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善之徒》莫道真

46、第四十五章 中心区域终战（完）

　　“走！快走！离开这里！”炎弓冲白狼和恶鬼他们大喊道，“这些家伙都是冲你们来的，你们在哪，他们就会跟在哪！”
　　“去‘门’那里！只有将他们关在中心区域，你们才能脱身！”

　　炎弓说的，的确没错。
　　正面战斗，无休无止的敌人，意料不到的进化——这对他们来说都是大麻烦。
　　因此，白狼和恶鬼仅仅考虑了一秒，就同意了炎弓的想法。
　　他们带着粉鞭和铁链大叔，跟着炎弓离开。

　　“那些家伙，真是紧追不舍啊。”白狼啧了一声，看了身后一眼，他们的身后已经跟了无数怪物。
　　炎弓转身快速射了几箭，只有火焰才能真正让他们死亡。
　　恶鬼盯着她的动作，微微皱眉——不知为何，他从炎弓身上感到了一种不协调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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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
　　他们甩开了那些怪物一段距离，终于来到‘门’前。
　　看门人已经在这里等着了。
　　他吹着笛子，只是这笛子早已不如第一次听见的一般欢乐，而是寥寥的几个音符组成了一首小曲。
　　——他似乎，无心吹奏。

　　“等等——”白狼皱起眉，“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太奇怪了，看门人不是和炎弓一起行动吗？为什么炎弓会独自前往“焱斗”场所，而看门人却在这里……
　　——就像是……就像是早已料到了一般……
　　这个想法一出，白狼瞬间警惕了起来。

　　看门人没有说话，他只是收了笛子，看了炎弓一眼，然后——袭向白狼。

　　——该死！
　　——怎么回事！
　　粉发女孩他们有一瞬间惊愕。
　　连着白狼都有一丝震惊——他没想到看门人竟然会真的攻击。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躲避过袭来的看门人。
　　看门人却不依不饶。

　　“这家伙……”白狼皱起眉，他避让了几招后也开始反击——只守不攻可不符合他的性格，特别是他能感受出，守门人的攻击并不是什么“友好的切磋”，而是“带着决绝的杀意”。
　　“……怎么回事……？”粉发女孩低声喃喃着。
　　仅仅是在一瞬间，一切都变了，身后是穷追不舍的怪物们，身前是突然攻击的同伴。
　　她转身看向炎弓，却发现恶鬼已经在不知什么时候，将匕首抵上了炎弓的脖子。
　　“怎……怎么会……我们不是同伴吗？”粉发女孩向炎弓询问着。
　　炎弓看了她一眼，然后移开视线，看着在交战的看门人和白狼。
　　“把我们引到这里，就是你的目的吗？”恶鬼问着她，“但是，我并不明白……”
　　“如果说你的目的是杀了我们，明明有很多机会——”恶鬼盯着她的眼睛，“只有你的攻击才对那些怪物最有效，如果你不出手，我们可能早就丧命了……”
　　“所以，这到底是为什么？”

　　“……”
　　炎弓静静地看着看门人的身影，那人在交战中依然保持着往日的优雅。
　　她没有在意架在脖子上的匕首，也没有理会恶鬼的询问。
　　只是静静地，静静地注视着他。
　　带着恬静的，温柔的，却又有些伤感的笑容。
　　——伤感的？
　　恶鬼敏锐地从她脸上捕捉到这个情绪，但是他并不理解。

　　“喂喂，你这家伙身上怎么一股难闻的味道。”白狼狼狈地躲避着看门人的攻击，依然嘴上不饶人。
　　事实上，他动物般的嗅觉，闻到了一股混杂着火药与汽油的刺鼻的味道。
　　那种味道，似乎隐隐从看门人身上传来。
　　——可是为什么会有这种味道？
　　白狼没有想出答案，而现在的情况也并不允许他想这么多。
　　“管好你自己吧。”看门人的声音更冷了几度，他的攻击更加凌厉。
　　——啧。
　　白狼心中暗骂一声，也不得不全力以赴。
　　他明明觉得自己在“焱斗”中已经没什么对手，甚至连那些“怪物”都能杀死，与看门人的这场交手却让他清楚的明白了自己之前是多么自大。
　　——该说不愧是看门人吗，真不是盖的。
　　——与恶鬼的无法预料的招式不同，看门人的攻击他能预料到，却根本防不住。
　　——就仿佛，身体跟不上大脑。

