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建设和谐大家》陈近楠

8、害怕怕

　　行吧行吧你是大佬你说了算。
　　“好了，睡吧。看看门窗锁死了没？防着点那些背地里想阴你的小人。姜生可没说晚上玩家之间不能互相攻击。”扬之水打了个哈欠。
　　“那你是说魄境里面的魄灵在夜晚不能被触发并且不能对考生造成伤害吗？”卫卷耳锁好门窗，拉上厚重的深蓝色窗帘。
　　“嗯。所以锁好门放心大胆的睡吧，这是令主立的规矩。这儿的建筑也是令主自己造的，特别棒。”
　　“你这算不算开挂？”卫卷耳到另一张床上坐下。嗯，还挺软。
　　“算就算吧。又没有举报电话。”
　　行吧，感情全程录像是假的。
　　“就算成为相士，能见到令主的也不过寥寥几个。而且考场还自带了缄口令，这些事情也被算在缄口令的缄口范围之内。”
　　“......”
　　卫卷耳默默躺下，盖上薄被，借着被子的掩护，手插进裤兜里，催动一张高级防护令牌，能够抵御一次高级令牌的攻击。虽说扬之水这队友看上去挺靠谱的，不过万事还是做个准备。
　　这时旁边的床上呼吸声已经平稳了下来。扬之水把被子当抱枕抱在怀里，虾米一样睡着，倒是有些小孩子气。卫卷耳没他心那么大，睡不着，就把白天的线索一遍一遍的在脑子里捋。捋了一遍，没什么结果。他想起来最后拿到的那封信，爬起来去了卫生间，从里面反锁上，坐在马桶上拆了信来看。
　　没有想象中的长篇大论，已有些泛黄的信纸上只有四个很潦草的字，他用了点功夫分辨出来是“安好，勿念。”字迹潦草，与目前已经见到的文字皆不相同。信纸凹凸不平，像是放了很久的样子。
　　这么说参军的是三公子？
　　不能确定。
　　到现在为止，百分之五十的结论都只是推测罢了。
　　他收了信纸，放进裤兜里。正欲冲水伪装一下，却听到似乎是门被人从外面推的响声。声音很轻，像是被人刻意放轻了动作。
　　卫卷耳抽出一张令牌，紧捏在手里，轻手轻脚的推开卫生间门，靠在墙上，紧盯着门。
　　门那边却没了动静。
　　他没放松，又抽了几张令牌，催动了，攥在手里。又稍稍等了一会，听到隔壁传来类似的轻响，确定那人离开了，才开口：“这是人类？”
　　果不其然，扬之水并没有睡着，他的声音懒洋洋的，却没有瞌睡劲儿。他说：“嗯。”末了又补上：“在这次考核魄境里魄灵不能够在晚上行动，更不可能来敲咱们的门。可吓着我了。”
　　卫卷耳可没听出来他被吓着了。他突然对令主产生了莫大的好奇：“为什么不能在晚上行动？”
　　扬之水所答非所问：“你厕所冲了吗？”
　　卫卷耳：“......”忘了。
　　自己撒的谎，还要别人想着才能做全套。卫卷耳冲了水，顺便还撕了卫生纸丢进纸篓，末了还把手给洗了，突然对适应能力如此优良的扬之水产生了深深的敬佩之情。躺回床上，两人继续接着刚才的问题唠嗑。让这名不知道姓名的“同伴”一打扰，卫卷耳可是一点睡觉的心思都没有了。
　　“具体原因我也不知道。姜生告诉我的是令主不喜欢黑夜。”
　　“......这么草率吗？”卫卷耳被考试的不正规性深深地震惊了，同时对传说中作风严谨纪律优良工资超高待遇一级的相士团队产生了深深地怀疑。
　　“谁知道呢？”
　　两人沉默了一会。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你怎么知道我没睡？”这次是扬之水没话找话。
　　“我觉得你挺厉害的，我都听到的动静你不可能听不到。”卫卷耳说的是实话，他觉得扬之水的实力应该在他之上，虽然这人看上去不怎么靠谱，但实际上智商与能力都很到位，而且背靠大佬资源雄厚，这也是当初他选择冒险与之合作的原因。
　　“多谢夸赞。猜猜看，如果刚刚他进来了，咱们都睡着了，会发生什么？”
　　卫卷耳没有说话。他不是天真的小男孩了，知道如果那真的发生了，他们将会处在怎样的险境中。他不想害人性命，却不能保证别人不这么做。
　　“令主紧缺人手，你知道吗？”
　　“......不知道。”卫卷耳茫然。
　　扬之水笑了一声，倒是很乐意帮无知的同伙了解了解考核背景：“前段时间共工的魂魄复苏，死了很多相士，姜生就差点没回来。所以最近令主组织了大批量的考试来招揽人手。你猜猜，拔得头筹的捷径是什么？”
　　卫卷耳觉得嗓子眼好像被什么堵住了。“杀了其他人。”他说。
　　“嗯哼。”
　　假设未能通过考核的人将会死亡，是选择齐心协力通过考核还是选择确保自己通过考核，他已做出了选择，但他却不能确保，也不能左右别人的选择。在道德与利益，风险与收益上，这个人类世界做了百千年的选择题，他不能贸贸然给出一个解。
　　卫卷耳一夜无眠。扬之水似乎也没睡，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直到天将破晓。没什么精神的大明星坐起来，很讽刺的笑了笑，说：“虽然我身价千万还背靠大佬，但在魄境里我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或许在那个敲门人的眼里，我还是一只闪闪发光的绵羊。”
　　一只钢铁做的，寒光逼人的绵羊。
　　卫卷耳在心底默默地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