儿这些苦头一大半是为你吃的,但还有两个人亦承了他极厚的情分却半点蒙在鼓里不知,你记住,若他日危难之时,你定需告诉那二人,娃儿是用了自己的血魄命岁硬是替他们改了命数的,娃儿此刻的苦还有大半便是为他们所受,此二人是谁娃儿心里虽然有数,但想来他年以他的性子必然是蒙着冤着也不说的,是以我才告诉你,我看你也是个冰雪聪明的人,娃儿的旧事你也差不多都知道,我这样说,你领会得么?”
      我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他当下便笑了,“好孩子,你且千万记住娃儿为你受的这些苦头,他年无论遇到什么事,你都要信他,爱他,好好的保护他,知道么?”
      “月,咳咳,你莫这样说,悠他为我做得才多呢,咳咳,咳”
      “尘,别说了”轻轻的拍着他,我悄悄擦去眼角的泪,“我以性命发誓,爱他护他永生永世。”
      “别,悠,你别…”
      “娃儿,你放心吧!你曾经着灵力将自己身上的福祉之运皆转了给他不是么,所以他护着你断不至有事的。小子,你也莫震惊,我今天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你,也是想你不辜负娃儿的一片心。其实相爱之人往往便犯的是这样的错,但你即已得了他的这份心,日后便更要为自己,为娃儿小心保重,娃儿,你日后也再做不得这样的事,须知真爱他,便不应这样自私的只求一己心安,你明白了么?”
      我没有话可以说,除了紧紧的抱着忘尘,我真的已经说不出话,儋月神情极是暗淡,我自然知道他说这样的话是多么的切身之痛,心下对他是真正的感激,便轻道:“儋月,今日之事,不惶多言谢,当他朝若真有事时,冷子悠和水忘尘定是不能忘了你这份情谊的。”他一愣,却用淡淡璀然的耀目光芒点亮了双眸中的生机,驱除了那样的忧郁伤痛,“小子,儋月心领了,你放心,三年之内,你只管守着娃儿护着他的命就成,等他和百灵令具脱了天命灾劫的年轮,我是自然要来向你们讨这份情的,呵呵,娃儿,我还是要再对你说一次,你千万一路过去莫行卜砧改命的事,知道么?此刻天地异变,自然有些人命中遭劫,你性子痴,见不得那样惶乱的局势,可你如今最重要的当真是保全自己,否则你今日救得一个,他年说不定要赔上的却是数千数万的人,孰轻孰重,你可一定要谨慎啊!你放心,有些事你做不得,他人或许能帮到你的,你一路南行必有许多遭遇,我如今势单力薄知道得并不多,此后三年我也要尽心避世助你师傅修养元真,因此凡事你们要自己好自为之了。天目珠的事情娃儿不必操心,若是我能力没有差错,此事定然要着落在你舍身改命相救的一人之上,唉!我又说得太多了,总之娃儿千万记得在局势明朗之前切切要避着这一切,无论什么事都不要往回头走,知道么?”
      “儋月,你说你能助我师傅修炼百灵真元,你和师傅已经会过面了么?我师傅当时可是去找得你来救我?”听了忘尘这句疑问,我也不禁心头好奇,却听儋月笑道,“你师傅是倒要是去寻我,只可惜我萍踪不定,只有我凭着百灵令真元的血气能找到她,她却是很难找到我的,不过我赶到这里来之前会是会过她一面的,你的事一半是百灵来报的讯,一半我就是听你师傅说的,说到这里,我倒的确是不能耽搁了,那鬼刹如今不知什么来头,居然知晓那许多事,希望他们可不知道百灵真元这单子事,不然可麻烦了。”说到后来像是自言自语般,我听得糊涂,忘尘却是一急又咳起来,我心疼,拍抚的同时不免瞪了儋月一眼,不知道的事就别说出来让忘尘担心了。
      “嗬嗬,小子,你那什么眼神,罢了罢了,事情也该了了,娃儿,嗬嗬,我也叫了你一整晚的娃儿了,三年之后,你回这四和天城前却要先到凤凰山来,我们在枫林竹府重见,那时候想必什么事都该浮到面上了吧!日也,也该回来了,我要你保住性命,可也不全为了你自己,你这条命一大半可是我救的,你欠了我的情我还没讨呢。”
      “是,忘尘记住了,儋月你不必担心,而今我有了子悠,自然,自然看重自己的性命了。”我闻言再忍不得,只将他更紧的护在怀里细细的吻着他的发,泪却又流下来,这一年当真经历了许多的事,拥着怀中几乎失而复得的人儿,我发誓此后定然加倍的呵护爱惜他,绝不再让他生出恁般自轻自苦的念头了。
      “这话便说的是了,对了,还有一事记着,你们二人此去最好勿向任何人透露实际的行踪。一路行去也最好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娃儿的真实来历,我只恐有心之人特意冲着娃儿算计加害,我此后三年助养真元必然出不得关,所以再帮不了你们,以你们两个的能力如今都太过单薄,没有遇上愿倾心相助的能人之前,娃儿和小子千万记得行事不可张扬,免得惹来人算计加害,知道么?”