　　“你还在用脑子思考怎么防住我的下一招吗？”看门人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该死的，什么时候！这么近！
　　白狼的瞳孔紧缩，身上每个细胞叫嚷着后退，却还是没有抵住看门人的一击。
　　“砰——”的一声巨响。
　　白狼被踹到了墙壁上。

　　“白狼！”粉发女孩忍不住担心地大喊，她抽出腰上的鞭子，就想前去帮忙。
　　一只箭矢擦过她的头发，稳当当地钉在她脚下的地上。
　　恶鬼一愣——他并没有感受到炎弓的任何动作！
　　他猛地抬头看向炎弓，却看见她持着弓的手不自然地垂下。
　　“抱歉……这是他的骄傲……所以我并不能让你们介入这场战斗……”炎弓轻声说着，她略微垂下头，掩饰住她不自然的表情。
　　恶鬼皱起眉，将匕首划破她颈边的皮肤——那里，只有些微的血液流出。
　　炎弓似乎根本没有感受到痛楚。
　　“你……”

　　“不要进来。”白狼擦了擦嘴边的鲜血，站了起来，他的眼中闪着昂扬的战意，“就向那家伙说的，这是我和他之间的战斗。”
　　粉发女孩默默收回了迈出的脚步。
　　“喂！真的还要这么打下去吗！”铁链大叔大喊着，“我可是听到那些怪物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啊！”
　　“啊——会在两分钟内解决掉他的。”白狼的目光牢牢盯住看门人，他再次向看门人袭去。
　　“顽固不化。”看门人侧身避开了白狼的攻击——这种迎面的，只有力量与速度，而毫无技巧的攻击，与白狼之前的所有攻击毫无差别，“这种如小孩子过家家一般的攻击，再来多少次都不会有问题。”
　　“——你说谁小孩子过家家呢？！”白狼的拳头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再次袭来。
　　看门人微微一愣，他没想到白狼再次发起攻击的速度竟然会这么快，但他很快回过神，伸手挡住白狼的攻击——而就在他的手要碰见白狼的拳头的那一瞬，白狼的手往上一抬避开了。
　　——什么！
　　下一刻，那拳头直直地向看门人脸上袭来。
　　看门人睁大眼睛，肉眼无法看清的步伐让他瞬间后退了几米。
　　——白狼的拳头还是落空了。

　　“喂喂，你刚才那步伐是怎么回事……？”白狼收回拳，皱起眉，看着看门人问道。
　　“看门人历代传习的身法。”看门人回答道，他仔细地打量着白狼——这家伙给他的感觉与之前不同了。
　　——就仿佛，一个一直卡在瓶颈处的人，突然明白了突破的办法。
　　——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战斗方法了吗？
　　看门人想着。

　　“哇哦，那再来一次试试。”白狼的眼中闪现着对力量的渴望，他盯着看门人说道。
　　——连着双眼睛，都一样吗……
　　看门人想着，却回绝了白狼的要求：
　　“不了，已经可以了。”
　　“什么意思？”白狼皱起眉，“喂喂，你们这些人，怎么今天都喜欢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啊？就不能把话说完了？”
　　“他的意思是，你通过了‘门’的考验吧。”恶鬼说着，将匕首从炎弓脖子上放下，只是他依然紧紧皱着眉。
　　“不错。”看门人点点头，“你们还记得我当时说的，想要离开塔多林中心区域，必须要通过守门人的考验吗？”
　　他看向白狼：
　　“刚才，你已经在我手下过了三十招了，所以——我承认你有资格。”
　　“你们，可以离开了——这也算我作为守门人，最后的骄傲吧。”

　　“诶，哦……”白狼呆愣愣地回答着，“所以刚才是考验啊……”
　　“诶诶？！不对啊？！不是？！！为啥就我要考验，他们都不用吗？？”白狼指着粉发女孩他们，转头向守门人问道。
　　“大概是你丑吧。”解除危机后的粉发女孩凉凉地说道。

