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5T5告白失败后》陌上觉然

1、第 1 章

　　—霓虹·东京·新宿—

　　“警告！咒力浓度上升，立即疏散人群！”
　　“已经通知咒术协会了么？看这咒力浓度，一级咒术师以下的级别过来可是白白送死。”
　　“已经上报了协会，正在加急派人赶来处理……只是距离我们最近的咒术师赶来也需要一定时间……”
　　“该死，‘帐’还没有升起来吗？！”

　　耳边传来嘈杂的声响。
　　急切慌乱的脚步声，以及分不出性别的惊叫。
　　还有空气里那种恐慌不安的味道……

　　少女睁开眼睛，迷茫地看着慌乱一片的周遭，脑子里回荡的只有一句话。
　　“……这里……是……哪里？”
　　“……我……是谁？”

　　那双与常人有着明显差异的鲜红双瞳毫无聚焦，充满了茫然。
　　她站在繁华商场的角落里，看着面前的人群慌乱得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四处寻求出口，却因为莫名其妙的空气墙阻拦而根本无法离开，崩溃地坐倒在地绝望嚎哭。

　　还有些发出因为过分恐慌而生出怒意的狂吼，举着手上各种物品朝着面前巨大的身影投掷过去，起不了半点波澜。
　　反倒是引来了对方的注意。

　　少女被声响吸引，用那双鲜红的眸子向那巨大的、奇形怪状的怪物看去，眼神在一瞬间清明起来。
　　她看到了，那个巨大体型的怪物体型中间，有一个长相酷似人类的白色灵魂沉睡其中。

　　“……那个是？”
　　她的声音很小，小到近乎呢喃，可能只有自己才听得见自己说了些什么。

　　少女主动向着巨大的怪物走去，行走间原本笼在头上的兜帽落下，露出了一头显眼的白发，她的表情迷茫又平静，眼里看不到半点害怕，只是平静地注视着那个巨大的怪物，看起来和在场的其他人反应完全不同。

　　那周身的气场与整个环境中散发出的极端负面情绪格格不入，很容易就让人注意到她的特殊。

　　“好麻烦……好不容易才排到我了呢……”
　　还没等在场的其他人发觉到少女的不同，一个略显轻佻的声音响起，带着同样与整个场景格格不入的突兀。
　　随着一个响指，刚才还肆虐着的怪物像是被填充了过多气体一样猛地膨胀起来，而后爆炸。
　　漫天的深紫色液体溅在天花板上，墙柱上，地上，而后很快化为透明的水雾蒸发。

　　“……消、消失了？”
　　刚才还在商场大开鲨戒的怪物猛然间消失，在场的普通人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产生了某种空荡荡的落差感。
　　他们不可置信，刚才还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无坚不摧的怪物，竟然会被某个人神秘的响指瞬间消灭。
　　这种反差也是让他们迄今为止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安全的原因。

　　但少女不同。
　　哪怕怪物已经被人用不知名的方式消灭，但她的眼神仍旧没有离开刚才她看到的地方。
　　那个怪物身体的核心。
　　随着众人认知中的“怪物”被消灭以后，那个透明的人形灵魂却并没有跟着消失，而是安静地像是纸片一样落在了附近的角落里，唯有无风却微微摆动的边缘让人意识到这并不是一张单纯的纸。

　　但能够看到这一特殊景象的只有红眸少女。
　　她盯着那张纯白的纸片歪了歪头，然后向着它走去。
　　刚一迈开步子就被挡住了。

　　她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物体，深色的裤子，同款色系的外套……再往上看……
　　少女很努力地仰起头，这才看清了挡在自己面前的人的模样。

　　和她同款色系的头发，脸上却罩着纯黑色的眼罩，看起来像是视力有问题，但那个人分明准确地拦在了自己面前。
　　是……拦住自己不要去注意那张白色的纸片吗？

　　少女眨了眨眼睛，脑子还有些嗡嗡的，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对方注意到了。

　　特级咒术师，五条悟倒不是特意冲着这个并不算强大的咒灵而来的。
　　他只是运气不好，正好在附近的商店排队购买限定甜品，在接到通知之后就溜达过来看了一眼。
　　毕竟他是附近距离最近的咒术师了，如果不来表现一下的话，等到其他咒术师解决了这个事件，他肯定会被咒术界的高层问责，虽然对他没什么影响，但耳边一直有老头子们嗡嗡嗡的声音也很麻烦。

　　所以他还是过来看看情况了。

　　然后他一眼就注意到了少女。
　　比起咒灵更奇怪的存在。

　　他轻描淡写地解决了咒灵之后就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和自己有着同款白发的少女身上，然后注意到了她的视线。

　　她一直盯着的角落里有什么吗？
　　还是只是故弄玄虚？
　　顺着少女的视线看去，五条悟终于注意到了被少女直视着的角落里那一块，咒力的浓度和周边的浓度有些许区别。

　　唔，所以她能够看到咒力。

　　五条悟脑子里很快转过一连串的猜想，包括这少女的身份以及这座明显在闹市区人来人往的商场为什么会出现高等级的咒灵，再到那少女和周围所有人格格不入的着装以及突兀的存在感……