      “此后三年当真如此凶险么?”听他这么说,我倒实在担忧起来,怕我势单力薄,就仗着一炳三尺的清锋,我真能护住忘尘么?
      “小子,凶险是当真的凶险,否则我不会再三叮嘱,但我卜算到你们此行定能遇上些奇士能人,还有娃儿曾倾命相帮过的人以后都会或多或少相助于你和娃儿,你也不必太过担心了,娃儿,你一路行去若是忽感异常不适千万要告诉小子,那是因为你灵台内元珠感知到‘恶’气存在,你可莫大意了。”
      “儋月,你要我避的其实不是四合天城是么?你要我避的,正是我拚着在百灵灵毁前改了命数的那两人是么?”我正听得儋月的话觉得心中忐忑,哪知忘尘竟忽然幽幽开口说出这样的两句话来。儋月明显一怔,忽然长叹了一口气,“娃儿,你真是太过玲珑的心思,可也不是福分哪,但你也莫灰心,世事无偿,人心更是善变,到底是友是敌不到最后是谁也不知道的,我让小子记着遇上危难必要提起你对他们的情份也是这个意思,不过,唉!我本不想说的,但你即自己猜到,我也多告诉你一些吧!只是我所知亦有限,所有的事,还要看日后究竟是什么局势,二人之中一个不过是目下暂困于黑暗,另一个,唉!此人对娃儿相当重要吧!但他清明尽失,早入了魔道,你救他性命替他改命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两三分了不是么?”
      “我,我不信,他不会的,一定是哪里弄错了,咳咳,咳,咳咳。”
      “忘尘,别急,你千万别急。”看他一时又咳的几乎连气都喘不过来,我心下痛的发懵,隐隐约约的猜到必然又是一单对他伤害极大的事。
      “傻娃,天命如此,你强求何用,你以为做的个鸵鸟便没事了么?你先莫要心急了,好歹你已尽过力,或许真有转机也未必,但这四和天城无论如何是正气已失,以你现在的身子,对你实在没有好处,你还是要避开这样的阴晦之气的,这你却要信我。”
      “儋月,咳咳,我问你一件事,我救了那人,可是错了,他可是真会入了魔道?难道我拚了命改了他的命数也没有用么?”
      “尘,你别想这些事,别想了。”眼看他一头的冷汗捂住胸口痛的蜷缩起来,我真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天啊,为什么,他才回过气来,为什么就要这样逼他。
      “傻娃,你别这样,”在我运了真气替他推拿的当口,儋月却极是温柔的抚了抚尘的额,“傻娃,你当日之时哪想得到今日天地异变,又哪里想得到祸国之妖要出在这四合天城里,你能拚着重创自己的灵元将天目珠这样的邪异之物封在那人体内已是做得很好了,你放心吧!你那朋友虽清明佚失,却也未必全失,你改了他的命数,自然也能阻他一阻的,你这般念着旧情,真或许他能慢慢的因你种下的真善之念而寻回过去的心性亦未可知,经历了恁多的事,你的心思竟还是放不开么?”
