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
第二天早上木安平难得放假睡得很沉，赵观观轻手轻脚地起床，抓了一把泡好的黄豆开始磨豆浆。她做菜烧饭的确不怎么样，但是和木安平成婚多年，磨个豆浆做个豆腐还是熟门熟路的。木瑛刷好牙洗好脸喝了半碗豆浆半块糙米饼，按着龙凤胎也吃完才带着两个小孩先把他们送进小学大门交到老师手上，再一路小跑去了不远处的初中。
木瑛本来以为这些小路自己都不记得了，可是走着走着却发现一切都还在自己的记忆里，基本都没什么变化。望湖镇不算是市里城里，但也并不能算彻彻底底的乡村。以前住在哪里都有不同的称呼比如说什么“城里人”和“乡下人”①，至于木瑛家里不算城里也不算农村，就被叫做“街上人”。
意思就是比起传统乡村来更像是在镇里，又不必真正的城市里住民，用后来一个特别贴切的称呼便是“城乡结合部”。
走到望湖镇初中门口老老实实喊着老师好，门口站岗的老刘一如既往地严肃，和路过的学生连连点头之后看到木瑛突然叫住了她，声音却放柔了两分：“木瑛，等会早读课你不用上，体育老师喊你过去有事。”
“哦，好。”
木瑛干脆利落地点了头，把书包放到教室里交了作业之后和后来的刘水洋说了一声就直奔体育办公室。她记得自己以前体育就很好，初中的时候还参加过学校的篮球队……
不会是篮球队的事儿吧？
想到这里木瑛心里打了个突，她都十几年没打过篮球了，突然一下子重新来，该不会真的有什么她不记得的任务要做吧？
“木瑛，来了啊。”
看着眼前体育老师手里的搪瓷缸杯子，木瑛点了点头，老老实实地站在一边没多久就看到陆陆续续来了不少眼熟的女生，一个个也都面露疑惑。等人似乎都来齐了，体育老师挨个点了名都报了到才满意点头：“过半个月，几个生产中队里都说了要举行一次篮球赛，从初中到高中再到各个厂里都会选人。木瑛，刘国强，你们是女篮队和男篮队的队长，从明天开始你们早读课就不用上了。学校很支持这项比赛，所以大家都去练练球，争取拿个好成绩，知道么？”
“知道了！”
“那就这样，解散！”
木瑛僵硬地转过身，看着旁边嬉闹起来的男篮队觉得自己好像确实有点忘记了当年的情况。倒是旁边几个女篮队的跑过来不满男篮队口口声声说着要霸场，直接对了上去从开学男篮队霸场到打球投十个中五个说了个遍，再用一种希冀的目光看着她：“木瑛，到时候侬就和去年一样带着我们先在校内和他们打一场，看伊们服不服。”
“就是，都说了女人也顶半边天，上回伊们男生不还是输了我们三个球呢。”
“你们这群丫头片子，当初要不是刘国强没上场……”
“那他为什么不上场？看不起我们女篮队么！”
诶哟我的天，还真是势同水火。
给刘国强丢去一个同情的眼神，木瑛看他尴尬的样子也不说什么。她和刘水洋关系好，又不代表要和她堂哥关系也好。真要打球……
“行了都别说话，想打就打吧，也正好校内训练一下。”
木瑛略微提了提嗓门把两边压住，瞥了一眼男篮队露出了个笑容：“上次输了就输了，别让别人说你们输不起。”
“木瑛，怎么说话的你！当初我们是让让你，还当真了！”
“那今天放学后就来比一场，怎么样？”
十几年没练球不假，但是总不能让对面把自己这边的势头压过去。木瑛就赌刘国强会打圆场，就算要约校内的男篮和女篮篮球赛，最快也会约在三天后。
可惜到最后木瑛听到对面来了个“一个星期后比一场怎么样”，不由得感叹刘国强这人果然是多少年都不变的犹豫。
不过犹豫没什么不好的，也是个老实人，刘家后来过得好，他态度更是和善。不过该拒绝还是拒绝，为人明白，就是老好人了点儿，有时候做事让刘水洋生气罢了。
女篮队的姑娘她仔细回想一下，有不少都已经记起来了。这些姑娘有嫁了人的，也有下了乡的，就两个她之后多年还有联系。一个是刚才呛声最厉害，身高也最高的徐跃跃，和名字一模一样跳得特别高。另外一个是她的同班同学周红星，笑眯眯的看上去脾气挺好，不过也就看上去脾气好，实际上算是最倔的一个。
因为生产大队篮球赛的事儿，学校篮球队的早读课换成了投篮和跑步，木瑛拍了会儿篮球站在四十五度角上随手一投，一群姑娘就看到篮球“啪”的一声打了板，格外利利索索地进了一球。
听着姑娘们的欢呼，说实话木瑛也有些惊讶能进，毕竟投出去的时候她手心里触感都有点不对。经过这么一个开门红，多试了几次除了零度角实在太难，木瑛几乎出手就进，比以前还厉害一点儿。
“瑛瑛，你要保持下来一个星期后，我们保管会赢的。”
周红星试着防了两次，差点把手伸到木瑛眼睛前面都拦不住她投篮，挫败的同时两眼放光：“到时候把球都给瑛瑛，打得他们没话讲。”
“那可不行，木瑛肯定会累。而且你看看，他们不好好训练，就盯着我们呢。”
“等我们晚上做完功课，要不要一起去露天篮球场呀？那边有免费借篮球的，就是要看去的早不早，不然会被人借走的。”
“走呀走呀，木瑛一起去么？”
“今天我要问下我姆妈，我爸爸昨天回来了。”
木瑛没一口答应，打完二十分钟球用水抹了把脸之后就回到班级。正好是早读课下课的五分钟休息，班里的人都围上来问木瑛出了什么事，知道了之后一个个都笑了起来。
“木瑛厉害的，我们学校篮球肯定好。”
“就是，木瑛你们和男生比什么时候啊？”
“下周三，周三不是提前放学么，就那个时候比。”
周红星痛快地点头，还有另外两个女篮队的也点了头满脸向往，然后被走进来开口就是“今天考个试”的老刘弄了个焦头烂额，全身心投入了数学题中。
在望湖镇这种小地方事情一向传得很快，等中午午休木瑛溜出学校喂好猪就听到有人在说体育比赛的事儿了。等一天结束回家吃饭，木瑛甚至还看到自己碗里还被木安平放了半个鸡蛋。拿着鸡蛋的木瑛一脸狐疑，最后还是赵观观和木安平开口，盯着她要她多吃点“为校争光”。
“阿姐，我好不好也去打篮球？”
“你……”
木瑛瞥了眼自家弟弟和哈巴狗一样的眼神，看他那条小细胳膊勉强点了点头：“和我一起去看打球就知道了。那姆妈，我今天好去篮球场么？”
“写完作业就好去，平倌跟你们一起。欣欣也出去走走，家里我留着就行。”
赵观观笑了起来，吃好饭收拾好之后给家里开了窗，借着还算亮堂的光线帮忙给长大一点儿了的木青放裤腿。木安平带着三个人一路饭后消食散步走到队里的露天篮球场，还没开口说话就看到一圈儿小姑娘眼巴巴地看着自己身后的大女儿，认识的周家小姑娘手里还拿着一个破旧的篮球。
“去吧。”
他拍了拍自家大女儿的背，眼底的温和几十年如一日：“好好打球，打完了赢了回来，我给你做菜。”
“什么都可以？”
看着女儿亮起来的眼睛，木安平愣了愣，随即笑出了声：“对，什么都可以。”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还差 