　　他低下头看着才到自己胸口的少女，笼在眼罩后的眉头轻挑了一下。

　　“撒，可爱的小姐，我能问一下你为什么一直盯着那个没有任何‘东西’的角落看吗？”
　　他的声音带着笑意，用轻松的语气发出疑问，换来的是少女不解且茫然的眼神。
　　“那里有东西。”

　　她的手准确地指着那一块咒力浓度明显高于周边的区域，声音平淡。
　　和周围其他惊魂稳定的普通人有着明显的区别。

　　“唔，那里有什么？”
　　听到少女的话，五条悟兴致勃勃地追问，他的脸上甚至泛起了明显的笑意。
　　“不知道，但是我‘看到’了。”

　　“诶……你的眼睛很特殊嘛。”
　　听到少女的话，五条悟半蹲下身，透过眼罩直视着自己面前这双血红的双瞳，然而他并没有在这双眼睛上感受到任何咒力。

　　这就有趣了。
　　她“看得见”，但是身上却没有任何“咒力”存在的痕迹。
　　甚至身上干净得有些过分。

　　“你叫什么名字？”
　　想起自己先前才领回来一个天赋异禀的学生，这会儿看到少女的时候，五条悟很明显有了新的主意。

　　“我的……名字？”
　　听到五条悟询问自己的名字，少女愣了愣，第一次将眼神对焦在对方脸上，眼里带着迷茫。
　　她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很认真地回想了许久，然后无力地摇头。
　　“想不起来……”

　　她轻声呢喃着，整张小脸上满是茫然，却并不痛苦。
　　仿佛失忆这件事情对她来说已经习以为常。

　　“……没有记忆啊……”
　　听到少女的回答，五条悟摸了摸下巴，又笑眯眯地绕着少女观察了一圈，然后很痛快地一击掌。
　　“很好，那么你跟我走吧。”

　　“……诶？”
　　“别害怕啦，我可不是什么怪人，我是个好人哟。”
　　他这么说着，无辜地朝着少女摊开手，“刚才那个怪物可是我解决的哦，我很强的。”

　　“……”
　　虽然不知道强大和是不是个好人之间有什么直接关联，但少女还是茫然地点点头，乖顺地跟着对方走了。
　　她的直觉告诉自己，面前这个男人虽然有很多想法，但对自己并没有恶意。
　　他……好像是很认真地想要帮助自己？

　　无名少女就这样被五条悟带回了咒术高专。
　　五条悟站在少女的身后，看着她毫无阻碍地穿过了带着结界的咒术高专，眼里的探究更浓了些。

　　“哟，硝子，又要麻烦你了。”
　　五条悟双手插袋领着少女走向了医护室，朝着坐在医护室里大白天就开始喝酒的医生打了个招呼。

　　“什么啊……你又给我找了什么麻烦过来？”
　　家入硝子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转过身看着五条悟，然后将视线移到了他身后那个少女身上，愣了数秒之后嘴角抽了抽。

　　“你也到了会对小女孩儿下手的年纪了啊……”
　　作为和对方同期的损友，家入硝子那张嘴也挺毒的。

　　“什么啦，我在你眼里居然是那种人吗？”
　　听到家入硝子的调侃，五条悟往后退了一步，故意和少女拉开了距离，然后装作委屈地反问。

　　“……怎么不是呢？”
　　家入硝子懒洋洋地给对方比了个中指，主动走向少女。
　　“这孩子什么情况？”
　　她低下头看着白发少女，眼里充满探究。

　　虽然并不像她的两个同期一样拥有强大的武力值，但拥有稀有术式的她一样不简单。
　　或者说，能够成为五条悟的同期还没有被两个力量强大的同期比下去就已经足够证明她的特殊了。

　　“眼睛。”五条悟面对同期也没有卖关子的必要，他隔着眼罩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她的眼睛很特别。”
　　“眼睛？”
　　听到五条悟的话，家入硝子很自然地看向了少女那比起普通人来说是特别稀有的瞳色，那双眸子如同鲜血涌动一般，注视着你的时候甚至带着一种魔性的魅力。
　　一不注意就容易让人深陷其中。

　　家入硝子沉迷在少女的眼里数息，猛地反应过来的时候倒抽了一口冷气。
　　她惊疑不定地看向五条悟，“你指的是这个？”
　　“不是，虽然这点也是我后来才注意到的……”
　　五条悟摆摆手，表示自己并没有陷入过少女的眼睛里，只是一路上带着她回来的时候，只要有人注意到了她的眼睛，就很容易沉迷进去这一点是后来才发现的。

　　“更有趣的是这个……”
　　他轻声说着，笑眯眯地将手按在少女的肩膀上，“现在快速看一下整个医务室，能够告诉我最吸引你的地方在哪里吗？”

　　少女顺从地环视了一圈医务室，然后很快将眼神定格在了窗户处。
　　窗台上，一只毛茸茸的企鹅玩偶正乖巧地坐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