      “儋月,儋月,我,我要救他,我一定要救他,我不能看他死,更不能看他入魔道,你告诉我,还有办法的,是不是,还有办法的,在那祸国之妖现世以前,我,我还有办法的,是不是?”
      “尘,你,你听话,你别想了好不好,尘,你别想了。”我真快急疯了,我真恨不得立刻带他出了四合天城,什么皇朝的百姓旧事,什么天下苍生的百灵性命,为什么,为什么就偏要他一个人背那许多的事情,他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啊,为什么总要他背那许多的事情?
      “唉!你这娃儿,难怪百灵令一见了你就喜欢上你,可这事我真的没有办法,也真不是我说了算,你且莫心急,三年之后总有个转机,到时也许我们能有办法的,还是那句话,这三年,你还是记得保重自己的命,好么?你莫忘了,还有那暂困于黑暗的人却没有尽失了神志,他也得你改了命,也许他也能阻你那朋友一阻的。”
      “儋,儋月…”
      “尘,我求你,你别想那么多,别再问那么多了,都说了一切有定数,你,你先保重你自己好么,尘,你答应我的,你答应过我的。”我再耐不住,疯狂的抱紧了他,我怎得这般无能为力啊,为什么,为什么我给不了他无忧无虑的幸福,为什么我没有能力永远让他脱离了这些事,我,我真无能啊。
      “悠,对不起,可我不妨事的,我不会离开你了,你放心,咳咳,我会为了你保重的,儋月,我只问最后一件事,我,我真的,只有避开么?我不能阻止么?祸是我闯下的,我以为,我以为封了那珠子鬼刹便兴不起这样的风浪,可如今这样,若我死了倒罢了,但我活着,我怎能安心呢?”
      “傻娃,这些变故都不是你当初能预见得到的,又关你什么事了,你竟还是这样痴,你可知你那些话都快把你后面的小子折腾死了,傻娃,你做得很好,你已经拼了命保住了百灵的真元,又阻住了天目珠携带百灵令的能量堕入魔道,那鬼刹之主的行事连我也猜不到,你何须这样没来由的自责,这天地异变更加不是你兴的风作的浪,是世上人心让魔道有机可乘,你现在这样的身子这样的力道怎么去阻止,更何况许多事如今连我也不过一知半解,你这孩子莫痴性,避开去吧!其实说来我后三年不是一样入关避去这些劫数,百灵令应劫而毁,在他重新养成之前你我具无能为力,不过避个三年,将来有你多少的事要做,只怕到时你逃都没处逃呢。”
      “尘,你真的莫傻了,你真当自己是什么都作的到,什么都算的到的神仙么?你不过是一个人,你听子悠和儋月一句话,好好的保重自己,莫心急,那些事慢慢的一件一件自然会浮出台面的,到时候子悠和你一起,好么?宝贝,无论出什么事,子悠都和你一起。”
      “悠,对不起,咳咳,又害你担心了,是啊,我,我一急又犯糊涂,能留在你的身边,我已经知足了,很知足了,我们避开去吧!我会为你保重的悠,我发誓,我一定为你保重我自己,我不要你伤心,不要你为我哭,悠。”
      看他到底是倦累得又慢慢失去了意识,我流着泪吻了吻他的额头,怕吵了他,一边轻轻帮他推拿,一边拂了他的睡穴,暗暗发誓,明天,我一定带他离开,一定不让任何事再伤害他了,我要给他幸福,我说过要给他幸福的。
      “小子,唉!抱歉,我还是和娃儿说得太多了,我没想到他那么敏锐,不过娃儿现在有你守着,也算苦尽甘来吧!”
