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仙不可追》依玥然

51、第51章 紫斓

　　紫斓从“紫云宫”出来后，那惊天动地的响声便停了，可她还是有些心惊肉跳，仿佛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不敢多想，一路急急忙忙来到“玉清宫”殿外，只见众仙已来了不少，他们聚在一起把宫门围的水泄不通，还正低声议论着什么……
　　“刚才的动静真不小，可把我吓一跳。”
　　“莫非跟天尊他老人家有关？”
　　“极有可能，或许他就要出来了。”
　　“太好了，咱们总算有了盼头。”
　　……
　　紫斓不好上前跟他们挤在一处，于是轻咳一声，众仙见她是“紫云宫”来的，立刻噤若寒蝉，个个都默不作声，还纷纷侧身让出一条通道。紫斓走到殿前，发现玉陵就在一旁，便向他打听道：“上仙，这宫里是怎么了？怎会发出这么大动静？”
　　玉陵“嘘”了一声，神秘兮兮道：“肯定是好事儿，你且等着吧。”
　　紫斓猜测道：“难道天尊真要出关了？” 玉陵笑了笑，并未作答。紫斓看众仙都紧紧盯着宫门，他们一张张面孔上都带着无比期盼的神色，那毫不掩饰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紫斓倒有些庆幸圣母未能亲自前来，否则定会被气得七窍生烟。
　　就在他们翘首企足、望眼欲穿时，宫门突然开了，从里面缓缓走出一个身影，众仙一看是曜灵天官，便不管不顾地涌上去，急不可耐问道：“天尊何时出关？”
　　“是天尊要出来了吗？”
　　“还请天官告知。”
　　“麻烦天官说一声！”
　　……

　　紫斓已被他们挤了下去，她脚步有些不稳，差点从台阶上摔下来，幸好玉陵一把扶住她，紫斓道了一声谢，她看玉陵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忍不住问道：“上仙，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
　　玉陵反问道：“该急的不应是‘紫云宫’那位吗？” 紫斓觉得无言以对，只得尴尬地扭过头。
　　这时曜灵天官走到众仙面前，清了清嗓音催促道：“各位不必着急，都请回吧！”
　　紫斓想起圣母的吩咐，便硬着头皮上前问道：“敢问天官，刚才的响动是怎么回事？”
　　曜灵这次倒没有再隐瞒什么，直截了当道：“我估摸着……天尊不日就要出关，那动静自然是吉兆。” 众仙听了这话，心中更是欢呼雀跃，他们个个喜出望外，看起来群情鼎沸，紫斓觉得自己与他们格格不入，于是便怏怏离开了。
　　曜灵盯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嘴角不由扯出一丝微笑，又对众仙道：“各位都回吧！莫要打扰天尊清修。” 他们这才放了心，便三三两两地散去了。

　　紫斓想起深陷地牢的漓洛，她本打算直接去“北寒之地”寻求华清上仙相助，可又担心方才的事瞒不了多久，或许稍后整个天宫就要传遍，自己若不能把消息及时传回去，恐怕圣母定会对她的行踪有所怀疑，紫斓深吸一口气，朝着“紫云宫的方向飞身而去。
　　她忐忑不安地来到寝殿，拜见完圣母后，便把自己在“玉清宫”外的所见所闻仔仔细细说了一遍，圣母一听说天尊不日就要出关，便再也坐不住了，她脸色大变、面如死灰，心中更是怒不可遏，气急败坏骂道：“那个该死的曜灵，竟敢欺瞒本宫，我定饶不了他！”
　　紫斓此时虽然很惧怕，但还是小心翼翼劝道：“娘娘请勿动怒，就算天尊出来，也动摇不了您的位置。”
　　“你懂什么！” 圣母厉声呵道，看起来极为不耐。紫斓不敢再多言一句，只低首垂眉默默立在一旁。片刻后，圣母的心境才慢慢平复下来，她不想就这样坐以待毙，她知道自己不过是暂代天尊掌管天界，如今他就要出关，自己没有理由再继续独揽大权，只能趁这几日多捞些好处，圣母心中立刻有了主意，便对紫斓吩咐道：“你拿着‘凤火令’去一趟北海，让他们把来年的贡品加倍送来，否则……就等着给那小子收尸吧！”
　　紫斓心中一惊，只得答应道：“是，奴婢这就去办。” 说完便退了出去。

　　紫斓从寝宫出来后，便飞身去了下界，可她并未到北海，而是悄悄溜到了“北寒之地”，她初到此处，只见周围白茫茫、雾蒙蒙一片，从四面八方刮来的寒风如冰冷的刀子般在她身上不停划过，让她禁不住瑟瑟发抖。紫斓用力裹了裹身上单薄的纱衣，顶着寒风朔雪兜兜转转了许久仍找不到确切方向，就在她心急如焚时，一个声音突然传来——“紫斓姐姐，是你吗？”
　　紫斓回首一看，原来是那位牡丹仙子白丹瑃，她连忙奔过去急切问道：“你可知华清上仙在何处？”
　　白丹瑃心头一紧，摇了摇头，“上仙他早已不在。”
　　紫斓解释道：“是北海二殿下让我来这儿找他，你快告诉我他在哪，我实在有要紧事。”
　　白丹瑃不敢轻信，更不敢轻易告之，她试探问道：“你有何要紧事？不妨说来听听。”
　　紫斓只得坦言相告道：“二殿下被圣母抓了，如今被关在地牢，他让我来请上仙相助。”