　　“这是打开‘铭门’的钥匙。”看门人把一把厚重的钥匙递给了白狼，“从我在的‘谙门’离开后，你们就用它打开‘铭门’——通过之后，就把门牢牢关上。”
　　他在白狼耳边轻声说着：
　　“……我能感受到，你已经拿到了那个东西。”
　　“什么……？”白狼有些茫然。

　　看门人却没有再说什么，径直走到炎弓身边。
　　他的视线在炎弓脖子伤到伤口处停留了一秒。

　　“那么你们呢？”恶鬼开口问道，“你刚才所说的话中，似乎并不包括你和炎弓。”
　　“——还是说，你们有什么打算？”他审视般地问道。

　　“……果然瞒不过你呢。”炎弓笑了笑，叹气般地说道，“你果然，是我们中间最敏锐的那个人。”
　　她艰难地抬起手臂，脸上带着淡淡地笑容：
　　“就和你想的那样……我也被蛊虫寄生了……”
　　“什么！”粉发女孩小声惊呼出声。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蛊虫醒的较晚……但是，我能够清清楚楚感受到，他们已经醒了……”
　　“我的身体，已经快变得不是我的了……”
　　她的目光一一扫过白狼，恶鬼，粉鞭，和铁链大叔：
　　“呐，我已经无法和你们去往那边了。”
　　她的手搭在弓箭上：
　　“况且——总要有人断后才行吧。”
　　——在不知什么时候，周围已经围满了怪物。
　　他们听见窸窸窣窣的响声，还有更多的怪物正在向这边靠近。
　　炎弓的箭.射.出，燃起了一片火花。
　　白狼这才意识到刚才他闻到的味道是什么，他睁大眼睛，冲着炎弓和看门人吼着：
　　“你们疯了吗！那是油和火药！！”
　　他看见看门人站在了炎弓身边，看着那些怪物，没有一丝退怯——他已经，明白了他们要做什么。
　　——疯子！都是疯子！
　　白狼心中狂骂着。
　　虽然他知道这是唯一的办法。
　　但还是有一种力不从心的挫败感。

　　“你们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炎弓说着，击落一个前来的怪物。
　　“不……不……”粉发女孩有些不知所措，她上一次有这样的感觉，还是在面对“双刀”的死亡时。
　　可是，这么久了，以为自己已经变得足够强了……
　　却依然……没法保护好同伴吗……
　　“你……你和我们一起走……”粉发女孩快要哭出来，“就算……就算是蛊虫……总有办法的……不是吗……”
　　她看向白狼，恶鬼，铁链大叔，她希望能够获得一个认同。
　　可这一次，没人能够肯定地回答她。
　　她忍不住踉跄着后退几步：
　　“骗人……都是骗人的……你们在骗我……”
　　因为有同伴在，一切的困难都能被克服，一切的苦难都能应对。
　　可这样的现实，却如同当头一棒。
　　说到底，她还是保护不了“双刀”，也保护不了炎弓他们。

　　炎弓对她笑了笑，她的眼睛已经有一只失神，无法看清任何东西了，但就算如此，她也想给予这个年龄最小的同伴，最后一点安慰。
　　“快走吧。”她轻声说着。

　　“谙门”已经打开，只等他们进去。
　　白狼没有说话，他扯住粉发女孩的衣领，不由分说把她拖进去。
　　铁链大叔叹了口气，对着炎弓和看门人鞠了一躬，转身离开。
　　恶鬼对他们点了点头，也跟上了白狼的步伐。
　　——他们都知道，怎么的挣扎也是无济于事。

　　在关上“谙门”的一瞬间，恶鬼清楚地看见了炎弓的影子，已经扭曲得快不成人形。
　　他睫毛微微颤了颤，没有说话。
　　而过了不久，在他们抵达“铭门”之时。
　　他们听见了巨大的爆炸声。
　　此起彼伏，一个接一个。
　　所有人都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气氛比一开始更加沉默。

　　当白狼终于打开“铭门”时，他兜里的戒指咕噜噜地滚下。
　　门外，是包括“疯女人”在内的很多人。
　　他们同时跪下，向他行礼，说着：
　　“欢迎您的归来，塔多林的新王。”

作者有话说

　　中心区域的便当发完啦！
这个副本终于接近后半段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