      “儋月,我不是责你,但,为什么,为什么让尘一个人背那许多的事,你可知那劳什子的东西让他吃了多少的苦头,什么天命,什么责任,他,他不能当一个普普通通的少年公子么,他不能只是水忘尘,只是我爱的少年么,为什么,为什么,我早知道救回他的命还要让他这样苦,我,我真是后悔了。”
      “小子,你莫胡说,”儋月听了我的话却神色一正,“每个人生来都有天命,都有责任,娃儿心思敏锐,善良重义,受的苦自然多些,但你不是也正因为此才爱的他么,我不是正因为的此才赶来救他的么?其实,唉!我其实看着娃儿和你也有段日子了,若不是再拖不下去,我也不来打搅你和娃儿平静的日子。我知道你是想怪我为什么要把百灵令传了给人,又最终传到娃儿这里是么?你在怪我为什么不自己护住百灵令是么?小子,唉!其实我也有我的苦衷,说于你你也不能知道,我只能说这都是各人的天命,只是我的确没有料到百灵应劫之年居然同时生了天地异变的征兆,这却是我的不周到,是以我不惜耗费一半的真元炼了这颗元珠护住娃儿的命,也是以在在的叮嘱你们二人一定要避出四合天城,避出娃儿命中的劫岁去。放心吧!只要你好好的待娃儿,他必定能避出这道劫难去的,若三年之后,儋日,儋日他真能回来了,我和他联手另想个法子保住娃儿的命,不让他再作事令人了,好么?”
      “儋月,是子悠鲁莽了。”听了儋月的话,我不禁意识到自己刚刚那份怨怼多么无礼,其实要说,尘今天会变得如此敏感易受伤,我们的罪过远比那百灵令大得多,毕竟伤人心的是人,却不是那一直呆在尘体内的灵能物事。略一沉吟,我却也叹了一口气,“那些事,等将来尘自己做决定吧!我不想勉强他,更不想在自以为是的为他做决定了。”过去那样一次教训已经够了,有时善意的伤害往往更是致命,说了不瞒任何事,便不再瞒任何的事了。吻了吻沉睡中的人儿,我只知道无论如何我都会在他的身边,不论发生什么也好,我都和他一起就是了。
      “唉!傻小子,你到当真待娃儿极痴性,也罢,天明,你带着娃儿避了去吧!对了,你大哥我可也见过几回,他也是个气场清明的人,你和娃儿要走时,和他知会一声是不妨的,只是你让他千万守口如瓶便是,有你大哥这等人物坐镇四合天城里,想来多少能牵制住那些想对娃儿不利的人。”
      “嗯,儋月,今日之事,还是要多谢了,若是,若是儋日的事有我们能帮到的地方,你只管知会一声吧!”因和忘尘的这番机遇,真正知道为何只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这样神俊的儋月,若作了失伴的孤雁岂不令人惋惜。
      “傻小子,我救娃儿也总是存了那点私心的,你放心吧!这段日子,我也是真喜欢娃儿的,否则我不会那夜特意来点醒你,儋日的事,”他沉吟了半晌,那神情幽幽却看得人甚是心酸,我才想温言的劝他,哪知他自己忽然竟又洒脱的笑开了,“儋日之事,我他年必然要向你们讨这一单人情的,小子,你好生看顾着你的宝贝吧!他此后身子极弱,你可莫掉以轻心了,三年后,我们凤凰山见吧!”说着却又是轻飘飘的一掠,等我回神时,他早就去的远了,我心下又略略一惊,那儋月的来历果然不凡,这样的身法,不是任何轻身功夫及得上的。
      关了门,我静静的抱着忘尘就这样痴看着,数不清多少夜了,我都是这样痴痴看着他的睡颜,真的失而复得了,我却又有种不真实般的感觉,更何况儋月今日也说了于今虽保的忘尘性命,未来三年却是凶险异常,轻轻的捧着他的脸儿吻了又吻,我暗暗在心底发誓,我是绝不会再让这种伤害在我眼皮子底下发生了,每次一想到忘尘离开的那天,我就是做梦也还会痛醒过来,我绝对不能忍受任何的事情再伤害他,忘尘,宝贝,我向你保证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从今以后,子悠好好爱你,好好疼你,把其他人给你的伤害全都替你抹平了。
      月儿的光华好明亮,竟照的他的脸淡淡一层薄薄透明的粉晕,我的尘,当真是仙子般漂亮水晶般剔透的可人儿,啄着他淡粉红的唇吻了又吻,那种淡淡填满整个空间的,除了爱,还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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