　　白丹瑃听完后眉头紧锁，她担心漓洛会连累到华清，再说这紫斓又是圣母身边的，而圣母又一向对华清不利，于是便婉拒道：“姐姐还是请回吧，上仙早已归天，实在无法相助。” 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紫斓急了，连忙大喊道：“天尊就快要出来了！” 白丹瑃一听，不由定住脚步。
　　紫斓立刻提醒道：“天尊出关时众仙都会到场，这可是上仙亮明身份、重返天宫的最好机会，难道你想让他永远都躲在这儿吗？”
　　白丹瑃觉得紫斓言之有理，可还有些顾忌，她回身后疑惑问道：“你向来只为圣母做事，又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紫斓言辞恳切道：“说起来，我与北海也有些渊源，实在不忍看到二殿下身陷绝境，再说我是瞒着圣母出来的，她并不知情。”
　　白丹瑃看她不像是说谎的样子，这才放下心中戒备，于是便道：“姐姐请跟我来吧。” 紫斓总算松了口气，急忙跟上她的脚步。

　　半个时辰后，白丹瑃领着紫斓总算来到“凌寒宫”附近，紫斓紧紧环抱着双臂，惊愕地盯着眼前这座宏伟壮观、晶莹剔透的白色宫殿，只觉得内心震动不已，她牙齿打着冷颤，哆哆嗦嗦问道：“上仙真的……在里面吗？”
　　白丹瑃看了看黯淡的天色，若有所思道：“他也该回来了，你且稍等片刻，我先进去通报一声。”
　　紫斓点点头，“好，你去吧。”
　　白丹瑃来到“寒玉殿”外，她见宫门正半敞着，便准备推门而入，就在这时，锦风突然跳出来挡了她一下，白丹瑃打了个趔趄，有些站立不稳，她强忍怒气问道：“上仙呢？”
　　锦风不满道：“你又来做什么？上仙忙着呢，没空见你。” 说完就准备关上宫门。
　　白丹瑃大喊道：“上仙，我有要事相告，是关于天尊的！”
　　她话音刚落，宫门就被用力拉开了，原来是天染，只听他急不可耐问道：“快说！天尊怎么了？”
　　白丹椿并未理会，只是往里瞅了瞅，又喊道：“上仙，你就不想知道吗？”

　　华清外出巡视刚刚归来，他本想换下湿漉漉的白色锦袍，却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便只得随意抖了抖满身的雪花，从屏风后缓缓踱步走出。他冷冷瞥了白丹瑃一眼，语气淡漠道：“你有何事？”
　　白丹瑃怔怔盯着他，眼珠动也不动，她不过才几日未见华清，就觉得焦躁难安，内心还空落落的，可即便如此，她也不敢经常出现在华清面前，大多只是远远追随、久久凝望，以免惹他厌烦，此刻在月光下终于和他得见，白丹瑃还是感到心中悸动不已，脑海瞬时涌出一句话——“月落一身清华，何日归年返家。” 她心里明白，对于华清来说，这片北寒之地不过是暂时避难的居所，他早晚都要返回天宫，不可能永远待在这儿。想到这里，白丹瑃便道：“我听说天尊快出关了，特来相告。”
　　华清皱了皱眉头，半信半疑道：“你听谁说的？”
　　白丹瑃迟疑道：“是……圣母身边的紫斓，她如今就在宫外……上仙可要让她进来？”

　　天染一听这话，立刻斥责道：“我早警告过你，我们回来的事一定要保密，谁让你往外通风报信的！”
　　白丹瑃辩解道：“我从未离开过这里，方才只是偶尔碰到了她，她还说漓洛被抓了，我猜应是漓洛告诉她的。”
　　“哼！我才不信，肯定是你们里应外合，才让她找到这儿，你这个两面三刀的东西，我岂能饶你！” 天染怒气冲冲嚷道，他手心聚起一团黑雾，便准备对白丹瑃出手。
　　白丹瑃看情形对自己不利，急忙喊道：“上仙，你要相信我啊！我刚才所言句句属实，紫斓就在外面，你一问便知。”
　　华清闪到天染身边，拦住了他的手臂，劝阻道：“你稍安勿躁，先让那紫斓进来把话说清楚。”
　　天染这才愤愤作罢，但仍咬牙切齿道：“好，我等会再和她们一起算账！”
　　白丹瑃惊出一身冷汗，她努力定了定神，对华清感激道：“多谢上仙，我这就去请她进来。” 说完便慌忙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