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之天命风流》Swire

31、糟糠之夫不下堂

　　琅琊皇子一开口便是：“坊间谣传我看中你。”

　　阿橙赶紧接口：“都是升斗小民的无稽之谈，殿下不必在意。”

　　“还以为三鼎甲是个风流倜傥的女子…”
　　琅琊皇子嗤笑一声，“怎知是个胆小鬼。”

　　阿橙木着脸，心想，有些风流韵事你很骄傲吗？
　　她定神，道：“家有娇夫爱女，不得不步步小心，恐贵人不悦。”

　　琅琊皇子收敛了轻慢，终于把阿橙打量了一回：“你听上去倒像是重情重义。我看不中你，但听说你文采很好，想考考你，答对了，我在母皇面前为你美言。

　　阿橙躬身听题。

　　琅琊皇子拿出一张纸，唇角一翘，“布和纸怕什么？”

　　阿橙：……

　　琅琊皇子哼一声：“你这就答不出，还是早点回老家吧！”

　　阿橙慢吞吞地说：“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布怕一万，只怕万一）……”

　　琅琊皇子摸了摸下巴，“怎么能让御花园的麻雀安静下来？”

　　阿橙：“压它一下，因为，“压”雀无声”

　　琅琊皇子有些不服气，目光扫到纸张最后：“夏历八月廿七为孔圣人诞辰，九月廿七又是什么日子？”

　　琅琊皇子目光炯炯盯着阿橙，阿橙咳一声道：“孔子满月。”

　　琅琊皇子跟阿橙大眼瞪小眼，终于无话可说。

　　打发了脑筋急转弯爱好者琅琊皇子，阿橙擦了擦汗，要站起来。

　　她以为没事了，然后走入一位内侍，通告：圣上到。

　　阿橙只好继续跪着。

　　不多时传来一阵大步流星的脚步声。来人身穿龙袍，宛如移动的烛台。
　　不用说，这就是大元朝的天子，天辰女帝。

　　阿橙本来就跪得苦逼，还出于恭敬不能抬头，女帝一到，立即下拜：“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语气听不清喜怒，不过阿橙觉得并不是生气。

　　她直起身，规规矩矩地目视前方，不敢直视龙颜。

　　天辰女帝生来威仪，讲规矩，看阿橙恪守本分，且完全没有存心勾搭她儿子，对阿橙的观感就好些。

　　她心情好了，吩咐内侍：“愣着做什么，给榜眼赐座。”

　　榜眼！
　　满心的喜意喷涌而出，阿橙激动得浑身抖啊抖，站起来的时候险些摔了一跤！
　　富贵险中求啊，虽然不是状元，榜眼也荣耀非凡！

　　“榜眼小心些。”能近身服侍天辰女帝的内侍都有些内力，眼明手快地把阿橙捞起来。

　　阿橙连忙道谢：“学生谢谢陛下赐座。谢谢公公。”

　　忽然，天辰女帝咦了一声，然后从龙座走下来。
　　“你抬头。”

　　阿橙傻眼，下意识抬头。

　　迎面而来，是一张肃穆的脸。
　　男生女相是妖媚，女生男相则是肃杀，端凝，气势非凡，俗称御姐。
　　天辰女帝以大内秘法保养，容颜不老，年过四旬只有眼底一条微不可查的纹路，青丝如瀑，若说二十出头都有人信。

　　天辰女帝这样的冷酷神秘，皇权至尊，难怪全天下男子都得低头。

　　天辰女帝身量高挑，面无表情地俯视，按理说一般人是会害怕的。
　　但阿橙身边有个阎罗，心狠手辣，腹黑凶残，
　　阿橙虽然紧张，还是朝女帝笑了一笑。

　　天辰女帝目光转开，抿唇，“你笑什么？”

　　几位公公与女官胆战心惊地看阿橙，榜眼啊，你笑什么，不知道咱们陛下是性子严谨的吗？
　　你，你，你不要命了啊！

　　面前站着天辰女帝，阿橙按捺着紧张，说心里话：“学生觉得陛下好生威仪，难怪能龙御天下，令天下男子俯就。”

　　“学生为我朝有陛下而欣喜，故而笑了。”

　　天辰女帝目光幽深，没再说什么，重新坐回龙椅上。

　　然后又从《诗经》、《大学》考了阿橙两道题目。
　　这两本的内容可深可浅，天辰女帝问的极为深奥。
　　可大概就是时运吧，阿橙正好作了充分准备，文思如泉涌，一个磕绊不打地全答了。

　　“不错。”
　　天辰女帝说出这两个字，阿橙心头大石落地。
　　几位公公与女官也把心放回肚子。最近陛下心情一般，处罚的人不计其数，幸好榜眼是个有真才实学的。

　　“你籍贯是江都？”

　　阿橙被赐座，早预备有一轮提问，恭敬道：“是，学生在江都城长大。”

　　“听说已成亲了。”

　　阿橙一向是个胆大的，听女帝语气变得平和，赶紧给自家加分，“是，学生入赘江都裴家。内子善于经营，乐善好施，每年铺桥修路，灾年捐银，再贤良淑德不过。”

　　“哦，你满腹经纶，博学有才，焉能入赘？除了朕的琅琊皇子，帝都豪门出众子弟颇多，你若愿重新婚配，朕下旨赐婚！”

　　听说天辰女帝是个性情直接的，怕是阿橙一点头，就要当场赐婚。
　　阿橙吓出一身冷汗，重新跪在地上说：“陛下，陛下，学生与裴氏相识于微末，是患难夫妻，且已育有一女。糟糠之夫不下堂，学生不能弃裴氏而去，望陛下恕罪！”

　　天辰女帝其实知道些，淡淡道：“既然有女，也不必他下堂，做个侧君即可。你以后封侯拜相，他同样有诰命的荣耀。商人出身，地位低贱，实在不是良配。”

　　阿橙知道会触怒龙颜，但仍是硬着头皮道：“陛下，学生有内情禀告……陛下国事繁忙，可能不知，那裴氏是皇家密探，世代尽忠。
　　学生与他相识时，只不过街头一无父无母乞儿，是他心地善良，收留了学生，而后我们两情相悦，最终成婚。
　　来京都时，遭遇山匪，亦是他拼死相护，学生才有命上科考场。”

　　阿橙说着说着也觉得裴凤桐过得不容易，红了眼圈，“学生其实也是风流之人，亏欠裴氏良多，但学生发誓，一生一世，只有他一位正君。若他不幸早逝，学生会随他而去。”

　　哪怕天辰女帝是个铁石心肠的，见阿橙掉了那么多眼泪，心中也软一软。
　　她嘴上仍喜怒不明：“榜眼，你大胆！你最后一句是在威胁朕么？”

　　帝王之怒，流血千里！
　　几位公公与女官低着头，站如针毡，心里给阿橙点蜡。
　　太惨了，仕途未捷身先死。

　　“学生不敢……学生只是太喜欢他，觉得他太不容易了。”阿橙哭成兔子眼，在地上磕了几个头。

　　天辰女帝唇角紧抿，敲了敲龙案，吩咐，“叫拟诏官，还有内阁前来。”

　　天辰女帝不再看阿橙一眼，几位公公上前，请阿橙离开，顺便施加怜悯目光。
　　真是不识抬举啊，陛下好意赐婚都不答应。
　　这下可好，触怒陛下，还能有什么前途，赶紧回老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